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终章 ...
-
约定实现的一天来的如此之快。
像每一个普通安宁的假期那样，孩子们约好了去阿笠博士家聚会。阿笠博士很喜欢小孩，又喜欢研究新发明，因此孩子们也愿意去和博士一起。
降谷明澄也不例外，她每次去博士家时，明显是充满期待的。想来除了博士，几位真小孩和假小孩与明澄的关系也很不错，都和她玩得很好。
这也是件好事，女儿能有自己的玩伴，作为家长，总是感到欣慰的。尤其还是他们这样的特殊情况。
白色的马自达刚停在博士家，少年侦探队就已经推开门迎了上来。
吉田步美最为热情，一把抱住脚刚接触到地面的降谷明澄，女孩子的友情总是亲昵真挚，别的孩子还严谨地称呼降谷明澄“安室同学”，吉田步美则热情地直接称呼茶色长发的女孩“明澄”。
与友人打招呼的同时，也没有忘记送降谷明澄来的成年人。七岁孩子们的声音清脆，呼唤着他们熟悉的男人：“绿川老师！”
从未接触到那些黑暗面的孩子们，只知道诸伏景光是他们所敬爱的音乐老师绿川唯。他们拉过降谷明澄的手，一起和诸伏景光打招呼。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已经知道诸伏景光的身份，两位少年则站在博士家的门口，与诸伏景光对视，也算打过了招呼。
吉田步美蹦到诸伏景光身侧，向他的身后张望，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于是疑惑地询问：“安室先生没来吗？”
诸伏景光解释：“他去工作了。”
降谷零今天很早就出了门。近日要举办的峰会，相关事情涉及到国家的各种机密，一定要慎之又慎，他不亲自去一趟也不放心。
“这样啊……”
“不过……”诸伏景光变戏法般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袋子，“我和透君烤了一点黄油饼干，你们要吃吗？”
小岛元太一向对食物毫无抵抗力，闻到饼干的香气，两眼放光，目不转睛地盯着诸伏景光手里的袋子，毫不犹豫：“当然要！”
“是绿川老师和安室先生一起烤的饼干吗！”圆谷光彦没有小岛元太那样只注意食物，他留意到诸伏景光的话，感慨道：“两位关系真是好啊。”
诸伏景光微笑。
“大家怎么在室外聊天啊？”江户川柯南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数杯装着红茶的茶杯。小侦探走的很稳，没有一滴茶水溅落在托盘上。他路过门口，见少年侦探队还在房子外围着绿川老师聊天，忍不住出声提醒。
“那绿川老师也和我们进来吧！”小岛元太诚挚邀请。
“好——”
电话不合时宜地响起，打断了诸伏景光的话。诸伏景光拿起手机，看清来电人的名字，对孩子们露出歉意的表情，转身向房子的逆方向走去。圆谷光彦似乎有些好奇，但降谷明澄已经提议说他们先去客厅，和绿川唯最亲近的降谷明澄都这样说，其他孩子也不好说什么。
待确保自己的声音不会被任何人听到，诸伏景光才接听了这通电话。
是降谷零打来的电话。他说话难得地急促，言简意赅：“Hiro，峰会那里出了问题……现场发生了爆炸事故。”
诸伏景光心一下子悬起来：“爆炸？那现在怎么样？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仅仅是被爆炸波及到，受了点小伤。但不能让明澄看见我受伤，她会担心。阿笠博士那里比较安全，又有孩子们陪着她，让她暂住博士家吧。”
明澄看见会担心的伤势吗……
诸伏景光蹙眉，他的担忧溢于言表：“好。需要我现在回去吗？”
降谷零习惯了拒绝，然而失而复得的爱人哪怕是隔着电话的关切，还是跨越空间灼到了他的胸膛，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了。
他快速应下，将情爱暂且搁置，提出自己对于事故的怀疑：“嗯，现在峰会这里都是记者，我不方便出现在这里，要是被组织发现就不好了。我现在很快就会回家，得想一个办法来调查为什么会爆炸。”
“欸？”诸伏景光果然察觉到异常，“峰会爆炸，一定会有人去调查仔细，还是说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降谷零不置可否，只是分享自己的看法吗：“现在爆炸原因被认定为燃气泄露，但峰会现场的燃气管道都是经过缜密的设置，都使用最新研制出来的系统，我在想，真的会这么轻易损坏吗？”
“……好，我明白了，但这件事我们明面上都不能出现，是不是需要其他人的力量？”
卧底搜查官的身份实在是太过危险，稍不注意就会在组织面前暴露。诸伏景光就是在这样的危险下牺牲过一次的人，他绝不愿降谷零也会遭遇这样的危机。
诸伏景光这样问，视线已落在正在和孩子们一起听阿笠博士介绍新发明的江户川柯南身上。这位实际上是工藤新一的高中生侦探被誉为日本警察的救世主，那么，他是不是也能去掉几个词汇，作为名副其实的救世主？
明明降谷零不在诸伏景光身边，然而他们毕竟是最亲密的关系，虽然没有任何明示，降谷零还是明白了诸伏景光在指谁。
“是，所以我要做一回坏人了。”
金发的公安这样说道。
-
诸伏景光独自去找到阿笠博士。阿笠博士醉心于发明，此刻拿出了他刚研制的高空无人机，想给孩子们分享。
“阿笠博士。”
“啊，是绿川老师啊。”这位和蔼的博士虽然知道了诸伏景光身份不一般，但还是没有任何防备的意思，“是有什么事吗？”
蓝色的猫眼里是恳切与担忧：“我和安室先生这几天都有事情要忙，所以冒昧的问，可以麻烦博士照顾她吗？”
“原来是这样，完全没关系。孩子们今晚也要留下来，也可以和她做伴。明澄似乎还是第一次在这里住下，可以和小哀住在一间房间呢。”
“那明澄就麻烦您了。”
“怎么能说是麻烦呢？”阿笠博士摆摆手，“明澄这孩子很乖，她总是自己就能做完一切，我也帮不上多少。”
客套了几句，又嘱托女儿暂时待在阿笠博士这里后，诸伏景光勉强放下心。他也知道，如果真的有人在执行某样暴行，博士这里要比他们暂居的木马公寓安全许多。
降谷明澄目送着父亲离开，她原本总是害怕看着诸伏景光或降谷零的背影，好像看着他们的背影就代表着分别。然而这一次，光落在诸伏景光身上，将男人的身影在地面上印出长长的影子，她心中少见地没有生出一丝恐惧。
吉田步美没有听到任何对话，她明亮的眼睛扑闪着：“明澄，怎么了吗？绿川老师怎么忽然离开了？”
“安室同学，发生什么事了吗？”
降谷明澄摆摆手：“没有没有，只是爸爸临时有事，还问我可不可以暂住博士家。”
停泊的车辆已经启程。江户川柯南倚着门：“这样急匆匆的，真不像绿川老师平时的作风。”
“我想应该是和安室先生有关吧。”灰原哀坐在沙发上，翻阅着一本杂志，漫不经心地插入聊天。
圆谷光彦也猜测：“大概安室先生那里出了什么情况，他也不能过来带安室同学回家，因此安室同学也只能暂住在博士家。”
“是哦！这样也能解释为什么绿川老师急急忙忙就走了。既然是安室先生那里的事情，他一定很在意吧！”
“绿川老师还真是很喜欢安室先生呢。”
江户川柯南不去参与这种仿佛歌颂身边人爱情的无聊话题。他盯着手机，总觉得又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一条短讯跳了出来。江户川柯南点开查阅，发现短讯来自刚离开的诸伏景光。
「我希望，我们可以有一个短暂的合作。」
-
这一日发生了太多事，也是这些因素促使江户川柯南答应了与诸伏景光的合作。
诸伏景光的要求并不能算过分，他自己不能在明面上调查，故而提出请求，希望江户川柯南能将他有关于峰会爆炸案的推理也告诉自己。
这一次，看着江户川柯南发来的短讯，诸伏景光终于不能再安坐家中。真凶的身份昭然若揭，其所谋划的事情还涉及到众多人的性命，诸伏景光知道，降谷零必定会去阻止。他的爱人热爱着这个国度，绝不会对这样的恐怖袭击袖手旁观。
街上车水马龙，并不知道有怎样的风险在他们之中酝酿。无数人只是万千普通人里的一位，他们忙碌于自己每天的行程中，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心是否发生了什么大事。
停在诸伏景光身边的车辆则显得格外刻意。
车窗被车主打开，露出一张光凭五官和气质就在吸引旁人与他交好的脸：“这位朋友，我看你行色匆匆，需不需要我们载你一程？”
副驾驶坐着的男人掐了烟，墨镜遮住了眼睛，使得旁人看不清他的想法。
诸伏景光自然不会对着面前的两人产生防备，他礼貌致谢：“很需要，多谢你们了。”
副驾驶戴着墨镜的男人挥手：“那就直接上车吧。”
车窗重新被关闭，坐在后座的诸伏景光才终于能好好同这两位打个招呼：“好及时啊，萩原，松田。”
毋须多言，他们看见诸伏景光时产生的几点疑问在这时已解开多数。
“之前在帝丹小学附近见你和小降谷一起接小明澄，还以为我们看错了。”萩原研二不飙车时，车技依然靠谱。前方红灯亮起，萩原研二踩下刹车，稳稳地停在距离前车人安全距离的位置：“这次又刚巧遇见。没想到还真是你啊。”
诸伏景光无奈地摇摇头：“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说起来，班长呢？不在吗？”
“班长去疏散群众了。”松田阵平解释，他扶了一下墨镜，觉察到诸伏景光这句话有异。
萩原研二显然也发现了这点。他留意着前方的路况，将疑问问出：“班长知道你还活着？”
留有胡茬的Alpha颔首：“是啊。说起来，还多亏了班长，否则我大概会再死一次吧。”
“班长一点都没和我们提起。看样子，你们的处境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危险。”
“所以我现在得去帮他。”诸伏景光抿唇，“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居然还有我们可以帮忙的地方！”萩原研二还是一如既往地热血，他十分兴奋，“尽管说吧，我们一定会做到。”
松田阵平虽没有接话，但他也是开始了自己的准备。
“我要到他身边，也要麻烦你们帮忙，在周围露面就行。这次发生的事情和组织无关，只需要在新闻方面抹去我们就好。”
卷发的爆处精英对于犯罪事项同样有着敏锐的直觉：“和最近发生的那场动乱有关？”
“嗯。”
萩原研二握紧方向盘，他已经准备好再次大显身手：“我明白了。去哪里？”
“警视厅大楼。”
松田阵平倚着坐椅，探头看向后座的诸伏景光：“你直接出现在那里没有问题吗？”
“现在什么地方都乱糟糟的，恐怕不帮他才会让组织察觉异常。他现在是去阻止这些事发生，必然动用了公安的关系，因此需要你们帮忙，你们的出现也能稍微掩护他。”
“那真是义不容辞啊。”萩原研二勾起嘴角，“那么，小阵平，小诸伏，系好安全带，我们要——”
“——出发了！”
油门被一脚踩到底，猛然加速的车辆在车海里自由的畅行。
手机震动，提醒拥有者收到了一条短讯。诸伏景光习惯了这样刺激的车速，还能镇定自若地打开手机，发现短讯来自江户川柯南。这位小侦探言简意赅，告诉诸伏景光，他和降谷零正在赶往偏离后的降落点进行阻止。
诸伏景光还在从柯南这段话里进行推理，就听到萩原研二的一声惊呼：“那辆车……那不是小降谷吗！”
松田阵平也看到了，他摘下墨镜，皱起眉头盯着那辆显眼的白色rx-7：“这个方向……他是想做什么？！”
“我们需要跟上去吧。”萩原研二调转方向，正要去追上降谷零，就看见对方的疯狂举动，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乱来了！居然在铁轨上飙车！”
“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诸伏景光放下手机，他已经明白了柯南发来的短讯里包含了哪些信息。
“我知道了。”这位三年不在岗的公安先生意外地冷静，“萩原，去我说的地方，拜托了。”
-
降谷零右手压着左臂的伤口，刚和小侦探解释完一切后分别。手机在刚才的疯狂举动里受到重创，暂时已经无法使用。他正要去寻找风见，发布下一个命令。
夜色微凉，晚风在顶楼稍显肆虐，吹乱了他的金发，遮挡着他额头的擦伤。降谷零的右手上早沾满了鲜红的液体，左手也因为伤口暂时抬不起来，只能任凭头发擦过脸上的伤口。
他从栏杆向下面看去，警方正有条不紊地疏散着民众。这场危机已经被完全化解，损失被尽可能降到了最低，最终没有任何民众因为这场消息不通造成的报复而死亡。
“Zero！”
在寂静无人的楼顶，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唤出这个久违的昵称，降谷零一怔，他猛然循着声音看去：“Hiro？”
溅射一地的血液已经逐渐干涸，诸伏景光见到降谷零还能站着，才勉强放下心。他叹了口气，扶着旁边的墙，总算可以大口喘息，来发泄他持续数小时的担忧。Alpha休息片刻，才总算能说出话，很不是滋味：“Zero怎么又把自己弄的一身伤啊……”
明明是责备的话，降谷零并不会感到不适，他温柔地注视着诸伏景光：“真的是Hiro啊。”
“是我，Zero，我彻底回来了。”
记忆在赶到大楼见到降谷零的一瞬间就彻底破开了封印。浓重的血腥味充斥在这裸露的天台上，金发的Omega背对着诸伏景光，血液从他的左手指尖淅淅沥沥地滴落在地上。
一瞬间，各种与有关降谷零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那些鲜活的身影都与面前背对着自己的金发背影重合，诸伏景光像是溺水后忽然呼吸到新鲜空气，他情难抑制地喊出记忆里最深处的昵称。
原来记忆是这样的捉弄他们。
诸伏景光三年前赴死时，视线残存的最后景象就是自己的Omega浑身是血的模样。如今记忆回溯，打开记忆宫殿的钥匙居然是降谷零身上滴落的血液。这样恢复记忆的方式实在是令人心痛。
“太好了。”降谷零并不在意这些，他松了一口气，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这里风太大了，Zero，我们先下去，你受了伤，需要处理伤口。”
降谷零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势，他满足地笑着，蓝紫色的眼睛在黑夜中入星辰般璀璨：“Hiro，你知道吗，我刚才成功救下了许多人。”
他像是想好好把诸伏景光现在的模样记住，庆幸坚定地相信了他这次的选择：“在天亮之前，我终于救下了我想救下的人。”
还有什么比对抗心魔后看见爱人恢复记忆更令人喜悦呢？
诸伏景光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动作轻柔地扶着降谷零离开。
“我知道，Zero现在要去处理剩下的事情，而Zero也会处理的很完美，抹去所有涉及到“降谷零”的痕迹，疏散所有避难的人群，去处理案件的审讯事项。”
走到无风处，他仔细理好降谷零被风吹乱的刘海，一字一句说的认真：“Zero，可不可以放心将这些善后工作交给我呢？你受了伤，先去包扎伤口，其余的事情，请信任我吧。”
降谷零轻叹：“我不是想逞强。”
“我明白的，Zero无所不能，这么多年来，Zero想做到的，包括这次，这么危急的情况，Zero还是完美地完成了。”
金发的Omega听懂了自己Alpha的弦外之音。电梯还能毫无阻滞地运行，在等电梯的时间里，降谷零问：“所以，Hiro是想回归了吗？”
诸伏景光点头，他扶着降谷零的腰，像曾经降谷零负伤时那样：“我一直都很喜欢和Zero并肩而行啊。”
密封的空间里此刻只有他们两人。虽然是并肩，心跳声还是顺着紧贴的身体传递到胸膛，清晰可闻。
“我也是。”
黑夜终于落幕。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终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