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本无心》雕儿不要闹了

4、第 4 章

　　又是一年年宴，洛桑已经完全适应了东圩的身体与身份，每天依然坐在莲池边，陷入漫长的思索。
　　华纪十九年冬二月，东圩坐在莲池边，感觉近日身体十分不适，后天便是十八了，祈言收到信也应该要来了。
　　十八。东圩感受到了彻骨的疼痛，好似要将自己剥离。看着眼前有些惆怅的妹妹，东圩轻轻抚了抚自己的额头，依然面不改色，问道：“阿西，你今天怎么了吗？自今晨起你一直坐在这里。”
　　“姐姐，我想回家了。”
　　“怎么？这里不好吗？”
　　“兴玮现在是玮妃了，现在真的没一个人陪我玩了，兴玮之前承诺过我一直会陪我玩，我唱歌她跳舞，可是她现在每天陪着太子，在太子身旁跳舞。有一次我在玉兰园碰到她和太子，她理都没理我。姐姐，我好想回家啊。”
　　“兴玮？陆吾城城主的妹妹？你们从小就经常玩耍。”
　　“是啊，姐姐，你不知三月前我见到她有多么开心。”西圩变了神色道：“记得那会我们还小，姐姐每天陪着阿金那条小鱼，都不理我，正好陆吾城兴梓大哥带着兴玮姐姐一同过来，那是我第一次和兴玮姐姐玩，那时候她还不会跳舞，听说她是看过姐姐你跳舞之后才学的舞呢。”
　　“好像是这样。”东圩慈爱的看着眼前心情似乎有些好转的妹妹，继续道：“来了这么久，也饿了吧，不如让阿蒲带你去膳房吃些东西。”
　　东圩感觉自进了冬月后，每月十八身体成倍的疼痛。但她依然面带微笑的把西圩送了出去。转头对剩下几个侍女说道：“若是阿西再来，就说我有些乏了，歇息了。”片刻后，便躺在榻上似昏迷了过去。
　　隐隐约约间，东圩感觉似入了夜，耳旁依稀传来了断断续续的歌声，身体也似有了些许暖意，微睁开眼，看见西圩有些疲惫的靠在榻前，轻声唱着歌，拉着东圩的手，看到东圩醒来后，便扬起唇角说道：“姐姐果然一听我唱歌就醒过来了呢。阿蒲看姐姐睡得很不安稳，好像很疼痛的样子便叫了我过来。娘亲说姐姐你上次落水后身体就变得很差，果然是真的。姐姐，你别怕，以后不舒服的时候就叫我过来，我给姐姐唱歌听。”
　　东圩确实感觉身体有些好转，“嗯”了一声后，又陷入了昏迷。
　　西圩拉着东圩的手，靠在榻前，也睡了过去。
　　第二日，东圩睁开眼，看到西圩好似睡在了榻下，抓着自己的手也不知何时松开。东圩走到西圩面前，轻声呼唤，却迟迟没有叫醒，急忙唤来阿蒲，让阿蒲去寻桐医。
　　经过一番周折，桐医皱眉道：“西圩良媛好似消耗了大量的阳力，需好好歇息几日，我再开几服药，每日三次，一月即可。”

　　华纪十九年冬三月一，北渝城家宴。太子携太子妃及玮妃前往宫中赴宴，东圩西圩姐妹二人留在詹士府调养身体。
　　次日，祈言来到詹士府。
　　祈言挥起金边衣袖，坐到东圩对面，一派淡然却略有颓色。
　　东圩问：“查到凶手了吗？”
　　祈言沉默不语，过了很久，才低声说道：“你先把你信中的事详细说来听听。”
　　东圩娓娓道来，祈言听后，说道：“收到你信后，我查阅了一些典籍，大概那日你吃的离魂果中少了一味甘草，叫九味甘。离魂果是我从数百本典籍中查阅得知，之前曾有过先例，但我从未尝试过，对不起。”
　　东圩面色平静，心中却浮现杀意，祈言感受到周遭的杀机，继续道：“缓解办法也不是没有，这里是合魂珠，你每日佩戴在身上。”祈言将手中金蓝色的珠子递给东圩，接着道：“还需每月十八饮一碗九味甘熬制的药，你放心，每月十八我会陪在你身旁。”
　　东圩握着手中的合魂珠，知晓为何祈言面带颓色，说道：“看来你近日也是跑了不少地方，南山玉清真王手里的合魂珠你也能讨来，看来詹士府你也已经安排好了。我只有一个问题，阿西为什么会突然失去大量阳力，是因为我吗？”
　　“嗯，每月十八你会经历离魂却离不得的痛苦，你越适应这个身体，就越疼痛。同时你会丧失大量阳力，如果你与其他人有肌肤接触就会吸取他的阳力转为己用，从而疼痛也会得到缓解。西圩会这样应该是因为那天一直拉着你的手，幸好你们接触面小并且不知何时分开，否则西圩可能已经死了。”
　　“嗯，我知道了。”

　　祈言安排人在棋空园设了一张软榻。之后，东圩便不再去莲池钓鱼，而是每天躺在软榻上读书或者小憩。
　　西圩的身体也有所好转，有时会和姐姐一同躺在榻上，享受着太阳的温暖。
　　华纪十九年冬三月十八，东圩的身体除了有些乏力外，没有出现疼痛心悸的状况。西圩以为是自己的歌声让姐姐身体得到缓解，便每月十八陪在姐姐身旁，有时唱着新学的歌曲，有时哼着自己的即兴曲调。东圩也没有阻拦，让西圩闲时做些事情，学学歌曲也总比终日沉浸在回家的念头里好，只是，之后东圩再也不让西圩在月十八触碰自己了。
　　祈言月十八也兑现承诺来陪东圩，他感觉东圩对制药、制珠、制器很感兴趣，便带来很多典籍，之后时常过来与东圩聊一些相关的事情。
　　极其偶尔的时候，东圩也会和祈言谈些其他的事。
　　东圩曾经问过祈言，为什么要查出凶手？当时祈言放下手中的典籍，望了望七圩城的方向，回道：“我也不知道。”接着嘴角勾起一丝无奈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