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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一定拉你垫背 ...

  •   见柳亦浓不动,那人又看了过来,眸光淡而凉,裹了初雪的寒,又染了上弦月的洁。

      柳亦浓这次不等他再开口,很上道地走上前去,坐到了他对面。

      看着面前的白子,柳亦浓(1)propose道:“要不猜个先?”

      “不是说不会下。”那人看着她,面色看不出喜怒。

      不会下还知道猜先,可见方才在撒谎。

      柳亦浓丝毫没有被拆穿的慌张,一本正经道:“不会下不代表我不知道(2)regulation,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那人不说话,柳亦浓便当他同意了,也不管什么高段低段,什么年长年幼,在棋盒里抓了一把白子,示意他猜单双。

      那人的目光在她身上凝了片刻,从盒子里拿出一颗黑棋。

      他的手指修长,指尖莹白如玉,捻着黑子的动作很是赏心悦目。

      一颗黑子,这是猜单的意思,猜她手里的白子(3)amount是单数。

      “确定?不改了?”柳亦浓勾唇,“趁我现在还没揭晓答案,你现在还有机会反悔。”

      那人没说话,但意思很明确,不改,就是单数。

      柳亦浓觉得这人挺有意思。

      先前还跟嘴炮一样,有的没的说一大堆,现在倒是(4)stillness,甚至到了惜字如金的地步。

      “恭喜你,猜错了。”柳亦浓把手里的白子放出,一一数给他看,“十二颗,是双数。”

      那人微微蹙眉,似乎对这个结果存了质疑。

      柳亦浓已经飞快将自己面前的白子和他面前的黑子(5)swap了去:“刚刚可是给过你机会了的,不许耍赖。”

      一边说还一边捡起黑子笑道:“我这人啊就喜欢黑子,因为黑子比白子大。”

      这是因为黑色是收缩色,白色是膨胀色,人们在看黑白两色东西的时候会产生一种视觉上的错觉,相同大小的东西,黑色的看起来要比白色的小。

      生活中比较通俗的(6)notion,就是黑色的衣服往往比白色的衣服显瘦。

      是以为了平衡这种视觉效果,围棋的黑子一般会做得比白子大一些。

      那人看了她一眼,对于她这个理由并没有说什么,执起白子就往棋盘上放。

      柳亦浓也正好落子,二人都往同一处星位下,棋子撞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手指相触的瞬间,柳亦浓才发现对方的手冰凉得吓人,以至于她都有些(7)suspect面前这人到底是不是活物。

      那人看向她,波澜不惊的眼眸里多了几分审视。

      柳亦浓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问题所在。

      现代围棋是黑子先行,但在古代其实是白子先行。

      她想当然就按照现代围棋的(8)approach下了,倒是忘了她现在身处古代,对面这人又是一身贵公子打扮,按照他的习惯来确实是白子先行。

      而且看他落子的地方,应该是座子,即黑白双方都要在棋盘的星位各自放置二个子,怎样放也有讲究,斜对角星位的棋子须为同色,放好后的四个子连起来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正方形。

      不过随着围棋的发展,各国选手之间不断交流,现代围棋已经(9)abolish了座子棋,在一定程度上丰富了围棋的下法。

      一般来说,先手有一定的优势。

      这人一开始就把白子给她,应该是有几分让着她的意思。

      然而柳亦浓一个正儿八经的现代人,习惯了用现代思维去做事,这一来一去反倒弄巧成拙。

      柳亦浓也不(10)blush,把因为先前碰撞而翻倒在棋盘上的白子重新捡起来递到对方手中:“棋见君子,你既邀我下棋,我作为受邀方,应该按照我的规矩来,这是你作为请弈者的诚意。”

      手指无意间碰到他的掌心,柳亦浓又被那股寒意激得微微蹙眉。

      哪有人手这么冰的?

      而且不光是手,先前在愿者上钩泉,他把脸贴过来的时候她也感受到了(11)abnormal寒凉。

      那人的视线从掌中的棋子移到柳亦浓身上,也听明白了她刚才的那句话。

      说什么棋见君子,听起来冠冕堂皇,这不就是说若是不按照她的规矩来,他就不是君子了。

      啪的一声

      柳亦浓将黑子往棋盘上一按,这次不再是先前的星位,而是将棋放到了天元,并对他做了个请的(12)gesture。

      那人目光一凝,对于她走的这步棋显然也是有些好奇。

      先手第一手棋无非就是几种情况,因为金角银边草肚皮的不同,求稳的人一般会下在小目或星位,这样能以角部为(13)foundation,向边、中腹循序发展。

      若是先手对自己棋术非常自信,想要以自身棋力碾压对方,玩一局高档次的挑衅,这个时候会下在二二位置,意思就是就算让了二二,你也赢不了。

      客气一些的人一般来个先礼后兵,这个时候通常会伸长手臂,选择把棋下在右上角,因为下在右上角可以方便对手落子,以(14)denote自己的谦恭。

      至于下在天元或边上星位,那就很有意思了。

      边上星位利于己方发展角部,还可以阻止对方中腹发展,但是这种棋路也有一定的适用(15)condition,除非对手的棋力比自己强上很多,不然这种孤注一掷、破釜沉舟的布局不见得占优,一般很少有人这样做。

      至于天元,位于棋盘中心,(16)occupy同样大小的区域需要花费比别的地方更多的棋子,费力不讨好,选择把第一步棋落到这里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要么极度自信,要么极度莽撞。

      那人只看了一眼棋盘上的黑子,顾自垂眸落子。

      柳亦浓心想这人看起来冷冰冰不好说话,倒是个好脾气,当真让她的黑子先行。

      前两颗棋落定,后面就好下多了。

      柳亦浓几乎是不加思索地捻棋落子,也不知道是胸有成竹,还是故作高深玩(17)psychology战术。

      那人看着她下定的第二颗黑子,眼里闪过一丝古怪。

      “怎么?下得不对吗?”柳亦浓察觉他的视线,急忙问了一句,似乎真的在虚心(18)consult。

      那人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不过只是一瞬的停滞,又继续拈子落棋。

      柳亦浓立即跟上,两只手相继在棋盘上交替下子,一起一落,只听得枯燥的落子声在整个房间里此起彼伏。

      对方落子的速度不慢,就像是下了很久的棋,将所有棋数路子都烂熟于心,不难看出是个老手。

      不过(19)contrast他,柳亦浓的速度要更快,几乎是对方刚落子,她的棋就紧随其后,落子声连响,几乎要融为一体。

      接连过了几子后,柳亦浓拍拍手一派轻松:“我赢了,承让。”

      那人看着棋盘上斜着连成一线的五颗黑子,脸也跟着黑了。

      他跟她下围棋,结果她在这下五子棋。

      难怪他说她的棋路怎么这么奇怪,先前也只当是自己学艺不精,没见过这种出奇不意的路数,出于学习的(20)mentality他便接着下了。

      现在才知道,她和他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仔细想想,黑子先行,天元开局,她还真是一开始就按照五子棋的路数来下的。

      柳亦浓看着他脸色难看,将怒不怒,并不打算就此收手。

      “是不是觉得很生气,半日不到被我(21)continuously戏耍两次。”

      从棋盒里挑出一颗黑子在指尖把玩,柳亦浓似笑非笑。

      “我不管你想要做什么,你最好别招惹我,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做不到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但鱼死网破玉石俱焚的招数多的是,围棋也好,五子棋也罢,棋在我手里,我想怎么下就怎么下,这就是我的棋路。”

      说着,将手里的那颗黑子往棋盘上一拍,棋盘突然受力,上面的黑白棋子不住(22)vibrate滚落,而她指尖那颗黑子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碎成了两半。

      工具人系统一直不敢说话,生怕说错话让对面这个男人发现它的存在。

      这人虽然什么都没做,但是那种无形的威压自它和宿主进屋以后就感受到了,压得它几乎喘不过气。

      而且方才宿主说完那句话后,这种威压更强了,它都感觉自己快要被这股威压给弄死了。

      它知道宿主很刚,但没想到会这么刚,直接放狠话和人正面对上。

      惶惶中,有一颗白子弹跳到了旁边的茶盏中,溅出少许茶水,一半落到了棋盘上,一半落到了那人素白的衣袍上,茶色晕开一片,白里嵌黄,很是(23)conspicuous。

      那人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柳亦浓,眉心的美人痣如血凝点,原本幽沉的眼神愈发冷了,那般平静地看过来,像是寒冰化刃,一点点刺向人的致命处。

      这是杀意。

      察觉到这一点的柳亦浓不等他先动手,率先一把掀了面前的棋局。

      棋子满地乱滚,嘈嘈切切之声交错不绝,如珠玉相撞。

      那人动也未动,见状不过广袖一拂,原本要砸向他的棋盘瞬间(24)smash。

      柳亦浓趁乱将手中早就顺走的白子朝他掷去,那人微微偏头,再动作时手里多了一枚白子。

      白子的一侧染了一抹鲜艳的赤红,而那赤红来自他的脖颈,伤口不长,只有寸许,但胜在位置很刁钻,只要再深一些,必取人性命。

      “你若不信,大可以试试,我就算是死,也一定拉你垫背。”柳亦浓继续道。

      工具人系统很想劝她都这个时候了,别再激怒他了,要不然待会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但是它现在被这骇人不已的威压给压得死死的,压根动不了也说不出话。

      它现在总算是体验到先前柳亦浓被制约的感觉了,真他喵难受。

      那人看着指尖带血的白子,上面还(25)remain着淡淡的温度,想来是被人抓握了许久。

      他总算知道先前是哪里不对了。

      围棋猜先他从来没有失手过,当时她手中的棋子是十三颗,不过被她用障眼法扣下了一颗。

      什么猜先,什么喜欢黑子,都是她的借口,只怕从她坐下开始,她就已经算计好了一切。

      顺从示弱不过是扮猪吃虎,方才掀桌其实是为了扰乱他的视线,真正的招数在这颗棋子上。

      他这棋子是用上好的汉白玉做成的,玉质温润,颗颗珍贵,她居然能用它来伤人。

      是该说他低估了她,抑或是处在绝境之下被逼出来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单词释义】
      (1)propose v. 提议
      (2)regulation n. 规则
      (3)amount n. 数量
      (4)stillness n. 安静
      (5)swap v. 调换
      (6)notion n. 理解
      (7)suspect v. 怀疑
      (8)approach n. 方式
      (9)abolish vt. 废止
      (10)blush v. 尴尬
      (11)abnormal adj. 不正常的
      (12)gesture n. 手势
      (13)foundation n. 基础
      (14)denote vt. 表示
      (15)condition n. 条件
      (16)occupy v. 占据
      (17)psychology n. 心理
      (18)consult v. 请教
      (19)contrast v. 对比
      (20)mentality n. 心态
      (21)continuously adv. 连续
      (22)vibrate v. 颤动
      (23)conspicuous adj. 明显
      (24)smash v. 粉碎
      (25)remain v. 残留
      本文单词出自金山词霸
    ——无单词纯享版如下——
      见柳亦浓不动,那人又看了过来,眸光淡而凉,裹了初雪的寒,又染了上弦月的洁。
      柳亦浓这次不等他再开口,很上道地走上前去,坐到了他对面。
      看着面前的白子,柳亦浓提议道:“要不猜个先?”
      “不是说不会下。”那人看着她,面色看不出喜怒。
      不会下还知道猜先,可见方才在撒谎。
      柳亦浓丝毫没有被拆穿的慌张,一本正经道:“不会下不代表我不知道规则,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那人不说话,柳亦浓便当他同意了,也不管什么高段低段,什么年长年幼,在棋盒里抓了一把白子,示意他猜单双。
      那人的目光在她身上凝了片刻,从盒子里拿出一颗黑棋。
      他的手指修长,指尖莹白如玉,捻着黑子的动作很是赏心悦目。
      一颗黑子,这是猜单的意思,猜她手里的白子数目是单数。
      “确定?不改了?”柳亦浓勾唇,“趁我现在还没揭晓答案,你现在还有机会反悔。”
      那人没说话,但意思很明确,不改,就是单数。
      柳亦浓觉得这人挺有意思。
      先前还跟嘴炮一样,有的没的说一大堆,现在倒是安静了,甚至到了惜字如金的地步。
      “恭喜你,猜错了。”柳亦浓把手里的白子放出,一一数给他看,“十二颗,是双数。”
      那人微微蹙眉,似乎对这个结果存了质疑。
      柳亦浓已经飞快将自己面前的白子和他面前的黑子调换了去:“刚刚可是给过你机会了的,不许耍赖。”
      一边说还一边捡起黑子笑道:“我这人啊就喜欢黑子,因为黑子比白子大。”
      这是因为黑色是收缩色,白色是膨胀色,人们在看黑白两色东西的时候会产生一种视觉上的错觉,相同大小的东西,黑色的看起来要比白色的小。
      生活中比较通俗的理解,就是黑色的衣服往往比白色的衣服显瘦。
      是以为了平衡这种视觉效果,围棋的黑子一般会做得比白子大一些。
      那人看了她一眼,对于她这个理由并没有说什么,执起白子就往棋盘上放。
      柳亦浓也正好落子,二人都往同一处星位下,棋子撞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手指相触的瞬间,柳亦浓才发现对方的手冰凉得吓人,以至于她都有些怀疑面前这人到底是不是活物。
      那人看向她,波澜不惊的眼眸里多了几分审视。
      柳亦浓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问题所在。
      现代围棋是黑子先行,但在古代其实是白子先行。
      她想当然就按照现代围棋的方式下了,倒是忘了她现在身处古代,对面这人又是一身贵公子打扮,按照他的习惯来确实是白子先行。
      而且看他落子的地方,应该是座子,即黑白双方都要在棋盘的星位各自放置二个子,怎样放也有讲究,斜对角星位的棋子须为同色,放好后的四个子连起来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正方形。
      不过随着围棋的发展,各国选手之间不断交流,现代围棋已经废止了座子棋,在一定程度上丰富了围棋的下法。
      一般来说,先手有一定的优势。
      这人一开始就把白子给她,应该是有几分让着她的意思。
      然而柳亦浓一个正儿八经的现代人,习惯了用现代思维去做事,这一来一去反倒弄巧成拙。
      柳亦浓也不尴尬,把因为先前碰撞而翻倒在棋盘上的白子重新捡起来递到对方手中:“棋见君子,你既邀我下棋,我作为受邀方,应该按照我的规矩来,这是你作为请弈者的诚意。”
      手指无意间碰到他的掌心,柳亦浓又被那股寒意激得微微蹙眉。
      哪有人手这么冰的?
      而且不光是手,先前在愿者上钩泉,他把脸贴过来的时候她也感受到了不正常的寒凉。
      那人的视线从掌中的棋子移到柳亦浓身上,也听明白了她刚才的那句话。
      说什么棋见君子,听起来冠冕堂皇,这不就是说若是不按照她的规矩来,他就不是君子了。
      啪的一声
      柳亦浓将黑子往棋盘上一按,这次不再是先前的星位,而是将棋放到了天元,并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人目光一凝,对于她走的这步棋显然也是有些好奇。
      先手第一手棋无非就是几种情况,因为金角银边草肚皮的不同,求稳的人一般会下在小目或星位,这样能以角部为根基,向边、中腹循序发展。
      若是先手对自己棋术非常自信,想要以自身棋力碾压对方,玩一局高档次的挑衅,这个时候会下在二二位置,意思就是就算让了二二,你也赢不了。
      客气一些的人一般来个先礼后兵,这个时候通常会伸长手臂,选择把棋下在右上角,因为下在右上角可以方便对手落子,以表示自己的谦恭。
      至于下在天元或边上星位,那就很有意思了。
      边上星位利于己方发展角部,还可以阻止对方中腹发展,但是这种棋路也有一定的适用条件,除非对手的棋力比自己强上很多,不然这种孤注一掷、破釜沉舟的布局不见得占优,一般很少有人这样做。
      至于天元,位于棋盘中心,占据同样大小的区域需要花费比别的地方更多的棋子,费力不讨好,选择把第一步棋落到这里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要么极度自信,要么极度莽撞。
      那人只看了一眼棋盘上的黑子,顾自垂眸落子。
      柳亦浓心想这人看起来冷冰冰不好说话,倒是个好脾气,当真让她的黑子先行。
      前两颗棋落定,后面就好下多了。
      柳亦浓几乎是不加思索地捻棋落子,也不知道是胸有成竹,还是故作高深玩心理战。
      那人看着她下定的第二颗黑子,眼里闪过一丝古怪。
      “怎么?下得不对吗?”柳亦浓察觉他的视线,急忙问了一句,似乎真的在虚心请教。
      那人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不过只是一瞬的停滞,又继续拈子落棋。
      柳亦浓立即跟上,两只手相继在棋盘上交替下子,一起一落,只听得枯燥的落子声在整个房间里此起彼伏。
      对方落子的速度不慢,就像是下了很久的棋,将所有棋数路子都烂熟于心,不难看出是个老手。
      不过相比他,柳亦浓的速度要更快,几乎是对方刚落子,她的棋就紧随其后,落子声连响,几乎要融为一体。
      接连过了几子后,柳亦浓拍拍手一派轻松:“我赢了,承让。”
      那人看着棋盘上斜着连成一线的五颗黑子,脸也跟着黑了。
      他跟她下围棋,结果她在这下五子棋。
      难怪他说她的棋路怎么这么奇怪,先前也只当是自己学艺不精,没见过这种出奇不意的路数,出于学习的心态他便接着下了。
      现在才知道,她和他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仔细想想,黑子先行,天元开局,她还真是一开始就按照五子棋的路数来下的。
      柳亦浓看着他脸色难看,将怒不怒,并不打算就此收手。
      “是不是觉得很生气,半日不到被我连续戏耍两次。”
      从棋盒里挑出一颗黑子在指尖把玩,柳亦浓似笑非笑。
      “我不管你想要做什么,你最好别招惹我,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做不到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但鱼死网破玉石俱焚的招数多的是,围棋也好,五子棋也罢,棋在我手里,我想怎么下就怎么下,这就是我的棋路。”
      说着,将手里的那颗黑子往棋盘上一拍,棋盘突然受力,上面的黑白棋子不住震动滚落,而她指尖那颗黑子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碎成了两半。
      工具人系统一直不敢说话,生怕说错话让对面这个男人发现它的存在。
      这人虽然什么都没做,但是那种无形的威压自它和宿主进屋以后就感受到了,压得它几乎喘不过气。
      而且方才宿主说完那句话后,这种威压更强了,它都感觉自己快要被这股威压给弄死了。
      它知道宿主很刚,但没想到会这么刚,直接放狠话和人正面对上。
      惶惶中,有一颗白子弹跳到了旁边的茶盏中,溅出少许茶水,一半落到了棋盘上,一半落到了那人素白的衣袍上,茶色晕开一片,白里嵌黄,很是醒目。
      那人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柳亦浓,眉心的美人痣如血凝点,原本幽沉的眼神愈发冷了,那般平静地看过来,像是寒冰化刃,一点点刺向人的致命处。
      这是杀意。
      察觉到这一点的柳亦浓不等他先动手,率先一把掀了面前的棋局。
      棋子满地乱滚,嘈嘈切切之声交错不绝,如珠玉相撞。
      那人动也未动,见状不过广袖一拂,原本要砸向他的棋盘瞬间粉碎。
      柳亦浓趁乱将手中早就顺走的白子朝他掷去,那人微微偏头,再动作时手里多了一枚白子。
      白子的一侧染了一抹鲜艳的赤红,而那赤红来自他的脖颈,伤口不长,只有寸许,但胜在位置很刁钻,只要再深一些,必取人性命。
      “你若不信,大可以试试,我就算是死,也一定拉你垫背。”柳亦浓继续道。
      工具人系统很想劝她都这个时候了,别再激怒他了,要不然待会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但是它现在被这骇人不已的威压给压得死死的,压根动不了也说不出话。
      它现在总算是体验到先前柳亦浓被制约的感觉了,真他喵难受。
      那人看着指尖带血的白子,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温度,想来是被人抓握了许久。
      他总算知道先前是哪里不对了。
      围棋猜先他从来没有失手过,当时她手中的棋子是十三颗,不过被她用障眼法扣下了一颗。
      什么猜先,什么喜欢黑子,都是她的借口,只怕从她坐下开始,她就已经算计好了一切。
      顺从示弱不过是扮猪吃虎,方才掀桌其实是为了扰乱他的视线,真正的招数在这颗棋子上。
      他这棋子是用上好的汉白玉做成的,玉质温润,颗颗珍贵,她居然能用它来伤人。
      是该说他低估了她,抑或是处在绝境之下被逼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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