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走少将成万人嫌后又掉马了》烟雨夜

12、第十二章

　　经过昨天那个傍晚，穆舟和顾逸风之间的氛围，多少得到了改善。

　　或许说，还多了一点道不明的，情绪变化。

　　安迪偷瞄过去，正对坐在沙发上，商讨有关精神力副作用的两人，彼此间有说有笑，甚至有闲情逸致，对联邦和帝国间的纠纷进行辩驳。

　　它记得昨天，穆舟还一口否决对主人的感觉，今儿这变脸，属实是快了点。

　　所以，它停机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沙发上，穆舟抿口水道：“有关于精神治愈，我已经差不多摸到门路，现在可以暂时应付你的突发性副作用，但想要完全修复，还需要时间精进。”

　　顾逸风盯住穆舟，略露惊诧：“你这么短时间就...穆舟，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安排你进入上院区进行学习。”

　　“上院区，你说那个B级以上精神力者，才能进入学习的地方？”

　　穆舟想起一众学员投向他的嫉妒目光。

　　下院区已是这副模样，若是依靠势力进入上院区，怕是会被吞得骨头都不剩。

　　“不了，联邦学院上院区，对下院区并不待见，更何况，我还是个精神力只有F的…”

　　穆舟未吐出接下来两字，眼瞄过顾逸风，刚好与他四目相对。

　　那一片凝聚的湛蓝中，流光弥漫整个眼眶，唇角上扬到恰到好处，淡雅不失温柔，欣慰中又多了几分诱惑。

　　穆舟的心莫名地痒痒，觉得他该做什么，却不知该怎么做。

　　顾逸风察觉到他的失神：“穆舟？”

　　穆舟回神，讪讪一笑道：“明天是你副作用发作的日子，我先去请假，好随时为你治疗。”

　　顾逸风说：“你正常去学院就好，我明天还有点事要去处理，回来差不多到晚餐时间。”

　　“不用担心，如果发作，我会暂时用修复凝液进行抑制，之后由你给我进行根治。”

　　见顾逸风不愿透露更多，穆舟也不好多问。

　　只是离开时，再三叮嘱安迪要跟紧顾逸风，出现任何意外，及时通知他后，才抱起毛球，例行前往学院。

　　联邦学院，作为老牌强院，有以予向联邦军队输送人才的任务，每年挤破头想进入上院区的人，并不在少数。

　　而身处下学院的学员，每年也都会有几个晋升名额，由导师作为推荐人，往上进行尝试性推送。

　　不过近两三年来，一直没有学员能够通过晋升测试。所以下院区导师的教学能力，也被不少人所诟病。

　　又是临近一天课程结束，完成课程的学员，陆续离开虚拟平台。导师则前往木屋，提醒穆舟下课时，恰巧撞见他在治愈模拟器上，进行测试的场面。

　　导师未打扰他，静看模拟器上显示的治愈度，从0％蹦至50％，甚至仍有隐隐上升趋势时，身体顿然僵直，再看去的眼神，也逐渐变态。

　　穆舟一轮测试完毕，浅呼出口气说：“导师，你如此专注地看我，让我很难再继续下去。”

　　导师走上前来，再次确认模拟器上的测试结果无误后，一张脸瞬间涨到通红：“穆舟，你，你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吗！”

　　穆舟挑眉：“不过才完全一半的治愈完成度而已，用不着这么激动。”

　　“一半？一般学员，对于精神损伤，治愈数值到达60％，就算学未达标。而你仅仅用五天时间，就…”

　　导师倒吸一口气：“你的领悟能力，就连上院区的A级精神力学员，也难以匹敌。”

　　不，这样还是说委婉了，或许就是S级，也不逞多让…

　　“穆舟，我果然没看走眼，你是真正的天才！”

　　不同于顾逸风的温和，导师目光灼灼，看得穆舟浑身不自在，他只想快点打发掉他：“别多想，在这之前，我也接受过此方面的训练。”

　　与之前精神集中别无一二的说辞，导师却直接起了疑心：“穆舟，你不用对我撒谎，承认自身优异并不是一桩错事，精神治愈说难听点，就是为了能让下院区学员，未来能借助契合度，去依附其他人而生存下去的手段。即使多数势力都视此行为为耻，却也不得不接纳这种有效的治疗方法。”

　　导师走近一步：“但穆舟，你不同，你无需走这条窝囊路，因为你本身就有那个能力。”

　　穆舟一咳，再无法狡辩。他没想到，百年后的联邦人，一个个都变得如此谨慎。

　　导师仍在絮叨不止，并上前抓住穆舟的手腕。

　　“导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导师兴奋的面孔上又多了几分狰狞，握住手腕的力道又大几分。他还在持续逼近中：“穆舟，你给我的惊喜实在太多了，请再测试一次，放心，我绝对会给你更多机会，一个通往上层的机会。”

　　“砰！”

　　现实中，还暂留在教室的学员，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剧烈声响。导师从模拟舱里飞出，摔到地上直接昏死过去。

　　要知道，这是模拟舱为保护人体，而设置的自动弹-射保护措施，如果不是内部遭受剧烈打击，是绝不会擅自开启。

　　罪魁祸首从另一侧走出来。穆舟拧下隐隐作痛的手腕，冷目地上昏迷的导师：“能让这种疯子做导师，联邦学院，果然也开始败落了。”

　　“是谁说联邦学院，败落了。”

　　就在众学员惊诧于眼前场面时，一个硬挺身影，拎着一只米白色毛球出现在门口。

　　穆舟见是冯老，似笑非笑说：“冯老，什么风把你吹来的，还把我的精神体也一并带来。”

　　冯老仍是一身贴身西装，未佩戴眼镜所展露的瞳孔，深邃至难以与之直视。

　　他举起小毛球，厉声道：“穆舟，你的精神体在训练中心故意伤害其他精神体，如今作为主人的你，竟也当众伤害导师，道言污蔑联邦学院，你，必须为此接受惩罚。”

　　“啾，啾啾啾！”

　　小毛球在冯老手上不断挣扎，却让一拳头敲得晕头转向，直接飙出泪水。

　　穆舟的调侃声瞬间敛收：“冯老，马上放开它。”

　　“穆舟，你先跟我走一趟。”

　　“我再说最后一遍，放开它。”

　　冯老蹙眉：“穆舟，你...”

　　甚至这句话没说完，两三米开外的穆舟，猛然袭至冯老跟前，出手直夺他手中的毛球。

　　冯老瞳孔一缩，抬手挡下其攻击时，对方一记横扫腿已攻到他的关节之处。

　　“呜——”骨头遭到创击，冯老不由吃痛曲腰，穆舟趁机夺回小毛球，退步至安全范围。

　　“毛球，没事吧。”穆舟撩开小毛球绒毛，除了几处擦伤外，似乎并未有大碍。

　　小毛球蜷缩在穆舟怀里，一抖一抖抽泣，像是受过重大委屈。

　　周围学员见到此幕，也不由疑惑视向冯老。

　　这样一只小毛球，真的有能力去抓伤其它精神体吗？

　　冯老遏制疼痛，抬头冷声道：“联邦学院各处都有监控，你再装可怜，也是无济于事。”

　　“啾啾，啾啾啾！”

　　小毛球哭喊尖叫，不断出爪比划，穆舟从中获取到信息：“毛球说，那几个精神体打算合伙欺负它，所以它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冯老逼近一步：“然而它却几乎无伤，反倒是那些精神体，都倒在它的爪子下，不少学员都找上我投诉。”

　　这冯老，真是不讲半点礼。

　　穆舟瞥眼外面，已逼近黑夜，这个点，顾逸风怕是早已回家…他不能再耽搁下去。

　　穆舟紧抱住小毛球，正要告辞时，怀里的小毛球拽拉着他衣服，指向窗口。

　　穆舟顺之望去，见一道身穿黑衣，头戴黑连帽的身影，从廊道径直走入教室，停步在他身边，抓起他的手。

　　如此熟悉的温度，让穆舟喉咙一紧，低声诧异道：“你怎么会在这。”

　　顾逸风略抬起头，冲他微笑道：“我顺路过来，在飞船上，见你迟迟不出来，就进来，看看…情况。”

　　“该死！”顾逸风的身体在颤抖，穆舟猛地意识到什么，拉紧他的手，就要往外走离。

　　“穆舟，你现在还不许走！”

　　冯老见此，伸手上前，就要拽住穆舟衣服时，这个一身黑的陌生男人，一把将穆舟抱入怀中，另一手则反握住冯老袭来的手臂，上斜的兜帽下，一双冷冽深沉的蓝眸盯住冯老。

　　“你是！”冯老话没说完，脑颅中猛然一阵刺痛，下一秒，身体便腾飞出去，撞到对面窗户上。

　　周围学员还没来得回神，穆舟已经架起顾逸风，直往学院外走去。

　　耳畔，顾逸风的呼吸愈发沉重，如果不是背上的心脏仍在跳动，穆舟甚至怀疑他会在下一秒当场猝死。

　　“自身精神力损伤，还敢用精神力攻击，你是真想彻底报废，和我一起回贫民窟吗！”

　　穆舟有些难以抑制语气中喷薄的情绪，顾逸风身体上的每一处颤动，都在催促他加快脚步。

　　“我说过，要，保护你。”顾逸风一字一顿说，随后是一阵难以遏制的剧烈咳嗽。

　　“该死，顾逸风，你再多说一句话，我就丢你在这自生自灭！”

　　穆舟恨不得把牙齿咬碎，抬头望向学院门口，还有一段距离，他必须加快脚步。

　　在此期间，肩头的呼吸愈趋急促，副作用持续侵蚀着顾逸风每一根神经，他已经痛到说不出话来。

　　穆舟在不断嘶声低吼着，他却难以辨别任何一个字。

　　直到昏黑的眼角恍然明亮，他被背上飞船，放在休息区内，有谁在匆忙解开他的外套，按上他浅跳的心口。

　　“穆，舟…”

　　还在迅速集中精神力的穆舟，听到顾逸风温声喃语道：“其实，跟你回去，也不是件，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