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五章、意料之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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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冰洞内蓝雪护着莎莉和碧血真情七叶花同魔教对峙，达攸隐在后方策应，他已经做好启动机关的准备了，一旦魔教少主黑邵出手，达攸自信自己不仅能救下蓝雪她们，还能让这两个不知死活的魔教众人命丧于此。
双方之间气氛焦灼，已经达到了一触即发的程度，所以哪怕黑邵这时候出手也在七剑的意料之中。蓝雪她们都知道黑邵会出手，可谁也没想到黑邵出手击伤的对象不是七剑，而是躲在他身后的魔教四堂堂主朱无戒。
运起的黑心煞掌黑邵只用了三层功力，他无声无息的拍在朱无戒的胸口，将这个魔教四堂主打飞了出去。朱无戒瞪大了眼睛，感受到胸口传来的撕裂般的疼痛，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面无表情的黑邵，像是个炮弹一样腾空而起，重重砸在寒冰洞里的冰柱上，随后重重的摔在了冰面上。朱无戒被摔得眼冒金星，黑邵给他的重击让这位朱四堂主“哇”一声喷出血来，他颤颤巍巍地指着黑邵，嘴唇哆嗦了半天没有吐出一个字来，而后剧痛袭来，朱无戒只感到眼前一黑，人就彻底昏了过去。
围观的达攸和蓝雪对于眼前的突发情况都有些疑惑，蓝雪看着倒地不起的朱无戒，心中生出几分快意的同时，目光更是紧紧盯着黑邵，她可没忘了刚才黑邵接住自己剑招时的轻松样子，显然这位魔教少主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虽然不知道魔教少主“背刺自己人”的目的是什么，但就凭黑邵所展现出来的功力和招式，蓝雪明白现在自己绝对不是黑邵的对手，更何况她背后还有个受伤的紫云剑主莎莉。
打昏了朱无戒，黑邵收回了手，面上自然的好似自己做了个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他看了眼蓝雪，又往达攸藏身的大致方向扫了眼，而后右手扯了扯自己的披风，对着蓝雪出声道：“你走吧。”
“什么？”蓝雪没想到黑邵会说出这句话，她一时间睁大了自己那双极为好看的眼睛，不解地重复道：“你说什么？”
“本少主放过你和紫云剑主。”黑邵站在原地没动，他从蓝雪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一瞬间他的心弦似乎被人轻轻拨动，心下无端生出了种陌生的感觉。敛目收起自己的看向蓝雪的目光，黑邵瞧了眼躺在冰上的莎莉，他的视线停留在莎莉手腕的那抹红色上，声音平静：“你带着碧血真情七叶花，同紫云剑主离开吧。”
停顿了下，黑邵补了句：“我黑邵从不趁人之危，你们两人救我一命，今日就算是扯平了。”
听到黑邵这番言语，蓝雪惊诧地打量了黑邵两眼，她唇边忽然露出了点笑意出来，双手抱拳给黑邵行了个江湖礼，蓝雪利落地收了冰魄剑，对黑邵道：“你虽是魔教中人，却也不失真性情，可称得上是个男子汉了。”
说罢，蓝雪转身摘下盛开的碧血真情七叶花，用冰魄内力将花冻住后收了起来，俯身抱起莎莉，目不斜视地从黑邵跟前走过，直接就往寒冰洞外走。走了两步，蓝雪回身对着同样转身看向自己的黑邵道：“黑邵，如你这般性情，若是不能下定决心只怕前路艰难，望你此后多加珍重！”
留下这句话，蓝雪头也不回地走了。
目送蓝雪离开寒冰洞，直到看不到冰魄剑主的背影，黑邵才又回过身来。看了看安静异常的寒冰洞，黑邵冷笑一声，目光落在寒冰洞的某处，道：“百草谷谷主，你还不出来吗？”
“魔教少主真是好功夫。”随着洞中响起一道男声，达攸抱着琴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旋风剑主达攸的右手还按在琴弦上，他目光漠然地看着黑邵，眼神里毫无惧意，在端方君子的外表下，掩藏的是作为七剑传人、第七剑旋风剑剑主的果决。
感受到达攸的态度，黑邵眉头微挑，他双臂抱在胸口位置，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抹嘲讽地笑容，他道：“以你的力量想杀我？呵，白日做梦！”
“魔教之人狂妄自大！”达攸冷冷道，他的旋风真气已经凝聚指尖，寒冰洞内劲风裹挟着千年寒潭的寒气，封住了洞口，将黑邵背后这条逃离之路堵死了。
“哦？”黑邵侧身看了眼身后的情况，他回头看向暗藏杀机的百草谷谷主，忽然嗤笑一声，对着达攸缓慢地吐出一句话，那句话直戳达攸的痛点，让这位旋风剑主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心态，一瞬间杀气四溢。
“你认识尹瑜，对吧。”黑邵感受到达攸猛然间汹涌出来的杀气，他又笑了笑：“魔教护法和百草谷谷主是旧识？真是令人颇感意外。”
“你想说什么？”达攸的语气还是那么平静，随着他说完这句话，刚才还气势冲冲的杀意就尽数消失了。看着黑邵眼睛微微流露出的意外，达攸迅速调整好自己，他按下了心中的急切与担忧，手指自然地拂过琴弦，拨弄出悦耳声响。
只是听到了达攸和蓝雪几句“傀儡蛊”、“华大夫”、“不清楚”之类的零碎对话的黑邵，本意是想试探下达攸，看能不能探听出达攸和尹瑜的关系。而他打昏朱无戒则是为了保护尹瑜，若是让这个无耻小人听到这个消息，指不定又要在私下使些什么龌龊手段出来。
至于说什么尹瑜会和百草谷谷主私下有不可言说的计划或是别的什么的，黑邵其实并不太担心。他对自家这个发小不敢说是完全了解，但也自诩是了解了个七八分，首先这个人的身世是经过消息堂和自家父王黑溟的查探的，若他真有什么身份问题，只怕早就被发现了，也没法活到今天。
而且尹瑜心底有自己的想法和坚持，他为人精明善于布局，算计人心的能力可以说是没几个人能逃脱出他的谋划。倘若从这一方面来入手考虑的话，黑邵猜测只怕是自家这个算无遗策的发小在算计着什么，或是说他要利用百草谷谷主达到什么目的。
也许，他是将华大夫托付给了百草谷谷主，想来这也不无可能。
想起教中传来的“华大夫被护法灭口”这个消息，正好黑邵又从达攸那里听到“华大夫”这个关键词，也就不由得这位魔教少主脑洞大开，思维发散了。
“他身体没什么问题了。”想着对方很有可能是帮着尹瑜救了华大夫的人，黑邵语气好了一些，毕竟这几年一直是华大夫照顾着尹瑜的身体，而且黑邵自己也被那位“已经死去”的、口硬心软的老头拐弯抹角地关照过好几次。
藏在黑暗中的温暖总是令人留恋。
黑邵没头没尾的说出这么个话来，达攸愣了下，他没想到自己能从魔教少主这里听到自家弟弟的消息，莫名就觉得目前的情况有些离奇。达攸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黑邵，嘴上模棱两可地说道：“你不怀疑他？”
“当然不。”黑邵这句话倒是说得斩钉截铁，他出关的时间不算久，比起达攸这种隐居在十里画廊、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老江湖的人，他的阅历现在多少还是有些浅薄了。
确定黑邵没有下套，达攸收了旋风内力的同时又拨弄了下琴弦，乐音从他手中上好的古筝摇晃着飘出来，在寒冰洞里逛了一圈，消失在寒冰洞的洞顶部。黑邵没注意到达攸的小动作，他还站在原地说着话，话里话外带着些自己没发现的吃味：“他倒是信任你，不知你是如何认识尹瑜的？”
“呵呵。”达攸发出了个意味不明的笑声，他第三次拨动了琴弦，随后将这把上好的乐器靠放在身旁的冰墙上，说了个不算答案的答案：“你不妨猜猜看。”
“啧，装神弄鬼。”黑邵语气里多了些许嫌弃，他侧身看了眼瘫在地上的朱无戒，确信这个手下还在昏睡中，便对着达攸说起之前在魔教里知道的消息：“听闻你曾在西海峰林救过长虹剑主？还是七剑之一？”
“看来你们魔教的消息也不过如此。”达攸没正面接黑邵的问话，黑邵听出达攸似乎是在否定他刚才的话，又好似没有这个意思。面对谜语人，黑邵难得跟远在大营的牛旋风有了思维同步，他现下又有些想念自家发小了，要是尹瑜在这里，他还用担心自己猜不透这个百草谷谷主的心思嘛。
沉默了一下，黑邵竟然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想再打探点消息的黑邵不愿意就这么无功而返，半晌他又扯了个话题出来：“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你想知道？”达攸嘴角翘了翘，好像是在笑。
“当然。”黑邵点头。
“你与其问我，不如问问他。”达攸不愧是博览群书的竹林居士，他深喑“太极”此道，在已经摸清黑邵没有对自家弟弟起疑后，达攸两句话把皮球又踢回给黑邵，来了个“四两拨千斤”。
这下黑邵再也找不出话题来了。
寒冰洞里安静了下来，见黑邵没话说了，达攸便拿过自己放在旁边的古筝，瞧着眼前浑身上下都写满“纯粹”两个字的魔教少主，这位现任七剑里的老大哥想了想在魔教里九死一生的自家弟弟，语气低沉又别有意味地对着黑邵说：“‘心犹豫而狐疑兮，欲自适而不可’。”
“哈？”达攸的话让黑邵冒出了一头的问号，他眼看着百草谷谷主扔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消失在寒冰洞里，被堵住的洞口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
立在原地待了几息，黑邵无声地叹了口气，他把达攸丢给自己的“谜语”压在心底，提起躺在地上昏睡不醒的朱无戒，纵身离开了寒冰洞。
黑邵不知道的是，他走之后，在寒冰洞里消失的达攸又出现了，他抬手往刚刚古筝靠着的冰墙上按了按，一道细微的机关齿轮声响起，被达攸激活的机关重新关闭，寒冰洞又变成了日常平静的样子。
只是洞里那朵非真情鲜血浇灌不得开放的奇花彻底消失，也没有他人知道，这里曾有七剑传人和魔教少主到访。
*
“……事情就是这样，后来我带着牛旋风去见过鸿达，与他定下了两日的约定。”魔教的营帐里，黑邵用这句话结作为这几日事情的结束语，也不知道是跟牛旋风呆久了，还是黑邵本来就有说书方面的天赋。总之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在这位魔教少主嘴里，多少是添加了些艺术渲染的话术，想来黑邵要是改行去做个说书先生，定是能跟牛旋风同台竞技，一决胜负的。
一口气把“故事”说完，黑邵给自己倒了杯白水两口喝下肚润了润嗓子，而后抬眼就看到青年护法正低眉垂目的沉思着什么，他眸中的神色看不清楚，薄唇上的颜色不算好看，虚握的右手指尖过分白皙。
暗自在心里“啧”了声，黑邵倒杯温水用内力加热，随后放在尹瑜搭在椅子扶手的左手旁边位置。青年护法还在沉思，见尹瑜没注意热水，黑邵开口提醒道：“别想了，先喝水。”
“嗯？”尹瑜抬眸，他看到左手边的热水，扬唇笑了起来。拿过水杯抿了口，尹瑜略微抬了抬手中的水杯，道：“少主亲手倒的水，属下岂有辜负之理。”停顿了下，青年护法“噗嗤”笑出声，他笑着说：“您给的好处属下收下了，有什么事情就请您说吧。”
“呵，喝你的水吧。”黑邵看着青年护法的笑脸，轻车熟路地翻了个白眼。
青年护法笑眯眯地吹了吹热水，啜饮两口后放下了杯子，凤目扫过黑邵的脸，这人脸上明晃晃写着“欲言又止”四个大字。无奈地摇了摇头，尹瑜轻叹一声，说：“若要问就快问吧。”
“啊？”黑邵惊讶，只看表情尹瑜就知道他想说的是“你怎么知道”这句话。
指尖轻叩椅子扶手，尹瑜收去眼底的无言，慢吞吞地对着黑邵说：“少主，您若是不想问就算了，只是过了今日您再问的话，属下可就不一定会告诉您了。”
“……”黑邵闻言，静了半晌才对尹瑜说：“你说得一点不错。”说完这句话，黑邵像是放下了什么似的，他盯着尹瑜的眼睛，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你和百草谷谷主是什么关系？”
“百草谷谷主？您说那位竹林居士？”尹瑜故作惊诧的愣了下，一副没想到黑邵会问这个问题的表情。见黑邵点头，尹瑜脸上的神情难得有些复杂，他眉间上生出两丝烦闷，犹豫了片刻这才低声说：“他与属下，不，他与我、或者说我的家人是旧识。”
“旧识？”尹瑜给出的答案是黑邵怎么都料想不到的，黑邵没想到一直是孤家寡人的自家发小忽然就蹦出了个“世交”来，他还以为这位竹林居士、百草谷谷主是被尹瑜利用着当了救华大夫的工具人，却没想到两人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是。”尹瑜压低了声音，他往黑邵方向凑近了三分，黑邵不用抬眼就能看到尹瑜长而翘的睫毛之下、那双黑眸里毫不遮掩的烦恼。青年护法的好似没察觉到黑邵的目光，他还像是两人以往那般，自然而然地给黑邵抱怨起来：“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家除了我哪里还有什么活人。也不知他是从哪里看出来的，见我就说与我家是世交，怎么都摆脱不开。”
青年护法说罢又是叹气，显然被这位自己凑上来的竹林居士烦得不轻。黑邵闻言从嗓子里挤出个气音，他语调奇怪，表情也是微妙：“你倒是真敢说。”
“这有什么说不得的。”尹瑜扬眉，对于黑邵这个答案他并不以意外，心中知晓黑邵肯定不会随便乱说，面上青年护法还是给黑邵眨了下眼睛，刚才压低的、无可奈何的语气中多了分轻佻和不正经：“你就是告诉教主了，在他老人家面前我也定是不认的。”
“嗤——”黑邵讥诮地笑了声，也不知他是在针对谁。在他的笑声中尹瑜拿起杯子又喝了两口水，黑邵见状手摸上了一旁的水壶，用内力将壶里的水加热。做完这件事，黑邵假装无事发生，他对着放下杯子的尹瑜说：“你们怎么遇见的？”
边问话黑邵边给尹瑜杯子里续了些热水，他板着的脸上那一本正经的表情也遮挡不住他暗戳戳的八卦心，甚至他还有点隐秘的小别扭。
“此事说来也简单，前段时间教主命我调查竹林居士，那时出了些小纰漏，被他发现了我的踪迹，我这才跟他撞见了。”尹瑜给黑邵点了点头，右手拿着杯子慢悠悠地解释道，手中的杯子在热水的“关照”下变得暖暖的，尹瑜握着杯子的手也被暖热。
“这么简单？”黑邵挑眉，他打量着尹瑜，开玩笑道：“你不会是对我有所隐瞒吧。”
“这天下间的事情本就是这么简单。”尹瑜笑道，他向黑邵摊了摊手，顺着黑邵的玩笑话补了句：“属下对少主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呀。”
“哦？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黑邵说着站了起来，他走到尹瑜跟前，握住青年护法左手的手腕，低下头，目光紧紧盯着尹瑜那双盛满笑意的眸子，平静地问：“只怕不尽然吧。”
“少主指的是？”尹瑜唇上的笑容变大，他右手还稳稳地握着水杯，也不挣扎，只是略仰头看着黑邵笑。
黑邵站，尹瑜坐。
按道理来说站着的人居高临下地注视坐着的人，他的气势应是将人死死压制的，可现在的情况却不是这样的。黑邵板着一张脸，略微倾身注视着尹瑜的双眼，他倾身落下的阴影正好打在青年护法的脸上，阴影下尹瑜的眸子亮如灿星，眸中还带着尽在掌握的傲然颜色，他的眉梢、眼角处不知何时染上那抹万年不表的倨傲，唇角勾起恰到好处的轻佻弧度。
怎么看都不像是被压制住的那个人。
“我问你。”黑邵的声音平稳，他的手握紧了尹瑜的手腕，一字一句地说：“竹林居士究竟是你的‘旧识’，还是华大夫的‘旧识’呢？”
“华大夫？少主问这个死人干什么？”尹瑜神情不变。
“回答问题。”黑邵眉头微皱，他说：“华大夫真的死了吗？”
“自然是死了，”尹瑜弯起眼睛，在他的笑眼下藏着意料之中的明悟，他语气温柔地、却还带着凉薄地说道：“在这魔教之中，谁能违背教主的意志呢？”
“尹瑜！”黑邵的语气不像刚才那么平静了，听上去他似乎有些气愤：“他是华大夫！”
“是呀。”尹瑜睁着眼看着黑邵，眼前的青年是魔教少主，是与魔教属性毫不相同的魔教少主黑邵，也是他的棋局上那枚费尽心力洗去黑色的白棋子，更是与他在魔窟中手执烛火携手前行的朋友。
在黑邵眼里瞧见了点点明光，尹瑜心下喟叹，他对着黑邵说：“他、他们，就这样消失在黑虎崖可远比留在那里要好得多。”
“所以，你果然是在骗我。”黑邵轻笑一声，他道：“旧识？”
“我说过的，”尹瑜面不改色地打感情牌，他扯着黑邵往光处走：“今日尹瑜对黑邵提出的问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哈哈哈哈，只是你和我，对吗？”黑邵低声笑着，他的手牢牢握着尹瑜的手腕，听着手下毫无变化的平稳脉象，黑邵一改往日的平淡笑容，他的笑是十九岁的青年侠客的笑，灿烂又明媚。
“自然。”尹瑜也笑了起来。
在两人相视而笑中，黑邵松开了尹瑜，他重新坐了回去。
“现在，我只有一个问题了。”黑邵说：“你还有没有吃雪蟾丸。”
“自然没有。”尹瑜放下杯子，他说：“教主并未给我赐药，或者说，”青年护法顿了顿，他看着黑邵从怀中掏出的药瓶，道：“你问教主要来了解药。”
“是！”黑邵把药瓶递给尹瑜，他说：“吃下解药，此后你就再不会受这玩意儿的束缚了！”
定定地看着黑邵手中的药瓶，尹瑜敛目掩去眼中奇怪的神色，伸手接过药瓶，尹瑜在黑邵期待的眼神中拔开塞子，吃下了一颗药丸，药丸从尹瑜口中滑入他的胃中，溶解在他的身体里。
在黑邵意外的目光下，尹瑜收起药瓶笑嘻嘻地说：“留个纪念。”青年护法说着露出了十八岁青年侠客本该有的、皎洁如月的、璀璨笑容，他说：“多谢。”
*
微风吹拂，卷起地上落叶，林中树木顺风而唱，树叶沙沙应和着虫鸣鸟叫，自然之声谱出一曲生命乐章。
高大的树下站着身着青衫的魔教护法，青年护法手中把玩着棕色药瓶，清风下他的衣摆随风晃动，鬓边碎发也在风中摇晃，他的目光沉稳又安静，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华大夫和兄长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下面就该鸿达他们了。’
今日尹瑜在魔教少主跟前落下的这一子终是没有走偏，尹瑜今天对黑邵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剩下的空白部分就靠黑邵自己来补全吧。华大夫的“旧识”在魔教护法的遮掩下带走了华大夫，魔教里的医堂大夫们也都“真正”的死去了。
这一切，都是真相，也都不是真相。
不过这与尹瑜也没什么关系了。
棕色的药瓶被抛上天，落下来的时候被人接住，再被抛上去，药瓶被人上下抛接着，动手的人笑看药瓶一上一下，像是看着什么奇景。
“护法！”营地里的牛旋风带着他的宝贝开山斧来找尹瑜了，牛旋风一路跑到尹瑜跟前，这个憨人差点又没停住脚步，他急刹在尹瑜身侧，还原地转了个圈才稳住了身形。
“到时间了？”尹瑜接住药瓶，他看着牛旋风问：“现在是到少主跟长虹剑主鸿达约定的时间了吧。”
“没错！”牛旋风猛点头，他说：“护法，少主请您回去，少主他说待他跟长虹剑主过招的时候，让您总揽大局。”
“过招？以少主的武功料也无妨。”尹瑜点头，他拍了拍牛旋风的肩膀，说：“走吧。”
“好！”
牛旋风憨笑着跟着尹瑜往回走，他偷偷看了眼尹瑜收回衣袖中的药瓶，名为“好奇”的虫子在他心底爬来爬去，弄得他心痒难耐。
哼唧了半天，牛旋风才颇有些不好意思，还带着些八卦意味地问了出来：“护法，您刚拿的是什么呀？是教主赐下的神仙丸解药吗？”
“不是。”尹瑜摇摇头，他看了眼牛旋风失望的表情，说：“下个月神仙丸的解药教主并未赐下。”
“那您拿的是？”见不是神仙丸的解药，牛旋风放下了这个念想，他随口道：“是教主赐给您的雪蟾丸？”
“嗯，是也不是。”尹瑜笑了笑，他挑眉摇开折扇，笑着说：“是教主给少主的，也算是教主赐给我的。”
“诶？少主的？”牛旋风摸了摸脑袋，不太明白了。
“是呀。”尹瑜摇晃着扇子，他说：“教主也要让少主开始接手教务了嘛。”
“您这意思是……”牛旋风感觉到不对了，这位憨人虽然心眼不多，但又不是什么都不懂，他停下脚步关心道：“那一瓶的雪蟾丸都是少主给您得嘛！那药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您这身体能吃得消吗？”
“瞧你说的，只是一颗罢了。”尹瑜也停了下来，他还在慢悠悠摇着折扇，看着牛旋风尹瑜漫不经心地说：“少主想问教主要雪蟾丸解药，教主这是给少主一个教训，也是给我一份警告。”
“解药是假的！”牛旋风一下就明白了尹瑜话中的意思了，他瞪圆了眼睛：“少主还不知道？”
“早晚会知道的。”尹瑜微笑，他用折扇拍了下牛旋风的胸口，说：“雪蟾丸与神仙丸不同，严格意义上来讲他不算真正的毒药。”
“所以，它是没有解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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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四十五章、意料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