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零]短篇合集》夜潭落花

10、【ABO】布偶猫

　　*ABO设定，景A零O，有生怀设定
　　*景光天台后变猫设定

　　他现在是一只狼狈不堪的布偶猫。

　　布偶猫体型要比寻常的猫大上许多，他也不例外，长长的毛发脏兮兮地黏成一簇簇，贴在猫身上。灰尘污垢让这只流浪的布偶猫成了一只灰扑扑的成年猫咪。肮脏、无助、脆弱，这是这只布偶猫的现状。

　　他抬起头，蒙蒙细雨毫无感情地滴落在猫咪的脸上、头上、身上。

　　好冷啊。

　　冬日的雨是彻骨的寒，失去蓬松毛发保暖的猫咪，现在就是脆弱的、随时都会丧命的猫咪。

　　可他现在还不能死。

　　至少、至少他现在要去确认一件事。

　　猫咪笨拙地操控这身躯穿过断垣残壁，穿过长长的城市街道，穿过白天的人潮和夜晚的孤寂，终于来到他此行的目的地。

　　宴会的音乐通过空气波荡而来，没有多余的嘈杂，当得起一句高雅的夸赞。自然，贫富差距的界限下，即使是拥有扫黑除恶权利的警方，也要畏惧主办方的脸色从而退避三分。

　　这里，是黑暗和罪恶的摇篮，不为人知的交易在此处扎根，名为危险的种子破土而出，长出隐秘坚韧的萌芽。

　　他蜷缩在宴会远方的破旧小屋旁，蓝色的猫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窗户，终于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黑色的鸭舌帽无法将那人如阳光般灿烂的金色头发完全遮住，白色的口罩反而将他优越的脸型和高挺的鼻梁显露无遗。

　　戴着白色手套的手迅速撑过二楼的窗沿，在准备跳到一楼平地时，那人显然动作停滞一瞬。只是情况紧急，由不得他思考，只能迅速跳到一楼，借助无光的灌木丛，来到这条昏暗的小巷。

　　猫咪终于见到了他日思夜想的爱人。

　　被组织处决的叛徒苏格兰，或者说潜伏任务失败而殉职的诸伏景光，在死后成为了一只流浪的布偶猫。

　　他在弥留之际听到了降谷零强忍着悲痛，为了继续卧底成波本而喊出的那句“苏格兰”。

　　Zero会不会因为我的暴露而陷入困境？会不会因为我的暴露而出现什么意外？会不会因为我的暴露而遭遇不测……

　　Omega身上还有Alpha所做的永久标记，这只会让失去爱人的波本在组织里如履薄冰。

　　万分的担忧下，诸伏景光又一次睁开眼睛。完全不同的视角，完全不同的世界，他听见自己完全不同的声音。

　　是布偶猫。

　　波本显然也发现了布偶猫的存在，他的左手虚虚搭在自己的小腹处，右手已经移向背后的枪，正警惕地看着眼前的猫咪。

　　猫咪主动在地上打了个滚，表示自己完全没有恶意。他满怀期待地看见波本收了枪。波本随即转过身，手扶着墙，毫无预兆地开始呕吐。

　　干呕？！

　　诸伏景光慌了神，操控着猫咪的身体跳到降谷零面前，担忧地想伸出手，又想起自己目前的状况，身上这么脏，说不定有寄生虫和各种细菌……还是不要碰Zero为好。

　　降谷零吐不出任何东西，反倒是生理的痛苦让他不得不倚着墙舒缓。他低下头，看向面前的猫咪，问：“你想和我一起回去吗？”

　　诸伏景光咬着牙，摇着自己毛茸茸的尾巴，试图让降谷零明白自己的意思。

　　他还是放心不下Zero。

　　降谷零叹气，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猫咪：“不行啊，我不能收留你。”

　　诸伏景光低下头，是啊，卧底搜查官怎么能随便带一只脏兮兮的猫咪回去呢？

　　“我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下他，可如果我连他都保不住，怎么能收留你呢？”

　　什么……？

　　诸伏景光僵硬地抬起头，看着零的左手。温热的掌心隔着布料贴在肚子上，是一个保护的姿态。

　　那里有什么需要保护的存在吗？！

　　布偶猫瞪大双眼。

　　降谷零转身，打了一通电话给下属，人也走得越来越远：“我遇到了一只流浪布偶猫，麻烦带它去宠物医院吧，我想会有好心人愿意收留它。”

　　不行啊。

　　布偶猫毫不迟疑地迈开步子跟上降谷零。

　　人其实是很贪心的，愿望永远都是一个接着一个地出现，永远没有停歇的时候。

　　知道了降谷零依然出现在自己死亡前就已经接下的任务中，就会想知道降谷零的具体现状；知道了Zero想要留下这个名义上的“遗腹子”，就会想知道波本身边会不会还有隐患。

　　只要零还在，景光怎么能毫无负担地死去。

　　他总归是担心他的。

　　这是本能，是无法克制的天性，是他坚持了19年的习惯。

　　习惯是无法轻易更改的。

　　更何况，支撑这个习惯的，是他对降谷零的爱意。诸伏景光如何能不爱降谷零？诸伏景光又如何接收不到来自降谷零同样的回应？

　　他注定是要回来看着零的，他希望零能好好地生活。

　　“咦，甚至找到了我的公寓？”

　　被风见先生送进宠物医院洗干净就匆匆忙忙跑出来的布偶猫肉眼可见地变得漂亮很多，蓬松的毛发重新包裹住他的全身。

　　即使如此，冬天对于猫咪来说也还是太冷了些。

　　降谷零蹲下身体，给面前这只乖巧聪明的布偶猫顺毛，依然是护着自己小腹的动作。

　　之前视角差看得不甚清楚，诸伏景光抬起头，才发现零不知何时在左耳戴上一枚蓝色的耳钉。

　　零没有使用抑制剂，景光也闻到了来自零后颈腺体的信息素气味。柑橘调的气息温和清新，藏着数不清的酸胀苦涩。其中还有无法忽视的冷调，来自于诸伏景光的标记。

　　“可是我现在不适合养宠物……没有办法收留你啊。”

　　布偶猫漂亮的蓝色眼睛直视着零，一动不动，像是在恳求。

　　零叹气，揉揉布偶猫的头：“真的不行，如果我现在收留你，那就太不负责任了。”

　　布偶猫沮丧地低下了头。

　　降谷零拒绝得很坚定，诸伏景光只能徘徊在公寓附近，留意着零的安危。

　　零也没彻底狠下心，他在公寓的角落经过协商给布偶猫做了一个小窝，也会定时定点给猫咪投喂小鱼干。

　　也算是心照不宣的守护者吧。

　　随着月份越来越大，零的小腹也日渐隆起。

　　缺少Alpha信息素的Omega在孕期总会更加艰辛。布偶猫的身躯没办法照顾零，只能想方设法联系上零的下属，对于零公寓附近的威胁尽力清除。

　　夏季对于猫咪来说过于暖和。诸伏景光躺在降谷零公寓门前，担忧地守在这里。

　　零今天还没有出门。

　　浅淡的血液味道传来。布偶猫迅速直起身体，探查着这股铁锈味的由来。

　　是从零公寓内传来的！

　　Zero——！

　　好在发现及时，零被送入医院。诸伏景光心急如焚，想要跳上救护车，被其他人眼疾手快地拦下。

　　猫咪进不了医院。

　　他被留在了降谷零的公寓前。

　　失魂落魄的布偶猫跑到医院的门口，被冰冷的要求拦在大门前。他趴在烈日下，回想着刚才救护人员提到的词汇，只觉得自己又死了一次。

　　夏季的天气向来喜怒无常，狂怒的风卷起落叶，大片的乌云遮挡住太阳，天空阴沉沉一片。豆大的雨水接连打在诸伏景光的身上，得不到半分反馈。

　　诸伏景光再次醒来时，发觉自己正躺在床上。

　　睡在他身边的降谷零在他醒来的同时也清醒过来，手背带着暖意附在景光的额头，方才像是舒了口气：“还好，终于降温了。”

　　诸伏景光嗓音干涩：“Zero……”

　　在降谷零靠近的动作里，诸伏景光闻到了零身上属于自己的信息素味道，那是Alpha对于Omega明显的占有标记。

　　接着就被爱人递上一杯温水。零另一只手拿着体温计，帮景光测量体温。

　　温水如甘露滋润了喉咙，诸伏景光支起无力的身体，询问零：“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没有Hiro想的那么久，但也睡了五个小时，再烧下去我肯定是要送Hiro去医院的。”零扶着景光坐起来，示意景光声音小点，并耐心地给景光解释。

　　景光顺着零示意方向看去，摇篮安置在床铺的旁边，不远处还放着刻着小鱼干图案的宠物碗，狙击手的本领让他能够听清婴孩睡着时绵长的呼吸。

　　是他和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