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打工人》温融

26、元青云

　　徐州不似从前，战火吞噬了所有城池。
　　我没有见过这样的王宫，这样凄凉，安静。
　　在这里，我看见了元青云。
　　那个最爱热闹的少年，如今沉默的坐在王位上，话痨的人如今沉默寡言。
　　“元青云，”我笑，“好久不见。”
　　他疑惑了一下，慢慢走近，才终于像以前一样笑了起来，“泠泠，你怎么会来?”
　　我告诉他，“我来见你最后一面。”
　　他只是笑着，静静的看着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句。
　　我补充说:“我再也不会来了。”
　　过了许久，他才轻轻地说了一句“我还以为此生不会再见了。”这一句话听着更像是自言自语。
　　我看着他，努力维持着微笑。
　　他却只是郑重地亲吻我的额头。
　　我撒了谎，其实不是不会再来，只是不会再见。
　　我故作轻松道:“送我一样你的东西吧，我会记住你，记一辈子。”
　　他笑，“我把江湖留给你。”
　　“乖，”我说，“留下一样东西吧。”
　　“那我宁愿你忘记我。”他低下头来，此时的他无比孤独，无比痛苦，“我去不了江湖了，但你至少自由。”
　　“如果我是一段树枝，不小心划破了你的衣裳，我也不愿意，我更不愿成为困住你的牢笼。”
　　从来没有任何人会困住我，你也一样，元青云，你把我想的太好了。
　　可是我没有这么说。
　　我说，“如果你不要这么好就好了。”
　　他将我的发丝挽至脑后，“等会儿就走吧，不要再回来。”
　　“我是冀州世子的人，你知道吧？”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不恨我呢?”
　　他微笑，“你从来没有害过我，我恨你什么呢？”
　　“那为什么不让我帮你，我是九州第一的杀手，我可以帮你，无论杀多少人。”良久，我叹了口气，“元青云，你难道不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我想救你。”
　　“你知道，我会以身殉国。”他抱住我说。
　　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感受他的气息。
　　“可惜我注定无法归隐江湖。”他松开我，面色平静道:“那是我的责任，国亡则我亡。阿泠，不要为我做什么，无论你手上沾过多少鲜血，我不要你为了我杀人。"
　　说着，他笑了起来，“下辈子，我们一起归隐江湖吧，我来守护你。”
　　我点了点头，却连爱都无法说出口。
　　我走的时候，他说无法送我，可是我还是发现了穿着士兵衣服的他。
　　所以我骑着马没有回头。
　　不知道他站了多久。
　　冬天的风实在太大了……
　　直到天亮，我才掉头赶回去。
　　一刻都没有停歇。
　　硝烟战场，尸骨遍野。
　　整整两天，我终于找到了他的尸骨。
　　他的怀里还装着我的一只耳坠。
　　另一只我已经不知道丢在哪里，可他却如此珍藏。
　　我擦去他脸上的污泥，“青云，我带你归隐江湖。”
　　我不知道费了多大力气带他离开，把他葬在了徐州的一座山头。
　　我满身都是血，干脆用血为他立碑写字。
　　然后我就滚下了山。
　　再醒过来已经回到了冀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