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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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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曜和关恬走出菜馆,并行去停车场。路上他忍不住问她:“你跟林文致认识了很久?”
她脚步一顿,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样问。实话肯定是不能告诉他的,她面不改色扯了个谎:“没多久,我是先认识姚韵,才认识林文致。”
事实恰好相反,如果不是因为林文致,她跟姚韵这种家境优渥的娇娇女八辈子打不着干系。
她抬脚继续往前走,装出很随意的口吻:“你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他过了好几秒才答她:“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林文致好像很留意你。刚才吃饭的时候,他好几次偷偷看你,这让人……很不爽。”
她一愣,一时间竟想不到该说点什么。
“也许因为你长得太漂亮了吧?”他替她想了个解释。他认为,有些男人对于长得很美的女人,多看几眼也很正常。
“以后没事还是少跟他打交道,我看他不像是心思简单的人。”他补充。
“你别想多了,”她尽力消除他的疑虑,“林文致跟姚韵的感情可好了,他们很快就会结婚了。”
他笑了一声,带着一丝不屑。大概他也认为,以林文致那样的出身和财力,要娶姚韵确有难度。
其实她跟他之间也存在着一条巨大的身份背景的鸿沟,但他似乎从不曾想过,有一天他们也有可能因为这鸿沟而分离。
很快到了星期三,关恬中午就坐上了回青城的高铁。江曜并没有跟她同行,不是他挤不出时间,是她不让。
“我就去个三两天,见一见你养父母就回来,你不用担心会影响到我这边的事情。”他都如此说了,她还是不肯。
她想到了新的借口:“不,不行的,我爸妈他们很热情的,见了你一定留你住个五/六天,没准还会拉着你去见七大姨八大婶的,你会受不了的!”
“不会的,我不怕……”
不管他怎样说,她都不愿意松口。他终于从她犹豫为难的神色中,看出来她极度的不情愿。
“好,好吧,我不陪你回去了,你自己回……”
他很不开心,很失望,又很困惑。他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把他带回去见养父母呢?
临行前他没忍住挑事跟她吵。她知道他心里不痛快,尽量忍让着他,由着他发泄了一顿,然后自己拖着行李箱出了门。
才走了一截子路,瞿子潇开着车子从后面追上来了,说是江曜的意思,一定要他送她去高铁站。
他跟她呕着气呢,却还这样为她考虑。他的体贴又令她一阵愧疚和心酸。
在列车上她收到他的消息:“恬恬,到家了给我报个平安。”
她简单回复了一个“好”,然后就把手机放回了包里。
到了青城,因为数天前就跟养父母说过她会回来,方儒和许杏心两个早早来到高铁站等着了,一见她就迫不及待迎上前,都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方儒没有车,他打了辆车,一家三口挤一辆小轿车,关恬觉得特别踏实和安心。
到家后,陪养父母吃过一顿丰盛的晚饭,关恬才想起来应该发消息向江曜报个平安。
帮许杏心收拾好碗筷之后,她回到她那许久没住但是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小房间,坐在窗前给江曜发了条消息:“我已经到家了。”
收到她消息的江曜松了口气,一分钟前他还纳闷她为何这么久都不给他报平安,担心她在路上遇到了事,犹豫着要不要给她打电话呢。多年前他去过青城,知道从本市去到青城要坐多久的高铁。
他带着一丝苦涩回复她:“到了就好,接下来好好陪陪你爸妈吧。”
她没回复。
隔了一会他又问:“你打算过了农历年才回来?年初几回?”
关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才刚到家呢,他就惦记着她几时回去了。
她回复:“当然过了年才回,最早也得年初五,我机票都订好了,回去我不坐高铁了,搭飞机。”
他又感到一缕失落。原来她连回来的机票都订好了,根本她从来没想过要带他回去,她的回乡计划里从头到尾只有自己一个。
接下来他们天天联系。他没再纠结她不愿意带他回家这一点了,但是要求她每天早晚给他打视频电话,跟他汇报她吃了什么,去了哪些地方,见了什么人。
她觉得不可思议,他是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黏人的?十足一个黏人精,又像控制狂。
她不知道,此时的他对她,已经开始患得患失了。
头几天她按照他的要求,每天早晚跟他视频,一聊聊半个多小时,后来她觉得烦了,便推说要去琴行给方儒帮忙,早上就没跟他视频,只在有空时跟他聊一会儿。
“今晚你要陪我一起倒数。”除夕这天,他像个任性的小男孩似的要求她。
她那会儿正在厨房洗菜,给许杏心打下手,母女俩要齐心协力准备一顿丰富的团年饭。
手机搁在大衣兜里,感觉它震了一下,她拿出来看,匆匆用围裙擦了擦手,匆匆回复他“好”,然后并没把陪他倒数的事儿放在心上。
当晚,当这一年最后一秒过去,新年的钟声当当当敲响,落寞的他却守着手机,等着千里之外的她的来电。
瞿子潇只在除夕这天回家吃了顿团年饭,其余时间仍然住在江曜的房子里。
年初三,江曜从江宅带了瓶上好的红酒,预备跟瞿子潇小酌。
瞿子潇接过红酒,看都不看就放入酒柜,咕哝:“就我们两个大男人,品什么红酒?”
随即打开外卖软件,点了一扎瓶酒、炸鸡炸年糕炸多春鱼。
外卖送来后,他把香喷喷的炸物挤满一张茶几,用开瓶器开了瓶啤酒,递给江曜,豪迈地表示:“平时都是你请我,今天这顿我请你。”
江曜接过啤酒即喝了一大口,常温的酒液流过喉咙,即使这天天气比较暖和,也使他感觉喉咙璧冰凉。
瞿子潇眼都不眨地望着他,“有心事?”
他顾左右而言他,“你又喝啤酒又吃油炸的东西,不怕伤了嗓子?”
瞿子潇平常很注意保护嗓子,烈酒是不喝的,只喝点上等红酒。煎炸油腻的食物几乎不碰,他最爱的麻辣火锅也只是一个月才吃一回。
这会儿瞿子潇笑嘻嘻说:“过年嘛,放纵一下。你心情不好,我陪陪你。”
江曜一点都不领情,翻了个白眼。
瞿子潇毫不介意,又问:“是不是又跟关恬吵架了?”
连瞿子潇都明显感觉到江曜心情不好。也是的,从进门到现在,他脸上就没有露出过一丝笑容。
但江曜不愿意承认自己为了关恬心情不好,摇了摇头说:“没有,她都不在这儿,要吵也没得吵。”
瞿子潇开玩笑似的:“她就算在这儿,你也不愿意跟她吵!我在这里住了几个月了,眼见你把她捧得像公主似的,什么都让着她,你哪舍得跟她吵?”
几句话莫名触动了江曜的心。他低下头沉默了会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望着瞿子潇:“你也觉得我把她捧得太过了吗?为什么她……她还要……”
他变得欲言又止的,瞿子潇不由得把耳朵凑了过去,表示愿意洗耳恭听。
他到底把他跟关恬之间的问题告诉了好友。
瞿子潇听了后,陷入沉默。
江曜喃喃自语:“难道我还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吗?”
瞿子潇笑了一下,很不负责任地说:“也许她是在骑驴找马。”
江曜一愣,反应过来后朝人挥起拳头,气哼哼的:“你说什么呢!谁是驴?谁是马?”
瞿子潇收起嘻嘻哈哈的态度,很认真地瞅着他说:“也是的,论颜值论身材论家世论能力……你已经够好的了。关恬再找也找不到比你更好的‘马’了,除非……”
“除非什么?”江曜很留心地听着。
瞿子潇不怕死似的,“除非你在床上满足不了她……”
江曜这回真生气了,挥起拳头就往他背上捶了一拳,“说的是什么废话!我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从来没有认真谈过恋爱,问你意见简直就是向和尚借梳!”
瞿子潇嘿嘿笑了两声,见好朋友如此苦恼,觉得不应该再逗他了,于是咳了一下,正经起来帮他分析:“我认为关恬应该不是觉得你哪儿不好。因为论各方面的条件,你已经够还的了。在本市,当然还有人比你有钱有地位,但是他们要么没你年轻,要么没你长得好看。最重要的是,他们根本看不上像关恬那样的女孩子。即使看得上,也只是看中她的青春美貌,想跟她玩一玩,包养她一段时间而已。哪会像你这样傻乎乎的,想着娶她,跟她一生一世呢?”
这话有点道理,但很难听,江曜不由得拧紧了眉头,反驳:“你这话说得关恬是个空有美貌的花瓶似的!其实她有很多优点,我喜欢她绝不是因为她长得美。”
瞿子潇不以为意地笑,“你喜欢她当然绝不仅仅因为她长得美。但是如果她长得像猪扒,你绝对不会多看她一眼,更别说什么爱不爱的了!”
江曜又恼了,骂道:“越说越离谱了!我只是让你帮我分析一下,关恬为什么不愿意把她的心完全交付于我,你说到哪儿去了?你明知我对她的感情!”
“本来就是嘛……”瞿子潇嘟囔,咕噜噜喝下一大瓶啤酒。
江曜也沉默,闷头喝酒。
地毯上很快被扔了十几个空酒瓶。
瞿子潇突然抬起头,若有所思地,朝对面已经有了五/六分醉意的男人说:“关恬是不是曾经谈过什么刻骨铭心的恋爱?她心里还住着一个无法忘怀的人?”
因为已经有了醉意,脑子无法清晰思考,江曜仅凭着他对关恬的了解和信任,立马反驳了瞿子潇:“怎么可能!恬恬她心里只有我一个!她怎么可能还想着什么无法忘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