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小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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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的窗帘拉着，光线很暗，让人辨不出时间。
林渊转醒的时候，迟归阳靠坐在他床头，正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你醒了？”迟归阳见他睁眼，一下子站起身，俯身凑到林渊面前，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不烧了。”
“你感觉怎么样？”
不知道为什么，林渊看着迟归阳关切的眼神，内心很平静，就像是漂泊的小船终于找到了停靠的码头。
林渊笑了笑，又摇摇头，说:“我没事，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迟归阳松了口气，挑眉撩骚说:“可能是……心有灵犀吧！”
这人还真是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叫人讨厌啊。
林舒也来了，她眼睛红红的，看来是哭过，林舒抓着林渊的手道:“是妈妈的错，妈妈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林舒哽咽着，林渊却反手抓住她的手，正色说:“林舒女士，你的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好丑啊。”
林舒表情一僵，秀美一拧，狠狠把手抽回来，带着鼻音说:“没良心的东西。”
林渊看着她笑。
迟归阳看着他们母子，只觉得这才是母子该有的样子，两人平日里肯定经常拌嘴。
“小迟啊，你去厨房看看饭菜好了没有。”林舒看着迟归阳，脸上带着笑。
迟归阳看林渊一眼，转身出去。
小迟？
这是什么称呼，他妈什么时候跟迟归阳这么熟了？
林渊正狐疑，却听林妈说:“小迟这孩子，不错！”说着还拍了拍林渊的手。
林渊不解其意，问:“怎么了？”
林舒一脸你这孩子，妈妈什么都知道的表情，看得林渊心里发毛，他不过睡了一觉，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奇怪？
林渊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林舒突然敛住笑意，正色道:“林洋的事情，妈妈不该瞒着你的。”
林舒长叹一口气，继续道:“当年我怀孕后被人绑架带去一个非法实验室，在那里生下了你们，他们拿你们两个威胁我，让我帮他们进行病毒实验，我没有办法，被迫在那里待了半年，直到后来让我找到机会……可是，我只来得及带走你，你们两个被关在不同的地方，相隔很远，我如果回去找他，那么我们三个人谁也走不了！”
“我一直很后悔，但没有办法，我一直以为林洋已经死了，直到二年前，我参加国际病毒研究会议时，见到了他，才知道他并没有死，可我不敢去找他，我离开他二十二年，他不可能会认我，他也是病毒研究专家，可能跟他从小在实验室长大有关，他真的很聪明，几乎是个病毒研究方面的天才，我为他的成就感到高兴，但也对他本人感到害怕，我知道他还活着后，专门找人查了他的情况，才知道……他在18岁那年，亲手毁掉了那个实验室，我不敢告诉你，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不知从何开口。”
“如果林洋没有联系你，我可能永远也不会告诉你我还有这个孩子，你还有一个弟弟，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
林渊把林舒抱进怀里，平静道:“没关系，妈，不是你的错，真的，不要怪自己，好吗？”
林舒的眼泪打湿了他的睡衣，林舒颤抖着不住抽泣。
林渊一直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
林洋对他们的感情就像他的成长经历一样，是畸形的，但是林洋又有什么错呢？
他只是比较倒霉，如果当初被妈妈带走的是林洋而不是自己呢？他能比林洋做得好吗？
林渊在心里默默摇头，估计不能吧。
妈妈带着他逃走，林洋在实验室会面临什么样的绝境，其实不难想象，一个柔弱的婴儿，杀死他太容易，可是实验室的人并没有这么做，反而把他养大，绝不可能是因为良心发现，他们很可能只是把林洋当做试验品在培养，就像实验小白鼠一样，这个被家人抛弃的孩子，孤立无援，任人宰割……
“林洋他……”林渊突然想问问林洋去了哪里。
林舒抬起头，擦了擦眼泪说:“我给他打了镇定剂，他在房间里，现在还没醒。”
林渊点点头，他和母亲终究还是亏欠了他。
“等他醒了，我去跟他谈谈，他……”林渊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林洋，说他疯狂，可他又并不是真正的不可救药，说他偏执，可他对自己的依赖，对亲情的渴望并不是不可解释。
林舒微微点头。
图马特郊外农庄
“小杨哥，迟队长什么时候回来啊，我们要一直待在这里吗？”白玫嘴里吊着片干面包。
陈曼玲也睁大眼睛看着杨天杰。
杨天杰挠挠后脑勺，笑了笑说:“这里现在很安全，迟队应该快回来了。”
明峰抱臂侧靠在窗户边，看着窗外，杨天杰起身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头，说:“你坐下休息会吧，这里就是个农场，看样子已经荒废很久，我们都搜查过了，没有人，别这么绷着，去休息会儿，你胡茬子都冒出来了，要变成老头子啦！”说着还伸出手指尖戳了戳他的下巴。
明峰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力捏了捏。
世纪酒店
洛天岷最近E区口语越来越好，已经能和酒店的管理人员简单交涉了。
“洛先生，你们不能总是聚集在一起，应该回自己的房间！”酒店经理已经第三次劝说他们了。
江世盛和卫赫还在里面比赛引体向上，对他的话置若罔闻，胡青还在一边给俩人加油助威，屋子里热火朝天，岚姐在厨房跟油盐酱醋亲密合作，欧阳甄抱着小布丁喂奶。
洛天岷站在门边，拍了拍脑门，第三次说:“抱歉抱歉，我会转达他们的，让他们小声点，您的话我一定转达！”说完还对他敬了个不太规矩的E区军礼。
酒店经理像是从没见过这么没皮没脸的住客，无奈的摇摇头说:“洛先生，最近几天对你们的投诉太多了，世纪酒店里面住着的都是从全球各地接过来的市民，已经有很多住户投诉你们每天太吵了，再这样下去，万一有人报去市政厅，你们很有可能被赶出去的！”
洛天岷面带微笑，点点头，示意明白。
经理离开的时候，洛天岷关上门，笑意消失。
迟归阳他们已经离开三天了，他们手头没有通信仪，两边失去联络，他们营造纷乱的氛围，只是为了掩饰迟归阳他们不在的情况，可这也不可能是长久之计。
奥姆奇市政厅一旦发现少了三个人，一定会产生怀疑，万一真的调查起来，迟归阳截押运车的事情就瞒不住……
江世盛跳下单杠，赤着臂膀，浑身是汗，朝着洛天岷走过去。
卫赫也跳下来，拿着胡青递来的毛巾擦汗。
“怎么样？应付走了吧！”江世盛随手抹了把脑门上的汗。
洛天岷没有理他，走近一看，发现这人正在愣神，上前拍了一把，揶揄道:“想什么呢？都入定了。”
洛天岷回神看他一眼，叹了口气说:“这几天我们要安静点，闹太过也会被人怀疑，你叫他们先回房吧。”
江世盛摸了摸鼻尖，拧眉道:“三天了……”
洛天岷拍了拍他的肩膀。
利恩庄园
林渊脚底受伤，行动不方便，迟归阳把饭菜直接送他房里。
“我没想到这里的厨子还会做贡城菜。”迟归阳把饭菜递到他手里，林渊刚要接，迟归阳扫到他手臂上还粘了一排创可贴，又把碗拿回来，正打算亲自喂饭。
林渊本来打算接饭碗的手僵持在半空，眉头微缩，道:“给我吧，我没残废，谢谢！”
“可你是病号啊，我很乐意为你效劳。”迟归阳把饭勺抵到他嘴边，林渊却不随他意，就是不张嘴就那么盯着他看。
迟归阳脸上笑意不减道:“张嘴啊，我可难得伺候一回人，给个面子呗！”
林渊看着他只觉得他今天看上去怎么比之前更傻了？
几天不见，这人大脑又萎缩了？
林渊无奈，伸手不打笑脸人，终于无可奈何的张了嘴，结果这口饭还没咽下去，隔壁就传来一声瓷器摔碎的声音，林渊差点被一口饭呛死，才意识到隔壁是林洋的房间，听动静应该是醒了。
“滚！谁允许你们碰我的？滚出去，你们脏死了，啊啊啊——滚啊！”
林洋歇斯底里，把一堆瓶瓶罐罐一股脑儿扔到了地上，房间里瞬间一片狼藉。
林渊锁着眉头，掀开被子起身，却被迟归阳拦住。
“哎哎哎！去哪？饭还没吃呢！坐好！”
林渊坐在床头，摇摇头说:“我过去看看，他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
迟归阳固执的站在他面前，就是不让开，林渊只能越过他，拿起床边的拐杖，支撑着起身。
迟归阳见拦不住，按下情绪伸手扶他起来，他药劲没有完全过去，林洋给他注射的是最新的一种压缩镇定剂，药效代谢慢，林舒说至少要三四天才能完全代谢完，期间林渊会比较嗜睡，感觉浑身无力。
迟归阳本想抱他过去，但林渊坚持自己走，他腿上无力，脚还受了伤，走起来速度慢，迟归阳就那么扶着他慢慢移动，看背影像极了两个耄耋老人互相搀扶着散步。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小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