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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无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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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利来倒了，这无疑是近几日北城圈里最大的新闻。
范利来在北城商场混了这么多年，不可谓没有一定根基，却在短短几天内就一败涂地。先是被举报偷税漏税，后又被举报行贿，和他有业务往来的银行立即停止了对他发放的所有贷款，还开始对其资产进行清算和冻结，催缴还款；在进行的项目没有资金周转，直接全部停工，连员工工资都发不出来，在竞投的项目也一一被踢出局；紧随其后的是家里的一地鸡毛，婚外情、私生子被正宫一一揪出，家里闹得鸡飞狗跳；最后他和他的秘书还因涉嫌强/奸和拉皮条直接被警察带走了……
万丈高楼顷刻崩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被人搞了，圈里人茶余饭后唏嘘的同时，也都在暗暗猜测是谁的手笔。
有人说是魏翼，有人说是陈澈，还有人说是两人联手。至于原因，有不明来路的消息称是因为得罪了一位叫方郡的新人导演。圈里人宁可信其有地去了解这个人，发现这位导演正好有一部文艺片在上映，而其背后的资本正好是魏氏影视，加之还有人记得在上次魏氏举办的晚宴上看到陈澈对方郡另眼相待，于是这个传言不胫而走，越传越广，越传越真。
“本来我能做得不留痕迹的，你为了加快进度非得横插一脚，这下好了，恐怕还是把方郡给扯进来了。”魏翼坐在办公室，边把玩陈澈给他带来的新款VR眼镜边漫不经心地说。
这款VR眼镜是陈澈公司最近正在开发的新产品。每次有新产品，魏翼都想第一个尝试，陈澈也需要魏翼这样的玩家对产品的反馈，所以每次都乐意亲自送来给他玩。
陈澈和魏翼都是从上一辈甚至上上辈手上接下来的产业，陈澈的世讯集团从做消费类电子产品起家，现在业务遍及消费类电子产品、芯片、新能源汽车、房地产、电竞、文娱、体育、影视、传媒、创投等，规模最小的就是影视传媒板块，也是因为一直没有放心思在这块上，而魏氏集团在这块是国内巨头。
“不想看他继续蹦跶。”陈澈懒洋洋地、漫不经心地回道，像他们只是在讨论一件类似于捏死一只蚂蚁的小事般，“而且他们也都只是猜测，没有证据。况且这对方郡来说未必是坏事，至少圈子里的人现在基本都知道他了，作为一名导演，在这个圈里的知名度还是非常重要的。”
他正躺在魏翼办公室沙发上无聊地刷手机，百无聊赖。他最近忙着和魏翼联手处理范利来，同时筹划新人导演扶植计划的事情。
因为不想把方郡牵扯进第一件事情，想用第二件事情给方郡一个惊喜，所以这段时间都没有找方郡；而方郡……自然也没有找他……哎，一想到这个他就非常泄气……
魏翼不敢苟同地嗤笑道：“这样的知名度可未必是什么好事。跟我们俩扯上关系的不知名小导演，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被扼杀在摇篮的。”
陈澈玩手机的手上动作一顿，不由地“靠”了一声，皱着眉说：“你说这消息是从哪儿传出去的？”
要说知道这件事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柯林宇是魏翼的左膀右臂，对魏翼的心思最是了解，做事前早就警告当天在场的另外几个人不要多嘴，魏翼对自己手下的人还是非常有把握的。
他边戴上VR眼镜，调试位置和松紧度边不以为意地说：“这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范利来又不是傻子，做的破事前脚刚被我们识破后脚他就栽了大跟头，还会猜不透这点事？八成就是从他那边传出来的。”
陈澈想想也是，不由地对范利来又多了一些厌恶。他突然灵光一闪，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神色严肃地问：“那他会不会找方郡麻烦啊？”
魏翼手上动作一顿，摘下VR眼镜，略一思忖，说：“很难说，范利来一向不是个好东西，谁知道他会不会狗急跳墙，做出什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陈澈急了，抓起放在茶几上的车钥匙就往魏翼办公室门口冲，冲出去才想起还有重要事情没交代，又冲了回来，说：“我先走了，眼镜你试用完记得还回去，这还只是工程机，从里到外都得严格保密的，你懂的吧？”
魏翼见他这副火急火燎的样子，一脸嫌弃地啧了一声，没好气地说：“知道了，流程比你还熟。你知道人家住哪儿吗你就急着走？”他当然知道陈澈要去哪儿。
陈澈直接被噎着了，他还真不知道。他想了想，说：“我找张炜然查查。”
魏翼挑了挑眉，打趣道：“哦～不敢直接问？”他觉得陈澈追个人能把他逗死。
“我……”陈澈这个死要面子的当然不会说他怕问不到，嘴硬道：“那多没惊喜呀，再见。”
魏翼噗嗤一笑，说：“柯林宇应该知道，当初签合约的时候应该有留居住地址，你去问问他吧。”
说完，他又把注意力转回了手上的眼镜，幽幽地丢给陈澈一句：“不用谢。”
陈澈愉快地丢下一声“谢了”后就踏着雀跃的步伐直奔柯林宇办公室去了。
最近几天有几件怪事让方郡挺在意的：
一是他的电影票房好像突然有了点起色，排片率和排片时间也比之前好了很多，他怀疑是魏翼在暗地帮忙。
二是一些之前拒绝给他投资的公司打电话来主动接触他，问他下部电影的计划，并明确表示有投资意向。他非常惊讶，但想到上次被骗的事情以及陈澈说的话，就一一婉拒了。
三是他这几天总感觉有人在跟踪他。难道是狗仔？不至于吧？他又怀疑会不会是自己的错觉。他平时其实很少出门，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做些写剧本、分镜头、写策划等与拍电影相关的事情，或者就看看书、看看电影、拉拉片什么的，忙碌而充实，便也没太把那事放在心上，很快就忘了。
陈澈敲方郡家门的时候，方郡压根没想到门对面是他，打开门后直接傻眼：“你……怎么来了？怎么找到这儿的？”
陈澈见到方郡很开心，早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哼起了愉快的小曲儿，但在方郡面前他还是要故作清高的。他白了方郡一眼，理直气壮地说：“你忘了我是谁吗？”
方郡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暗自腹诽这嚣张跋扈的资本家。尽管如此，看到几天没联系的陈澈，他还是很开心的，也许是因为陈澈长得帅，让人看了就没来由地心情好吧；也或者因为他平时基本都自己一个人玩，难得有朋友上门找他，他觉得这种体验很新鲜。
不等方郡说话，陈澈就“没礼貌”地探头往屋里瞧了瞧，眯起双眼看着方郡，带着质问和戏谑的口吻问：“没有沙发？只够放一张床和一个马桶？”
方郡有口难辩，只好尴尬地“哈哈”两声，给陈澈拿了双新的一次性拖鞋，恭敬地邀请他先进来。
“来之前怎么不先打个电话？”他因为心虚语气非常礼貌客气，虽然他的言外之意是：你不知道这是最基本的礼仪吗？
陈澈当然没有什么合理的解释，于是装作还在生气，不发一言，换上拖鞋，进门后站在宽敞的客厅四处看了看，揶揄道：“装修得还挺有品味的嘛，方导。我之前觉得你的房配不上你的车，现在觉得你的车配不上你的房啊。”
方郡当然知道陈澈是在阴阳怪气、冷嘲热讽，虽然心里早就咬牙切齿，对他翻了一百个白眼了，但毕竟是自己撒谎在先，只好忍着，又一次打哈哈道：“哈哈，都是身外之物，没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够用就行。”
方郡家是北城本地的，家庭条件不错，父母都是高知。他是家里的独子，家里有两套房子，父母住在郊区的一套别墅里，这套离市区比较近，他自立后就装修了一番，搬过来自己住了。
陈澈可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方郡，赞同地点了点头，说：“还是方导通透。那今晚借沙发给我睡睡想必方导不会介意吧？就当是一晚上总统套房的房费吧。”
方郡一阵无语，额……堂堂世讯集团的陈总，您是有什么怪癖吗？他当然介意！相当介意 ！一想到他上次差点被送上陈澈的床，他恨不得现在就在他们俩中间砌一堵墙。
“我说我不去，是你逼我去的，我为什么要付房费？”他理直气壮地说。
陈澈却径自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强词夺理道：“那你最后还是去了呀，住了就是住了。”
他在沙发上又是摸又是弹，像是在测试沙发的质量似的，说：“别说，你这沙发可比魏翼办公室那个舒服多了，你回头把这家店发给我，我转给他。”
方郡可快要无语死了，他当然知道陈澈不是真的要房费，虽然也不知道陈澈说睡沙发是不是也是开玩笑的，但他当然不能松口，毕竟陈澈这人脑回路清奇，万一是真的……坚决不行！
他于是无奈地说：“你这根本就是强买强卖嘛。那你说那晚房费多少钱，我付你一半。”一想到那个房型，他就暗自肉疼。
“我不要钱，我就要在这里睡一晚。”陈澈边说边顺势躺了下来。
这哥的脑回路果然……
方郡当然不能依，走到陈澈跟前就要把他从沙发上拽起来，谁料力气根本不够，于是使上双手，边拽边说： “你给我起来，你这个无赖。”
陈澈看方郡拉不动他气急败坏的样子，觉得可爱极了，心念一动，动作比大脑快地双手一用力，把方郡往自己这边带了过来。
方郡猝不及防，一个没站稳，整个人扑进了陈澈的怀里。
……
两人眼瞪着眼，胸贴着胸，陈澈能感受到方郡急剧加快的心跳和乱了节奏的呼吸，很喜欢也很留恋方郡身上的体温和味道，生怕他一回过神来就跑了，于是一把搂住了他，看着他瞪得圆圆的清澈大眼睛，说：“是，我就是个无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