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反派之名》未逢君

44、０４４·红粉恋歌（２）

　　莫问程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替她掖了掖被角，整平上面的褶皱，语气却很是鄙夷地说：“哼！我听说有人真的从十几米的地方往下跳，回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连你也以为是我自己跳下来的吗？”路离口气淡淡地说着，她没去看他，而是望向了别处。
　　“当然不信，所以就回来亲自问问你。”玩笑归玩笑，但当听到她说出这句话，就更是肯定了存在于内心的某些想法，于是随意散漫的神情逐渐从他的五官褪下去，而后莫问程恢复了几分正色。
　　“我是被人从背后推下来的，而且我有理由怀疑，这场意外是经过周密设计的。”回想起拍摄时的状况频发，本应该喊暂停的导演销声匿迹，始终没有出现在她身上的保护措施，还有容成那不受控制的威亚装置……
　　无一不是在为她高空坠落的“意外事故”作着铺垫，哪怕现在只是复盘，都让她毛骨悚然。
　　接下来的时间，路离将那天的事情经过事无巨细地说给莫问程听，听到关键处，莫问程站起来从床边踱步到了窗边，浓重的夜色迅速笼罩城市上空，天黑得越来越早了，这才让人后知后觉原来时节已经接近深秋了。
　　遮光帘本是半开半合的，他走过去将它完全拉拢起来，把室内室外严丝合缝地阻隔开，仿佛将未知的危险也隔绝在外，只留一室安宁。
　　越是听下去，莫问程的脸色越是冷凝，他抱起双臂倚靠在窗台边上，仿佛整个人都像是刚从冰箱冷冻格拿出来的，浑身都在“嘶嘶”向外冒着寒气。
　　莫问程一丝不苟地听完她的视角下发生的事，马上问她，最近与没有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人？
　　路离闻言一滞，不敢多想恐怕露出端倪，随即便立马矢口否认，“没有。”
　　于是，莫问程颔首陷入深思，却始终没有怀疑她过于迅速的反应。
　　他一副了然的神情：“也许，他们是冲我来的。”
　　路离心中一凛：“你说什么？”
　　莫问程只说了半截子话，路离的追问下意识地顺口问了出来，却又在瞬间联系到了小黑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小黑曾说，莫问程故意将她留在身边，包括带她去见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都是为了给外界以错觉，让人误以为她就是莫问程极为珍视，希望拼尽全力保护的人，实则是在给他“真正”在乎的那个尚且身份不明朗的女生做挡箭盾牌。
　　如果，当真有人妄图通过打击他的逆鳞以达到痛击莫问程的效果，那么这个假设从一开始就是不成立的假命题，从而实现的对莫问程产生压制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路离的脑子灵光一现，大致就想出了这些。
　　自己作为自己的挡箭牌，还能以一己绵薄之力替莫问程这尊大佛挡灾，他们对她可真是高看一眼呢……
　　趁着脑袋难得的灵光，路离本来打算深究下去，莫问程离开窗台回到床边坐下，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别想了，都是些你不认识的人和不清楚的事，你能瞎琢磨出来才怪了。”莫问程斜着眼睛冷言冷语地讽刺着。
　　“不过你倒还算拎得清，知道把实话告诉我，也省掉了我不少功夫。”莫问程倒是不忘打一巴掌给颗甜枣。
　　路离应激地想要张嘴辩驳，奈何脑袋空空，在听完莫问程的话之后，也只是睁着两只无神的眼睛和他大眼瞪小眼，一句话也组织不出来。
　　“唉……”大脑处于宕机状态中，她有心也无力，只得尴尬地直视着他，轻叹一声，然后慢慢闭上了嘴。
　　莫问程见她神情呆滞，就忍不住地也想叹气，在他离国之前，还心生九窍，时刻想着与他作对的人，等他回来了却像换了个人一样，从躯壳到精神都是软绵绵的，毫无生气，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莫问程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你现在这样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
　　路离注意到他盯着自己望了有好一会儿，死活才憋出这句不愿意说完整的话来。
　　“起码什么？”
　　“没什么。”莫问程又慢慢走回来她的床边，“之后我会多派几个人给你，但是你自己平时也要注意点。多的我就不说了，毕竟你也不是什么没生脑髓的笨蛋白痴。万事切记，一定要小心为上，不可以轻易冒险。”
　　“很多时候，意外的发生总是防不胜防的，不是说小心就能规避的。”路离抬起一双逐渐显露疲态的眼睛，示意他去看Ｕ型轨垂下来的吊杆，“呐，影视作品里，不是经常会上演反派角色伪装成医护工作者，拔掉病人的氧气面罩，悄无声息地给病人注入致命毒药，或者是，直接趁四下无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刀捅死毫无招架之力的病人的经典桥段吗？”
　　莫问程在她发挥极致想象力的时候，下颚角明显动了动，语气甚是无奈：“你是不是还有被害妄想症？医生没检查出来？”
　　路离：“所以，真的是我多虑了吗？”
　　莫问程始终定睛看着她，眼底带着分辨不清的笑意，似是为了戏谑她，莫问程面色坦然：“嗯，也不全是假的，喏，不是给你转院了吗？”
　　路离：“……”
　　莫问程上前虚虚揉了揉她无力耷拉下来的肩头，他也不敢用力，点到即止地碰到病号服的布料就住了手，莫问程第一次放缓了语气柔声对她说道：“你放心好了，现在是在我们自己的地盘。”
　　路离：“……”她可不敢苟同。
　　之后，莫问程全程用盯地盯着她用了晚饭。
　　路离举棋不定：“所以，你真的是今天才回来的吗？”
　　莫问程抬眼看她，眼神充满了疑惑：“嗯？”
　　路离再三犹豫迟疑：“前两天晚上，我感觉有人在夜里溜进来我房间，还捏了我的耳朵。”
　　莫问程：“……”
　　最后的最后，等路离吃饱了，莫问程便起身匆匆离开了，来去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