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惊梦（隐晦武大靖乙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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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空在一群属哈士奇的队友里面过于安静，除了采访几乎不说话。
“她只是不喜欢社交，看着太冷不好相处。其实她很细心，一直在默默关心身边的人。她对人们的态度非常敏锐，想和她熟起来，只需要真诚。“闫涵这么说。
不外训的时候秦空总是躲在不碍事的角落看短道训练，不知想些什么。
索契时是她看见李坚柔夺冠，眼泪忽然止不住地流。
短道的领队哄了半天才得到一句“想妈妈和姐姐了”。
李琰没让领队再问，秦空这样子，她都不忍心提那些往事。
她管不住王濛，闲下来她就总讲从老师那里听来的光辉事迹。
“你总得让她知道家人啥样吧？”王濛这么说。
也是因为这一点，秦空和王濛联系更多一些。
“哎天宇，内个总看咱训练的丫头是谁呀？有点儿呆呢？”
“你记得金雅意不？好像是她妹。”
“省队那个我只有起跑能稳赢、我去了没几天她就退队内个？”
“对，就她，小江。”
“挺多年没看见小江了，话说她俩性格真不一样。”
似是听见他们说话，奉空抬头笑了下，坐了一会就去另一个馆练习。练出3A和四周，提前升组，是让她来摘金牌的。
短节目和自由滑的稳定发挥不在一个难度的技术动作加持，秦空摘下金牌，并不感到意外但依然很开心。
她很珍惜地抚摸一下——首金自然不会留在她手里，会送去展览。
“我认为我目前在技术的规范和难度上有绝对的优势，虽然节目内容上还不及妍儿姐，但获得金牌没有问题。”秦空温和地反驳记者。
金妍儿送上了真诚的祝福。那时很多人认为那一席话是小家子气见不得秦空的好。
只有秦空明白她们是多么相似。
她希望她职业生涯顺利，希望她不要像她一样。
因为荒漠里的花和一骑绝尘的王者从来没有好下场。
第二天女子1000米失金，秦空又在走神。
如果你在濛姐也在……
男子接力之后秦空去找维克多·安。
意气风发的男人似平很意外其他项目的选手带着一个旧头盔来要签名，挑了下眉。
“我姐姐非常崇拜你，可她生前没有见到你的机会。”秦空低声解释一句。
“抱歉。”
秦空却说，她只是先飞走了。
安不由佩服她的豁达，抬手摸摸秦空的头以示安慰。
索契冬奥落幕，属于秦空的时代刚刚开始。
世锦赛后秦空听从安宁建议退队自费训练，休赛期则回国学习，过得充实。
高中，班主任说你成绩这么好走文化课比练体育可能更合适。
“啊，可能总局不同意。“秦空斟酌语气，用了委婉的方式，“目前来看十年内不会出现和我同实力的本国选手。”
班主任翻看档案后沉默了。
15-16季世锦赛秦空缺席，好好备了个考，转过来就是冲刺平昌。
离北京还有六年，竞技状态能不能一直维持巅峰她也没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札幌亚冬会摘金后，她非常直白地展示野心：“我想赢。”
也确实在赢。
分站赛金牌、总决赛金牌，18年1月为熟悉冰场而参加的四大洲再次摘金。
李子君与国家队矛盾越来越深，没能走上冬奥赛场，就像秦空带着骨折的右脚拿回三名额仍被质问“为什么不是金牌”、“没死就必须拿第一”，甚至因为养伤差点失去名额一样让人心寒。
她什么也没说。
这一年各项目几乎全军覆没，最后，夺金的压力全在秦空和短道男队上。短道获一金一银收官后，秦空发狠上了三个四周和一个新连跳，两套节目零失误夺冠。
那样骄傲恣意的笑容她只露出过一次。即使是之前受尽了委屈逆风翻盘、她再也无法超越的赫尔辛基世锦赛中，她也没这么笑过。
秦空那时真想像了张继科一样踢点什么，却只是做个深呼吸，熬过采访和表演滑。
他们怎么会虐待选手呢？路可是秦空自己选的。
闭幕式，负责人拍板让武秦一起当旗手，没给人推辞的机会。
回国秦空就开始养伤，稳稳当当拿了世锦赛金牌后又销声医迹，五月中句提前回蟋蟋俱乐部，避免了被扣在国内的处境，可她帮不了金博洋。
正赶上安宁合同到期，她不放心金博洋一个人瞎练回国。
新规之下，秦空成绩并不理想，虽然仍是第一，但内容分就能看出大问题。
俄罗斯一批有四周的姑娘升组后，她的压力越来越大，4A也遇到了瓶颈。
她得到了0分的旋转、-1分的完美跳跃，但用更加完美的自由滑顺利夺冠找回场子。
下一次是一串一分两分的跳跃。
花协的那点子话语权保护不了她，最多不至于在大赛上把她往火炕里用力推。
秦空习惯了用程序般的笑面对一切，假期会随便找个冰场义务教教滑冰。
意外也是这么出的。
那天冰场人多，有个短道的男孩溜上场横冲直撞，眼看要撞到一个小姑娘，秦空立刻上前去拉，自己没躲开。
小姑娘没受伤，男孩摔了一跤，冰刀踢在秦空左腕。
“技术不怎么样冰刀整那么好。”这是秦空第一想法。
又熬过了疫情居家的两年，秦空意外地与新来的严允惠——更新信息时改回严应晖的朝族姑娘建立了友情。
武大靖对此长吁短叹：“完了，全国家队最哑巴的俩人儿凑一起不得成对儿自闭啊？”
范可新毫不客气给他一杵子：“不会说少说！”
下一站，北京。
秦空开始化妆，存在感越来越低。
团体赛短节目她挣十分当了个保底，全力准备个人赛。
秦空再次守了辉煌，也完成了最后的梦想。颁花之后秦空单膝跪下，将旧头盔放在站过的领奖台上，扯起嘴角。
“我上不了你们的台子，你将就一下。”
“我无数次想过有你在会是什么样子。你、小晖、冰儿、范姐一起一定无敌，金牌少不了。”
秦空站起来再一次谢幕，毫无征兆地向后倒去。
好像撑不到颁奖了。
当然不会有秦空被接住这种场景——能接住她的人早就不在了，父母、姐姐，因心脏病放弃花滑的、只搭过一年的舞伴……
秦空总在失去，到最后连自己摘下的金牌都不属于她。
但是不辱使命。
那年清明，平时不怎么沾酒的一帮人醉了一半。林冰和严应晖几个清醒的想办法把人弄到宾馆。
扶武大靖时他兜里掉出一瓶有金粉的指甲油。两个姑娘想到了曾经的对话。
当时林冰拖陈德全，陈德全拖韩天宇、韩天宇拖武大靖，武大靖谁也没拖来，一群人一起去逛街。
看起来无欲无求也真无欲无求的秦空多看了几眼指甲油。
“喜欢就买呗。”
“用不上、怀念一下赫尔辛基。颜色和金粉应景。”
“秦空非常活泼，04年舞伴心脏病搬走她消沉了一阵，加上身高问题转了女单。那时候我和江转短道有一年多，都在省队。06年秦叔休假他们出去，最后就秦空一个人回来变成现在这样了。我一直在害怕，怕她突然间从我的世界消失，因为她就像失去和整个世界的联系一样。现在，她真的飞走了。“
他们总在感叹濛咩、靖宇之后再无双子星，却不知林冰的星早已陨落，近乎全能的林冰是被逼出来的，也不知道能会有的冰上双子会多耀眼。
走了这么远，她们都背负着他人的一些东西。
灵魂、信任、期待、梦想。
最终于碧落之上或黄泉之下，他们终将重逢。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惊梦（隐晦武大靖乙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