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之域》魏紫

6、第 6 章

　　“都跟你说了我不知道‘幻天城’在哪了！”雾妖快抓狂了。
　　“我不管！这里又没别的幻妖了，我不问你我问谁？”碧雅儿不依不饶。
　　“你应该去问狐族！他们消息灵通。”而且二相就是狐族的。
　　狐族？‘她’好像是碰到过两只狐狸。“他们在哪？”
　　“南边的领地”，等等，这只精灵好像就是从那过来的。她狐疑地望着碧雅儿，“你不是从那里来的吗？”
　　“我是碰到两只奇怪的狐狸，他们说了什么‘金色的顶，红色的柱。无根无萍，浮在地上。’就消失了。也没告诉我在哪。”‘她’哪知道他们说的就是‘幻天城’。
　　雾妖翻了个白眼，“那你就到处飞啊，看到浮动的城，又是金顶红柱的不就是了？”鄙视地看着这只红色的精灵，‘她’也太蠢了吧？
　　“幻妖界这么大，我怎么知道往哪飞？要是一直碰不到呢？”‘她’还要急着救人呢！
　　“你不会要一直待在我这吧？”雾妖开始觉得不妙。
　　“要不然呢？我先在这等着吧！”守株待兔也许可行。
　　“不行！”
　　“哼，我就是待定了！你要不要试试我到底行不行？！”碧雅儿的霸王性格又浮出水面。
　　“你这只精灵又不会隐藏气息，呆在我这不出多久就把别的幻妖全引来了，我还怎么捕食啊？你别存心害我行不行？”碰到这只精灵她真是倒了大霉了！
　　“你可以捕食他们啊！”
　　“我哪有那个本事！”要不她老早就把她吞了。
　　“这样啊。。。”碧雅儿邪邪一笑，“那么我帮你捕食，你让我在这呆着。”
　　雾妖张大了嘴，和精灵合作——猎食幻妖？伟大的御主啊，谁能告诉她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看你这副样子就知道没什么本事，到时候别说我不帮你！”碧雅儿见她已经有些动摇，再下一剂猛药。
　　“好吧。”雾妖一副壮士断腕的表情，被别人笑死也不管了，吃饭比较重要！

　　“我说你能不能慢点吃。。。”瞧她这副八百年没吃过东西的样子——真是太不雅观了！
　　“我快一个多月没吃什么东西了。”雾妖继续狼吞虎咽。
　　“幻妖都要吃东西的吗？”碧雅儿有些好奇。
　　“基本上啦。”也许御主不用吧。
　　“你们就吃同类？”
　　“这哪是同类？”她啃着那只兔妖，这只精灵眼睛有问题。
　　“可是你们。。不都是妖？”
　　“我们也要活啊。”这本来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看着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碧雅儿有些无语，的确，这是个‘她’完全不了解的世界，与精灵界那么不一样，这里充斥着强大的生存压力，随之也造就了许多残忍的手段，她不就做了这只雾妖的‘帮凶’？
　　“你不要？”雾妖吃到一半见‘她’站在那不动，之前太饿了也没管‘她’，好歹她不小气啦，分‘她’一份也行的。。
　　“我不用吃东西，你吃吧。”碧雅儿看她一副忍痛割爱的表情，有点好笑。
　　“哇——精灵真好，可以不用吃的。”雾妖大口吞着，嘴里含糊不清。
　　“你叫什么名字？”碧雅儿另起了个话题。
　　“名字？没有啦。”她又没有亲人，哪会有人跟她起名字。“喂，别拿那副吃惊的样子看我。幻妖又不止我一个没名字。”本来就是一片雾，根本没亲戚嘛。这又不是她的错。
　　“我帮你起一个吧。。”话一出口，碧雅儿自己也有些惊讶。
　　“唔？”她被一块肉哽住，想了想，点点头。
　　“叫‘氤氲’好不好？‘氤氲’就是雾的意思。”碧雅儿想到一个合适的。
　　“好，好。”雾妖笑起来，今天真开心，居然有名字了，虽然是一个精灵取的，可是。。。这种感觉她从来没有体会过，有人关心，有人重视的感觉——还真不赖！
　　“氤氲，你多大了？”
　　“不知道，一万多年了吧。。。我算小的。”把骨头啃得干干净净，不要浪费了。
　　“幻妖都是这么大的么？”碧雅儿吃惊。
　　“是啊，要不怎么到幻妖界来。”
　　“我才二百多岁。”
　　“。。。”氤氲觉得很无奈，自己居然比不上一个二百多岁的精灵。
　　“我可是精灵界唯一的火之精灵耶，这几万年来就出了四个火之精灵而已。”碧雅儿安慰她。
　　“好啦，你叫什么？”
　　“碧雅儿。修长老给我起的名字。”
　　“你的亲人？”
　　“不是啦，是我们精灵界的长老，精灵没有亲人的。都是自然孕育的。”
　　“哦。”那和她一样嘛，氤氲心里感觉好了点。
　　“咦？那个是。。。”碧雅儿看着远处飘来一座巨大的城池，金顶赤柱，那不是。。。
　　“氤氲，是‘幻天城’啊！”‘她’高兴地叫了起来。
　　“哇——”氤氲张大了嘴，居然真的被这只精灵等到了，‘她’的运气还不是一般的好类！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幻天城’，好气派。。
　　“我要怎么进去？”碧雅儿感到强大的结界笼罩在那座城的四周。
　　“听他们说你可以先请求拜见御主。”
　　“我就在门前说就行了？”
　　“应该是，御主就能听得见，再决定见不见你。”
　　“他敢不见我！”碧雅儿全身泛起了赤色的火焰。
　　“你可别乱来！”氤氲吓了一跳，天，没人敢对御主不敬。
　　“氤氲，我去了，保重呀！”碧雅儿对她摆摆手，踏上火刃朝‘幻天城’飞去。
　　“再见，碧雅儿。”氤氲挥了挥手。觉得有一丝伤感，这是她第一个朋友，还为她起了名字，碧雅儿，我永远都会记得你的！
　　“我是精灵界的火之精灵，求见御主。”碧雅儿在那扇巨大的金色的门口叫着。里面听得见吗？她不禁怀疑。
　　“精灵？”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进来吧。”门缓缓打开。
　　碧雅儿看向里面一片黑暗，暗自打气，为了西泪儿，‘她’绝不退缩！
　　飞入那片黑暗，‘她’觉得全身像泡在温水里，很舒服，也很温暖，‘她’感觉身体在向上升，突然，眼前一片光明，‘她’微微闭了闭眼睛，看到了一个雄伟的大殿，还真奢侈呢，‘她’心中暗想。
　　“进来吧。”刚刚的那个声音从里面传来，‘她’吸了口气，迈了进去。

　　“飞澜，听说来了一个精灵，真的吗？”飞澜正埋头在一大堆文件里，做得辛苦不已，“谁知道呀？这年头什么事发生都不奇怪啦。。。什么？一个精灵！”他抬起头，抚了抚下巴。浩浪把事全交给他就不知去哪了，牧夕也带着西泪儿去瑶河了，现下除了御主这里就是他最大，他奸诈地笑起来，“谁让你们都整我，呵呵呵。。。有好玩的事要发生了！”
　　“飞澜。”御主唤他了。
　　“在。”他低着头，偷瞄一眼前面那个火红的影子。
　　“这是精灵界的火之精灵，来找西泪儿的，你先为她安排一间房，好好招待。”声音从帘内传出，这次似乎带了点笑意。
　　“谨遵御主之命。”他优雅地行了个礼，心里笑翻了天，美人啊美人，我来了。
　　“我自己走！”碧雅儿瞪了他一眼，幻妖都不是好东西，刚刚问什么御主的要人，他说西泪儿没事，要自己再等等。等什么，‘她’现在只想赶快见到她！
　　好泼辣的美人啊！橙色的眼瞳，赤色的发，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属于火焰的活力，性格也是这么的棱角分明呢！飞澜啧啧感叹着，看来有好戏看啰！
　　“小姐你叫什么名字？”飞澜询问。
　　“碧雅儿。”他的眼神真是诡异，像在算计着什么似的，要小心。碧雅儿心里暗想。
　　两个各怀心事的人就这样一起离去，没注意到一直窃窃私语咬着舌头的下人，“没想到连飞澜大人都喜欢精灵呢？是不是他们的品味一齐变了？”“是啊是啊，精灵有什么好的！居然让牧夕大人围着团团转，现在又轮到了飞澜大人。”“不会连浩浪大人也变了吧？”“难道御主也。。。”“不要啊。。。”
　　“这就是瑶河？”西泪儿看着白雾茫茫的那条河流，似乎长得通到天边。
　　“嗯，据说一直走下去可以到达天际。”牧夕解释，“不过千万不能喝下瑶河水。”
　　“为什么？”西泪儿看见水中似乎什么生物都没有。
　　“因为一旦喝下，便会忘却以前所有的事。”
　　“这么神奇？那么如果一个人的心中有着刻骨的悲伤，喝下这瑶河的水不就可以忘记？”不知为何，西泪儿的眼前出现了音贡的样子。
　　“可是，快乐的事也会一并忘记。”到时只怕连自己都忘了。牧夕摇头，这样的方法太懦弱，面对才是解决的方式。
　　“也对。”西泪儿想了想，“你怎么会带我来这里？”
　　“来摘一种草。”牧夕正低头寻着什么。
　　“什么样子的？”她想帮忙。
　　“四叶的，上面有小刺。”
　　“用来做什么？”
　　“做药。”
　　“什么药？”
　　“一种不会再遗忘的药。”
　　“啊？”西泪儿吃惊，“要这种药做什么？”
　　“御主要的。”牧夕继续寻找。
　　“是不是这个？”西泪儿觉得手被什么扎了一下，看见一株蓝色的小草。
　　“对。”牧夕走过来，“你被蜇到了？”
　　“怎么了？又没毒。”西泪儿见他的神色变得有些奇怪。
　　“是没毒，但是当你心中有一个难以忘记的人的时候”，牧夕叹了口气，“你一旦想起他，心脏就会疼痛，每想一次便疼痛一次。越来越疼，直到你死去。”
　　“不是吧？”西泪儿觉得恐惧，“那我要是想起玄长老或者碧雅儿、丝法，不会痛死？”
　　“不一样的”，牧夕摇摇头，“这个人，是你心中所爱。”
　　“我爱他们啊。”
　　“不一样的。”牧夕觉得庆幸，又有一丝惆怅，她不懂爱情，便可以不用受这种痛苦，但万一她永远都不明了这种感情，那自己。。。
　　“怎么不一样？”西泪儿一定要问个清楚。
　　“你以后就明白。”牧夕不愿多谈，把小草小心包好，准备离去。
　　“牧夕，告诉我嘛！”西泪儿不依。
　　如果你懂，你便会心痛煎熬，如果你不懂，我再如何诉说也无用。“你要不要带一瓶瑶河水回去？”牧夕问她。
　　“做什么？”
　　“如果有一天，你想起一个人便心痛如绞，可以喝下这瑶河之水，便能免受痛苦。”牧夕觉得说得好艰难，若有一天，她懂得何谓感情，那么那个另她心动之人，可会是他？
　　“嗯。。。好吧。”西泪儿决定把它带回精灵界，给碧雅儿他们看看这么神奇的东西。“这种草叫什么名字？”
　　“忆情。”牧夕淡淡开口。
　　西泪儿点点头。“我们快回去吧，飞澜肯定无聊死了。”
　　“他活该。”
　　“呵呵，走吧。”西泪儿再回头望一眼瑶河，夕阳西下，映得一片波光涟潋，这里却始终如死域般寂静，看着手上那个小伤口，她无忧的心上也轻轻地抹上了一块阴影，是否终有一天，她将为情所困，便要求助这瑶河之水呢？
　　环着牧夕的腰，坐在他的幻兽上，看着飞逝的风景，西泪儿不禁好奇，“牧夕，你有所爱之人吗？”察觉他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她笑道，“有，对不对？快告诉我是谁?”
　　牧夕觉得心里有些苦涩，没有回答。“是狼族的么？”她继续问道。“告诉我嘛！我又不会说出去。”
　　“你烦不烦？这么啰嗦难怪没人要你。”牧夕开口讽刺。
　　“什么嘛，他们可喜欢我呢！”西泪儿不服气。
　　“哪种喜欢？”牧夕瞥她一眼，“喜欢和你唱歌跳舞寻欢作乐吧。”
　　“你。。。”西泪儿出声抗议，却一个不小心从幻兽背上摔了下去！
　　“啊！！”她感觉身子在急速地下坠，却忘记使用浮空之术，她不由得叫出来，“牧夕救我！”
　　“就知道你麻烦！”牧夕一把捞住她下落的身子，顺势抱在了怀里，“谁要你不坐稳？就会在那里叫，你不是会飞吗？真是的。”虽然嘴里骂着她，他还是小心地检查她身上有没有伤口，“有没有受伤？笨死了！”
　　西泪儿愣愣地看着这个嘴巴坏得不得了的幻妖虽然在数落她，却轻手轻脚地查看着她有没有受伤，他脸上的关心不是假的。心中有一股暖流经过，她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黑色的发丝拂在她面上，痒痒地，他赤金色的瞳里映出她的样子，其实他近看也很俊呢，正想着，脸上却红了起来。
　　牧夕看着这只精灵愣在那里，伸出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怎么了？吓傻了？”
　　“没有啦。”西泪儿瞪他一眼，发现自己居然在他怀里，挣扎起来，“放开我拉。”
　　“等到了‘幻天城’就放你下来，免得你再来一次自由落体。”牧夕把她抓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