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为我办了一档导演综艺》借点勇

41、初吻

　　9/18当天，《导演我可以》节目组官微、世讯集团官微、魏氏集团官微、君禹集团官微、麦乐影视官微、魏氏影视官微、君禹影视官微同时发布了同一条微博，内容是：[哥哥说：这个世界只有一种性取向，那就是心之所向。我们对此深表赞同。尽管我们还不明真相，我们也无意打探选手的个人隐私，但我们尊重所有人的心之所向。所以，别问了，我们不会以任何形式逼迫方郡选手退出节目，并且我们真诚地希望方郡选手能继续留在我们的节目，继续为我们带来优秀的作品。最后，我们呼吁大家（继续）做一个好人！]

　　这条微博是在陈澈的授意下发出来的，三家公司的公关部门和高管们全都大跌眼镜。最兴奋的要属刘绍禹了，他最先响应，并一个劲地在魏翼面前夸陈澈纯爷们、真男人，把魏翼无语死了，要不是知道这两个人不可能，陈澈就要被魏翼拉进情敌黑名单了。

　　这条微博一经发出，立刻引起了疯狂的转发和热议，微博服务器甚至一度陷入瘫痪：

　　[三大家真的刚，我喜欢！]

　　[不愧是三大家，我真的太爱了！]

　　[我去，这什么节奏，现实版爽文吗？我今天的快乐是你们给的～～]

　　[我们尊重所有人的心之所向。啊啊啊～～～我怎么那么激动啊～～～]

　　[爱你们，我真的，太心疼我们家郡郡了～]

　　[我靠，方郡到底是何方神圣？三大家联合力挺，不会是资源咖吧？]

　　[那你说说看他哪里不值得？整个事件里他做错了什么？]

　　[做个好人吧，真的]

　　[他们当然希望方郡留下，这一波闹得，方郡直接成顶流了，简直比流量密码还流量密码]

　　[没想到你是这样理解的，你真的，去看看脑子吧]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也会这么想，但自从看了那三位老总，我觉得他们根本不屑玩什么手段什么流量，他们就是刚就是正！]

　　[我也觉得，那三位，真的，这就是他们能干得出来的事儿]

　　[他们不搞这一波我都要觉得他们就是草包、花瓶了]

　　[这个节目真的，我爱死了～]

　　[我太激动了，这才是大企业该有的担当，那些出了事情就随便拿一个人出来祭天的算怎么回事儿啊～]

　　[我爱死他们了，不愧是我的老公们～]

　　[啊啊啊，郡郡！你快看！你值得！那些不好的都过去了！]

　　[5555……好想把世间所有的爱都塞给他～～]

　　……

　　方郡是自己出现的。

　　三天后，网友们的注意力被某大明星吸毒事件转移，方郡的事情便渐渐冷淡下去了。伴随着一些谴责校园霸凌、网络暴力和性歧视的文章陆续出现在网络上，再加上明星吸毒事件，人们渐渐反应过来方郡其实什么错事都没有做，而且还是受害者，实在不应该受到这样大规模的攻击和抹黑，而且同性恋的事情也只是那个自称他同学的不知名的网友的一句话，没有任何证据，网络上渐渐出现更多为方郡抱不平的声音。

　　但方郡的出现和这些都没有关系，他这几天手机一直关机，也没有上网，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他没有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而是出现在了和伍予坤约定讨论剧本的时间和地点。

　　那天，方郡是通过小嘉才及时知道了网上的舆论。小嘉一直有刷微博和熬夜的习惯，那天晚上，她无意间刷到那条微博，一开始没有很放在心上，直到发现舆论发酵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即使半夜，她也立刻拨打了方郡的电话。

　　方郡原本还在做着有陈澈的美梦，接到小嘉的电话直接懵了，慌乱地打开微博，发现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同性恋了，也看到很多骂他恶心、滚出公众视线的微博。他的双手止不住颤抖，身体也越来越冷。他这才知道，什么都没有过去，一切还是和高中时候一样，他是异类，不被接受，孤立无援。他不敢想象明天早上起来其他的选手、工作人员、团队成员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他，会对他说些什么。他很害怕，只想躲起来，于是收拾了几件衣服连夜逃跑了。

　　伍予坤这几天也一直联系不上方郡，本以为他今天也不会出现，但因为是早就约好了的，方郡也没有传递任何取消会面的消息，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赴约，没想到方郡竟然出现了。尽管戴着口罩和鸭舌帽都掩饰不了他的疲惫和憔悴，但是他的出现还是让伍予坤长舒了一口气。

　　伍予坤心疼地看着憔悴的方郡良久，叹了一口气，终于开了口：“你还好吗？大家都很担心你。”

　　方郡尴尬地低着头，说话的声音有点沙哑：“对不起，我只是想要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先喝点水润润嗓子。”伍予坤关切地说。

　　“谢谢。”方郡摘下口罩，端起柠檬水喝了一小口。

　　“你瘦了很多，也憔悴了，这几天没睡好吧？”伍予坤看方郡这样很心疼，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早就把方郡这个聪明、努力、认真、专业、善良、有才华的小孩儿当弟弟看待了。

　　方郡不想多谈这几天的事，于是扯了个笑容，说：“还好，我没事，我们谈剧本吧。”

　　伍予坤拿起带来的一本厚厚的剧本递给方郡，说：“嗯，好。写得差不多了，你看看。”

　　方郡接过剧本，翻开来开始看，其实他的脑子还是很乱，还没办法专心看完这样一本厚度的剧本，但他只能强迫自己看。

　　伍予坤观察着他，平时方郡看剧本非常快，根本不是现在这个速率，而且他发现方郡总是边看边走神，时不时咬咬嘴唇，皱皱眉，像是在逼迫自己专注。他长叹了一口气，说：“不如你带回去看吧？不着急，我们还有差不多一个半月的时间，凭你和团队的效率，我们就是现在重新写个剧本也来得及的。”

　　方郡以为伍予坤意有所指，惊讶地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伍予坤立马解释道：“我不是说我们真的要重写剧本，我的意思是不着急现在看。”

　　方郡自觉现在这种情况下实在看不下去，于是无奈地点了点头，说：“好的，予坤哥，实在对不起，那我拿回去看了。”

　　伍予坤满不在意地摆摆手，说：“嗐，没事。”

　　他转而小心翼翼地问：“你……今天会回宿舍吗？我记得之前好像说参赛导演必须住那儿？”

　　方郡点了点头，难为情地说：“嗯，我跟节目组请了几天假，今天会回去住的。”

　　伍予坤总算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说：“好。那我们一起回吧。”

　　方郡忙摇头，说：“你先回吧，我得先回这几天住的地方拿上我的东西。”

　　伍予坤很担心方郡的状态，想陪陪他，于是说：“嗯，好，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大概怕给伍予坤也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方郡连忙拒绝道：“不用了。予坤哥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说着，他扯出来一个非常勉强的笑容，戴上口罩，拿起剧本站起身，故作开朗地说：“那我先回去了。”

　　伍予坤看着方郡孤独落寞的瘦削背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方郡这几天都住在近郊的一家酒店里。这里平时人比较少，他觉得比较安全。回到酒店房间，他用房卡打开门，里面漆黑一片，他觉得很奇怪，虽然他这几天确实都把窗帘拉得死死的，但今天出门前应该没有把电源关掉啊？正常来说一开门室内应该有灯的吧？

　　就在他伸手试图去开灯的那一刻，他被一把抱住抵在了门上，一个既粗鲁又很小心翼翼的吻不容分说地落在了他的唇瓣上。

　　陈澈这几天就差让人把整个北城翻过来了，他急疯了，才发现自己对方郡有多么不了解，除了知道他父母，他不知道方郡有哪些朋友，平时爱去什么地方，不开心了可能去哪儿，想躲起来会躲去哪儿。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废物，只能干着急，什么都做不了。

　　今天终于查到方郡可能住在这家酒店，他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却发现方郡出门了。他很气馁，事情发生这么多天了，方郡都没有联系过他，出门也不是去找他的。他通过酒店高层，要到了方郡房间的房卡，坐在房间沙发上等他。他本来想好了要骂他、训他、跟他生气，但是听到开门声，闻到方郡身上熟悉的味道的那一刻，他只想抱他、吻他。

　　方郡被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地要挣扎、呼救，却很快认出是陈澈，或许是通过他身上的香水味，或许是通过他的体温或熟悉的怀抱，或许仅仅是一种直觉。那一刻，他突然很想哭。

　　陈澈紧紧地抱着方郡，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身体从一开始的僵硬变得柔软，这让他的吻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过了一会儿，方郡用双手搂住他的腰，回应了他的吻，他于是吻得更凶了，直有一股要把方郡吃掉的气势。再后来，他尝到了温热而咸苦的液体，心头一紧，停下了这个吻。他把方郡抱得更紧了些，把脸埋在他的颈部，贪婪地嗅着他的气味，这才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郡郡，我好想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委屈和怨气。他抱着方郡的手和身体都用上了更大的力气，脸埋得更深了些，眼眶也不由地温热了起来。

　　方郡很喜欢陈澈的拥抱，在他的怀里，方郡觉得非常安全，是这几天，不，应该说是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安全感。

　　他把脑袋搭在陈澈的肩膀上，眼泪像开了阀的水龙头，止都止不住：“我好怕，陈澈，我好怕。”他边说，边放声大哭起来。这几天他都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从来没有哭过，现在，在陈澈的怀里，他终于绷不住了。

　　方郡的哭声像刀子似的刮着陈澈的心脏，他太心疼了，他紧紧地抱着方郡，安抚道：“傻瓜，不要怕，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他轻柔地吻着方郡的发丝、额头，哽咽地说：“对不起，都怪我，都是我不好。”

　　方郡用力摇了摇搭在陈澈肩膀上的脑袋，带着哭腔说：“怪你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陈澈委屈地说：“怪我，我不该逼你参加这个该死的节目，不该逼你面对那该死的镜头。”

　　方郡也把陈澈抱得更紧了些，摇头安抚道：“不是，我也没有告诉你。”

　　黑暗中，两个彼此思念的身体站在酒店房间玄关处，紧紧依偎，相互取暖，他们都不知道对方的心意，却又好像早已确定了彼此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