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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册立皇后 ...

  •   曹丕坐上王位不到一年,取代汉朝建立魏国自己当了皇帝。当曹植听说哥哥颠覆了大汉王朝,便穿起了丧服,在家痛哭了三日。这件事让曹丕知道后非常震怒,本想立即降罪杀掉曹植,后念及老母亲和兄弟之情,才下诏徙迁临淄侯曹植为安乡侯,由原来的食邑万户降八百以示惩戒。

      曹植在将要离开都城去往封地前,去辞拜了母亲卞夫人,卞夫人见儿子就要离开自己,拉着曹植的手,泪眼婆娑地长吁短叹。这时二夫人郭珏正好也在这里问候婆婆,见曹植来了,便起身告辞离开。郭珏正打算回到自己的寝宫,路过夫人甄洛寝宫的时候,忽然有了主意。

      郭珏便先来到了甄洛宫室,进门以后见甄洛正在和侍女说着什么。甄洛见是二夫人进来,便招呼道:“妹妹来了。”郭珏忙说:“是啊姐姐,我是从婆婆那里回来,老夫人让我来告诉你,让你过去一下。”甄洛听说是老夫人找她,忙站起身来,边问道:“哦,我在老夫人那里请安回来没多久,妹妹你知道老夫人有什么事吗?”郭珏回道:“可能有什么话要和你说吧,姐姐你快去吧。”说完跟着甄洛一起出了房间,看着甄洛去往卞夫人那里的背影,她眼眸里闪过了一丝得意。

      甄洛来到卞夫人房间的时候,见曹植也在这里,她本想上前询问卞夫人有何吩咐,却看见卞夫人满脸的忧伤,而曹植正在说着劝慰她的话,甄洛就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这时曹植抬眼看见了甄洛,便停止了和卞夫人讲话,向甄洛这边走了两步说:“洛儿,”甄洛还没开口答应,卞夫人开口道:“建儿,你说话该有些分寸了,你应该叫嫂子,不然……”

      曹植愤怒地抢话道:“不然会怎样,难道我怕他不成,之前抢走了我心爱的人,后来魏王归了他,现在他又不顾及曹家的名声当了皇帝,如今又把我赶出了都城,最后大不了赐我一死,大丈夫死则死耳。”

      甄洛见曹植怒意满面,也听出来发生了什么,向卞夫人走过去问道:“老夫人,小叔这是怎么了?”卞夫人拉着甄洛的手叹气道:“建儿徙封安乡后,今日就得动身前往封地,皇帝下令,今后建儿只能在封地居住,都城唯有皇帝批准来觐见的时候,小住几日。”卞夫人说完,又开始抽泣起来。

      甄洛听卞夫人说完,也是无奈地看向了曹植,曹植也正看着他。甄洛看到昔日意气风发的曹植,十几年过去了,已能从他身上看出了疲惫和衰弱。甄洛有些心疼地说:“小叔,少喝些酒,保重将息。”

      而就在此时,曹丕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一眼就看见了曹植和甄洛两个人的温情脉脉的眼神,没好气地冲着甄洛说:“他去封地有吃有喝,又不是去做苦力,有什么保重不保重的!”

      然后又冲着曹植怒道:“安乡侯,不要再信口雌黄,朕得到的是应得的,你得不到是你德不配位。成天以酒为伴,醉酒误事,父亲开创的基业能交给你吗!今后不要任性使气,不然老夫人也保不了你,还是速去你的封地吧。”

      曹丕怎么会全都知道了卞夫人房间里他们所说的话呢?原来是郭珏看着甄洛去了卞夫人那里后,立即便去了曹丕的书房,她看见曹丕正在看着桌案上的丝绢,她拜见完了曹丕后说道:“皇帝,臣妾刚刚去拜见了老夫人,老夫人还是硬朗无恙。”

      曹丕点头称赞道:“晨昏定省乃子女孝顺之本,朕自登基以来要是缠身,不能日日前往伺候老夫人,你们就多费心了。”

      郭珏眼珠一转道:“姐姐也在那里呢。”曹丕笑道:“她在那里就对了嘛,她孝顺老夫人这是尽人皆知的。”郭珏点头道:“是啊,臣妾还得多向姐姐学呀。”

      曹丕没有理会她,而是又看了看手里丝绢,开口道:“来人,去把主簿叫来,告诉他朕要发布召令。”

      郭珏听曹丕这样说,心里吓了一跳,暗自琢磨“这不会是立皇后的召令吧。”她进来后就发现曹丕一直在关注着手里的召令,和自己说话的时候也是会看一看,这几天她就从曹丕的话里话外听出来有立皇后的意图。郭珏心里有数,现在立皇后她很难被选中,而被选中的肯定是甄洛。所以这几天她就开始谋划怎么让甄洛失宠,刚才她在卞夫人那里看到了曹植,便想到了一个注意。现在郭珏听说要喊主簿,忙说道:“皇帝,臣妾先行告退了。”曹丕向她摆了摆手。

      郭珏走到门口时候故意像似刚想起一样说道:“对了皇帝,小叔也在老夫人哪里,说是要辞别的。”

      曹丕看着郭珏出门后,已没有心思再想着手里拿着召令的事,而是想着曹植这是去和老夫人辞行的,还是和甄洛辞行的呢,心里越想越气,站起身来刚走到门口,正好碰到主簿走了进来行礼问道:“陛下,唤臣来发布什么召令?”“召令延后发布。”曹丕说完急匆匆向后堂老夫人的住处奔来了,他到了门口停住脚步,开始听房间里传出来说话的声音……

      现在曹植听曹丕这样说,气得立即拔出短剑来,指着曹丕道:“你不要过为已甚,我要是想取你性命,如探囊取物耳。”

      曹丕见曹植这样激动,也不说话也不躲避,他只是把手里握着的一个丝绢展开,放到曹植的面前,“你看看写得什么?”

      曹植一愣,不知何意,便扫了一眼丝绢,上面写着:「甄洛与朕合卺结缡之日,便以德立身,孝顺公婆,慈爱子女,甚慰朕心,今欲立甄洛为皇后。」曹植看完了丝绢上写得大概后,抬眼看向了曹丕。

      曹丕等曹植看完了丝绢上的字后,把丝绢一下子扯的粉碎后,声音低沉对着甄洛说:“朕本想立你为后,召令都已写好,都是他才弄出现在的地步,要怪就怪他吧。”

      甄洛听曹丕这样说,已经明白曹丕撕碎了丝绢是什么意思,她缓缓地说道:“皇帝,臣妾对立皇后事本来就没有过非分之想,而让臣妾从不敢忘的本分是孝敬父母,和睦兄弟姊妹,臣妾也望皇帝能亲善家人。”

      曹植听见甄洛这样说,突然觉得有些愧对她,毕竟惹怒曹丕的人是自己,却让她受过。曹植颇为自责地想,他现在到底想挣个什么呢!尊严吗?挣到了尊严却伤害了别人,让心爱的人蒙羞,让老母亲担忧,这是何必呢!想到这些,曹植那一身傲然之气,忽然地衰减了下去。

      曹植看了看满面怒容的曹丕,把剑放回到剑鞘里,语气低沉地说:“二哥,在母亲面前弟叫你一声二哥,臣弟这就离开这里,老母亲就靠你照料了。”说毕,走到了卞夫人跟前,双膝跪地给卞夫人行了大礼,说了一句:“母亲保重,不孝儿祝母亲万寿多福。”然后站起身来洒泪而别。

      曹丕看着曹植离开的背影,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这个猛虎终于臣服了自己,他这个皇位也算是坐稳了。

      就在曹丕正在琢磨事情的时候,肩膀突然被打的一疼,他连忙回头观看,见是母亲正怒目望着他,手里握着的拐杖刚刚打了他,曹丕轻声说:“母亲。”卞夫人大声道:“你赶走了我儿子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你听好了,儿媳妇我只承认甄洛,皇后的位置只能是她的。自从她嫁过来是怎么孝顺我的你们也都看到了,远的不说,就说上次老身染病,还是疫病,别人不敢靠近跟前,只有她冒着危险昼夜地服侍老身,老身才活了过来,你的母亲还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刚才听你说刚才让你撕碎的是立皇后的召令,现在你回去重新再写一份,我告诉你,你胆敢不立甄洛为皇后,你今后就别想再见到老身我了!”

      曹丕看见母亲还是第一次发了这么大火,便安慰道:“母亲放心好了,孩儿会照做的。”说完给卞夫人行了礼,对甄洛说:“你好好陪陪母亲。”然后退出房间,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曹丕坐在书房里想了想,本想按照母亲的意思,再重新写一份立皇后的召令,可想了想还是没有动笔。曹丕此时的心绪很复杂,他本意是想立甄洛为皇后的,毕竟他俩是原配夫妻,可他一想起甄洛想办法解救曹植,又处处心向着曹植,还有她看着曹植那可恶的眼神,曹丕就气的火冒起来。

      这时听到消息的郭珏也来到了曹丕的书房,给曹丕行了礼后说:“皇帝,臣妾听说小叔又拿剑指着你了?”曹丕气呼呼地说:“他那是虚张声势。”郭珏故意说道:“听说姐姐就在跟前看着,没有一点反应,这要是臣妾在皇帝身边,一定会上去用身体阻拦的。”

      曹丕看了看郭珏,知道她说得并非是虚言,心里叹道:“虽然她各方面比甄洛差点,可她对自己忠心啊!”郭珏见曹丕看着她不说话,忙道:“皇帝认为臣妾说得是讨好的话吗?”曹丕忙说:“不不,朕是在想,还是夫人待朕忠心啊!”

      郭珏撒娇道:“臣妾不对自己的丈夫忠心还能对谁忠心呢!”郭珏见她说完这句话后,曹丕的脸上又显露了一些黯淡,郭珏知道她说得这句话起作用了,又说道:“皇帝,听说你要立姐姐为皇后,姐姐好像还不领情呢?”

      曹丕没好气地说:“她不领情!是朕还没想把皇后的位置给她!”郭珏等的就是这句话,像是无心地说:“皇帝是想要把皇后的位置留给臣妾是不?”曹丕一时语塞,他看了看郭珏,心想:“她这是故意引诱自己进入她的陷阱吧!”不过他看郭珏的神情又是很坦然,不像是耍心机,曹丕便没有说出责备的话,

      曹丕还是笑了笑,摆了摆手道:“二夫人,朕不是不想封你为皇后,要是立你为皇后,怎么向天下人交代,朕登基称帝,结发夫妻不立为皇后,说不过去啊!”

      曹丕说这些还是为了敷衍郭珏,在他的内心深处,他还是想要立甄洛为皇后的,只不过他想拖一拖,以此来报复甄洛对他的不屑。因为他始终爱着甄洛,哪怕她没有爱过他,可他还是爱着她,哪怕嫉妒的火焰有时烧的他遍体鳞伤,可他还是爱着她,爱一个人是被老天控制的,他控制不了自己。

      现在郭珏听曹丕这样说,尤其是还从来没从他嘴里叫过她二夫人的这个称呼,今天也从他的嘴里冒了出来,这让郭珏内心恼怒不已,暗自咬牙道:“甄洛,看看最后到底谁能当上皇后!”。郭珏努力掩盖住内心的气愤情绪,不让在脸上表露出来,微笑着说:“还是皇帝考虑的周全,臣妾的见识确实不足,也不想想,要是臣妾成了皇后,将有多少人会嫉恨臣妾,还不得被非议所伤吗。”

      曹丕听郭珏这样说,点头夸奖道:“夫人深明大义,甚慰朕心!”郭珏听到曹丕对自己的赞赏,强装欢颜地拜谢完皇帝后,便退身离开了这里。

      郭珏回到了自己房间后,便开始琢磨起来,“怎么能阻止甄洛登上皇后的宝座呢!”她清楚,再不想出好的办法让曹丕改变态度,一旦他哪一天高兴下诏书立甄洛为皇后就麻烦了。可是郭珏在房间里转了十八圈,也没有想出好的策略来陷害甄洛,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再给曹植和甄洛他俩造成见面的机会,让曹丕嫉妒了。

      郭珏想得头都疼了,在房间里长吁短叹地踱着步。这时站在旁边伺候郭珏的老妈子,她是在郭珏小的时候就开始照顾她生活的,一直跟随着郭珏,现在她看见郭珏这个样子,便知道家主有心事。便开口问道:“夫人,发生了什么事吗?”

      郭珏停下了脚步看了看,向房间的其她几个丫鬟挥了挥手,几个丫鬟便自觉地退出了房间。郭珏看她们都出去了,便坐了下来,悄声地说:“姚妈,最近皇帝要立皇后,你也听说了,我正在想对策,找她的短处,可是怎么也想不出来好的办法。”

      姚妈一听家主这样说,立即明白了其中的含义,点头道:“那边夫人向来向来被众人的称善,从来没有过失德之举,很难在行为上找短处的。”

      郭珏气恼道:“找不到也得找啊,不然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当皇后不成。”说完又愁眉苦脸地叹息起来。

      姚妈见家主难受,心里也是替她着急,可眼下确实没有好的主意能给家主分忧,毕竟编造陷害的谎言怎么也得贴点边。这时姚妈忽的想起来一件事儿,开口道:“夫人,我想起来一件几年前听到的一件事儿,不知能不能起点作用。”郭珏抬眼埋怨道:“姚妈啊,不管有没有用快点说呀!”姚妈低声道:“夫人,几年前我偶尔偷听见两个下人说,那边夫人所生的可能不是皇帝亲生的……”

      郭珏开始听的时候还没当回事,等她听完,惊得立时瞪大了眼睛,有些语无伦次地问:“你你是说大公子皇帝不是亲……大公子不是皇帝的种……这可不能乱说,会杀头的。”

      姚妈见夫人这样说,也是脸吓得发白,没再说话。

      郭珏看着姚妈平静了一下心绪,这才开口问道:“当时你听这话的时候,还听到了什么?”姚妈似乎怕有人听见,向门口看了看,这才说:“当时她们说是孩子早生了两个月,时间上不相符,我当时听了开始吓了一跳,可转念想了想可能是下人在嚼舌头,就没和你说,后来就忘了这事儿。”

      郭珏听完,沉思了片刻,过了一会,紧锁的眉头慢慢地舒展开来,脸上浮现出了得意的笑容。“姚妈,放风出去,就说大公子长得像安乡侯……”郭珏交代完姚妈,她也有她的主意,她要把这件事想法透漏给仇昭仪,仇昭仪有个儿子,也有意想争皇后之位,那就让她去争吧……

      曹丕这一日正在想着登基称帝已经两年了,为了置气,也是为了和甄洛显示一下自己的权威,自从上次把立皇后的召令撕毁后,他就一直拖着立皇后这件事,拖了快两年了,他觉得甄洛被惩罚的也差不多了,看来是该下旨立皇后了。

      曹丕想过之后,起身离开书房想到甄洛的住处走走,顺便向她透露一下自己将要下旨立她为皇后的决定。等他来到了甄洛的房间时,仆人告诉夫人没在房间,而是去了老夫人那里了,侍从要去请夫人回来,被曹丕制止了。

      曹丕本想也去老夫人那里,当他走到仇昭仪的房间时,又改变了主意,径自朝仇昭仪房间走了过去。仇昭仪开始是个使女,被曹丕相中,是他较早的女人了,她还给曹丕生有一子叫曹霖,只比曹叡小了两个月。曹丕来到仇昭仪的房间时,见她正在房间里和丫鬟在做着针黹,仇昭仪见皇帝来了,忙起身拜见,曹丕应了一声便坐了下来。

      仇昭仪亲自给皇帝倒上茶,坐下来问:“皇帝怎么得闲来臣妾这里了?”曹丕听出她话里话外有抱怨的语气,便笑道:“朕属实来昭仪这里少了一些,可并没有冷落昭仪你呀,这不忙完了国事还是想着过来的嘛。”

      仇昭仪心里清楚皇帝这是安慰她,可又有什么办法,她长相平平,怎么能和甄洛郭珏比,没法和别人争。她现在唯一想争的是给自己的儿子争得太子之位,而能和她争的只有甄洛,因为自已她俩生了儿子。

      前几天她听到了一些风声,说甄洛所生不是皇帝的种,这下可把她乐坏了。本来仇昭仪还很来气,都是一个爹的种,凭什么甄洛生的儿子处处都比她生的儿子优秀,无论是长相人品以及才华,即使她自己也承认她的儿子确实不如甄洛的儿子,可哪个做母亲的不偏爱自己亲生的。

      当他听到大公子不是皇帝亲生的之后,就想着去把听到的消息告诉皇帝,有人给她出主意说这样会招致皇帝的反感,还是等机会显得不经意说出来才好,仇昭仪想想也是,自己由于嘴快,吃了不少亏,这次一定等有机会了再说。

      仇昭仪正顺着皇帝的心意在说着话,心里也在盘算着怎么把听到的话透露出来。这时他的儿子曹霖急匆匆地闯了进来,进门就喊道:“母亲再给我些银……”

      曹丕见儿子进来怒道:“不懂规矩的东西,就不能稳重行事。”曹霖见皇帝在这里,忙收敛了动作,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

      曹丕没好脸色地问:“你过来又是向你母亲要银子是吧?没事少在外面鬼混!”曹霖被曹丕训斥,吓得低头不语。

      仇昭仪见儿子被训忙替解围道:“皇帝别动怒了,孩子还小。”曹丕没好气地说:“都十六七了还小!朕向他这个年龄都领兵打仗了。你再看看叡儿,他俩年龄相仿,哪哪都比他强……”仇昭仪怕皇帝动怒让儿子吃亏,忙对儿子使了个颜色道:“霖儿快去找你哥哥去吧,多学你哥哥,不要在这里惹你父皇生气了。”曹霖巴不得早点离开这里,听母亲这样说答应了一声便一溜烟地跑了。曹丕见他离开,气地说了一句:“不成器地东西!”

      仇昭仪忙说:“皇帝息怒,别气着了身体,再说了,皇帝你雄才大略的,不要指望孩子们都能你一样,他们从小到大都是锦衣玉食没经历过磨难,难免会骄纵一些,慢慢地教导孩子们会好的,不是说虎父无犬子嘛!”

      曹丕听仇昭仪这样说,很是受用,刚才的火气一下子消了下去,口气平和说道:“你也不能惯着霖儿,对他不好,你看甄洛对叡儿就教导有方嘛。”仇昭仪忙应和道:“是是是,臣妾知道了,会调教霖儿多向他哥哥学的。”

      曹丕对仇昭仪的态度很满意,脸上也露出来笑容。仇昭仪感到时机到了,叹口气道:“也都怪小叔偏心,大家都知道小叔文采出众,七步成诗,同样是叔侄,小叔对叡儿的学业上总是用心帮教,对霖儿从来不闻不问。有一次我说小叔,也教一教霖儿,他说霖儿天生笨有什么可教的。这不真应了那句话,跟什么人学什么人,大家都说叡儿举止仪表都像小叔……”

      话音刚落,只听见‘啪’地一声脆响,和曹丕的一声大吼:“不要再说了!”吓得仇昭仪一嘚瑟,把嘴巴立即闭上了。其实她在说这些的时候,也是会偷眼观察曹丕的表情的,曹丕脸上暗下来的变化她已经看到了,但是她必须要装作没看见也要把想说的话说完,不然她就再也没有这么好机会说了,她要得就是这个效果。

      曹丕怒斥道:“你这些话是你编排的还是从哪听来的?如实道来,不然休怪朕无情!”仇昭仪还是第一次见皇帝发这么大火,眼睛都红了像冒火一样。吓得仇昭仪脸都白了,急忙跪地声音颤抖地说:“皇帝你问的是那句话?”曹丕一字一句地说:“说叡儿长得像谁!”

      曹丕现在是下定了决心要找出来这句话是从哪传出来的,在仇昭仪说是从贴身丫鬟那里听到之后,曹丕便令后宫太监把所有传过这句话的人,都一一找来询问对质,如果说不出来这句话,是从哪个人那里听到的就立即杀头。

      最后经过恫吓逼问,源头找到了郭珏那里。曹丕听下人说是她从家主郭珏那里听到的之后,曹丕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然后对坐在旁边的仇昭仪狠狠地说:“以后再胡乱嚼舌头,就休怪朕无情了!”

      仇昭仪早就被刚才发生的事儿给吓傻了,一个个被带来,又一个个的被带走,有的稍微犹疑思忖了一下就立即被掌掴,她哪里见过这个阵势,也没有见过曹丕发过这么大怒,现在曹丕这样警告她,仇昭仪吓得一激灵,连忙跪地叩拜道:“臣妾再也不敢胡乱嚼舌头了。”

      曹丕也不再理会她,起身走出了房间,直奔郭珏的住处而去。等曹丕进了郭珏的房间,房间里很安静,他看见郭珏正在认真地做着刺绣,似乎都没有感觉到他的到来。曹丕本来是有一肚子火过来的,来路上还想着郭珏见了他还不得吓成什么样子呢,毕竟他派人来把她的下人拿走了,她还不得掂量掂量发生了什么事儿,现在看她正在悠闲地好像没事人似的专心做着刺绣,这让曹丕有些始料不及,也让曹丕的心头怒火立即降了下去。

      曹丕好奇地端详了一会,郭珏美丽清秀的侧脸正对着他,一缕秀发顺着额角自然地下垂,宛如一幅美人刺绣图展现了出来,这让曹丕一时怦然心动,浮想联翩。

      曹丕轻轻走了过去,想想看看郭珏在绣着什么,而此时郭珏已经察觉到有人靠近,扭转过脸一看是皇帝,便嫣然一笑想站起身来迎接,曹丕急忙用手势制止了她,并说道:“你继续绣,朕要看看。”郭珏顺从地低下头去,又开始一针一线地绣了起来。

      曹丕靠近后,看了看绣布,绣的是一幅精美绝伦的百鸟朝凤图,各种鸟被绣的栩栩如生,曹丕禁不住点头称赞道:“好!绣的好……”

      郭珏笑道:“皇帝谬赞了,臣妾绣的这幅图是送个姐姐的礼物。”曹丕听见郭珏这样说,才想起来过来的目的,便冷冷地说:“你知道朕要来,是故意做给朕看得吧,你既然有这份心,又为什么编排谎言中伤你姐姐呢?”

      郭珏瞪大了眼睛,吃惊地问:“皇帝,臣妾冤枉,何时编排谎言中伤姐姐了?”曹丕见郭珏在他面前装作无辜,这反而激起了他胸中的怒火,喝道:“你的下人都承认了,说叡儿不是我亲生的,是你说的,你怎么解释?”

      郭珏当即双膝跪地发愿起誓道:“皇帝,天地可证,臣妾从来也没有说过那句话,不然天打雷劈。”曹丕看她满脸的无辜样子,又说了起誓的话,也并没有为其所动,只是冷冷地道:“起誓发愿有何用,刚才把你的下人抓走你也知道,她已经指明了这话是你说的,你就不要再狡辩了。朕念及你为朕做了许多事情的份上,你承认了,朕也不会太为难你,你胆敢死不承认,以为朕是好骗的,那你就休怪朕无情了。”

      郭珏闻听曹丕用死来威胁,脸上并无惊慌之色,坦然道:“皇帝如若不相信,臣妾可以当面对质,看看臣妾到底有没有说过那句话。不过臣妾有言在先,臣妾属实没有说过叡儿不是皇帝亲生的,我只说过叡儿文采仪表像小叔。”

      曹丕见她承认,微微的点了头。虽然他听到的差不多也是这句话,但他清楚,传这句话的人绝不是就是说说这么简单,既然她们想自己听到这句话,目的无法就是针对甄洛了。

      曹丕这样想过后,也不再发怒了,平缓地说:“你起来吧,朕也不想再追究此事了,不过朕要警告你,要安分守己。”说罢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郭珏见曹丕不想再追究此事,内心的可是急地不得了,眼见着曹丕就要走了,那自己费劲心机实施的计策岂不是就落空了,她急忙开口道:“皇帝请留步,臣妾还有话说。”

      曹丕看了看郭珏,气呼呼地说:“朕已不想为此事追究你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郭珏正色道:“皇帝,臣妾是无辜的,那句话本来就不是我说的,我也是听别人说的,皇帝难道不想知道说这话的人吗?”

      曹丕听她这样说给气乐了,他走回到原位坐定后道:“哦!这样说来你是听别人说的,那好,说出来这人是谁,不过你要听好了,说出来这人后,朕可是要当面对质的,如果是你诬陷人,到那时,朕不会再袒护你了。”

      郭珏道:“皇帝明鉴,臣妾说的每一个字都可以姐姐对质。”

      曹丕奇怪地问:“姐姐!这和大夫人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因为臣妾说的那句‘叡儿像小叔’就是姐姐说的。”

      曹丕听郭珏这样说,便盯着她看了一会,见郭珏的眼神并无惊慌,压了压怒火问:“你什么时候听她说的?”

      郭珏看曹丕的脸色,知道他已经在意了她这样说。其实之前有人来说皇帝传唤她的下人的时候,郭珏就知道出事了,她清楚最终会来找她的,毕竟她让人散步出去的那些话,已经开始有风声了,皇帝听到肯定会追查的。下人被带走后,郭珏就开始坐立不安害怕起来,原本她编排那些话的时候,只是想着怎么能让甄洛当不上皇后,就怎么说,可她现在忽然意识到,追查那些话的时候,最终会把自己牵连出来的,那她又要怎么来面对皇帝的质询呢!

      当她听见曹丕的脚步声的时候,不知道是哪里来得勇气,忽然地让她平静下来,她立即来到了作案旁坐了下来,开始认真地刺绣起来,尽管她的内心正在忐忑地跳动着,可她脸上却挂着洋溢的风采。最后她想到甄洛经常在佛堂里求拜时,经常挂在嘴上的一句祈愿,‘愿我子此生如虎‘,当即有了应对之策。

      现在听曹丕质问,郭珏平静地说:“臣妾不止一次听姐姐在佛堂做祈愿的时候说过呀。”曹丕完全不相信郭珏所说,甄洛怎么可能不顾及脸面,在别人面前说这样的话,便疑惑地问:“她是怎么说得,你说清楚,朕要立即去对质,有一字之差,朕绝不饶恕你!”

      郭珏禀奏道:“姐姐常祈愿说‘愿我子此生如虎’。”

      郭珏为什么要把这句话说出来呢,其实她就是想用这句话来混淆是非解脱自己。原来郭珏刚来曹府没多久,就经常听见曹公赞美儿子曹植为绣虎,意思是称赞曹植是一只浑身上下都是有文采的老虎。不久后,由于曹植的文章被天下人传颂,天下文人自然而然的皆以绣虎这个美称来盛赞曹植。

      当曹丕听郭珏说了这句话后,并没有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妥,没当回事儿地问:“这句话能说明什么问题吗?不就是愿自己的孩子健康勇猛吗!”

      郭珏故意笑了笑道:“皇帝难道忘记小叔的雅号是什么了吗?难道这不是姐姐的真心愿望吗?”

      曹丕听到这两句话,胸口当即像是被大锤猛击了一下一样,让他闷的喘不上气来。其实甄洛所生的叡儿,他能不清楚是谁的吗。有一次,曹叡刚满月不久,他坐在旁边看着孩子,真想立即伸手把孩子掐死。可他把手刚刚伸了过去,小孩子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竟然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他的手再也没有力量往下放了。随着孩子在他眼前一点地长大,他的可爱,他的聪慧,他的才智一天天地展现出来,曹丕早已忘记了他早年的痛。

      最近当曹丕听到了说叡儿不像他的风言在身边流传后,他十分震怒,他要把这个揪出来,他要铲灭这种声音。

      现在郭珏这样说,曹丕知道,她这是故意利用了这句话,不仅推掉了编排谎言的罪责,也把矛头指向了甄洛。曹丕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智谋,她的智谋在很多地方也确实帮到了自己。

      虽然曹丕相信甄洛那句祈愿的话,肯定只是想为孩子祈福,不会太有其它的想法,可他的内心却是已开始痛恨起来甄洛了。曹丕忽然觉得他这样爱着甄洛,却从来没有得到过甄洛的真心,感觉自己非常地傻,像是被人玩弄了一样,此时他早已忘记当年是他占有了别人。因为当一个人开始为己设想自私的时候,他就会认为错完全是对方了。

      曹丕不在理会郭珏,站起身来,像是丢了灵魂一样走出了房间,朝着甄洛的寝宫那里走去。

      曹丕来到甄洛的房间,丫鬟禀告说夫人被老夫人叫去了。曹丕知道甄洛孝顺老夫人,老夫人也喜欢甄洛,可作为夫妻的两个人为什么总是会有矛盾呢。作为皇帝权倾天下,为什么得到一个女人的心怎么就这么难呢!

      曹丕胡思乱想了一会,刚想离开这里,只听见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随后,在这侍女的簇拥下,甄洛走了进来。

      甄洛进来见曹丕在这,便上前和皇帝见过礼后坐到旁边。曹丕看了看,向旁边挥挥手,侍从全都退出了房间。

      曹丕看向甄洛,直接问道:“夫人最近听没听见一些风言风语?”甄洛有些不明就里地问:“皇帝为什么这样问呢?臣妾并没有听到什么飞短流长的话。”

      曹丕听甄洛这样说,有些不满地说:“最近宫里流传说叡儿长得像安乡侯,你难道不知?”

      甄洛一听这话,脸上一红,竟然有些不好回答。其实前几日已有贴身丫鬟向她透露了这个流言,当时她不知为什么心里生出来一种不好的预感,此时有人编排她,肯定是有居心的。

      所以现在曹丕这样问她,她能怎么说,甄洛稍微想了一下回道:“皇帝这样问臣妾,是有什么目的吗?”

      曹丕见甄洛没有正面回答,而对自己态度又是这样不冷不热,一时又让他想起那天她看曹植的眼神,一股嫉妒之火又一次在胸中升腾。曹丕凄然地说:“甄洛,朕确实是受够了,朕虽贵为帝王,拥有四海,却不能拥有你的心。如果朕只是将相,也就罢了,朕是皇帝,现在宫里谬种流传,让朕的脸面实在是无光,主要也是为了叡儿好,”曹丕说到这的时候,故意表现出更加伤心的样子,还举起衣袖,拭了拭眼睛没有挤出来的泪水,然后道:“夫人,你看你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了?”

      甄洛听他说完,又是这样的举动,吃惊地望向曹丕,问道:“皇帝,臣妾能做些什么?皇帝是指皇后之位吗?臣妾已经说过了,臣妾无德配享皇后之尊,让那些想当皇后故意搬弄是非的人去当好了。”

      曹丕见甄洛已然清楚流言因何而来,只是她还没有知道自己的真实用意,幽幽地说:“朕直说了吧,叡儿大了,朕不想让他听到的太多,消弭流言的最快最好的做法,就是夫人先早于朕离开吧。”

      甄洛听曹丕这样说,吓了一跳,她没想到曹丕是这样的用意,怒视着曹丕没有说话,曹丕不敢迎视甄洛的眼神,忙躲避开来说道:“夫人你也不要责怪朕,朕实在是受不了你和叡儿一同出现在朕跟前,朕还是疼爱叡儿的,叡儿今后的成长之路你就放心吧,朕不会亏待他的。”曹丕说完,站起身来,没有再看甄洛一眼,便匆匆离去了。

      甄洛看着曹丕离开,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想了想和曹丕的过往,感觉就像被上天捉弄了一样,除了那次泰山之游,就再也没有自己的主张,都是听天由命总是为别人而活了,甄洛想着想着禁不住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这时,房门推开,一个公公手里托着一个木方盘,上面叠着一束白绫走了进来,他见夫人坐在那里呆愣着流泪,也没敢说话,只是把方盘轻轻地放在旁边,叹了一口气,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甄洛伤感了一会便收回来了心神,看着放在旁边的白绫,用手摸了摸,此时的她已经没有了伤心和难过,反而觉得有了解脱感,“结束了,都结束了,不必再有伪装,不必再有烦恼,不必再有遗憾,不必再有曲意逢迎了,也挺好!”

      甄洛正这样想着,她听见门外有人喊:“母亲……”甄洛知道是叡儿来了,她急忙把白绫顺手藏了起来,这时曹叡高兴地跑了进来。

      曹叡跑到甄洛身边,深施一礼道:“母亲。!”甄洛此时早已掩盖住脸上的忧伤,用和蔼慈祥的笑容看着儿子说:“叡儿已经长大,都封公封侯了,怎么还这样风风火火不加稳重呢。”曹叡一副撒娇的模样说:“孩儿只想要快点见到母亲,孩儿就不管不顾了。”

      甄洛柔和地说:“娘知道叡儿懂事,以后就要靠自己照顾好自己了,娘不能再照顾你了。”曹叡奇怪地问:“母亲怎么就不能照顾孩儿了?”甄洛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忙强颜笑道:“娘都老了,照顾不动我的叡儿了。”曹叡听母亲这样说,不再怀疑地说:“母亲不老,孩儿永远要母亲照顾。”说完握住了母亲的手摇动起来。

      甄洛握着儿子的手说:“叡儿,你已经长大了,但是你在娘的眼里还是孩子,遇事不要冲动,你叔叔的文采你是知道的,你还要多向你叔叔学习,向他那样才华出众,还有你一定记着,遇到难事了,多向你叔叔请教。”

      曹叡嘴上答应下来,心里却暗自琢磨,“今天母亲怎么话这么多呢!”曹叡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辞别了母亲。

      甄洛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眼睛里禁不住又流下了泪水……

      曹植接到皇帝的召令后,立即返回国都。等曹植回到国都到达皇帝的寝宫时,皇宫早已恢复了平时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出来有过皇帝的夫人死去时祭奠过的痕迹。

      曹丕在皇宫里接见了曹植,曹植给皇帝行过君臣大礼之后问道:“嫂子缘何这样匆匆离去?”曹丕看着曹植满脸的忧伤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心中暗恨,“若不是你,她又怎么能……”

      曹丕平息了一下心绪道:“朕的私事尔无须多问!把你召来,是想把这个给你。”说毕向内侍挥了一下手。内侍手托着一个红包裹走到了曹植跟前双手举起,曹植便接了过去。

      曹植手拿着包裹看向曹丕,曹丕道:“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曹植轻轻地打开了包裹,一个玉枕便露了出来,看到是玉枕,曹植悲伤地用颤抖的手摸了摸,思绪瞬间回到了他与甄洛十几年前在一起闯荡江湖的情景,泪水禁不住地涌了出来。

      曹丕看着曹植悲恸样子,心中甚是开心,这正是他想要看见的情景,长久以来淤积在胸中的愤懑总算是在今天释放了一些。曹丕不待曹植伤心释放完毕,便说道:“安乡侯,收起来你的悲戚,拿起来你的玉枕,等你到了新封地再自行纵情吧。”

      曹植抬起头看向曹丕,不太明白地重复道:“新封地?”曹丕点了点头道:“对,新封地,朕已经发布召令了,已改封你为鄄城侯,你在都城处理完家事,不用来见朕了,就去封地吧。”说完不待曹植说话,便站起来奔后宫去了。

      曹植默不作声地回到了邸府,他知道皇帝这是故意打击自己,既然如此,他也没必要为改封地而去和曹丕计较了,去就去好了,只是让洛儿跟着受了罪……

      这时有一个人径自地走了进来,走到曹植跟前行礼道:“叔叔,侄儿前来拜见。”曹植收回心绪,低头一看,正是侄儿曹叡。

      曹植忙道:“侄儿起来说话。”曹植让曹叡坐定后,看曹叡面色苍白,道:“侄儿,看你脸色不好,可不能因为你母亲离去,不顾及身体而悲伤过度啊!”

      曹叡闻听,眼泪不自觉地流淌了下来,他用手擦了擦泪水道:“侄儿知道叔叔就要离开去新的封地了,侄儿前来看看叔叔,不过侄儿在国都也住不了多少时日了,等母亲的祭祀完毕,也就贬迁去封地做平原侯了。”

      曹植大惊道:“侄儿有何罪,皇帝要惩治你!”曹叡叹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侄儿在父皇那里已经失去了信任,侄儿也心凉了,等到封地后,慢慢地享受余生吧!本来侄儿不该来给叔叔添不愉快,只是母亲叮嘱有事找叔叔商量。”

      曹植道:“侄儿你来找叔叔就对了,你不可心灰意冷,不能步叔叔的后尘,叔叔当年就是过于任性,如今才有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境地,本来叔叔想不争,也就没有了争,没想到树欲静而风不止啊!侄儿,你听叔叔的,不到最后一刻,也不能放弃争天下的雄心,哪怕到最后争不到了,也要有宁为玉碎不瓦全的气概。”

      曹叡听到这些话,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振作起来的样子,还是颓丧地说:“叔叔,侄儿哪还有翻身的机会,不像别人还有母亲帮衬着,而我……”说到这,曹叡低头不语。

      曹植看了看曹叡,知道他在思念母亲,看到孩子这样,曹植的内心像刀割一样,很不是滋味,他立即压制住情绪,他清楚他现在要坚毅果决,决不能有妇人之仁,不然孩子就会成为第二个自己。曹植停顿片刻道:“侄儿,虽然你失去了亲生母亲,还可以去敬孝后宫之母,拜她为母喔。”

      曹叡听曹植这样说,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曹植,怒容满面地说:“让我去孝敬她,那是做梦!看来叔叔是没有听说,叔叔知道吗,母亲入殓的时候她下令,把母亲的嘴里塞满了谷糠,用头发遮住了面目,这是多么恶毒的行为啊……”说毕已泣不成声。

      曹植听到侄儿说出了一些关于甄洛死亡的一些细节,让他的内心就像被刀割一样,他真想立刻拔刀去把那个狠心的皇帝杀掉,最后曹植还是控制住了冲动,他深知,此时的魏国需要这个皇帝,杀掉他必有内乱,就等于毁掉了父亲开创的基业,又会让天下遭遇到新的生灵涂炭。

      曹植想到这些,抬起手来狠狠地拍了一下作案,长叹一声,压住了胸中的怒火,转身对曹叡道:“孩子,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要懂得有所为有所不为,你今天能低头了,就是为了得到将来的有为。”曹植停顿片刻,看曹叡正看着自己,又说道:“既然你母亲说过让你来找我商量,那叔叔就告诉你现在的状况,霖儿的母亲是昭仪,昭仪在皇帝那里可是有分量的,如果按照目前的形式走下去,霖儿继位是顺理成章的了。”

      曹植说到这里问曹叡道:“侄儿,你说谁最不想看到昭仪做皇太后呢?”曹叡望着叔叔投过来的期许眼神,稍微沉思片刻道:“应该是皇后吧。”曹植听曹叡说完,满意地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她是想阻挡的,但是她也清楚她是没办法阻挡的,不过有一个人可以帮助她有可能实现她的愿望的,这个人就是你。”

      曹叡是何等聪明的人,听完叔叔讲了这些,他已经完全明白了叔叔的意图,但是这个皇后是帮着父亲害了自己的母亲,有了这个对她的恨,曹叡实在过不了向她低头的这一关,曹叡低下头来,默不作声。

      曹植看了看曹叡,心里觉得有些愧对这个孩子,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命运的车轮就是这样走下来,他现在也无力改变车轮行驶的方向。曹植轻叹了一声道:“孩子,叔叔即将要启程去往新的封地了,路子摆在面前了,今后怎么走就看你怎么抉择了,叔叔说得话回去后再好好斟酌一下,时间和机会不会留给你太久的。”

      曹植和侄子说完话的第二天,便启程去往新的封地的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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