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三章、再见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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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草谷里还是那副生机勃勃的样子，尹瑜踏进百草谷里，放松的伸了个懒腰，他理了理衣袖，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森林，微微笑了笑，抬步就往里面走。
刚走了两步，尹瑜就听到阵阵乐音，听曲调应该是古曲《汉宫秋月》，这曲子悠扬动听，带着幽怨之意，将曲中所表达的前朝宫廷女官哀怨悲愁的情绪以及无可奈何、寂寥清冷的生命意境表达的淋漓尽致。
“拿筝弹奏琵琶曲，兄长还真是博学多才呀。”尹瑜笑着从身旁的树上摘下一片叶子，用手指夹着捋了两个来回，放在唇边：“就是听着这曲调有点忧愁，难不成是跟夫人吵架了？”
毫无良心的编排着惦念自己的旋风剑主，尹瑜双唇抿住绿叶，右手手指分别扯住叶子两端，略向右侧了侧头，调动耀光将手中的叶子吹奏出声，一曲将不知名小调就从他唇下流淌而出，对抗着达攸的《汉宫秋月》。
论起将内力融入曲调中这种高深武功，十个尹瑜绑在一起都抵不过一个达攸，可要单说用内力抵抗乐曲的控制，七剑传人就都能做到，或者说能只要来者的内力能到达七剑的程度，那就能抵抗住这一波乐曲惑心。
至于后面能不能抵抗住达攸别的手段，那就不好说了。
兄弟二人乐曲的正面对抗结束，达攸一曲终了也没能控制住尹瑜，尹瑜吹着小曲破开了达攸乐曲节奏的同时，运气将达攸天琴功的伤害挡住，这一局两人算是打了个平手。
吐掉嘴里的叶子，尹瑜耳朵微动，树林某处飞出几枚白色棋子，棋子带着破空声飞向尹瑜，尹瑜足尖点地纵身闪开，轻功使出，衣袖飘摇间如同谪仙一般。从袖中甩出黑色棋子，尹瑜在空中一个翻身将棋子踢向白子飞过来的方位，自己则是跃上树枝，在树枝间来回纵跃，直逼白子主人的位置。
黑色棋子冲进树丛中，冲向达攸的门面。坐在石凳上的达攸不慌不忙，他一扫琴弦，琴音带着内力撒了出去，将黑棋打得粉碎。
于此同时尹瑜也已经从林中出来了，达攸就见到一个身影扑向亭子的位置，他拿起古筝一踢石凳极速后退，手指快速拨动琴弦，内力裹着琴音打向来人。来者身形如鬼魅般将达攸的攻击都闪避开，暗红色的长鞭在空中带起道道虚影，鞭花在半空中炸开，直直打向达攸。
“来得好！”达攸冷笑一声，又弹出几枚棋子封去来人落脚点，自己落在半截断竹上，抬起右腿悬空坐着，将手中古筝放在腿上，一曲杀意凛然的《十面埋伏》就从他指尖下倾泻出来，霎时间乐曲借着达攸的旋风内力化作人形虚影，举着虚影长剑冲向来者。
棋子再次袭来，尹瑜手腕一抖，他手中的长鞭立即换了方向，炫目鞭影如电般击中了所有的白棋，棋子裂成两半纷纷落地，而达攸的下一招也已经冲到了尹瑜的面前。
看着冲过来的士兵虚影，尹瑜凤眸中闪过笑意，他几个起落就躲开了虚影的第一轮攻击，随后耀光内力附在长鞭上，尹瑜借着鞭子使出了青光剑法第五招“电光火石”，达攸只听得甩鞭的声音忽然变成了长剑出鞘的金戈声，紧接着青色光芒在空中一闪而过，等到光芒消失，虚影也都消散在空气中了。
扔掉手中只剩下手柄的长鞭，尹瑜站在地上朗声笑道：“故人来访，旋风剑主为何以杀招问候呀。”
在见到尹瑜挥出的青色剑芒时，达攸就知道来人是谁了，再听得熟悉的嗓音，达攸收了筝从断竹上跃下，他两步并三步走到尹瑜跟前，一把将人抱了个满怀，这动作把尹瑜吓了一跳。
“兄长这是怎么了？”尹瑜被达攸抱住，惊得声音都高了个调。
“你没事吗？”达攸松开了尹瑜，他双手扶在尹瑜肩上，上下打量着青年，像是在确认什么，最后向后退了一步，对尹瑜说：“手抬起来。”
“啊？”尹瑜没想到一见到达攸居然是这个操作，他满脸疑惑的听话照做，就见达攸抬手把他的胳膊从肩膀到手腕轻轻捏了一遍，然后右手抓住他的脉门，左手则是放在了他裹着布条的左臂上。
“你左臂还没好？”达攸便听着脉边问，尹瑜乖巧摇头：“快好了，还有几天。”
“嗯。”达攸应了声，他手下尹瑜的脉象还是跟之前一样，没什么大问题。敛目思索了片刻，博览群书的达攸松开尹瑜的左臂，运起内力贴向尹瑜胸口，内力接近尹瑜的脉象还是没有变化，达攸皱眉。
看着达攸这一系列的行为，尹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轻笑了一声，尹瑜看着自家兄长那副严肃的表情，弯起眼睛道：“鸿达他们来了？”
“嗯。”达攸点点头，他放开了尹瑜，关心道：“你的蛊毒解了？”
“我身边有医家圣手，解蛊毒不是什么难事。”尹瑜并不告诉达攸具体的情况，他将自己解蛊毒的情况一笔带过，继续问道：“鸿达他们来你这里做什么？是为了采药？”
“的确是为了采药，你知道情况？”达攸点头确定尹瑜所言无差，他扯着青年到亭子里坐着，又四下寻找着什么，看样子是想给人泡壶茶。尹瑜抬手拦住达攸的动作，晃了晃手说：“别忙了，我很快就要走的。”
“时间这么紧？”达攸有些担心，他瞧着青年过分白皙的脸色，皱眉沉声说：“就算解了蛊毒，你这身体也还要多加修养的。我看你养伤也没几天，怎么就这般辛苦。”
“总待在魔教里也不是什么好事。”尹瑜笑了笑，他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右手指尖摩挲着，给达攸说：“接到的消息终归是慢一步，这样于七剑、于我太过被动。”
“你就是太惯着他们了。”达攸没好气地说，他敲了敲石桌，绷起的嘴角上都写满了“恨铁不成钢”，他道：“这么久了还没听到四剑合璧的消息，鸿达他们也太慢了。”
“我看是你太过心急了。”尹瑜微微笑起来，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旋风剑主的表情，听着达攸带了几分埋怨的话，他眼中盛满笑意，道：“每次合璧对他们来说即是成长，是一种负担，况且合璧产生的力量强大，用在对付魔教追杀上正合适。若是他们先合璧寻找下一剑，合璧产生的动静可瞒不住魔教，等合璧后魔教趁机围上来，岂不是让那些蠢货们白白捡了便宜。”
“这些道理我自然都懂，只是……”达攸长叹口气，他看了眼还温和笑着的自家弟弟，伸手给人把有些滑下去的大氅又拉了回来，说：“你这身子我可真是放心不下。”
“放心吧。”尹瑜任由达攸散发他自己无处发泄的、汹涌的“长兄爱”，耸了耸肩尹瑜又开始面不改色地骗人：“华家家主、华振前辈可是在我身边呢，别说我这个没什么问题的身子了，就是个活死人也能让华大夫两针扎活了。”
“呸！什么活死人！”达攸瞪了尹瑜一眼，他不满地说道：“你做起事来总是这般冒险，若不是两日前蓝雪她们来百草谷采药，我都不知道你还中了蛊毒！”
“看来他们已经解开我的障眼法了。”尹瑜听到达攸的话并不意外，他满意地点点头，笑道：“长虹冰魄并非无智之人，看清这一出布局也不算难事，况且当时你我也算是事起仓促，细查之下自然是破绽连连了。”
“他们若再猜不出来，七剑合璧这事不提也罢！”达攸又瞪了尹瑜一眼，语气都变得冷硬起来，他道：“少给我转移话题，你这蛊毒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达攸真的生气了，尹瑜赔笑着举手认输，他做出一副“我错了”的无辜表情，眼眸流转间掩去胸口忽然升起的痛苦之感，提息压住翻涌的魔教内力，轻咳两声说：“蛊毒之事却是突发情况，我倒没料想到那女人能狗急跳墙。”
“怎么回事？”达攸听出了尹瑜话语中的隐含深意，他面上的表情更加不好了。
“兄长，此事有些复杂，我便长话短说吧。”尹瑜右手握拳放在腿上，他照例掩去自己的筹谋和算计，只捡了个不算严重却足以转移达攸视线的消息说了：“魔教副教主、那个假的紫云剑主发现了我青光剑主的身份。”
“所以她才下南疆傀儡蛊，是意图控制你吗？”达攸果然被尹瑜这个消息转移了注意力，他惊得站起了身子，急道：“你可曾暴露？黑溟怀疑你了吗？你现在要离开魔教吗？”
达攸一连三问又快又急，劈头盖脸砸在了尹瑜头上，尹瑜被达攸的问话砸的微微睁大双眼，他看着达攸脸上惊慌中混合着解脱的表情，压制着闷痛低头笑了起来，他的头抵着放在石桌上的右臂，笑得肩膀都在来回耸动。
没想到尹瑜会是这个反应，达攸愣了一秒，随后气得一拍石桌，气笑道：“我还在担心你，你倒是一副置身事外看热闹的样子。”
“哈哈，没有没有。”尹瑜又笑了好一阵，这才收了笑意说：“兄长还真是不忘初心，什么时候都不忘让我离开魔教。”
“你少拿我打趣，快说正事！”达攸白了尹瑜一眼。
“放心吧兄长。”尹瑜收了笑，他半真半假地哄骗着达攸，给这位旋风剑主吃了一颗薛定谔的定心丸：“我既然能解了蛊毒，自然是没让那个女人暴露我的身份。”
“如此便好。”完全不知道自家的这个弟弟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达攸吃下了这颗虚假的定心丸后松了口气，他又仔细看了看尹瑜的表情，见青年表情自然便信了大半。
尽管已经差不多相信了尹瑜的说辞，达攸还是提醒道：“想想你答应我的事情，你这身子可经不起你不要命的折腾了。”
“兄长放心，我信用可是很好的。”尹瑜弯起眼睛笑得灿烂，他顶着自己这张好看的美人笑脸又开始骗人了。
达攸闻言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这位旋风剑主还没意识到，尹瑜每次在叫他“兄长”的时候，不是在给他下套，就是在哄骗他。大抵是达攸的弟弟滤镜太厚，他本人又在滤镜的影响下成了个深度“弟控”，这才在面对尹瑜轮番的“兄长”称呼的攻击下，失去了自己宝贵的智商。
快让我们为旋风剑主掬一把同情泪！
两人又聊了没两句尹瑜就起身告辞，达攸自知拦不住尹瑜，只好拉着青年说了一连串的嘱咐，最后目送青年运起轻功如同鸟儿一样离开了百草谷。
“唉，但愿你别忘了与我的约定呀。”达攸看着青年远去的背影，叹息。
*
走出了百草谷，尹瑜远离十里画廊后才停了下来，他靠在树干抚上胸口喘了两下，胸口的刺痛感他分外熟悉。仰起头又急促地喘了喘，尹瑜左手向后扶着树干，他手掌张开，青筋鼓起，一下又一下颤抖呼吸着。
极力忍受着疼痛，青年护法慢慢弯下了腰，他的左手还在用力支撑着身体，按在胸口的右手细微地抖着，他喘息了好一阵才咳着喷出一口血来，紧接着双腿无力，一个踉跄就半跪在了地上。
垂着头又是阵急喘，半晌尹瑜才平复了呼吸，他向后一倒靠坐在树下，左腿伸长，右腿半曲着，仰着头闭眸慢慢呼出一口气。他的右手放在右腿上一点点握紧，左手垂在地上，一搭没一搭的点敲着枯叶。
许久，青年护法睁开了眼睛，他看着头顶树叶缝隙中投射下来的日光，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裤脚沾到得点点血色，握拳的右手松开，用拇指指腹擦去了唇上的血。轻笑着，青年护法幽幽叹息：“幸好没让他看见，不然只怕是又要生气了呢。”
歇了一会儿，青年感觉恢复了气力，他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枯叶，又活动活动了手腕，点头轻声说：“还好只发作一阵，否则就只能让少主把我抬回去了。”
“教主不愧是武林第一高手，哪怕只是泄露了这一丝的煞气，也足够把人好好折磨上一阵呢。”青年护法语气轻松地说着个可怕的事实，他拉了把那件被手下人苦口婆心劝告着的、穿在身上专门取暖的大氅，嫌弃地撇撇嘴：“我哪里来这么‘柔弱’的，这个季节就穿这玩意。”
话虽这么说，尹瑜到底没把大氅脱下来，他站在原地又靠着树歇了会，顺便等来了只专门传信的黑鹰，黑鹰挥动着翅膀落在尹瑜抬起的左臂手腕上，爪子上带着个传信的竹筒。
早在从魔教出发的时候，尹瑜就给黑邵去了封黑鹰传书，询问黑邵现在七剑的具体动向，还解释了一番自己找他的原因。
伸手把竹筒从黑鹰的爪子上拆下来，尹瑜抬了抬胳膊放飞了黑鹰，从竹筒里抽出信纸展开一看，是黑邵的传信。信的内容不长，数下来也就只有三四句话，就这四句话里三句半都是指责尹瑜不顾身体就往外跑的，剩下的半句是告诉尹瑜他的位置。
“四剑尚在六奇阁。”尹瑜喃喃念了出来，他敛目思考着，心道：还在六奇阁，看来贲洪的毒也不怎么好解，华大夫的解毒丸算是遇上对手了呀。
随手撕碎了传信，尹瑜纵身就往魔教营地的位置赶，现在的他可真算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护法”，耀光内力和魔教内力都暂时动不了了呢。
若是要问中了魔教教主黑溟的‘黑心煞掌’是个什么滋味，想来整个江湖中没有人比尹瑜更有发言权了。
七岁那年尹瑜为了寻找师父归九潜入魔教，年纪尚幼的他做事还没有现在这么“滴水不漏”，两下就让黑溟抓住了破绽，被这位魔教教主赏了一记“黑心煞掌”。那时也多亏黑溟没用全力，尹瑜耀光心法的底子也算厚，这才勉强捡回了一条性命。
发现了卧底，黑溟自然是满教上下的寻找受了自己掌力的人，尹瑜那时靠着些小聪明躲过几次搜查，可他身上留下的煞气印记到底还是个“定时炸弹”，而且那煞气侵略性极强，以尹瑜那点内力是抵挡不住的。
在归九给尹瑜化解煞气前，年仅七岁的青光剑主没少受煞气的折腾。等尹瑜千辛万苦的在洞窟中找到了归九时，归九已经将月魔族的圣物“揽月罗盘”成功封印了起来。在魔教这种地方见到自己不听话的小徒弟，还是穿着魔教衣服、吃尽苦头的小徒弟，归九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尤其是看到小徒弟中了黑溟的“黑心煞掌”，这位月魔族的护法给小徒弟化解完掌力后，在洞窟里骂了黑溟一宿，把他毕生的“脏话词典”用了个干净。
那次就是尹瑜第一回体验到“黑心煞掌”的威力，那种煞气和内力互相角斗的痛苦，足以让聪慧的青光剑主长久地记住这个感觉。
再后来归九将死，死前归九把月魔族的最强招式“月魔之盾”传给了尹瑜，并且将黑溟“黑心煞掌”的情况告诉了尹瑜，尹瑜才明白了为何黑溟的“黑心煞掌”威力如此恐怖。
究其原因还是在“血魔疯癫丸”上。
“血魔疯癫丸”这个药突出的就是一个“魔”字，黑溟吃了这个药之后功力大增，连内力都变得更加强劲了。这位魔教教主他修行的“黑心煞掌”本就杀伤力极强，在“血魔疯癫丸”药效的加持下，凶残的掌力中又多了些让人难以解脱的煞气，煞气加上掌力的攻击性，可不只是单纯的一加一等于二的威力。
旁人若是中了黑溟的一掌，要是当场死去倒也算是不错的结局，可若是没死，那煞气就会不断蚕食着中掌人的内力和身体，直到将人活生生痛死，在死亡前中掌之人会体验到极致的痛苦。
幸而万物之间皆有制衡，“血魔疯癫丸”效果虽然逆天，但还是有个极为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服用此药后会令服用者走火入魔，染上嗜血狂症，不仅要靠鲜血维持理智，还会在运行内力后不断加深毒素，时不时还会陷入疯癫状态。
也只有传说中神兽“麒麟”的血才能解除“血魔疯癫丸”的毒，让使用者彻底回归正常。
这便是黑溟致力于寻找“麒麟”的真正原因。
而作为守护麒麟的七剑传人，本质上他们的内力也是能同魔教教主黑溟的“黑心煞掌”抗衡的，尤其是长虹剑主的长虹内力，本就是至阳至刚的纯阳之力，对付黑溟的阴寒煞气可以说是事半功倍。
当然，不是说其他的七剑传人就对付不了黑溟的煞气，只是长虹内力更加“专业对口”罢了。君不见月魔族的归九护法凭借自己修炼多年的浑厚月魔内力，照样化解了幼年尹瑜身上的黑心煞气。
假如尹瑜的耀光内力够浑厚，就他身体里这一点点的煞气也早就被消磨干净了。可偏巧四年前尹瑜的一身功力都被废了，哪怕他日夜以继的修炼，哪怕那个奇怪的魔教内力能增强耀光内力，现在的他的撑死也不过是六年的功底。
比起水牢之前他足足十年的内力，差距那可不是一星半点，更何况黑溟本来功力就强悍，这么多年他又不是原地踏步，如今他的力量比起十一年前只会更强，也更可怕。
所以哪怕只有那一丝的煞气就足以让现在这个内力不算强青光剑主狼狈不堪了，加上傀儡蛊毒对身体不是没有危害，魔教内力更是受到了煞气的影响变得不太稳定，为了压制住魔教内力，尹瑜就不得不动用耀光内力。
而七剑传人的内力本就跟黑溟黑心煞掌的煞气相冲，这下尹瑜的身体内部就变成了耀光和煞气对抗的战场，作为身体的主人，尹瑜痛苦吐血也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不过还好这煞气很少，应该是黑溟在给尹瑜灭杀蛊虫时因为暴怒的原因无意间溢散出的一缕，按着尹瑜的情况，只要他安静地闭关上十天，多运行几周天的耀光内力，也就化解了个干净，还能顺势蚕食掉魔教内力，增强尹瑜自己的耀光内力，简直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只是尹瑜现在还要留在魔教不能离开。
翻过了十里画廊和六奇阁之间的高山，尹瑜停在了距离魔教营地不足三里的树上，他看到了离树下不愿的地方有一队人正在巡逻，看服饰和武器应该是魔教四堂堂主朱无戒手下的黑衣兵。
看着巡逻的小兵，尹瑜眉头微挑，他轻声说了句：“也不知四剑到底在搞些什么名堂？”，就从树上下来，走到了四堂巡逻黑衣兵的跟前。
黑衣兵见一人影过来先是戒备，当他们见到来者是自家护法的时候，都赶紧收了武器，半跪在地上齐声道：“见过护法！”
“嗯，起来吧。”尹瑜从腰间摸出个折扇出来，他握着折扇微微敲击着手掌，面上带着一如既往的轻佻笑容，温声道：“少主和你们朱四堂主可在前面？”
“启禀护法，少主和朱堂主、牛堂主都在前方大营中。”黑衣兵道。
“嗯。”尹瑜点头，他转了转手中的扇子，又问：“你们怎么在这里？”
“属下等是接到少主命令，四堂和三堂的人都是五人一组在此处封山巡逻，目的是为了防止七剑传人偷偷离开六奇阁。”黑衣兵老老实实地把黑邵安排的事情说了出来。
“七剑传人现在还在六奇阁吗？”尹瑜一脸好奇，黑衣兵抱拳躬身说：“护法恕罪，属下等人也不清楚，只是得到了少主的命令。”
“本护法知道了。”尹瑜勾唇笑了笑，他足尖一点起身往大营的方向而去，黑衣兵们抬头看着尹瑜离开，都说出了“这身法，不愧是护法”的失智粉丝发言。
一路连续过了三道封山关卡，尹瑜这才来到了魔教大营。
刚到大营门口尹瑜就见到了正在哨岗跟前来回徘徊的牛旋风，看那憨人满脸着急的样子，也不知道是等了多久。
甩开扇子，尹瑜几步走到牛旋风跟前，牛旋风正闷头走着，冷不丁看到身前多出了抹青色衣摆，他惊喜地抬头看去，就见到青年护法一副世家公子哥的倜傥样子，摇着扇子笑眯眯站在自己面前。
“护法！俺老牛可算是等到您了！”牛旋风大笑着绕着尹瑜转了两圈，满脸的激动。
“老三，劳你久等啦。”尹瑜笑道，他拍了下牛旋风的胳膊，两人一同往大营里走。
自上次金鞭溪客栈尹瑜忽然离开后，牛旋风就一直挂念着自家这个“病弱”护法，尤其是尹瑜是跟“疑似叛教”的副教主一起被黑溟叫回去的，这个情形就更让牛旋风担心了。
而且黑邵这个少主从魔教回来后脸色就难看异常，日常面无表情不说话，在这么压抑的气场下，连牛旋风这个憨人都觉得难熬，每天恨不得离少主十丈远，就更不用说朱无戒这个聪明的阴险小人了。
好不容易今天听到了尹瑜要来的消息，牛旋风当即是一蹦三丈高，给黑邵打了个招呼后，就像是一阵风似的冲到了大营的大门外，开始满心期待的等着自家“病弱”又好看的美人护法了。
“嘿嘿，护法您老人家没事吧。”牛旋风能打量着尹瑜的面色，他挠了挠头傻笑两声，关切地说：“俺看您这脸色不是很好呀。”
“我可一点都不老。”尹瑜答非所问，他略侧头给牛旋风单挑了下眉，这才摇着扇子慢悠悠地说：“你也不必担心，我没什么事。”
“护法您这话说出来俺可不信。”牛旋风蹭到尹瑜跟前，这个憨人难得生出了些心眼子，他悄声对尹瑜说：“少主跟您一前一后回到教里，等再来的时候那脸色黑得都能当锅底，您怎么可能没事。况且教主的手段俺也是见识过得，您这身子骨弱，可受不住呀。”
“你呀，少说两句吧。”尹瑜合上手里的扇子拍在牛旋风胸口，表情玩味：“若是让老四听到的话……”尹瑜话未说完，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牛旋风听到尹瑜提起朱无戒，他翻了个白眼道：“那卑鄙小人，俺老牛瞧不上他。”
“瞧不上是一回事，跟老四好好相处就是另一回事了。”尹瑜看似是在劝牛旋风，言语中都是陷阱，就等着牛旋风跳下去：“你吃的亏还少？”
“哼！俺早晚找机会把朱无戒那混蛋打得他亲娘都认不出来。”牛旋风果然一个大跳就自己快乐地在陷阱里躺平，他对朱无戒的不满都已经不加掩饰了。
“好了好了，此事就此打住吧。”尹瑜努努嘴，看着只剩下几步的主营，对牛旋风说：“我先去见过少主再说。”
和牛旋风一同走进营帐里，尹瑜见到了坐在首位听朱无戒献计的黑邵。
几日未见的魔教少主正板着一张脸，看着朱无戒的眼神中都是烦躁之意，他听得脚步声抬起头，见到尹瑜时眼睛一下亮了三分。不知是不是尹瑜的错觉，他感觉营帐里的温度都回升了不少。
魔教少主迅速起身从位置上下来，绕开朱无戒直奔尹瑜，在尹瑜即将行礼时拦住了青年护法的动作，目光灼灼：“你来了。”
“嗯？”尹瑜听得黑邵的话，握着折扇愣了下，他看了眼脸上写满“躲过一劫”的朱无戒，又看了下兴高采烈的牛旋风，最后瞧着眼睛发亮的魔教少主黑邵，一股违和感涌上心头。
这魔教的画风怎么越来越离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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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四十三章、再见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