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缺陷的家伙》幽桐

6、打架要在音乐会之后

　　两个人走在路上。

　　亚历山大搞不清伊利亚在想什么，因为伊利亚只是在走路，目视前方地正常走路。

　　“感觉还好吗？”于是他发问。

　　伊利亚一顿，亚历山大能看到他略泛白的嘴唇。

　　“还可以，但是不太好，”他的声音听起来略显虚弱，“我没想到海顿这次准备的曲子这么…”

　　他试图找一个合理的词汇来形容。

　　“特殊，嗯。”

　　亚历山大挠了挠头，他赞同伊利亚的话：“我感觉也是，不太像我熟悉的曲子…”

　　“萨沙，你睡着了。”伊利亚直白地指出这点。

　　亚历山大觉得大事不妙，他紧张地纠结了一下，就打算直白地承认自己的错误：“我错了，我不应该这样的。”

　　“…没关系，” 伊利亚原谅了他，“你不需要对我感到抱歉，你应该对海顿感到抱歉。”

　　虽然他没生气，但亚历山大觉得伊利亚生气了。

　　于是他双手合十，真诚地盯着伊利亚：“不，我这样是不是影响了你的心情？”

　　“不过我确实不太喜欢这几首曲子…”亚历山大为自己找补。

　　伊利亚看了他一眼，在他真切的目光之下觉得自己确实可以原谅亚历山大。虽然他一般不会这么做便是了。

　　“萨沙，你听海顿的曲子是什么感觉？”他发问。

　　亚历山大觉得这是个严峻的考研，综合他了解到的情报，他不打算说什么高深的音乐理论—因为伊利亚在这方面知道的比他多。

　　他斟酌了一下，打算直白的说出来：“不太好听。”

　　“我更喜欢节奏更规整的曲子，”亚历山大叹了口气，“今天的曲子…听起来有点混乱。”

　　“确实是这样的，”伊利亚赞同了这个观点，“海顿应该是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精神力鉴赏的方面，不过混乱的节奏和旋律也有可能是他故意为之。”

　　亚历山大在心里不屑地“切”了一声：“真可惜，我没办法欣赏精神力层面的东西。我感觉你好像…有点晕？那么你觉得海顿的曲子怎么样？”

　　“很有沉浸感，”伊利亚回想起之前的晕眩感不禁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我之前也看过一些关于拉莱耶的故事，海顿对于故事里的拉莱耶给人的印象这一方面的还原很贴切。”

　　“比如说晕眩感，潮湿感等等都做得很不错，”他接着补充，“并且渲染了一种诡异的氛围。”

　　“这么看来精神力在这种方面真的很方便，”不过亚历山大更关心另一个问题，“那么战场上应该有类似的武器吧？”

　　“是的，”伊利亚点头，“所以学校专门有一门关于精神力的课程，应该之后会教屏蔽这种干扰的方法。”

　　“我可以去听吗？”亚历山大向他的目标迈进一步。

　　“没问题，萨沙。”伊利亚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但他同时给出了矛盾：“但你没有精神力，恐怕没有办法学到什么深刻的内容。”

　　“伊利亚，我只是感兴趣，”亚历山大无奈地摊了摊手，“况且没有精神力不代表我不能去了解它。”

　　“知道总比不知道强，我讨厌认知不全面这种事情，”亚历山大轻轻摇头，他认真地看着伊利亚：“但是说实话，精神力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听到亚历山大的话，伊利亚深吸了一口气，做出了违背社交准则的举动，他放出了自己的精神力。

　　“萨沙，恐怕答案是肯定的，现在你全身上下都被我的精神力笼罩了。”

　　“啊？”

　　一个音节的时间里，伊利亚接受了过多的信息。亚历山大轻微抬起的眉毛，随后是略显不正常的心跳和停滞一瞬的呼吸，还有没来得及合上的嘴唇中呼出的气体，和脖颈中动脉的血流。

　　同时还有发丝的轻微颤动，由于抬头的动作而改变的衣褶形状和相应的阴影。

　　伊利亚不习惯处理这些冗余信息，他能感知到这一瞬间的一切，但却不擅长解读。所以他和亚历山大本人都没发现亚历山大在那一瞬间的恐惧。

　　“如果我想击倒你，”伊利亚迅速而又平淡地将手卡到亚历山大脖颈动脉的位置，“很容易就可以了，萨沙。”

　　亚历山大并没有反应过来，伊利亚动作带起来的气流触碰他皮肤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并且由于那手掌尽在咫尺的温度整个人都僵住了。

　　伊利亚感觉到亚历山大的呼吸停滞住了，随后是脖颈上竖起的寒毛。这些过多的信息让他更难处理了。

　　“明明是我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种动作，”亚历山大吞下一口口水，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找回了稍微急促的呼吸。

　　他轻轻抓住伊利亚的手腕，并且把它从自己脖子旁边挪开：“但并不是这么轻松的对吧？你看起来好像更难受了，撤掉你的精神力吧。”

　　他根据伊利亚更苍白的脸色猜到了这种探知恐怕并不好处理。

　　伊利亚收回了精神力和手。

　　“去喝咖啡吧，”亚历山大指了指街道旁边的咖啡店，“我请你，你现在看起来有些…虚弱。”

　　“…”伊利亚想辩解，但是他确实感觉不是很好，于是在这个话题上保持沉默，“多谢你的咖啡，萨沙。”

　　两个人坐到了街边的位置，一人点了一杯拿铁。

　　当暖和和的棕色液体被喝下之后，伊利亚才感觉自己好了点。

　　“你不会对我动手的对吧？”亚历山大对咖啡拿铁的兴趣不高，他放了两颗方糖，用搅拌棒戳着沉浮的糖块。

　　“一般情况下是的。”

　　不算是让亚历山大满足的回答，“怎么这样…算了，不过总有办法屏蔽这种精神力的探知吧？”

　　他挑眉看着伊利亚，带着一抹坏笑：“我知道确实有这种器具，但是我想让你说。”

　　伊利亚明白亚历山大是想反过来呛他一下，叹了口气：“确实是有，甚至还有不少。”

　　“但萨沙，以你的水准，就算我不用精神力，你也打不过我。”他有些故意地倒出这个恼人的事实。

　　亚历山大不服。

　　“有空的话你可以来训练室找我，”伊利亚毫不留情，“我会很快解决你。”

　　亚历山大还是不服，他知道大概率自己打不过伊利亚，毕竟在以前学校他和那些alpha打架永远是被打的那一方，但他就是不服。

　　感性和理性并不是那么容易统一的。

　　“好啊，那就让我见识见识。”他冷笑了一声，“我可是和不少人打过的。”

　　伊利亚回想起刚才感知到的亚历山大可以算是瘦削的身材，还有最开始看到他的情景：“按事实来看，你应该是被打居多。”

　　亚历山大颇为恼怒，他低头戳着杯子里的方糖块。

　　伊利亚觉得很有意思。

　　“可是总得说来，你现在并不能很好的运用精神力对吧？”亚历山大逃离打架的话题。

　　伊利亚又喝了一口自己的拿铁：“是的，但如果经过训练和学习，我会掌握所有的技巧。”

　　他对自己颇为自信，他一直如此。

　　亚历山大拿自己的搅拌棒指着伊利亚，“在你学习的时候我会学更多的东西，在你训练的时候我也会练习其他的事情，如果我的效率比你高的话，那么我可以超过你。”

　　“相反你还要将时间用在练习掌控精神力上。”

　　伊利亚认真地想了一下，觉得亚历山大说得对，但有个重要的问题：“萨沙，你说的没问题，但将精力和时间用在精神力方面的回报是公认的大。”

　　“我也很聪明。”

　　伊利亚不怀疑这一点，但是他喝了口拿铁：“你现在打不过我。”

　　于是亚历山大开始恼怒，伊利亚莫名觉得心情不错，勾起了嘴角。

　　“你真烦人，”亚历山大看方糖化完了，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拿铁，“别总提这事好不好，如果我去训练的话，没准很快就能把你打趴下。”

　　“那么要来上战斗课吗？”伊利亚歪着头问，随后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发出这种邀请，也许是他现在过于放松了。

　　“啊，”亚历山大没想到自己的目标达成的这么快，但事实上他并不是很热衷于格斗…他完全不擅长格斗，“可是我…什么都不会。”

　　“确实是这样…”

　　可是和伊利亚一起上战斗课的话一定会被那些alpha和omega看成他的小弟，这样的话去上其他课也完全没有问题了！

　　亚历山大飞快的在脑海里走了个逻辑，于是认真地看着伊利亚：“不过我可以练，告诉我需要练什么就好。”

　　伊利亚看着亚历山大一脸悲壮的表情：“那等回去我给你写一份基本的身体运动吧，而且战斗课的时候也有基础不好的同学，你直接来就可以。”

　　需要强化核心，还有腿部肌肉…伊利亚在脑子里写给亚历山大的健身计划。

　　两个人喝完了拿铁，接着往回走。

　　“萨沙，顾明楼的精神力等级很高吗？”伊利亚精神在拿铁的温暖下恢复了不少，这也让他想起来那刚才那个人。

　　在音乐会结束之后，顾明楼说是有事情要做，直接离开了。

　　“确实…”，亚历山大觉得这帮有精神力的人就喜欢比这种东西，“为什么这么说？”

　　“他好像没被海顿怎么影响，”伊利亚回想起顾明楼的样子。在亚历山大睡着了以后，那名omega就呆在他们的包厢里。

　　虽然在通常社交场合释放信息素是一种挑逗行为，但顾明楼的目的明显不同。

　　那种信息素压迫者伊利亚，让他觉得有些不爽。而那种水味的信息素和海顿曲子带来的影响混杂在一起，让他无法分辨自己感受到的东西的来源。

　　顾明楼在整场演出里看他的次数不多，但都是一种非常正常的眼神和表情。伊利亚不擅长解读这些东西，但他知道顾明楼明显比他游刃有余。

　　一个比他小的omega能熟练应用精神力屏蔽的概率基本为零，那么有可能顾明楼的精神力等级很高…

　　“这么看来他目前的精神力等级有可能比我高。”伊利亚给出这个结论。

　　亚历山大警觉起来，他假装说笑：“怎么可能，哈哈哈，有可能只是那小子感知能力不行，所以受到的影响很小罢了。”

　　比一个米德尔顿还厉害—这在亚历山大看来不是件好事，尤其是他家里的情况还有些复杂。

　　至于是不是比伊利亚强，亚历山大不怀疑这一点，因为他是个天才，那么他弟弟也是个天才这种事情不是习以为常的吗？

　　伊利亚不确定，但他勉强接受亚历山大的回答。

　　“他是帝国人吗？”由于顾明楼的外貌和名字稍显特殊，所以伊利亚这么问了。

　　亚历山大不打算继续关于顾明楼的话题，他不想让伊利亚知道太多：“怎么可能，他是我弟弟，只是有帝国那边的血统而已。”

　　“不要再问了，”亚历山大审视地看着伊利亚，装出不爽的样子，“难不成你还对我亲爱的弟弟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伊利亚于是便不再问了，他掏出一瓶信息素喷雾递给亚历山大。

　　“萨沙，你还是喷一喷比较好，你身上沾了不少信息素，”他补充，“应该是顾明楼留下的吧。”

　　亚历山大有些震惊，他接过信息素喷雾：“真的吗？那小子…”他给自己喷了个透，头发丝都有点湿润。

　　“等回去再还你一瓶，”他晃了晃没剩多少的喷雾，顺手收了起来。

　　随后气氛有些僵硬。

　　“如果你有空的话，我们不如直接去训练室？”亚历山大想了想，发出邀请，“我还是想和你试试。”

　　伊利亚觉得有趣：“萨沙，但你确实打不过我，我有空，如果你想被打趴下的话我很欢迎。”

　　“不过你不是说你课业蛮重的吗？”他补充，“基础计算方法老师还留了不少作业？”

　　“我全都写完了。”亚历山大露出得意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