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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 5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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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平常的一个夜晚,关恬坐在沙发上看综艺,啃苹果,一抬头就看见姚韵从外面开了门,大剌剌走了进来。
她主动说:“林文致在主卧,收拾行李箱。”
姚韵没搭理她,径直走到她住的卧房门口,先推门进去“检查”里面的情形,然后分别到浴室、厨房、书房都“检查”了一番,连露台她都要去扫一眼。
关恬看着姚韵做这一切,颇感无奈。自从她跟林文致结了婚,姚韵简直把她当成了敌人,每次上门例必检查家中各处,看是否会意外发现一些她跟林文致暧昧的痕迹。
起初的几次她很生气,都把她当什么人了?别说她现在大着个肚子,就算她没有怀孕,她也不会跟林文致搞在一起。她从来只把林文致当哥哥的。假结婚对她来说根本是迫不得已的一件事。
无奈不管她怎样再三保证,姚韵都不能完全放心,她也就随她便了。有时候她希望自己因为怀孕的变化,能显得丑一些臃肿一些,这样姚韵见到她也许就会消除疑心。可她大概是孕前身材太瘦的原因吧,怀孕之后身体圆润了些,反而显得她更有种少妇的风韵。脸上的胶原蛋白也更足了,皮肤总是白里透红。
反倒是姚韵,因为林文致给她一次又一次的考验和打击,她不再复以前的自信和美丽。美当然还是美的,只是有时冷冷的,木木的,脸上不大露出笑容了。
她现在处处都要跟关恬比,而且处处都要把关恬比下去。每次她来,都是盛装打扮,今晚也不例外。身上穿了条高级定制的红色V领开叉紧身长裙,戴钻石流苏耳环和钻石项链,脚上是一双镶珠片的白色尖头高跟鞋,还挽着最新款的限量版水桶包。
各处看过没有异常之后,她走到主卧门口,推开门直接进了去。
林文致正蹲在地上整理行李箱,她把水桶包往他床上一扔,走过去说:“我帮你吧。”
林文致头都不抬一下,“不用,你哪擅长做这个?你歇着吧。”
姚韵一屁股往床上一坐,冷笑,“对,我不擅长做这个,擅长做这个的人在外边呢!”
林文致收纳袜子的动作一顿,蹙额。他知道她又来了。自从他跟关恬领了证,她说话就总是阴阳怪气,夹枪带棒的,让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沉默几秒,他站起身,坐到她旁边,搭上她的肩膀,轻轻捏着她肩头,半哄半骗:“你放心!这场戏很快就能结束了!明天我飞去欧洲,然后这边的事情就按照我们的计划,一步步进行。等到时机成熟,我回来跟江曜谈判。等我得到我要的东西了,我马上跟关恬办离婚手续,然后娶你。”
姚韵委屈地扁扁嘴,擦擦眼角,娇嗲嗲的:“你说的哦!我就再信你一次吧!我就再等等吧!”
林文致倾身过去抱住了她,把她往床上带。下一秒,两人都倒在了床上,他压在了她身上。
大概很多女人都是这样的吧?一旦听到心爱的男人对自己说几句甜言蜜语,就什么事情都肯做,什么委屈都能忍受了。如果几句甜言蜜语不够,再加上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总够了。
翌日下午,林文致开车赶往机场,登上飞英国的航班。
同一时间,江曜也出现在机场。不过他是刚从国外飞回来,他前段时间出国公干,在欧洲待了一个礼拜。
瞿子潇来接机,同行的还有瞿萱。
江曜朝瞿萱点点头,微笑。
瞿萱也朝他甜甜一笑。
助理小全帮忙拉过行李,江曜望着瞿子潇:“怎么亲自来接机?不怕被记者或者粉丝拍到?”
瞿子潇耸耸肩,边走边说:“拍到就拍到呗,给朋友接机,又不是干什么不道德的事!几个月前在H国机场,我们不是就被拍了吗?”
提起几个月前在H国发生的事,江曜顿时心潮起伏,难以平静。
那天,他整个白天都没开手机,因为当天是她的婚期,他怕看到网上任何关于她婚礼的消息。
瞿子潇去工作,他一个人待在酒店里,除了叫客房服务,没跟任何人交流过。直到深夜,瞿子潇匆匆敲响他的房门,他才知道网上已经传疯了。
都说他在H国乘车出了事,甚至有几个微博大v为了蹭热度,已经发微博“哀悼”他了。
车祸是下午发生的。其实在傍晚时,H国这边已经有报道澄清,此次在车祸中遇难的,并非来自中国的富商江曜,而是来自泰国的一位华人富商,姓姜。
在国内,他的“死讯”还是传得沸沸扬扬。
他第一时间打给章历,命令光盛公关部出面澄清谣言。
然后他给江东昇打电话,交待清楚整件事。毫无疑问,因为他故意不开手机以致于未能第一时间澄清传闻,江东昇在电话里就把他责备了一顿。
“我的儿子,应当拿得起放得下。你为了儿女私情,竟然把手机关了机,如果光盛方面有什么重要决策必须要找你呢?是不是要打给你的身边人,问清楚你在哪间酒店几楼几号房,亲自去找你啊?你怎么这样糊涂……”
结束跟父亲的通话,心情已然跌落到谷底,有一刹那他甚至都觉得生无可恋了。他苦涩地想,那些跳楼或跳桥自杀的人,在临跳下去的那几秒,大概也就像他这般绝望吧?
偏偏她突然来电,给他一丝希望。
手机响起时,看着屏幕上她的号码,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内心有一把声音,分明地催促他快接电话。
他接听了。
过去了五六秒他都没有说话,她先开口:“江曜?你……”
“我现在在酒店里,我没事。”他突然变得很急,怕她挂断通话。
她没有马上挂断,还带着哭腔说了句:“没事就好……”
他这时察觉到她的声音很虚弱,而且她那边的环境好像很安静。
其实她那时正孤零零躺在医院病床上,等着医生来给她做第二次的检查。在给他打电话前,医生来给她做过检查,因为之前流了好些血,她以为孩子一定保不住了,幸好医生告诉她,胎儿很顽强地存活了下来。
这些事都是很久之后,她告诉他,他才知道的。此刻在异国他乡,跟她相隔千里,他哪会知道这些?
接到她的来电,一时间他以为她对自己余情未了。他甚至大胆猜测她为了他临时悔婚了,打电话来是想跟他复合。
可她下一秒说的话,又像一盆冷水猛地浇到他头上,他听见她说:“等你回国,我们要是在街上遇见,你要叫我林太太了……”
他猛地把手机往地上一掼。
通话中断。
从此他真正振作起来,是真正地振作起来。不再是用烟酒或拼命工作来麻醉自己,装得若无其事,而是清醒地平静地去做每一件事,努力尝试着,要把她一点点忘记。
然而,她就像一个如影随形的香魂。他努力了大半年,还是不能把她忘掉,身边人随意的一句话都能勾起他对她的思念。
离开机场后,瞿子潇找了间餐厅,兄妹二人陪着江曜吃晚餐。
瞿萱中途离开餐桌,走到露天阳台去打电话。
瞿子潇趁机对江曜说:“想谈恋爱了吗?考虑一下我妹妹吧?”
江曜垂着眼睫,沉默半晌,然后朝他淡淡一笑,说:“你该知道,我的心里还住着一个人。也许我的心里永远都会住着那个人。将来不管是哪个女人跟我在一起,她都得不到我全部的爱,相当于跳进了一个火坑。你忍心看着你亲妹妹跳进火坑?”
意料之中的回答,瞿子潇叹了口气,“但你总不能一辈子单身吧?你总要找个人结婚吧?像我这样爱玩的人,在遇见嘉莉之后,也有结婚的念头了!”
“我会结婚,不过那应该是十年之后的事情。而且我结婚的对象,不管怎样不会是瞿萱。我很珍惜我跟你们兄妹俩的友谊。”
江曜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瞿子潇还有什么不明白?他伸过去一条胳膊搭上江曜的肩,轻快地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晚餐后还是由助理开车,瞿萱坐副驾驶,江曜和瞿子潇并排坐在后座。
一路上瞿萱都很沉默,也许她无意中已经听到二哥跟江曜的对话,知道自己没有希望了。又或者她已经从江曜对她那礼貌而疏离的态度中,感觉到自己没有希望,总之她的态度和在机场时完全两样了。
车子驶达瞿宅,瞿萱下了车,隔着车窗,朝后座的两人微笑着挥挥手,说再见。
车子随后送江曜回江宅。他现在每天回江宅住。
贝壳湾那房子里有太多关恬的痕迹了。她的化妆品、珠宝首饰、各种衣服、手袋鞋子……这些东西当初她离开的时候没有带走,他又不想扔掉,至今还在那里面放着。
如果他还在那儿住,难免会睹物思人,他干脆就不回那儿住了,只吩咐阿姨每日上门,做些清洁工作。
到家后,照例到楼上书房去,跟江东昇汇报此次出国公干的情况,随后回到自己卧室,洗澡休息。
这夜他又失眠。失眠的原因,大概是时差还没倒过来。长夜漫漫,他睡不着很自然就会胡思乱想,想起很多往事--快乐的难过的……都是跟关恬在一起经历的。越想越是睡不着,等到天空变成淡白色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算起来他一夜只睡了个把小时。
早餐后黄忠载他回公司,在路上他没急着处理公事,而是闭上眼睛打会儿盹。他懂得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
突然,黄忠踩了个急刹车,车子因惯性往前一跳,瞬间把他弄清醒了。
他皱起浓眉:“怎么回事?”
黄忠的驾驶技术一向好得没话说的,难道今天也老马失蹄?
黄忠擦着额角说:“我下车看看。”
说罢下车查看。
江曜把视线投出窗外,这才发现此时在车子的右前方,有个中年妇女正在那儿半撑起身,夸张地哼哼。
他把眉头皱得更紧,心想难道他们遇上碰瓷的了?
如果这妇女真是碰瓷的,那他也只好给一点钱打发算了。他的时间可耗不起。
按下车窗,他听着黄忠跟那妇女对话。
“喂!你这人怎么回事?突然冲出来!幸好我刹车刹得快!”
那妇女一昧拍着心口,嘴里重复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黄忠轻蔑地瞪着她,大骂:“你是碰瓷的吧?你要碰瓷你也看清楚这车标再往上撞!我们这车是你碰得的?”
那妇女不恼,她努力爬了起来,脸上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却有条有理地向黄忠解释:“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冲出马路的,我也是太心急了……”
原来她是附近一户人家的阿姨。那户人家的先生最近出外工作了,留怀着身孕的太太一个人在家。刚才她是因为突然接到太太的电话,太太在电话里说自己快要生了,听那声音好像很痛苦,她一时情急,才会失魂冲出马路。
“这位先生,我扭伤脚了,走不了路。您行行好吧,载我一程吧。我就去这附近的翠湖御景……拜托您了好不好?林文致先生临出国前特意交代我的,要我一定好好照顾林太太。林太太她的肚子九个多月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