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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一切都会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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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爸按计划开始了他的魔鬼生涯,早上八点钟先去了火锅店上班,到中午十二点半下班,吃了个饭,又继续去外卖站点报道,一直到晚上六点钟,然后又去快递站报道,干了两个小时,又继续回到外卖员的岗位,一直到凌晨十二点,回到家之后,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然后开始写文章投稿,不得不说这一天实在是太累了,基本上把时间压榨的干干净净,不给自己留一点休息的时间
就在我爸躺在床上码字的时候,我妈的消息如期而至,我爸一看,心里暗叫糟糕,今天忙的完全忘了给我妈发消息
“今天累不累呀”我妈关切的问到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我妈发来的消息,本来疲惫的身躯好像也没有那么疲惫了
“还行,差一点就死了”我爸开玩笑的说到
“唉呀,说了要你不要那么累的,你一点也不乖!”我妈嗔怒到,不过感觉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要是我妈旁边有人看到她发出这样的话,估计会惊掉下巴的
“哈哈,开玩笑的,没有很累”我爸见目的达到了,便开始宽慰的说到
只是我爸心里开始有点怅然若失了,因为他发现他好像对我妈的依赖性越来越强了,他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两人之间突然陷入了一阵沉默,双双皆无言
“给我说一下你的童年吧,就当给我讲故事了,可以吗?”我妈突然问道
其实我妈也就是想多了解我爸一点,既然我来不及参加你的前半生,那你就把你的前半生当成故事说给我听吧
“我的童年可能不是很有意思,甚至有点虐,你确定要听吗”我爸想了想之后问道
“嗯,反正也好久没有人给我讲过故事了”我妈在屏幕的另一头微微一笑说到
“那好吧”说完我爸就开始跟我妈讲述了他的童年
“我啊出生在维疆省的一个叫做丰县的小县城里,就是我现在住的地方,但其实我的爸爸妈妈都是蜀地人,所以我们今年才会去蜀地过年,也才会遇见你,我爸妈他们年轻的时候为了响应祖国的号召,大力建设西部边疆地区,千里迢迢从西南跋涉到西北投入到了伟大的西部建设当中,但是由于学历等原因,我爸只有小学三年级的文化,我妈相对要好一点,有初中文化,不过对于当时海量的投入到西部建设的人来说,还是不够看的,再加上我爸妈他们都是从农村出来的,为人都比较忠厚老实,所以我爸妈他们就跑到了维疆省相对偏远的丰县里做一些体力劳动了。”
我妈也是现在才知道我爸在的地方叫丰县,还特意去地图上搜了一下,确实是一个很小的城市,常住人口两万人左右,然后我爸继续说道
“我在小学三年级之前,都是和我爸妈他们租住在一个类似四合院的大院子里,说是四合院,其实也就是四五个平房围城了一个正方形,四合院里住了很多人,大多都是外来务工的工人,我们就在四合院里面租了一个仅仅只有四十平的小土坯房里,这个仅仅四十平的地方,放了两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一台老式的闭路电视,还有放了炉子和碗柜等厨房用品,所以我们当时做饭,吃饭,睡觉都是在那一个仅仅四十平的小房子里完成的,这个小小的土坯房承载了我三年级之前的所有回忆。”
“那你们怎么上厕所呀,不会是那种只要心中有厕所,哪里都是厕所吧”我妈突发奇想的问到
因为她知道四十平的房子,已经涵盖了这么多功能,那绝对不会有卫生间的,所以才会问这种问题
“那当然不是了”我爸说到“我们当时住的四合院里有两间用砖垒起来的旱厕,就是专门供四合院里的租户使用的,当时夏天的时候,四合院的租户少说也有十几二十人,所以这两间旱厕承受了它们不应该承受的粪量。”
看到我爸略带幽默的话语,我妈却感觉不到一点开心,因为我妈能感觉到我爸的童年有多苦了,而且我爸童年的这种生活环境,在我妈看来都是无法想象的,因为我妈家里条件就很好,没有吃过苦,原本她以为这种条件只会在电视里才能看到,但是没想到这种生活却真真实实的发生在我爸身上的
我妈没有说话,就是静静的听着,准确说是看我爸描述的故事,因为我爸都是打字说的
然后我爸继续说道
“给你讲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事,我记得小时候有段时间天天上演上厕所惊魂记,因为厕所的房顶上趴着两只巨大的蜘蛛,所以那段时间我上厕所的时候每次都害怕蜘蛛突然掉下来杀我一个措手不及,所以那段时间是我上厕所最快的时候,平常需要十几二十分钟的时间,那段时间三五分钟就能解决战斗,可以称之为快男了,但是天天这么上厕所我心里憋屈啊,所以我就想,叔可忍,婶婶不可忍,今天不是你们含粪而亡就是我落荒而逃,所以当时我就找了根很长的棍子,小心翼翼的将其中一只蜘蛛给弄了下去,最后还用砖头补了个刀,我想当时蜘蛛肯定再说:“首先,我没惹你们任何人”,我估计这只蜘蛛这辈子都想不到自己威猛一世,居然会有一天会含粪而终,虽然我成功的解决掉了这只蜘蛛,但是还没来得及高兴,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当时却迟迟不敢对第二只下手了,因为那个时候我突然想到,万一等会一个不小心捅歪了,那这只蜘蛛顺着棍子跑到我面前然后给我来一个“surprise motherfucker”那该怎么办,当时我想到这里的时候害怕得手上的棒子都脱手了,然后我就像见到鬼一样仓皇逃离了现场,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看,深怕另一只蜘蛛突然暴走,张着血盆大口就一路追杀而来,好在这一切都是我不切实际的幻想,我最终还是毫发无损的跑回了房子,不过,可能是因为唯一的伙伴消失了,另一只蜘蛛几天之后也突然消失不见了,这一下整的我那好几天都没有好好上过厕所,我当时就想这只蜘蛛怎么能不按常理出牌呢,它总不能躲在哪个草里,然后等我裤子一脱,突然跳出来大喊德玛西亚吧”
不得不说,我爸的戏是真的多,就是在厕所里发现了蜘蛛这么简单的一件事被我爸描述的绘声绘色的,同样也把我妈逗的咯咯直笑
“哈哈哈,你戏怎么这么多呀,怕蜘蛛就怕蜘蛛呗,还被你说的大义凛然一样的”
看来我妈也觉得我爸戏多,出言调侃的说到
不过隐藏在我妈笑容背后的则是深深地心疼,她在想,他的童年一定过得很辛苦吧,要是我能早一点出现是不是他也会过得幸福一点,老天啊,你怎么对他就这么残忍呢
我爸当然不知道我妈的心里所想,但是我爸其实现在心里也很忐忑,他害怕我妈会嫌弃他的身世,对就是嫌弃,因为这样的家庭条件我爸其实从小就很自卑,但是他也不会去抱怨谁,因为他知道,爷爷奶奶当时已经把最好的给他了,但是他还是会在意别人的眼光,他知道他和我妈之间的差距太大了,所以他害怕我妈听完这些故事以后也会和其他人一样,与他渐行渐远
既然害怕我妈可能会有别的想法,那我爸为什么还要说呢,因为他不想对我妈有任何一点隐瞒,现在是这样,以后更会是这样。所以他还是选择说出来,就算结果真的不会发生改变,那就当这段时间拥抱了一场美丽的梦境就好了
“很辛苦吧”还是我妈先说话了
看到我妈发来的这条消息,我爸先是一愣,然后眼眶瞬间就红了,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句话,突如其来的关心最为致命,直接刺进了我爸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哈哈,都过去了”我爸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然后故作轻松的说到
我妈当然知道我爸这是在逃避她的问题,所以心里也更加难受,因为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感同身受,所以就连我妈也不能感受我爸的情感,所以一时间竟也无语凝噎
“那你呢,我都说了我小时候的一些事了,你该说说你的了吧”我爸试图转移话题
“你想知道我的吗”我妈询问到
“当然了,反正我们也没有公主的命,那咱也想听听公主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呀”我爸开玩笑的说到
我妈知道这是我爸故作轻松,希望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同时也是在小心翼翼的试探我妈的态度
“那既然这样的话,就等你来了蜀地以后,我把我的故事毫无保留的全部告诉你”
看到我妈发来的消息,我爸笑了,他知道我妈并没有嫌弃他,我妈在跟我爸说,我们俩之间的羁绊是不会那么轻易就斩断的
“好,我一定会过去的”我爸再一次郑重的说到
“好,不早了,我要睡觉了,这么晚了明天估计又起不来了”我妈打着哈欠说到
我爸看了一眼时间,顿时吓了一跳,不知不觉已经快两点了,就赶紧让我妈去睡觉了,如果因为他耽误了我妈的工作,那他会更加内疚的,只是不会有如果的
就在我爸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妈突然发了条语音
“晚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声音就好像山间的清泉,又犹如优美的留声机,用天籁形容都显得那么苍白,这声音拥有治愈人心的力量,我爸听完以后,瞬间觉得好像只要有她在,什么都不重要了
与此同时,天上的两颗星星仿佛也在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