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番外》再暖

11、祝他心想事成

　　揽月楼08
　　不到一盏茶，穿书系统空间吵吵嚷嚷。
　　“两魂一体，冤家路窄。”
　　“反派分裂啊，本生少主也能忍。”
　　剧情中间冒出磕cp系统：“日久生情，真香老板夫夫。宿主穿到哪了？”
　　穿书系统正在追剧本，刚看到付池风从揽月楼消失，付池风一脚飘入系统空间，闻言先跪到地上。出口惊人的是先前被原主逼退的新生系统，此刻僵在原地，蓝屏正对系统入口，不敢动弹。
　　一时间万籁俱寂。确认进系统空间的只有付池风，在场系统才活了。
　　磕cp系统小跑过来，打探口风：“付先生，你一个人到这里开通业务吗？”
　　穿书系统对付池风没有戒备，亲眼看着嚣张跋扈的原主将可怜无助的宿主拖走，系统们保持三分同情，一分无奈，剩下的全是期待。
　　它们不跟人共情，系统们表现的情感是文章收藏反馈的数据。
　　付池风对这份期待有点慌。
　　穿书系统秘书关闭《阴鸷小作精和他的护崽忠犬攻》的全屏播放模式。
　　“先等等。”付池风站到空间中心，为他的崽赚第一桶金。
　　系统小仔只能打开曲面全屏，显示投票界面：
　　超过30min／不超过30min。

　　系统们一脸懵。
　　付池风：“你们看到了，当前剧情原主在线。大家要是无聊，不妨一起玩个游戏。”
　　系统小仔回看过付池风之前参与的野生剧情，尤其在[班城炔翎台余孽]篇，炮灰反派就让他绕下线了。
　　“怎么下注？”迷弟系统上道了。
　　“众所周知，我是小号，没有剧情知情权。”付池风戳了装傻充愣的系统一眼。
　　系统小仔跳转《阴鸷小作精和他的护崽忠犬攻》界面：作者申请签约中，后台修改，暂未更新。
　　系统们接连登录穿书数据库查看后台详情，确定实时数据真实有效。
　　系统小仔就像付池风的半个托，付池风真的不知道剧情，但他在穿书系统空间用的是自己的剧本。
　　迷弟系统追问：“下一章更新时间？作者多久签约？”
　　付池风：“原主坚持多久对反派出手？”
　　宿主的权限能在不影响剧情的前提下增加细节，譬如跟原主合作。
　　当场系统空间震动。
　　半晌，迷弟系统暴跳如雷：“你在消遣本生少主！”
　　“你对他没有信心？”付池风把问题抛回去，看向惶恐的系统道：“一注不多，100GD币，最多100注。”
　　系统小仔替付池风下注：不超过30min，10000GD币。
　　迷弟系统立刻下了最高上限：超过30min，10000GD币。
　　旁观系统不敢冒失跟进。

　　“宿主，原主能帮忙吗？”系统小仔低声问。
　　付池风一手攥着它的屏幕，问：“原主是不是你老板？你看好哪边？”
　　指骨清瘦，系统小仔感到流量被掐住了，果断选择：超过30min，10000GD币。
　　穿书系统进剧本，当主角和外界系统冲突，它就是护主系统。
　　系统小仔觉得付池风过于淡定：“宿主这么相信老板吗？”
　　付池风一时失神，笑道：“你要这么理解，我也接受。”
　　系统小仔：“你不信他，为何一掷万金？”
　　付池风：“我借的是你的钱，输了是你老板付账，赢了我也不能带走。我慌什么？”
　　系统小仔受到了伤害。
　　“你当拿20000GD币买了两张刮刮乐。”
　　付池风能不能实现财富自由，全在原主一念之间。

　　“付先生，我也下一注。”磕cp系统挤到付池风面前，坚定地跟他一派。
　　付池风顺手摸了它的屏幕，紧接着耳边响起某人的催促：“付池风，进入正题。”
　　“我刚到，系统不信任我，需要时间。”付池风等着系统选择。

　　对方没了回音。
　　穿书系统弹出提示：VIP用户邵池本生选择超过30min，下注10000GD币。

　　瞬间系统电波达到了顶值。
　　“不是原主自顾不暇跟反派对峙吗？”
　　“还是实名制下注！”
　　“数据统计完成，原主亲自下注，跟。”

　　付池风看着穿书系统空间主屏幕不断增加的下注系统数量，两边对比悬殊：
　　超过30min 1000用户／不超过30min 2用户

　　系统小仔点击重新开启《阴鸷小作精和他的护崽忠犬攻》剧情时间。

　　揽月楼09
　　揽月楼的房间内，竖在炉里的香蓦地燃起一星火光。
　　付池风没借机跑。
　　邵池本生低眉笑道：“孟逍，我们好好聊一聊。你从何时谋算设计炔翎台？你到炔翎台就是为了帮器府一击即中。”

　　坐惯高位的承王过了这么多年，再面对邵池本生仍旧是那个藏着心思的少年，慌张无措，解释：“我当年闯入炔翎台地界，从没想过刀剑相向。”
　　他是真的无处可去，没有身份，没有亲人，没有再值得他牵挂的事情，孟逍从悬崖一跃而下，跳出去的瞬间他不甘心。阴差阳错，他顺水漂到月蓝河被商船救起。
　　炔翎台在城中挑选下人，孟逍第一次步入炔翎台主城，就因为久久无法回神受了掌事婢女的责难，孟逍抬起手臂护住自己的脸，气势汹汹冲到他面前的掌事婢女愣住了，突然拨开他的手，道：“看着我。”
　　孟逍不明所以，胆战心惊。
　　“看好了，炔翎台不打人。”婢女揪着孟逍的鼻子，良久，等他脸憋红了，问：“你不会张嘴喘气吗？”
　　这时孟逍才顺从地照办。孟逍也不是真的蠢到这份上，他之前的遭遇让他学会了：蠢笨的人让人放心，只要他忍的了一时。
　　婢女叹气：“行吧，那边是主上跟少主的寝殿。没有主子的命令，不得入内。”

　　相比九府其它宫苑，炔翎台堪称神殿。
　　他们安排在最外的屋舍，每日跟着师傅学玩乐取悦人的技巧。炔翎台的主上建了一座百子楼，里面摆置着瓷匠人，据说数量上千之多，孟逍看过去，那些瓷人颜色亮点，釉彩更丰富，表情举止夸张了些，再无不同。
　　“庄游？”
　　正前方坐的人对着名册，看向他。孟逍如梦初醒站到对方身前，隔着一段光线，邵池本生将他上下打量：“嗯，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孟逍一直紧绷着，到炔翎台他用了假名，那时他没有了解九府的势力盘根错节，要知道一个人的全部只有想不想。
　　每日到百子楼观物识人是炔翎台主上为邵池本生安排的功课，孟逍便每日到百子楼任人认。邵池本生的“知道了”就是每次认错人。
　　“庄游？”
　　“庄游。”
　　“庄游吧。”
　　邵池本生自己都要疯了，认错人的次数太多，他信心大挫。炔翎台的人常被九府用“精灵”代指，因为他们容貌艳丽，其次他们性情乖张，虽然没有各府刑罚折磨人的残忍手段，但折磨的是人的心智。
　　孟逍戴着面具跟其他人候在百子楼厅堂，一个个到邵池本生眼前走一遍，直到邵池本生全部对人喊对名字才算完成功课。
　　炔翎台的师傅会让他们的外表举止如出一辙，先是露出些破绽让邵池本生从细节入手抓人，渐渐地由简至难，邵池本生只能从对方轻不可察的懈怠中辨别其身份。
　　认错了，被喊到名字的人就要主动走出人群，让邵池本生看一眼。紧接着人群迅速变动，打乱站位重新认。
　　孟逍对“庄游”还很陌生，邵池本生熟到麻木了，百子楼的瓷人和活人全是他的梦魇，几百个戴着同一张面具的人等同于没有脸。
　　“庄游，我怎么总是认错你？”
　　邵池本生不管对错，保持不惊不恼，坐在美人椅上轻描淡写的，他手掌撑着脸颊，笑的也是“我知道了”“又错了吗”“再来一遍”的意思。
　　时日久了，庄游不似初入百子楼的提心吊胆，第一次听到自己名字的不寒而栗悄然褪去，逐渐变的兴奋、期待，每回有人喊他，他便能名正言顺地对视上方人的眼睛，于是孟逍极力掩藏自己，刻意模仿其他人的神态，误导认人的那个。邵池本生上过一次当再也不信他的“破绽”了，孟逍松了一口气。
　　当邵池本生这么问，孟逍还是没忍住，看似垂首行礼，手指压着右耳，给了对方一个暗示，那里藏了他不想提起的封印，不起眼的胎记暴露于日光里。猛地，他想到这种举动是大忌，惊恐抬眼，发现邵池本生在他准备行礼时就已经入了梦。
　　“庄游，我知道了。”
　　邵池本生的“知道了”是真的知道了，他不用让面具后面的人转身走动，却能在顷刻喊出对方的名字。孟逍明白他输了，可能对方问他的那个瞬间就是一个破绽，他毫无察觉的成了邵池本生的突破口。

　　适逢簪府鲁夫人带着鱼为池到炔翎台避暑，邵池本生很久没到百子楼，炔翎台生出了不少传言。
　　鱼为池年纪不大，是九府举足轻重的人物，其母亲鲁方册是器府锻造局的官首，他身为簪府少主，自小由传机府做主同预言的“天子”定了婚事，解了九府困境。因此传出鱼为池为了炔翎台少主退婚时，九府一片反对。
　　炔翎台主上震怒，师傅们提醒他们，多事之秋不要到主殿周围惹事。
　　孟逍一面觉得，邵池本生就该找个身份相当的人，一面又想鱼为池不配。他走到内苑池边，那日风大，孟逍迷了眼，摘下了面具就着池水清醒自己龌龊的心思。

　　“庄游，是你吗？”
　　邵池本生的声音在夜色里一跃而起。
　　手里拿着面具骤然回首的人，隔着繁盛的花枝看到幽径连着曲廊，邵池本生的瞳孔震了一下，转瞬压下，道：“戴上面具，失了脸面不重要，命捡不回来。”
　　曲廊的另一端传来喊声：“本生，母亲让我们过去商量婚事。”
　　邵池本生弯腰，走了过去。
　　“鲁夫人不会撸你吗？”
　　“本生你太见外了，鲁夫人也是你母亲。”
　　“你太不见外了。”

　　孟逍从花枝后面拿了曲廊下的风灯，望着两人的方向。他如此低贱，从出生便不能见光，炔翎台将他们这些暗探安排到各府。
　　事情只在一念之间，器府拿着主上的亲笔信到炔翎台要人。
　　孟逍回去了，他要看看器府主上发现了他什么新的价值，再亲手讨回来。孟逍的母亲原是舞乐属一带的富商之女，幼时走丢，流落到衾府一农户家，后嫁人为妾，说是嫁，不过是养在偏宅里，派了几个老嬷嬷看管着。
　　老父亲寻女多年，女儿不在了，执意要将孟逍认回去。器府打的什么主意不言而喻，孟逍也需要这层身份。

　　邵池本生看着一炷香烧到炉边，“李淮不是你的人吗！”

　　离开炔翎台后，孟逍着手接管外祖父的产业，一边提防衾府的动静。衾府急于敛财，野心定不会止于此。
　　孟逍猜测器府那么快到炔翎台找到他，早早留了后手，他顺着这条线找出了器府在炔翎台的暗探，正是李淮。
　　李淮呈报器府主上的消息也会落到孟逍手里，但是器府让他做的事情，他没有如实回答。
　　当器府联络其他几府清理炔翎台，孟逍主动请缨亲自到炔翎台。

　　“是你调换了炔翎台的名册。”邵池本生闭眸，电波后传来付池风跟系统小仔的互相伤害。
　　付池风一直以为邵池本生因为不在炔翎台名册上怨恨，因此梦魇还质问过炔翎台主上。

　　邵池本生的名字在炔翎台的名册上，他必死无疑。
　　邵池本生流放到又卑谷，就简单多了，只要死遁，邵池本生仍可以当他的少主。
　　孟逍晚了一步，邵池本生从又卑谷的名册消失了，孟逍派去的人再无踪迹。
　　之后多了一个毫不相关的付池风。
　　李淮才在付池风离开又卑谷到棋府时出现，孟逍前前后后安排的刺杀让付池风不好过。

　　一炷香待燃尽，穿书系统显示30秒倒计时。
　　眨眼间，邵池本生掐着孟逍的脖颈，道：“孟逍，我今日就是来报仇的。”
　　他们身后，快速闪过一个人影。

　　穿书系统空间播放屏幕下线。
　　付出风：。
　　付池风看着那个人影，抱紧手里的磕cp系统，怒道：“怎么关键时刻卡了！”
　　穿书系统可怜巴巴：原主开启屏蔽墙。
　　原主在等陆行倾？

　　付池风拎着尝试连接原主的系统小仔朝外跑，转身道：“评论区发红包，多发祝福。”
　　“祝福什么？”系统面面相觑。

　　“祝他长命百岁。”
　　“祝他心想事成。”
　　“祝他百年好合。”

　　系统空间提示：宿主回归剧情空间。

　　付池风飞檐走壁，系统小仔看得眼晕：“付先生，我要吐流量了。你不用着急。”
　　原主和他的攻共处一室，他能不急？
　　“[揽月楼]剧情是让主角cp互相信任。你大费周章，是为了在评论区发红包？”
　　“今天什么日子。”付池风问。
　　系统小仔歪着屏幕打开日历：2023年3月6日。
　　付池风：穿书时间。
　　系统小仔：花朝节。
　　只见付池风手指点击，进入穿书系统版权列表，全款支付一套版权。
　　穿书系统：请宿主选择是否为《阴鸷小作精和他的护崽忠犬攻》原主保留宿主信息？
　　“付先生，现在是不是有点早？原主收到礼物未必高兴。”
　　系统小仔第一次见宿主完成第一个任务就预备分别礼物。
　　“他现在也收不到。”
　　付池风想了想，手掌贴着穿书系统屏幕：
　　邵池本生，你让我有了来生。若来日有变，请代我接受九府跪拜，接受所有的偏爱。你若有心打赏，我也感受的到。
　　一下子，付池风的魂体被拔了一根羽毛，手指狠狠掐住系统。
　　系统小仔不能理解人情的牵绊：“宿主，你每次穿书，都要留一缕人魂吗？”
　　付池风直接感动崩裂：“我如果知道自己是在一本穿书文里，怎么可能真情实感地代入？要是我娶妻生子落户了，你才来带我飞升，你缺不缺德？”
　　“抱歉抱歉，我来迟了。”系统小仔看着文案主角he的提示，怎么有种要be的感觉？它迅速冲进穿书系统商城下单大红金边的蜡烛套餐。
　　“你买蜡烛点哪儿？香炉里吗？”付池风不懂就问。
　　系统小仔对着付池风袖口的青团扫描，认真道：“我看到了，还有。”

　　跑的太急，付池风跪了，伸手攥住另一只手臂，对方笑回：“让你不看路，摔疼了？”
　　邵池本生一怔。面前的人忽然眉眼弯翘，像是极其痛快地干了某件积压已久的事，见了要见的人。
　　付池风起身揽着人，拥住他的一程山高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