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五十四章、再见奔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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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间的事情总是变化莫测，明明只是一件普通的小事，最后却能演变成惊天动地的大事，而他们永远都不知道事情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无论是局中人，亦或是局外人，他们也只能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毫无办法，
……话虽如此，可眼前的一切也太让人幻灭了吧。
抬手扶住树干，身着黑衣隐藏行迹的尹瑜看着下方院子里被绳子五花大绑的贲洪，又看了看挂在贲洪身前来回摇晃的酒坛，俊美的脸上写满了一言难尽。
心中早有猜测贲洪就是奔雷剑主的尹瑜，本是打算先一步来快活林试探一二，可摸鱼和休息的诱惑让他放弃了提前踩点的计划，毕竟五剑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已经算集齐了，剩下这点小细节也没什么大问题吧。
至少之前尹瑜是这么想的。
现在当贲洪艰难戒酒的样子出现在尹瑜眼前的时候，尹瑜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这哪是只差一点点细节，分明是差了亿点点细节。
这位现任的奔雷剑主如果不能戒酒戒赌成功，别说他是上任奔雷剑主的亲儿子，就是上任奔雷剑主贲允从陵墓里爬出来，如此德行估计也逃不过被奔雷剑追着劈的命运。
院子里的贲洪还不知道院外的树上，排队等着被找到的第六剑正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他现在的目光都放在了眼前摇晃的酒坛上。反剪在背后双手被绳子捆在柱子上，贲洪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他的眼睛盯着酒坛发直，口水不争气地从嘴里流出来，显然是已经馋到了极致。
众所周知，人一旦执着于想完成一件事，不管遇到什么艰难险阻，那都是一定会完成的，贲洪也不例外。
馋红了眼的贲洪现在疯狂转动着他的小脑瓜，功夫不负有心人，很快就让他想出了好办法。贲洪现在整个人坐在地上，他伸出双腿像是夹子般使劲将距离自己不远的一筐豆子“夹”到自己跟前，而后自己从席地而坐变成半蹲在地上。
俯身从筐子里吃了一颗豆子，贲洪含着豆子难得耐心的等了许久，只为找到一个好时机，眯着眼睛瞄准正在往自己这个方位晃的绳子，贲洪吐出黄豆，他强大的内劲裹着豆子直冲那条脆弱的绳子，眼看就要将绳子当场打断。
“中！”尹瑜隐在树上看着贲洪这个行为，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为了不暴露自己他直接隔空弹出内力，耀光内力将黄豆撞飞了出去，豆子拐弯后去势不减，直接穿过纸窗，砸碎了房间里的酒坛。
“噼里啪啦！”
坛子破碎的声音在房间里格外响亮，本在后厨给六嫂帮忙的蓝雪与莎莉，还有正在研究戒酒药的窦连和在一旁打下手的鸿达闻声而出，五个人冲进院子里，正好就看到了贲洪绞尽脑汁也要喝上一口酒的名场面。
气氛一时陷入了尴尬。
本就对前任奔雷剑主满怀着愧疚的六嫂见此情景怒发冲冠，四剑只听得六嫂暴怒地吼出一声：“贲洪！”随后六嫂恍若头发都竖起来的母狮子，一步步走向贲洪。就是六嫂这一声怒吼直接把贲洪从馋酒的迷狂状态唤醒为正常状态，毕竟比起嘴瘾，自己的命还是更重要一些。
六嫂的声音震得树林的鸟雀都展翅逃离了这片危险之地，四剑也熟练了向后退了两步，然后意思意思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忍看下去。站在树上的尹瑜倒是没有鸿达他们的好心，他边看着六嫂料理贲洪，边感慨六嫂这声怒吼真可以用“力拔山兮气盖世”来形容，哪怕如贲洪这般铁塔壮汉都只能俯首认错并接下那句“时不利兮骓不逝”！
“惨遭”六嫂“毒手”的贲洪有气无力的叫唤着，任凭自家干娘把自己五花大绑之后吊在院子的架子上，他的手脚都被反捆着，整个人没个着力点，只能在空里顺着绳子的力道来回摇晃，不过一小会儿贲洪就被晃得直恶心。
“干娘，孩儿知错了！”贲洪蔫了吧唧地喊，他眼睛都开始冒金星了。
“我儿，你若是能好好戒了这酒瘾，干娘也不至于出此下策！”六嫂说着背过身去，她抬手抹了抹眼中的泪水，在莎莉和蓝雪她们关心的目光下摇摇头，语气依旧强硬：“若是你不能戒了酒，干娘绝不会放你下来。”
“干娘！干娘！”贲洪哼唧着，说出的话直接就把六嫂酝酿出的伤感全打碎了：“干娘，就算要戒酒，您也不能把我像捆猪一样捆着吧！”
“呸！”六嫂被贲洪的话气笑了，连带着鸿达他们都忍不住扶额无言。一口气打开了三坛美酒，六嫂叉腰教训贲洪：“猪好歹能宰了吃肉，你除了喝酒还能干什么！现在你就老老实实的戒酒吧！”
说罢，六嫂拉着莎莉和蓝雪转身离开了，窦连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最后只好什么都不说得离开了。鸿达站在原地看着贲洪半晌，他看着贲洪伸直了脖子也要闻一口酒香的样子，也是长叹一口气，抬脚去找窦连了。
待所有人都离开了，一身黑衣的尹瑜扯下遮面的黑色面巾，他注视了贲洪许久，看着贲洪从最开始的忍耐再到后面的放纵，最后直接放弃了为人应有的尊严，开始用尽一切办法只为满足自己的欲望时，无声的吐出一口气。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青光剑主在心底说，他重新戴上面巾，纵身离开了六嫂的酒馆。
*
黑鹰拍打着翅膀在树林里穿梭，准确无误地找到了正在行进的魔教大队，乖乖地落在了一武士的手臂上，鹰爪上绑着的两封信都被武士拆下递给身旁之人。文士杨威接过信件展开看了看，面上的疑惑之色一闪而过，随后他毁掉了其中的一封信，将另一封信贴身放好，抬手招来手下，低声说了两句，那人领命而退。
杨威身边的武夫，也就是杨武见手下离开，这才凑近低声问：“兄长，可是？”
“不可细说。”杨威压低了声音，他道：“那位的手段你我怎能参透？”
“我明白了。”杨武不再言语。
此事就像是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没人会去关注。
行进了一整天的魔教大军终于是在日落之前赶到了快活林外围，黑邵喝停队伍让手下开始扎营搭寨，准备埋锅做饭。一方面黑邵是要让手下恢复体力，为捉拿七剑做准备，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黑邵接到了黑溟的消息，他这位父王已经派出了五行忍者来支援黑邵，现在这些人正在路上，黑邵要停下等等他们。
营帐很快就搭建完毕了，牛旋风和朱无戒再给黑邵汇报完各堂的情况后就被黑邵赶回了自己的营地。两人从黑邵那里掀帘而出，此时的营地上空飘荡着令人食欲大振的饭香，整日奔袭的疲乏随着饭香涌到了众人的身上。
牛旋风在饭香里狠狠地伸了个懒腰，他理都不理会身旁的朱无戒，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很快就没了身影。朱无戒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他也实在没兴趣搭理这个一路上阻拦自己同少主说话的牛旋风，背着手迈着自己的八字步，朱无戒慢慢悠悠又一步三摇地回到了自己的营地。
刚一回到营地，朱无戒屁股下的凳子都还没坐热，就接到了个足以让他坐不住的消息。半跪在下方的黑衣兵穿着三堂的服饰——这个人是朱无戒专门放在三堂打探消息的——他面色冷静地对朱无戒说：“堂主，千真万确！”
“什么？牛旋风居然接到了护法的消息？”朱无戒“噌”一声从位置上站起来，他在手下面前走了个来回，不可置信地说：“是护法私下给牛老三发的消息？”
“没错堂主！”黑衣兵快速的点点头，他故意压下声音，神神秘秘地说：“今天白日间杨威接到了飞鹰传书，却并没有直接交给给牛堂主，而是等晚上扎营的时候偷偷递给牛堂主的。”
“牛堂主武功高强，属下没敢靠的太近，只隐约听到‘护法’、‘今夜’、‘一叙’这几个字，想来是护法要与牛堂主今夜见面吧。”
黑衣兵一口气把自己知道地都说完后，低垂着头不再说话。朱无戒听完手下汇报的消息后随意摇了摇手挥退了下属，自己则是在营帐里来回踱步，他喃喃自语道：“护法怎么会私下同牛旋风联系？这次的任务难不成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不成，我一定要跟上去看看。”朱无戒皱眉，他缓缓吸了口气又一点点吐了出去，小眼睛转的极快：“教主调回护法又下令这次的任务由少主全权负责，按道理来说护法应不在快活林，可现在护法忽然出现，其中定有隐情。”
捏着自己的下巴思考了许久，朱无戒重新将躲在阴影处的黑衣兵叫了过来，他叮嘱黑衣兵时刻关注着牛旋风，一旦牛旋风离开营帐马上回禀，黑衣兵领命而退。
“牛旋风啊牛旋风，老朱我就看看你搞什么鬼。”朱无戒吩咐完任务后坐回到位置上，他搓着手笑了笑，眼中露出了“螳螂捕蝉”的得意。
夜色渐深，营地里的炉灶也早就半熄了火，偌大的魔教营地里只有两三处燃着极大的火把，除却巡逻和换班的人，各营地里剩下的人也都已经早早睡下了。
暗色中一道巨大的身影从三堂的营帐里闪了出来，那人轻松地躲开巡逻的小兵，几个纵跃离开了营帐，往树林里而去。同时四堂的营地里也有人动了，那是个小个子的黑影，他极为灵活避开魔教的主营帐，踩在帐篷顶端无声无息地跟上了那道巨大的身影。
身影在林子里左右穿梭，黑影在后面紧追不放，两人一前一后终于是来到了一片空地上，空地四周树木极少，也没什么藏身之处，只有一条小溪从旁路过，溪水如镜的水面将月光反射出去，同银色光芒一起将四周照的极为亮堂。
在这片光芒下站着青年护法，他穿着一身青衫，黄色对襟的暗纹在月光下分外显眼，他的墨发染着月光，蜂腰猿背站得挺直，那张极为出色的俊颜上有双令人不能直视的眸子，青年黑色的凤眸中都是看不透的漠然，薄唇上的笑意凉薄的可怕。
生怕被这位智多尽妖的青年护法发现，黑影只能眼睁睁看着沐浴着月光的牛旋风站在青年护法的面前，自己则是躲在树林的阴暗中，竖起耳朵努力偷听。
“你来了。”青年微微一笑，他唇角勾起的弧度一变，刚才的漠然和凌厉都在顷刻间消失不见。
“俺来了！”牛旋风挠挠头，他咧嘴笑了起来，又给尹瑜露出了“牙花子”式的真诚笑容。
“嗯，这次我找你来也是因为事出突然，你万不可同他人讲起。”尹瑜给牛旋风点点头，他敛目沉默了片刻，而后抬眸继续看向牛旋风，问道：“你和贲洪的关系，是否还是如兄弟一般？”
“护法您这问的是什么意思？”牛旋风本能地感觉到有些不对，他看着尹瑜那双眼睛，心中虽是疑惑可还是老老实实地说：“俺跟贲洪确实一见如故，互为兄弟。”
“你还是这个回答吗？我懂了。”尹瑜说到这里顿了顿，他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半晌才道：“既然如此，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护法直说就是了，今天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这可不像是您往日的作风呀。”牛旋风还不知道尹瑜要告诉他什么，不过他也并非是看不明白他人脸色的纯憨憨，心中升起一抹不详的预感，牛旋风还是撑起个勉强的笑容，跟尹瑜开起了玩笑。
“贲洪……”尹瑜没有接下牛旋风的玩笑，他深吸一口气，右手搭在牛旋风肩上，一字一句地说：“他就是奔雷剑主！”
“……”牛旋风闻言如遭雷击，他楞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许久后牛旋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的声音里都是惊喜，惊喜中交杂着意外：“奔雷剑主？贲、贲、贲洪是奔、奔雷剑主？”
“没错。”
尹瑜肯定了牛旋风的问话，他收回了手目光冷静地看着牛旋风，现在牛旋风的这个状态他并不意外。右手扶在腰带上，青年护法看着牛旋风语无伦次的样子，扬唇似乎是想笑，不过很快他就将笑容收了下去，换了副古井无波的神态。
牛旋风还在那头喜不胜收，他那副样子哪里像是知道了贲洪是奔雷剑主，简直像是知道自己是奔雷剑主一样。激动了好一阵，牛旋风还是不能平静心绪，他的大掌扶住尹瑜的肩膀，嘴里念叨着：“贲洪居然是七剑！天呀，俺老牛的兄弟居然是七剑！”
“是呀，他是七剑。”尹瑜慢吞吞地将一盆凉水对着牛旋风兜头浇下，浇灭了这个莽汉激动地心情，同时也把这人给浇醒了：“是教主心心念念要追杀的七剑。”
尹瑜这话说完，牛旋风脸上的表情就像是按下了固定按钮，他张着嘴吐不出一个字，笑容还在他的脸上挂着，可这份笑容从刚才纯粹的激动统统转化成了无法言说的苦涩。
是呀，就算自家兄弟是七剑又能怎么样呢？难道能抵挡住教主的实力吗？
牛旋风松开了扶着尹瑜肩膀的手，他肉眼可见的颓废了下去，诺诺着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好，尹瑜也没开口安慰他，两人站在夜风里，一个垂头丧气，一个淡然不语，就这么僵持着。
与这边的僵硬的气氛不同，藏在阴影处的黑影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他从阴影处露出自己那张大饼脸来，朱无戒的脸上满是算计的笑容，他搓了搓手心道：‘贲洪居然就是奔雷剑主，牛旋风跟贲洪关系这么好，这倒是可以利用一番。就是不知道护法来此作甚，还专门将这个消息偷偷告诉老牛，难道护法有什么安排不成？’
这么想着，朱无戒又提起心神继续往下听。
月色下的两人僵持了一阵，牛旋风终于是想通了，或者说他不得不想通。这位魔教三堂主低着头，瓮声瓮气地对尹瑜说：“护法您的意思是来警告俺，千万不要动什么歪心思吗？俺明白了。”
“嗯？当然不。”尹瑜的回答出乎牛旋风和朱无戒的预料，这两人同时抬头去看尹瑜，青年护法整了整自己的衣袖，淡淡道：“七剑合璧麒麟出，所以七剑传人的性命关乎到教主称霸江湖的目的，他们不能死，但不能不死。”
“不能死又不能不死？”牛旋风不太懂尹瑜这句话，藏在暗处的朱无戒却是有了几分明悟。
“不能死是因为七剑合璧才会唤醒麒麟，而七剑不死必然会对教主产生威胁。”尹瑜将其中的细节掰碎了讲给牛旋风听，牛旋风听懂后静了许久，他失落地说：“也就是说，贲洪兄弟早晚都要死吗？”
“这就要看教主的意思了。”尹瑜停了停，在牛旋风满怀期待的眼神中说出了那个让他失望的、两人都心知肚明的答案：“不过，你该明白教主他老人家的性格的。”
“这样啊。”牛旋风感叹似的说完这句话后就没再出声，这个莽汉此刻肩膀低垂，好似失望到了极点。尹瑜在旁也是长叹一声，他从怀中拿出一个药瓶递给牛旋风，压低了声音说：“这是‘蜂王玉露’，你带着。”
“这？您把这个给俺吗？”牛旋风的心绪短暂的被尹瑜引动了，他瞪圆了眼睛看着尹瑜手里的药瓶，道:“传闻中能‘医死人肉白骨’的奇药，护法您还是自己带着吧！”
“不，此药给你。”尹瑜将药瓶硬塞给牛旋风，轻声说：“以后或可一试，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吧。”看牛旋风还要推辞，尹瑜微微抬高音量，皱眉强硬道：“收下吧，就当是本护法给你的宽慰吧。”
“这……好吧！”牛旋风看尹瑜态度冷了下来，他不敢再反驳尹瑜的话，乖乖将尹瑜给他的灵药放进了怀中。
见牛旋风收了药，尹瑜满意地点点头，他对着牛旋风下了逐客令：“这消息我已经提前告知了你，你万不可再行将踏错，否则日后恐是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俺，俺明白了。”牛旋风想到贲洪往后的将亡的命运，他的语气难免有所低沉。勉强提起心情给尹瑜道了谢，牛旋风颓废地叹息一声，拖着自己的身体往回走。
眼见牛旋风跟尹瑜的交流已经告一段落，朱无戒不敢再原地停留，生怕被这两个人发现，魔教四堂主离开了藏身之处，足尖一点如离弦的箭一般往营地而去。
目光牛旋风和朱无戒离开，尹瑜在月光下抬起自己的手，张开手掌接住一缕月光，青年微微弯起的凤眸里风暴肆虐，他唇上的笑容重新变得凉薄。无数的谋算与落子在青年眼前成为一盘棋局，黑白子交错厮杀，黑子明明占尽了优势，却在白棋的蚕食下步步后退，失掉了自己的优势。
“棋子已然就位，端看你们两位如何选择了。”
青年护法握紧了手中的月光，他的目光看得极遥远，似乎还在牛旋风的身上没能收回来，轻笑一声，尹瑜完全弯起来的凤眸挡住了眼底的筹谋，他幽幽地说：“两位的选择，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呀。”
*
披着月色回到营地的两人各怀心思，他们俩一头扎进自己的帐篷里，都在心里思量着什么。
除了尹瑜给牛旋风递药时说得那句话没听清外，听完了全程的朱无戒坐在自己的椅子里盘算着自己的坏主意，最近四堂的人太不安分了，加上朱无戒自己又惹到了魔教少主黑邵，还在教主跟前失了信任，几次想立功表现又都功亏一篑。
这段时间的朱无戒在四堂的威望可以说是一落千丈，连带着在四堂的生活跟以前相比都可以说是十分难熬，毕竟之前手下的人多少还能对自己的命令认真执行，而最近有些人已经开始阳奉阴违了。
‘看来还是要杀一批，可是其中涉及到教主的人，我倒是不方便动手。’朱无戒咬住自己的嘴唇，他心说：‘刚好趁着这次贲洪的事情，将这些不老实的人一网打尽，然后把‘杀害教主的人’的罪名往牛旋风这个憨货身上一推，倒是能省事不少。’
想到这里，朱无戒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要怪就怪牛旋风你交友不慎，跟谁做兄弟不好非要跟七剑做兄弟，这跟教主的敌人做兄弟，能有什么好下场呢？而且我也要多谢护法，要不是护法想私下把这个消息透露给牛旋风，也不会让老朱我捡了便宜，哈哈哈！’
打定了主意，朱无戒满怀着喜悦上床睡觉了，可同样跟他一起回来的牛旋风却是睡不着，他在自己的大帐里来回走动，面上的纠结都快让他把眉毛皱成麻花了。
粗糙的大掌摩挲着青年护法塞给的药瓶，牛旋风都快把地面踩出火星子了也没能想到一个好办法，张开自己的手掌，白瓷的药瓶躺在自己的手心里，跟牛旋风的大掌一对比，显得小巧极了。
看着药瓶牛旋风又是一声叹息，他握紧了手中的东西：“俺老牛要是有护法的脑子就好了，可惜俺三堂这么多人，竟是连一个商量的人都没得，哪怕有个有护法一半脑子的都好呀。”
“等等……”牛旋风说到这里时猛地停下了脚步，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高声对门口喊道：“去派人叫杨威进来！”
“参见堂主！”被人叫来的青年文士面上还带着几分倦意，显然是被人直接从睡梦里叫醒的。杨威揉了揉眼睛，面上也没什么不满，只是好奇道：“堂主，这么晚叫属下前来可是有什么大事？”
“有大事，天大的事！”牛旋风张了张嘴，刚要把尹瑜给他说的消息告诉杨威，可话到嘴边他停住了。看着杨威奇怪的目光，牛旋风强行挽尊，来了出“我有一个朋友”：“护法的今日给俺发了消息，你知道吧。”
“是，属下清楚。”杨威毕恭毕敬。
“护法给俺说，俺有个朋友是七剑，不对，是俺有一个朋友，他的朋友是教主的心腹大患，现在俺朋友要被、不，是俺朋友的朋友要被教主抓住了，俺这个朋友该怎么办呢？”牛旋风咬着舌头把这段话说完了，说完后他看着杨威，目光里都是希冀。
杨威顶着牛旋风期待的目光，很想对着牛旋风说：“堂主，您那个朋友是不是就是您自己？”可考虑到自己说完这句话就会被牛旋风打出去，杨威到底是咽下了这句吐槽，他昧着良心假装没听出牛旋风话里的破绽，一脸认真地说：“这就要看堂主您那位朋友的选择了。”
“选择？”牛旋风不解。
“是的，是身为兄弟的感情重要，还是作为手下的忠心更重要呢？”杨威斟酌着语言，他停顿了几息，窥见牛旋风复杂的面色，大着胆子说：“或者说，其实堂主您自己早就有了答案。”
“我？！”牛旋风声音高了两分，他看向杨威，见杨威鼓足了勇气的样子，声音不自觉的低了下来，他好似在自言自语：“俺，俺的答案吗？”
“是。”杨威肯定了牛旋风的话，他说：“堂主，只要跟随本心走，您往后才能不后悔呀！”
“本心？本心？”牛旋风跌坐回自己的椅子里，他低垂着头还在嘟囔着这两个字，杨威躬身行了一礼后无声地退了出去。
离开营帐时，杨威似乎听到牛旋风说了句“护法，俺对不住您的好心了”，随后帘子落下，也遮盖住了帐篷里所有的声音，包括了牛旋风一声接一声的叹息。
得知自家兄长被堂主找来的杨武正站在营帐门口等着杨威，看到杨威出来，他走上前一步，问道：“兄长，堂主这是？”
“只是一些小事，堂主一时拿不下主意罢了。”杨威往前走，杨武跟了上去，他道：“那现在呢？”
“现在？”杨威笑了笑没说话，他抬头看了看明亮的银月，说：“现在就该睡觉。”
这一夜，还很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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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第五十四章、再见奔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