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
响水寨被群山包围，田也多是石块儿垒成的梯田。
泥瓦房依着一座山建，又被从山顶跃下的响水一分为二。
梦是响水寨的大姓，他们祖祖辈辈都在这儿。别的姓都是从更深的山里搬出来的。
梦竹背着食盒抱着米饭一路走过，不是叔叔伯伯就是爷爷叔公、阿婆阿奶，见着了就说两句话。
到自家田里饭刚好入口。
梦竹站在田坎上喊：“爹娘，哥哥吃饭了！”
“哟，小竹今天来这么早。”是二叔家的大哥。
“雪哥。大堂嫂他们都回去了？”梦竹问。
梦雪扛着锄头笑得爽朗：“昂，我在后头收尾，回去就能吃上饭。”
梦竹听了说：“那挺好，我还说你不回去跟我家吃得了。”
“才不。”梦雪摆摆手准备走，“你嫂子肯定等我回去才开饭呢。”
“那你快些回吧。”
周围也有些中午不回等家里人来送饭的，见梦竹来了都说他勤快，做事麻利。
不想他们家的，一天就知道猫着躲懒。
梦竹在老榕树下放下背篓，依次拿出食盒和碗筷，闻言腼腆笑道：“今天是二哥夫炒的菜，我哪儿有那么麻利。”
话音刚落苏存银先到了，坐在突出的树根上乐呵道：“快让我尝尝咱雨哥儿的手艺。”
梦竹先舀了一碗南瓜汤递给她：“娘你们先吃，一会儿来送水再把碗拿回去洗。”
苏存银一听就知道他肯定没吃饭就来了，“成，快回去吧。”一口温热的南瓜汤下肚立马解了渴，甜滋滋的。
梦清贵过来也舀了一碗坐在她旁边喝。
都过来了就老二还在那甩着膀子干，苏存银扬喊他：“二泉快来吃饭了。”
那嗓门儿大得在山里荡了几个来回，梦冬侧脸把汗擦在肩上道：“剩个角了，马上来。”
“快点儿的，你夫郎做的饭。”
“来了。”梦冬扔下锄头踩着别家田坎几步就上来了。
梦盛笑他：“不是说等会儿么，怎么一听是你夫郎做的就上来了。”
刚准备回话余光瞥见大嫂正在瞪他，梦冬觉得莫名其妙，但也习惯了：“我夫郎做的第一顿饭，我当然得多吃点儿。”
那边梦夏已经刨去半碗饭了。
梦冬见状赶紧拿碗舀饭，夹了一大筷子炒小瓜和南瓜坨。
袁秋灵见他们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都是南瓜有什么好吃的。
直到她吃了两口。
煮南瓜面而不散，能整块儿夹进嘴里。炒小瓜满是肉香带点儿辣味，浇上一勺汤汁拌着饭吃更香。
一家子吃得抬不起头，平时会跟周边人家闲聊几句今天话都不说了，光吃饭。
苏存银刨完碗里还想再来一小口，发现饭盆被刮干净了，两个菜盘子干净得跟洗过一样。
在心里暗骂，一帮子饭桶。
梦夏靠在树干上一脸饱足的说：“以后就让二哥夫做饭吧。”
梦冬也想天天吃但还是给了他一脚，“想得美。”他夫郎手那么嫩哪儿能天天做饭呢。
前些日子听花姐说那什么手油挺好用，擦在手上润润的。下回去镇上给毛雨也买一个。
梦夏十好几的大小伙儿了，被哥哥揍还找找娘告状：“娘你看二哥！”
苏存银厌烦的一掌推开他，还送了他个白眼：“去去去，也不听听自己说的什么讨嫌话。”
梦夏爬起来想去找大哥，但大哥已经被大嫂变讨厌了，又哼唧着去找他爹。
梦清贵看都没看他一眼，起身去水渠边洗手洗脸。
梦冬吃完也去洗了把脸醒瞌睡，今天还有两台土没翻，一台土的南瓜没收。
加把劲儿今天应该能干完。
袁秋灵虽然脾性怪，干起活儿来却不马虎。
那一台南瓜目测有二三十个，全是她背回家的。
倒不是她多爱干活儿，只是想早点干完早点回去休息罢了。
更别说今天还有弟夫郎煮的花茶，解渴舒心，一到家就递到手上，问她累不累要不要做下歇会儿。
别提多爽了。
袁秋灵对这个新弟夫改观了，先前在娘家听远房表弟说他个同窗的哥哥，也就是毛雨。
说他多么恶毒，多么懒惰一无是处。
看来都是假的，小哥儿被卖进山里才是真的。
最后一背南瓜背完袁秋灵就不去地里了，在家帮毛雨打下手。
有哥夫和嫂子在梦竹得空去跟朋友玩儿了。
袁秋灵边撕包菜边跟毛雨聊天：“从瀑布那边过桥上去，顺着上边儿那条岔路一直走，过两个山再走一段能看见大河了就是淮柳镇。”
她家就在第二座山坳那儿。
毛雨问到想问的笑容真挚了许多，虽然不一定走，但多一条路以防万一嘛。
接着又问了些不相干的事儿，“大嫂嫁来多久了？”“家里囤的这些菜干够咱们家过冬么？”
袁秋灵一一作答，“不用担心，快入冬那会儿村长会领着他们进山，到时候不缺肉吃还能卖皮子挣钱。”
“是上山打猎吗？”
“杀狼。”袁秋灵将洗净的包菜捞出开始洗别的菜，“咱后面的几座大山叫狼神山，村里有几户以前还供奉狼神呢。”
毛雨之前看资料看得太敷衍，没想到他们还有自己的神话体系。
“然后呢？”
“然后山里狼太多村里人被吃得只剩几那几个就搬出来了呗。”
还挺恐怖的。毛雨想。
果然，还是别跑了吧。
夜里躺在床上躺在毛雨呼唤出系统说：[要不我还是被跑了吧，怪危险的。]
[明智的——选择。]
毛雨听它卡得难受，无语道：[你真的不能去升级一下语言系统吗？]
[抱、歉，我不是、任——务型系统，并不、具备，升级资格。]电子音饱含歉意，十分自责。
毛雨让它打住，[你去休息吧。]
小杜方正的离开了。
感受着梦冬那边传来的热气毛雨很快睡着。
梦里，他一个人走在满是杂草的，漆黑泥泞的山道上，耳边不时传来几声狼嚎。
只见周围草丛里飘着几点绿光，梦冬心猛的一缩忍不住向前狂奔。身边紧跟着响起凌乱的脚步声，畜生的喘息声近在咫尺，时不时还从脚边蹭的跑过去。
像在溜他玩儿。
他实在受不了看见前面有个悬崖想也没想就往下跳，反正是在梦里。
梦里？
他怎么知道自己实在梦里？
他真的在做梦吗？
一阵失重感传来，毛雨从梦中惊醒，猛的坐起捂着心口不停的大喘气。
一旁的梦冬被吵醒。
从床头拿出一条干净帕子给他擦额头上的汗，另一只手帮他顺气。
毛雨下意识抓住手边的东西，冰凉的手指冻得梦冬手腕一哆嗦。
反握住他的手塞进被子里嘀咕到：“魇着了？”
毛雨不语，缓了好一会儿浑身瘫软的倒在梦冬拦在背后的胳膊上。
梦冬把他揽进怀里轻拍着，试图哄他睡觉。
小时候他被梦魇了娘就是这么哄他的，第二天滚个鸡蛋再把鸡蛋吃掉就好了。
毛雨靠在梦冬身上眼神始终没有聚焦。
被货车撞飞的失重感太过深刻，脑子不清醒还以为自己回到那时候了呢。
身后滚烫的身体又告诉他，“你穿越了，活得好好的，你没有死，还有了家人。”
毛雨呼出一口气，将全部重量压在梦冬身上，让自己慢慢适应他的体温和触感。
他不跑了。
有个人陪着挺好的。
这是他第一次噩梦醒来有人哄呢。
毛雨在梦冬的拍哄中再次睡去。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