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站【无限】》浅描三昧

87、第 87 章

　　果然看到了他们德高望重的院长，又在方洞里翻到那些要他们掏空家底来购买的救命药。

　　众村民义愤填膺，先抢药，再打人。

　　“不准动，谁都不准动，这些药都是我的，我的，你们谁都不准动......”

　　眼见自己的完美策划一枕黄粱，那怕要被活活打死，男人也要撕心裂肺喝斥抢药的村民们，村民更怒火，活活打死了男人，同时，之前有多痛恨孙正诚他们，现在就有多羞愧。

　　“道歉就不必了，若是可以，能给我们一些吃的吗？”看村民们后悔羞愧的样子，孙正诚可算明白覃婴此前为什么说让村民们越恨他们越好，照这模样，向村民们讨要点吃的应该没问题，孙正诚是时候的说。

　　可孙正诚万万没想到，他话音才落，一听要食物，村民们如听到什么大逆不道之言，瞬间鸟兽散，各自逃离去。

　　孙正诚，汤朝二人看着村民们逃跑的背影，欲哭无泪，直望向覃益怀里的覃婴。

　　“给他们点时间准备！今晚天黑后，一定会有吃的。”覃婴笃定说。

　　“为什么是天黑后？而且你凭什么就这么肯定？”汤朝置疑覃婴。

　　除吃了一罐八宝粥外，这三天全靠喝水续命，如果再没有吃的，汤朝是真的撑不住了，不止他，只怕所有人都撑不住。

　　“因为白天难民四蹿猖獗，只有天黑了，他们才看不见，才会更安全。至于肯定，那晚我们刚到卫生院，我就仔细观察过，卫生院里的东西并非村民们的私有财产，只是有一点益可图，尚且能尽心尽力拼死抵抗我们，证明他们的本性还是比较纯善的。”覃婴有依有据的说：——

　　“你们想想，我们帮了他们这么大的忙，还被痛恨，心里必然过意不去，多三少二自然会拿点东西来表达歉意，只要有眼睛，谁都看得出来，我们此时最需要的是食物，一家匀一把米出来给我们，对村民们来说，不难！”

　　汤朝，孙正诚听罢，虽然覃婴所言无不验，但看村民们的反应，不由得半信半疑。

　　“好！那我们就回去等着！”

　　覃益爱抚的轻轻揉一把覃婴头发蓬松的小脑袋，他百分百信任覃婴，什么事在他这里，都如汤沃雪，收起斩炎，让汤朝给他捡来拐杖，以杖点地，四人返回卫生院。

　　他们不在的这会儿，卫生院里不止一次被洗难民劫，到处更加狼藉不堪，四壁萧然。

　　覃益看不到，但他从覃婴，汤朝，孙正诚口中听到，放下覃婴，即就慌慌张张往那间病房去。

　　刚一进门，就撞到了凡，了凡照旧打坐念经，覃益边抱歉，边赶忙去摸索那张病床是不是还在，摸到还在，立坐原来的位置，猛然松了一大口气，因为这病床上残留得有瞿策之的味道。

　　“谢谢！”

　　覃益突然朝了凡说，因为他知道，若不是了凡，这里也会被洗劫一空。

　　了凡没有回答，照旧念他的经。

　　果如覃婴所料，天刚刚一黑，村民们真给他们送来了食物，零零散散，加起来，大米有一百来斤，碳有三十来斤，及十来斤水，一口锅，总的就这么多东西。

　　感谢之余，覃婴三人不觉皱紧了眉头，能得到这点水，确实已经超出覃婴的预料之外，现在的每一滴干净水，千金难买，是如此珍贵。

　　只是现在才是第8天，还有22天，五个人，十斤水，这要怎么过？才能把时间熬到。

　　这是众人面临的又一大难题。

　　将米煮成饭，这是不可能的，只能炒来吃，可炒来吃，又太干，要喝水，又没有水。

　　经过商量，众人还是决定将大米炒来吃，再试着去寻找干净水源，农村的大山里，或许会有未被污染的干净水。

　　然而，覃益等人并没有寻找到渴求的水源，尽管已经把事情往最坏的地方考量，事实还是让他们猝不及防。

　　随着核战争的不断加剧扩大，城市几近毁灭，农村成了所有人最后的梦想乡。

　　随着大批难民的“入侵”，瘟疫更加肆虐，兼之饥饿，致使死尸漫山塞川，一个个鲜活的村子，逐渐成为了蛆虫蚊蝇的天堂，终至千里绝烟，人迹罕见，白骨累成丘。

　　人类文明，就这样，被逐步埋葬在了地底。

　　【各位尊敬的乘客，您好，列车已到达末日求生，请您携带好随身物品，有序下车，一天后，咱们再见！祝您活着愉快！】

　　随着这个声音的落下，众人知道，他们活下来了。

　　车厢显示屏上，赫然显示【下一站，终点站】

　　除却覃益，覃婴，了凡，汤朝，孙正诚五人，车厢里还有一个人，那就是疯疯癫癫，脏兮兮的高赢。

　　六个人，个个瘦得皮包骨，只吊着一口气，证明还没死，因为耐力的关系，覃益比所有人的状态都要略好一点。

　　一嗅到高赢的气息，瞿策之头骨被捏碎之声登时如数不清的针，直往覃益心脏上扎，痛得他要死，这些日子以来，他从来没有一刻忘记不想瞿策之，略好一点的状态瞬间被刺激到巅峰时期，“倏地”掣出斩炎，就要杀高赢。

　　“阿弥陀佛！”

　　了凡死声死气说，拦住了覃益，把高赢挡在自己背后。

　　高赢则像个刚学呀呀学语的孩子，在了凡背后，咿咿呀呀，对自己此时的处境全然无知，一会儿玩手指，一会儿扯了凡脏破的僧袍，抠着一个洞，直傻笑，让人实在不敢相信她曾经是那样桀骜不驯。

　　“滚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杀！”

　　覃益喝斥了凡，由于近一个月没有好好喝过一口水，每个人的皮肤都严重缺水起皱，嘴唇更是微一动嘴说话，立干裂出血，覃益这一发怒，双唇立开裂好几个口子，流出血，他却一点不在意。

　　“覃施主，你难道看不出来，这位女施主已经疯了吗？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就算你杀了她，又能怎样？瞿施主也回来不了，你又何必再造杀孽，让自己不得善果。”了凡不让，反说教道。

　　“善果，你跟我谈善果，那你告诉我，策之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一辈子都活在折磨中？直到死......”覃益恶狠狠诘问。

　　了凡语塞。

　　“神鬼无眼，颜渊盗跖。”覃婴替了凡回答了覃益的问题。

　　这一个月下来，覃婴饿得面黄肌瘦，似一只猴子般，他费力蹒跚到覃益身边，牵住覃益的一根手指，“爸爸，放了她吧！再怎么说，她也算是和爹爹一起长大的人，看在这一点上。走，我牵你，我们去杂货铺找水喝，好渴！”

　　覃婴说，即轻轻一扯覃益手指，示意走了。

　　覃益极深极深的抽了一口气，覃婴的话让他心里更痛，他明白覃婴言下之意，高赢不止一次违逆挑衅瞿策之，瞿策之是生气了，可始终没对高赢痛下杀手，......自己也不应该伤她。

　　覃益缓缓退步，由覃婴牵引，下去了列车。

　　见覃益走，汤朝已经饿得枯瘦到不能单独行走，和孙正诚相互支撑搀扶，吃力跟在后面。

　　高赢疯傻不辨路，了凡只好拎着她一点袖子，把人带下列车，跟在覃益他们后面，希望能修复成正常人吧！

　　当面黄肌瘦，弱不胜衣的覃益，覃婴，汤朝，孙正诚，了凡，高赢六人死气活样突然出现在杂货铺，沙皮被吓得一哆嗦的同时，悄悄数人数，发现少了一个人，还是他最怕的那个人。

　　“你们好像少了一个人哈！”

　　再三确认是真少了，沙皮实在没忍住内心的狂喜，幸灾乐祸问。

　　这口吻比高赢的存在更刺激覃益，虽然看不见，但这里是瞿策之曾经在过的地方，触地生情，覃益内心的思念更加绵密汹涌，只听“倏地”一声，不及沙皮做任何反应，已被斩炎指着鼻子。

　　“少不少人，关你什么事？再敢幸灾乐祸，信不信我让你脑袋马上搬家。”覃益怒火攻心，警告沙皮。

　　见指着鼻子的是斩炎，沙皮早就怕得浑身打颤，不敢答言，只“嗯嗯”应承。

　　就这时。

　　汤朝突然放声大哭。

　　谁都没有劝他，因为他们也想哭。

　　从一进来杂货铺，见到货架上的水的那一秒，汤朝，孙正诚，了凡，高赢四人，如狼似虎，一面一瓶接一瓶喝水，一面往嘴里塞吃的，被饿了将近一个月的他们，平时不屑一顾的饼干面包，此时，都是人间美味，吃着吃着，汤朝被幸福得大哭。

　　想到在末日那站，靠嚼生米续命，严重缺乏蛋白质，看见腐烂尸体，都有想法，渴得要死，水，却只敢用来沾湿嘴唇续命，当时就奢想什么能像此时此刻这样畅快淋漓的喝上一口水，吃上一口食物，该有多好啊！

　　不经此一役，真的从未觉得能喝到一口干净水，吃到一口干净食物，是有多么幸运。

　　然而，事实上，面对破坏这口干净水的人，有能者苟安畏战，除无关痛痒的形式责备外，别无其它，无能者心急如焚，却也只能义愤填膺。

　　“瞎子，水，嘴都干得流血了。”

　　覃婴拿了一瓶矿泉水塞在覃益手里，覃益的怒气这才稍微消一点，收了斩炎，拧开瓶盖，递给覃婴，覃婴明白，再又把手里没开的那一瓶水给覃益，覃益这才拧开自己喝。

　　沙皮朝覃婴投来感谢的目光。

　　覃婴没理会他。

　　覃益一口气灌完一瓶500毫升的水，瘦得皮包骨的手按在镜面锁上，开启了往生室，让众人去修复。

　　众人答应，正欲去，就见沙皮谄笑问覃益：“想要复明吗？”

　　“什么意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覃益冷声问。

　　“原来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沙皮得意的从收银台下拿出会员等级表，本欲给覃益看，才想到覃益眼瞎，又将其收起，尴尬一笑，说——

　　“融合了五样能量的至尊会员可以解锁一次兑换愿望的特权！你可以兑换回自己的双眼。兑换方式很简单，只需面对镜面锁连说三次‘回到完好无损前’即可，兑换完，在镜面锁印一次手掌。整个过程就完成了。”

　　覃益一听，激动无比，猛然一把封住沙皮领子，让他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沙皮又说一遍。

　　确认真拥有一次兑换愿望的特权，覃益更加激动，不加思考，直接拍板：“你给我听好了，沙皮，我不兑换双眼，我要复活瞿策之！”

　　沙皮一听，顿时变脸，正要说什么？

　　“不行！你不能复活瞿策之。”一个声音突然阻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