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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装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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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离情凝视着对着自己的数百把枪口,枪上红色的瞄准激光透在她白底蓝格的病服上,那些颤抖着的红色光斑像虫尸的残血。
叶离情漠然决绝的看了一眼曾经说要护她一辈子的父亲,额上怨怼缠绕,双眼通红,无数鬼婴像蝙蝠一样将黑衣人和四大家族的人团团围住。
瞬时黑云遮日,光透过云缝也带着怨气投射下来,浸染成红色的雾气从黑色的大理石上蒸腾而起,流淌、翻滚、蔓延至整个婴灵祭的广场。
他们如血海里待宰的活鱼,只等叶离情一声领下。
天歌在一旁死死盯着对峙的两方,这里和鬼狱不同,因不能涉人事,所以无法贸然出手。
众人抱头跪趴在地上边嚎叫边指着叶离情骂道:“妖孽,打死她,快打死她,开枪啊!”
黑衣莽汉哆哆嗦嗦迟迟不敢按动扳机,突然一颗子弹飞出直直打在叶离情的胸口,是对她宠爱有加的大哥叶沧溟。叶沧溟持枪对着叶离情对身后的大汉恶狠狠高喊:“一群废物,等什么!开枪啊!”
随后子弹像张着獠牙的蟒蛇群一般带着红色雾海的烟尾向叶离情袭来,就在挨近叶离情的一瞬间,一个下半身透明上半身紫黑色的鬼婴挡在叶离情身前,挥动双臂,所有子弹调转方向。
天歌还未来得及出手拦截子弹,另一簇鬼婴如黑云乌秧乌秧从四面向他袭来,鬼婴的袭击之力,根本不受杨渡所控。
天歌将宁五护在身后,一面面色冷峻的抵挡袭来的鬼婴,一边推想是谁?!幻神已被红菱和贺知拖住!还有其他神力在暗处,修为比幻神还要高!且能调动如此多的鬼婴!还能是谁?
此时,前几排的黑衣人已被驳回的子弹打中倒在地上扭动哀嚎,像被剁了鳍扔在地上的鲤鱼。
宁五急的对着天歌问道:“你在鬼狱的时候不是有个巨牛的袋子吗?收了他们啊!”
天歌一边驱赶袭击过来的鬼婴一边道:“鬼狱是鬼帝管辖地,敢耗着法力去收那些鬼,现下是在人界,且操控这些鬼婴的外力高出我许多,即便耗尽法力也收不完,最后你我都得被啃烂。”
宁五大声道:“那怎么办啊?”
天歌现下也不知怎么办,他连对方有谁,是何目的都不清楚。
现在,只有叶生涛依旧站在最前面直对叶离情,他回头扫视了一圈蜷缩在地上的人们和包围着他们的鬼婴,舔着一张虚假的脸,凄声大喊:“离儿,你何必如此,可怜天下父母心,这是逼着为父下狠心啊!”
叶离情听到叶生涛的那句“可怜天下父母心”只觉得可笑至极恶心至极,冷笑道:“父母心?你有吗?我爱的人我的同伴死于我父之手,我的同类被蒙蔽双眼沉溺于黑暗之地,我的父亲如恶魔满眼傲慢的将同类踩为蝼蚁,吸食他们的意识,用那冰冷阴毒的怪物编出一个虚假的世界,让他们无反抗之地,今天我就是拼到身死,魂魄灰飞烟灭,也要将御清神庙和明月沧海毁掉!”
叶离情额间黑雾更加浓重,越来越多的鬼婴带着婴儿的嘤嘤哭鸣如黑云压城一般覆了整个地蚁层的顶。
叶生涛高傲的脸上依旧贴着十分的虚假,嘶声呼喊:“可是,他们感激我!你忘了我第一次带你去地蚁层时,他们是多么的虔诚和感激,将我奉若神灵。而离儿你,是你将他们眼前的美好瞬间毁成废墟。未来,他们将永远面对着攀登不了的差距而绝望。
叶生涛疯魔了一般,直指上天:“人类历史上从未实现过真正的公平,是我为他们制造了一个永不会被打破的美好世界,为他们从心里上抹平了差距的痛苦。”
叶生涛神经质一般盯着叶离情,满目阴鸷:“离儿,你得承认,人可以沉溺在一个虚假的盛世,但绝不会允许自己真的处在一个污秽丑陋的世界。强行叫醒,他们只会恨你,将你扒皮抽骨!离儿,就算给你机会再建一个人间,也一定会有大批人活在见不得光的底层,这是死局是规则。”
叶离情眼中的怨愤越来越浓烈:“那也应该是人的规则,畜生任人宰割,人有命运之选。即使生在底层,也能看到真实的希望之光,能够获取通路,而不是关死在一个永无出路的虚幻里!”
“无可救药,执迷不悟!”说完,叶生涛突然从胸前掏出一把枪,对着叶离情扣动扳机,一切猝不及防。
叶离情反应之间用手挡住,子弹像血包炸在手心,直穿胸前,剧痛迅速流窜全身,叶离情后退几步,没有倒下,感觉有个人从身后将她稳稳架住。
叶离情半转过身子,是杨渡,他周身绒绒的泛着一圈白光,只有胸前一朵炸开的血红色。
叶离情忍着剧痛问道:“你怎么出来了,你受伤了!”
杨渡将她扶在身旁面带微笑语气温润的说道:“叶生涛刚刚打过来的那枚子弹被施过法。我们曾共同约定无论什么境地都要身披霞光,心有希望。我怎么会留你自己面对这些。”
叶离情无奈的笑笑,额头上因疼痛渗出细细的碎汗。在废弃医院天歌将杨渡的魂魄引出来后,她本来已经决定自行去解决这一切,再不牵扯叶离情,可不知是谁解了天歌的封印,只觉得一股无法抵抗的外力,将自己又推回了叶离情的身体里。
杨渡想跟叶离情说,她真的后悔了,她后悔当初骗叶离情,让叶离情落到如此地步。但叶离情说,她要把叶生涛给她的这个躯体一寸一寸还给他。其实叶离情的魂魄早就接纳了杨渡的魂魄,只是杨渡戾气太重,才没有察觉。她们两人的魂魄共用着同一个躯体,四大家族是两人一起屠的,所有罪也应两人一起受着。
叶生涛等人自然是看不到杨渡的魂魄,但见叶离情已受伤,心想再重重一击,也搞不出什么风浪了,叶生涛为自己的英明果断心里升起一丝窃喜,但脸上依旧大义凌然。
“今日为父就好好给你上一课!”红雾隐约之处灰色的沙尘腾起将红雾侵蚀出一个口子,向着叶离情奔来,近一点能隐约看到无数张重重叠叠灰蒙蒙的脸,再近些,那脸上都挂着恐惧和愤怒,离情知道是地蚁层的人,忙将众鬼婴召回,那些人奔到叶生涛身后时,才看清这些人手上都紧紧握着各种武器,有发锈的铁棍,铁皮碎片,头一般大的石头,手掌大小的砖头。
他们齐跑到叶生涛面前虔诚的合掌跪下一拜,一个带队的半百老头抬首低眉一脸惶恐道:“大慈大悲的叶先生,有人要毁了地蚁层,求您救救我们!”
叶生涛拍一拍老头的肩膀,贴上一层慈悲道:“老先生,我也心痛无比,自己的女儿给大家惹下这样的灾祸。”说完后转身对着叶离情痛心疾首哭诉:“离儿,我知道你觊觎叶家掌权人的位置,你想要我让给你就是了,为父只是让你保地蚁层世代的安稳,不伤害他们,而你却残忍的想要将他们毁灭,让地蚁层永陷黑暗,既然这样,不要怪爸爸不顾亲情,我叶生涛今日与你断绝父女关系,以后的你的生死安危与叶家再无关系!”
半百老头站起身来,对着身后灰色大声喊道:“友人们叶先生断亲取义,大慈大悲,都是这个女人,是她伤害了我们的救世主叶先生,夺走了我们的阳光,想让我们永远活在黑暗里,是她毁掉了我们,友人们杀了她一切就太平了!”
经半百老头的一番煽动,后面乌压压一片灰色全部振天抢地的呼喊咒骂起来:“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几乎回荡在整个地蚁层,地面厚厚的尘沙都跟着沸腾起来。
叶离情召回了鬼婴,天歌和宁五也暂时缓出一口气,宁五简直不可置信:“为什么?这些人是脑子有病吗?信叶生涛?”
浓浊乌黑的脏水袋子,死掉半腐的动物尸体,带着灰色苔藓的石头,锈迹斑驳的铁皮……争先恐后,前呼后拥,撕扯推搡着凶猛的向叶离情袭来。
这里面什么肮脏坚硬恶毒的东西都有,唯独没有能入口的东西,他们在疯狂到失去理智的情况下,依旧顾及不要浪费一丝一毫的口粮。所以大部分的疯狂,总是带着点表演和装的成分。
叶离情瞬间被重创的昏臭无比,垃圾埋过了小腿,额上砸出了血口,蓝白色格子的病号服上淌着黑色的污水脏汁,印着褐色的铁锈,动物死尸的腐肉和血迹。
“你们现在看到的地蚁层都是假象都是用这个制造出的假的!你们睁开眼打开心看看啊!”叶离情用手指着身后十多米长的墓碑和墓碑后一耸入天的天梯。只有刚刚的那段时间看到的才是真像,你们生活的真实的地蚁层混乱,肮脏,黑暗,而你们面前所谓的救世主,是他们将你们变成活在这座黑暗之渊的木偶,只知吃饭睡觉为他们贡献生命的木偶。”
叶生涛表皮惋惜痛心,骨相洋洋自得的看着。他知道,叶离情越是激愤,越像个小丑,她的下场就会越凄惨,地蚁层是他培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他们的心他怎么会不知道。
半百老头儿呵斥道:“友人们,别听她胡扯,刚刚就是因为她破坏了地蚁层的能量基地,让我们陷入黑暗,幸好有叶先生才能重新恢复。只要杀了她,我们就能继续安逸的享受能量基地给我们带来的一切!!”
灰色的人群里,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抬起头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低低的稚嫩的向身边的女人问道:“妈妈,可是我们的周围确实都是黑黑的,臭臭的……”
女人一把捂住女孩儿的嘴,小声责怪道:“别瞎说,小孩子懂什么!”女人旁边的男人瞪了一眼呵斥道:“快回去!带她来干什么!”
女人怯懦的用余光确认了一下男人此时的表情,俯下身蔫蔫的抱着女孩儿挤开人群离开。
叶离情大声道:“我知道你们当中一定有人知道我在说什么,可是你们为什么不站出来!难道你们想一辈子活在这样腐烂发锈,暗无天日的地方?你们生命的光热正在被消耗殆尽,再沉默下去,只会是更深的黑暗!”
底下出现细细簌簌的攒动,但是那些没有光的眼睛依旧恶狠狠的盯着叶离情。
最前排半百老头旁边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拉着粗粗的嗓门大声骂道:“亏你还是叶太太亲生的女儿竟然说出如此天谴的话,篡位弑父、丧心病狂、毫无人性、猪狗不如,还要残忍的毁了叶先生倾尽一生为我们建的家园,将你碎尸都不解恨!”
离情质问道:“他倾尽一生?为你们建造家园?那为何将你们叫做地蚁层?”
“叶先生说,是为了提醒大家,幸福来之不易。”另一个声音从人群中冒出来,
离情还未开口,一块儿生锈的碗口大的铁皮袭上叶离情的额头,新的血从额角留下来。
杨渡见到备受欺凌侮辱的叶离情,瞬间发怒,怨气袭身,向着那些灰色的人群飞去,所过之处哀鸣遍野,更加激怒众人。
叶离情知道,单凭她的三言两语根本无济于事,这件事再拖下去,伤及越来越多,这并不是她的本意。当初杨渡说的对,地蚁层有些人真的被蒙蔽沉溺其中,有些人怯懦不语而有些人真的是在装傻。只有毁掉明月沧海,让被蒙蔽的人清醒过来,去唤醒怯懦的人打败装傻的人,这里需要一次刮骨之痛,而叶离情就是那把刮骨的刀。
叶离情眼中的血丝渐渐消退浮上来的是怜悯与慈悲,额上的怨气抽丝一般散去,她走到入口处,挥动手臂,血散落在钳灵阵地面上。
叶生涛嘶声力竭:“不要!离儿,有话好好说!”,叶离情是何时知道她是密钥的?!叶生涛算错了这一步。
但已经晚了,叶离情知道,自己是明月沧海的密钥,所以她赌一把。以己之血祭祀怨鬼,毁掉明月沧海。果然,地面蒸腾起黑红色烟火,穿透整根天梯,四下瞬时通红无比,无数鬼婴和血糊鬼争相破土飞天。
杨渡想要去拉住离情,却被飞过来的两只鬼婴牵扯住无法动弹。
天歌和宁五还没来得及出手,再次被鬼婴团团围住,但也只是围困而已。
叶离情一双泪眼凝着杨渡:“那天我们逃出医院,你死在我面前,我拉开你上衣看到腹部那道刀疤时,我应该想到的!应该是我对不起你们。这一切都是我叶离情自己的事,你好好去投胎。”那眼睛里有千丝万缕的不舍。
她们曾如孤岛般身陷囹圄,她知道她也曾利用过她,可也是她将她从那个邪恶砌成的象牙塔里拉出来,告诉她什么是真正的身披霞光,心有希望,是她给了她依靠,她曾是她活下去的动力,她们的灵魂曾在一个身体里生活了三百多天。
杨渡看着叶离情,她嘴笨,张着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觉得心里剧痛无比,眼睛里沁出血流出脓来。
她曾将她视为拯救地蚁层的一个机会,曾想利用她,将这个世界的残恶推搡到她面前,她曾羡慕她的天真,也曾心疼她丢失的天真,她曾像个四处逃窜的流犯,是她的灵魂收留了她的灵魂。
最后杨渡对着叶离情只重复着吐出四个字:“我后悔了,我后悔了,你知道吗?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叶离情微笑着说道:“我们都不要后悔,我们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但,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如叶离情想的那样。
怨鬼们没有按照她的指示去袭击明月沧海,而是调转头去撕咬地蚁层的人,地蚁层的人群如受到惊吓的老鼠四散逃窜,互相推搡,踩踏。
叶离情惊愕的俯视着混乱无比的场面,她嘶喊着召回那些鬼婴,可一切都失控了!叶离情疯狂的召回再召回,都无济于事,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怨鬼们撕扯下的残肉、带着血丝的胳膊、五脏器官蠕动翻滚在地上,沾上一层黄土,像糍粑裹上一层红糖。
婴灵祭的广场本来是地蚁层唯一能见到光的地方,在每日黄昏通过天梯夹缝射过来的落日余光,此时,已是黄昏这里也没有光了。
更高阶的神力又出现了!天歌心里不断的推测“鬼婴第一次袭击我们,是因我们破坏了明月沧海隧道,那时霓虹管黑掉明月沧海应该是出现了短暂的关闭。随后系统开启了自我防护放出施了法的箭矢,现在叶离情要彻底摧毁明月沧海隧道,怨鬼的规模和破坏力度大幅增强。所以,明月沧海的真正密钥是叶离情,可仅仅凡人是无法凭一己之力封锁如此法阵的,所以幻神还以什么为代价替叶离情这个凡人加码?”
天歌那种不详的预感愈加浓烈,明月沧海和钳灵阵互相防护制衡,只是不知道它们的伤害力度能到什么程度,幻神已经被贺知和红菱拖住,那现在背后操控的人,天歌不想再猜测。这个人神合作的怪物或许比他们想象中更加可怕……天歌心一横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能收多少是多少!
天歌画出一个一米见方的结界让宁五待在里面,自己化出梅折先是驱赶收掉围攻自己的鬼婴,之后飞向杨渡身边收掉她身边的鬼婴,对叶离情和杨渡警告道:“不要轻举妄动,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简单。”说完向着人群飞去。
鬼婴的数量越来越多,开始向堕云层的方向飞去,天歌使用飞天符跃到鬼婴之上,翻身顺势将梅折悬浮在胸前,画出四纵五横。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无数青赤旌旗随空而降,打成八卦旗阵,形成层层结界,
“收!”
一只巨型金色口袋覆地而起,天歌试图阻隔收鬼,鬼婴却源源不断不见尽头,法力还在不停耗损,眼看鬼婴如嗜血蝙蝠一般冲破最后一层结界。金色口袋几欲撑破,突然又有一簇怨鬼嘶鸣着冲袭过来,天歌再次抬手运气在梅折上,奈何怨鬼越来越多,天歌五脏紊乱,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终于忍不住一口血吐出来,金色口袋“嘭”炸裂开。
天歌晕眩之中眼尾扫过宁五,宁五瞳孔骤然收紧一道玫红色光入瞳,瞬时四周疾风乍起,宁五趁风飞身到半空抬手梅折挣脱天歌,落入宁五手中,剑光坠落,叫嚣着袭向天歌的黑云般的怨鬼被劈成两半,再一道剑光横劈密密麻麻熙熙攘攘的怨鬼们四散飞开去找新的目标。
在明月沧海的隧道中,虽然他知道是宁五救了自己,但不知道宁五是以怎样的能力相救,此时天歌惊愕疑惑,宁五一个只活了二十年的凡人,如何有这样的能力,不低于他的灵力修为!一个可怕的想法像一根钢针直直戳入天歌脑中,搅痛的冷汗凛凛。
就在宁五劈下第三剑时,眼中的玫红色光突然消失,宁五如被抽了躯骨的软衫飘落下来,天歌飞身一手拦腰接过落下的宁五,一手接过梅折。
见杀力消失,难缠的怨鬼们再次嘶鸣的袭过来。没办法了,天歌默念出一串咒语召唤出天机境,天机镜刹那间绵延百里遮蔽在头顶。
混乱绝望之际,一切瞬间凝固下来,时间不再流失,地蚁层的人群以各样的惨状或匍匐或蜷缩或逃窜的定在他最后的时刻,血滴在半空悬而未落,四大家族的人倒是没有受伤只是惊恐的抱头跪在地上。冲向堕云层的鬼婴像百年前七夕节半截喜鹊桥一样停在空中,天歌将梅折收回,金色口袋和结界消失,他附身向四周,除了宁五、叶离情、杨渡和他都停了下来,连风和裹挟的灰尘都一动不动。
天歌俯身将宁五环在胸前,宁五缓缓睁开眼,只觉得头晕眼花,浑身虚弱无力,定了半天才回过神,见自己又又又晕了,这种千钧一发之际,自己还要撤人家后腿,惭愧的想一头扎到地缝里。
“我……又被吓晕了?”宁五试探的问道,但自己晕前没觉得有多可怕啊。
天歌似是而非的点了一下头,这已经是宁五第二次突发神力救自己了,宁五一届凡人魂魄哪里来的神力?
宁五觉得自己已经缓过劲儿了,忙自己起身站好。
此时,空中传来虽老但有点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