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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癫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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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脉武器,是人类突破100级后,从自身提取下来的武器,严格来说是属于当事人的一部分。它们和主人心意相通,有一定的智能,可以看做主人意识的延续,每一把血脉武器都强悍得离谱,每一把黯然失色的血脉武器都暗示着一个巅峰的强者陨落。
自大悲鸣事件后的三百年内,被发现的无主血脉武器明面上只有六把,其中包括属于原初六人小队之一陨落的安德鲁的“无助的正义”,现在基本都分布在各个地方的强者手上。
他们的帝国在三年前找到了断裂的枪头,一直追随到此才找到了枪杆,要不是等级再高人数再多就会被联邦盯上,帝国恨不得把三四个一百级的人派过来求稳,而不是就这样落到他元敖的头上。
这样的话,一等功就是我的了!元敖美滋滋地看着手下把四个人和散落的尸体丢到法阵血槽上,看着她们惊恐的表情瞬间凝固的样子,咂咂嘴道:“小小姐,我可没骗你,很快就会结束的啊。”
前一秒还有呼吸的几人,在后一秒已经悄无声息地死去。原本水润的皮肤也级快干瘪起来,涓涓血流染红了整个法阵,也许叫做祭坛会更加贴切……
冲天的血气漫延开来,让周围高浓度的元素都染上了红色,那股气息包裹住黑狼的躯壳,把他漆黑的血肉都蚕食殆尽。过了几分钟,唯有一条长长的脊柱保留了下来,身遭流转着银灰色的流光。
在它出现那一刻起,在座所有人的大脑都轰鸣了一下,它的样貌就刻印进了DNA的系统中,细看不清,不看不忘。
“尾雎之枪(枪尾)(S) :浸泡于魔物之血的传奇之枪,如今只剩断裂的枪尾,依旧哀鸣呼唤主人的归来 建议触碰等级:95”
“前方未知危险物高能预警,请误触碰”此为红字。
“老大……唔!!”张宇晗下意识连退几步,转过身“哇”一下吐得稀里哗啦,甘因也快速转头,不再直视那柄断枪,上面散发恶意又癫狂的气息让他也胃里一片翻涌。
“不愧是血脉武器,这东西主人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让武器都有这样的离谱的恶意啊……”元敖并没有呵斥手下无能,因为这是正常的,等级低的人甚至连直视它的能力都没有,更别说触碰了。
“啧,这东西,别说给我画大饼了,送我我都不用。”想起那些使用别人血脉武器那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元敖就一顿恶寒,连忙掏出阻断匣出来,想把枪杆收起来。
正当他伸手时,另一只手也已经伸过来,握住了枪杆,那只手在漆黑的长杖上显得白过了头。
“?!”元敖警惕性瞬间拉满,他完全没有感受到旁边有陌生的气息!转头死死盯住那一处时,只看到那个拿了这杆危险的东西的人,正将它放置在腿上,放松地闭上眼睛。
凌乱的黑发在眼角处打下阴影,也遮不住那浓重的黑眼圈,以长枪为直径诞生了一个透明的防护罩,搞得那人像是睡在仓鼠球了的仓鼠一样……
元敖皱着眉毛打量,长枪的气势突然消失了,变得宁静乖巧,像是一把无害的玩具。这个男人他也有印象,就是手下带过来血祭的其中一个人,在区域禁锢力场强制显示下显示为十六级。
或许就像是把黑狼作为载体一样,选一个活人做载也不是不可能。
“老大,区域禁锢要消失了!元素浓度下降的很快。”甘因提醒道,也打断了元敖的思索 。
“那就先这样吧,怎么带都是带,先把人一起弄过去再说。”元敖无所谓地耸耸肩,他对这武器没兴趣,把人连武器一起带过去,让他们头疼去好了。
他撕开一个大型定点传送符,只留下一地尸体和满地狼藉。
在他们走的不久,符安白干瘪的尸体上,一颗其貌不扬的圆珠悄悄浮起月光照在它冷硬的外壳上,撒下一片肉眼可见的荧光。
“摩尔根达尔的注视(X):沉默的战神注视着你的死亡,并怜惜地赋予你生命的如果……”
“该技能属于范围因果论技能,只可影响死者,且收取因论作为报偿。”
“如果那群人不出现就好了……
就不会有人死亡,也能很顺利请大叔吃饭,结交了新的朋友,伊伊也不会被我连累了……”
“摩尔根达尔怜惜你的如果,报偿生效”
……
桄城西南边边界,驻守在此接引的两个人间,传送阵发出了明快的光芒,一行人凭空出现在法阵之上,正是元敖一群人。
“哟,辛苦啦!”元敖的态度一贯轻佻,随手与两人打了个招呼,转过头看着这个仓鼠球有点头疼。
“元敖大人,请不要急着离开。”两人拦住了想要更改传送线路的元敖,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淡淡地说着:“我家大人找您有些事情。”
“嗯?你家大人?都到这地步了,还来抢我功劳,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啊?”元敖没停手,嘴上说着,行动上无视着。他做什么事,凭这两家伙还拦不住呢,更何况还有甘因和张宇晗站在旁边。
不过很快他就被一个浑厚的笑声打断了,听着脚步声,看向来人,元敖皮笑肉不笑地打招呼:“哟,虞曾。几个月不见,名头有涨嘛?”
“不敢当,不敢当,只是上头的命令而已啊,哈哈哈!”被唤作虞曾的男人身材如同小山一样壮硕,往他们身前一站,便将他们都纳进自己的阴影里了。
“哎呀,不过我不需要辅助呢,上面可真是劳财伤命。”元敖并不想和这家伙闹冲突,毕竟他的任务占大头,把护送机会丢给他也不会影响他的奖励,更何况……这个惹人讨厌的家伙背后的人太过暴躁,万一发起冲突,那个帮亲不帮理的上级可能会暴打他一顿,得不偿失。
“你要护送?那给你就是,出了事我可不负责哦。”
虞曾很诧异他的让步,接着就是一喜:“那自然,一切为了帝国!”
“一切为了帝国。好了,那我先回去汇报了……对了,传送盘里没有直达帝国的星图你知道吧?慢慢送哦。”既然决定让步,元敖索性双手一摊,带着两人远去。
看着元敖一行人走远,虞曾这才确认这家伙确实不耍什么把戏,立即放松神情来到跟班面前问:“枪柄呢?现在什么情况?”
“大人,在这。枪柄被人拿着,看情况应该是新的临时寄主。”二人指着传送阵上透明的保护罩,说道。
“这就是组织上那柄血脉武器的枪柄吗?看起来很普通啊。”虞曾上下打量那根漆黑的枪柄,露出失望的表情,不过也许是没有激活,毕竟他也曾见识过枪头的威压感。
“至于这个家伙……”他看向盘坐在地上低着头,似乎在熟睡的男人,试探性地碰了碰那个保护罩,柔软有弹性,可以隔绝与外界的联系,但是防御并不太强的样子。
“大人,这个防护罩是半圆形的,没办法搬运啊。”
“那就用超远距离传送就好了,不是准备好能量了吗?”
“可是大人,能量应该支撑不了那么大体量的传送啊!”
“那就光带走武器不就好了。”虞曾轻飘飘地说,对于那个载体,不过是如刀鞘一样的东西,换一个更轻便的也不是难事。
他掏出特质的阻断匣,手上稍微用力,那个脆弱的保护罩就“啵”一声,消失在空气中。
那股恶意却没有喷涌而出,而是就像泄漏一样微微散开,在造成精神污染之前,就被如临大敌的虞曾关进了阻断匣里。“这个气息……不会错,不愧是尾雎之枪的枪柄,就连气息都如出一辙地让人恐惧。”
“好了,快点启动传送阵。……愣着做什么呢——”虞曾等了许久没听到答复,不耐烦地转头呵斥时,声音突然咽了回去。
就在这半分钟不到的时间,他的手下就变成了几块新鲜的尸体,血腥味才来得及弥漫到他的鼻息。
“!!什么时候……”他随手扔到一旁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手上和牙齿上都有血迹,跨坐在只剩躯干的尸体上,不难看出这些残骸的肢解工具。
“呜——”不够。
欲望发泄得还不够。
癫狂的野兽流着唾液啃咬自己的指关节,尖锐的虎牙扎进指骨,发出牙酸的咔咔声,上面的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身下的可怜蛋的。
时间好像静止一般流动的很慢,虞曾脚不自觉微微退后一步,那双原本温润如玉的黑眸蓦然盯向了他,疯癫的杀意和恶意扎遍他的全身,与直面那兵器并无不同的恶寒升起,虞曾几乎是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凝结血气,全身覆盖上实质一般的透明甲胄,全身肌肉鼓起,如堡垒一般坚不可摧。
他还没有松口气,就发现男人已经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面前,布满红血丝的黑眸印上他的倒影。
冲刺,爪击。简单粗暴,却又避无可避。
“噗嗤。”这个对自己肉身引以为傲的79级强者,就像一块毫无防备的豆腐一般,被捅了对穿。
“怎么可能……”
男人另一只苍白的手搭上了虞曾的手臂,
“喀嚓。”他的手臂就这样轻易断掉了。
“额!!”虞曾把痛呼咽进肚子里,他从未有一刻那么清楚自己与眼前这个人的实力差距……而这个差距,或许就来源于真正的血脉武器,真正的百级。
明明都被封印了啊!!!
男人把手抽出,没有选择直接撕碎他,而是把手又伸向他的脖颈。
看着男人再伸出的手,虞曾下意识用剩下的手去格挡,又是一声清脆的骨裂,他的手掌连根断开。
“啊——”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快逃!!!虞曾用断手勉强将一颗生机丹吃进嘴里,在恢复期间连忙扔下大把保命手段,不惜成本地想要拖住那个人前进的步伐,最后狼狈地按下他最后的保命手段,以他为核心出现了一个专属应激性传送阵。
只要能拖住一个眨眼……
“啪。”他的脖子被修长的手指握住了,空间如地震一般震颤,很快消身匿迹。
空间传送被打断,男人受伤了,表情的扭曲兴奋就像是要活生生把他扒皮抽骨一样,而虞曾只看到这个疯子眼里倒映着那狼狈绝望的自己。
男人把虞曾扑倒在地,因为体型的差距他趴在虞曾身上可以完全被遮住。他姿态非常亲昵,像是如水乳交融的情侣,可惜双手的抚摸总能撕掉身下人的血肉,露出森然的白骨。他像是亲吻一样咬上虞曾的身体,骨头咔咔咔地响声只预兆那人的痛苦,凌迟之痛让虞曾恨不得就此死去。
直到血腥味充斥整片区域,已经不成人样的虞曾眼神涣散,嘴里只会重复着“杀了我”。男人笑了起来,听起来像撒娇,语气又充满了难以遏制的恶意与愉悦。
“塔泽拉布……”
“塔泽!!”
“哈哈哈哈——”
他疯癫的笑声惊起鸟兽飞散,刺骨的冷从内到外,渗透了他的身体。
不是比喻,是不知名的寒冰,将他冻结在冰块里,极速降低的温度把虞曾残破的血肉也镶嵌在了冰块里,这样过了许久,久到虞曾就这样不甘又解脱地死去。
“嗑哒。”冰碎了,男人失去了意志,也倒在那片血污里,唯有收着枪杆的匣子滚在地上砸开,里面的物品滑动了一下,就像一只寻主的小狗一样,呲溜一下蛇一样滑到男人的身边,把自己挂在他的脖子上,甚至还打了一个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