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一周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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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我找到逃走的咒灵了。”夏油杰站在略显老旧的公寓楼下，熟练的拨通了五条悟的电话。
五条悟现在应该在人多的地方，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很嘈杂。
“喂，悟，你有在听吗？”夏油杰等了一会，没有听见那边的声音，刚准备挂掉电话，五条悟就有了回应。
“啊咧啊咧，我在听。”五条悟偏着头，用脑袋和肩膀夹住手机和夏油杰对话。
他此时正站在甜品店的柜台前。
“我要三份毛豆生奶油味的喜久福。”
“一共1620円，您拿好。”
这家伙，居然跑到仙台去买甜品了。在手机另一侧听完了全程的夏油杰十分无语地用手捂住了脸。
虽然对好友的行为很不理解，但夏油杰并没有提出异议。而且知道五条悟在听，所以他也没有挂断电话，静静地等着那边的消息。
“没想到你还真去找它了。”要不是夏油杰提醒了他，五条悟已经把神庙咒灵逃跑的事情忘到脑后了。
“你应该废了不少功夫吧。”五条悟一脚踏上了回高专的列车，对夏油杰说，“还真是辛苦啊。”
“杰，你太拼了。”
对于已经拥有了智慧的咒灵，并且本体实力或许已经达到特级的，如果它想要隐藏自己的行踪不被人发现，并不是什么难事。
“怪不得你最近总是不在高专。”
这也就解释了夏油杰为什么最近频繁外出。因为他要花费大量的精力才有可能找寻到它的蛛丝马迹。
“总不能放任特级在外面乱跑吧。”夏油杰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公寓的某一扇窗户，咒灵正盘踞在那个房间里面。
它很谨慎，一直躲在这里。或许是为了养伤。
几乎没有活动的痕迹，连泄露出来的残秽都很不起眼。
如果不是他前段时间吸收了一只拥有追踪能力的咒灵，或许还发现不了它的存在。
“我只是不想看到更多人死去了。”夏油杰垂下双眼，紫色的眼瞳微微颤抖。
一想到被咒灵抽取生命力而死去的五个人，他就忍不住自责。
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明明离高专那么近，却没有及时发现咒灵的存在。直到失踪的人数多达二十个后才得到情报。
如果早一点发现的话，那五个人或许就不用死了。
“杰，普通人被咒灵杀死不是你的错。”作为一起并肩作战了很久的好友，五条悟自然知道此时夏油杰一定又因为神庙里五个人的死亡而自责。
他这位好友什么都很好，唯一不好的就是想尽力拯救所有人。
“咒术师的数量本就远小于咒灵的数量。根本做不到在咒灵诞生的那一刻就将其袚除。”
“能事后补救避免危害扩大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咒灵诞生于人类的负面情绪，祓除了一只又会有源源不断的诅咒产生。”
“我们不可能拯救所有人。”五条悟被墨镜遮住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冷辉，“能做的只有一直变强。”
“锄强扶弱不是天理吗？”夏油杰微微皱起眉毛，他是咒术师，身为强者本就应该保护弱者。
如果强者保护不了弱者，变强又有什么意义？
五条悟不想去过多的探究祓除咒灵与拯救人类之间的意义，因为对他来说这本身就是没有意义的。
他向来随心所欲。
遇见咒灵祓除，出任务的路上顺手买自己喜欢的甜品。
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杰，需要帮忙吗？我现在在回东京的路上。”五条悟换了只耳朵听电话，同时也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不用。”夏油杰轻笑一声，“未成型的特级我一个人就能搞定。”
如果成为强者就可以保护更多人，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这条路。
“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五条悟又问了一遍，在得到确定的答复后，他整个人放松地往后一仰，笑眯眯地说，“我先回高专，你可要快一点解决。不然我会吃掉给你带的那份喜久福。”
“我会在你吃掉它之前赶回来的。”
好友带的伴手礼，总该尝一尝味道。
夏油杰挂断了电话。
但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他应该怎么进到公寓？
总不能跟主人说，我是咒术师，你的房间里面有咒灵，我是来袚除咒灵的。
那会被当做精神不太正常的人赶出来的吧？一定会的。
他应该找一个合理的身份当做掩护。
嗯？
夏油杰略微沉思了一番后想到，燃气检修或许是一个不错的借口。
*
浅川纱织又被迫回到了神庙。
这已经是她不知道第多少次出逃了，可是最终的结果都是重新回到这里。
似乎神庙成了她无法逃离的地方。
高台上的神明垂眸，神色近乎悲悯的凝视着她。仿佛在看向祂玩弄于掌心的小白鼠。
悲悯也仅是因为她用尽全力也无法挣脱。
原本破旧的神庙也焕然一新，神像上的灰尘早已被人擦拭干净，露出了祂的金身。
祂的身下供奉着一盏长明灯。是神庙里唯一的光明来源。
跳动的火焰犹如幽幽鬼火。
“来吧，孩子，臣服于我，成为我的信徒。”
神像的声音随着火焰的跳动，在浅川纱织脑海里响起。
她仿佛被蛊惑了一般，身体不受控制地想要跪拜下去。
献上她的鲜血，成为神明的子民。
不，这不是神明！
脑海中还有另外一个声音，在挣扎着嘶吼。
醒醒！快醒醒！
浅川纱织的潜意识里已经知道这只是一个梦。她必须要从梦里醒来。
可是她睁不开眼睛，身体沉重得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
救命！
夏油，救命！
梦中的自己已经跪倒在了神像身前，锋利的匕首割开了手腕，鲜血汩汩地从空中流向神像。
鲜血还未接触到神像，她已经感受到了强烈的濒临死亡的感觉。
比在学校遭遇咒灵的那次更甚。
她下意识的呼喊着夏油杰的名字。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呼唤起了作用，她居然真的从梦中惊醒。
浅川纱织猛地从床上弹起，右手手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衣柜上的镜子照出她狼狈的身影。
她的余光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身上有黑影涌动，她还未看得分明，就已经消失不见。
但真的只是错觉吗？
梦中濒临死亡的感觉过于逼真，她现在都还没能完全回过神来。
她从床上起来，穿鞋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大片的阳光从窗户倾泻进来，照亮了她的卧室。
现在大约是下午两点，阳光正好。
今天是周末，她从中午十二点开始午休，或许是闹钟坏了的缘故，她一觉睡到了现在。
还做了十分可怕的噩梦。
说起来她做关于神庙的噩梦也已经有快一个月了。
从暴雨导致神庙被摧毁后不久开始。一开始只是逃离，怎么也逃不出去而已。
今天却是割开了自己的手腕。
她垂眸看了一眼双手手腕，完好无损的，可是梦中的痛觉十分清晰。
她笃定自己可能遭遇什么脏东西了。
因为，跟着噩梦一起出现的，还有老鼠的尸体。
她低头看了一眼脚边，默默收回了差点踩上去的脚。
一只死去的老鼠以十分惨烈的姿势躺在她新换的地毯上。
雪白的地毯晕染开了一大滩血迹，血迹还有不断扩张的趋势。
血腥味弥漫在整个卧室里。
睡醒后浅川纱织的感观也变得敏锐，她火速地打开窗户通风。
第一次看到血淋淋的老鼠尸体的时候她还会害怕，后来见得多了，她已经能够熟练的处理了。
就当是她成为医生道路上的小考验。
她取出垃圾袋，戴上手套，将老鼠的尸体塞进了垃圾袋里面，然后摘下手套，一同扔了进去。
至于地毯也不能要了，一起丢了。
她拎上垃圾袋，打开房门，出门，关门，一气呵成。
她需要将它丢到公寓外的垃圾桶里。
对浅川纱织来说，这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但这仅限于忽略噩梦和老鼠的尸体，以及在公寓外遇见熟人。
浅川纱织不是没有想过重逢。
她幻想过在很多场景下重逢，比如她成为医生后，他们在医院里相遇。又或者是在商场不期而遇。
但无一例外，重逢的时候，她都应该是光鲜亮丽的。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
她头发乱糟糟的，穿着兔子图案的粉色睡衣，脚上随意的踩着一双拖鞋，睡意朦胧地顶着两个黑眼圈，看着就邋里邋遢的样子。
更为致命的是，她手里拎着的垃圾袋还装着老鼠的尸体。
不知道是不是垃圾袋的质量不好，还是老鼠的爪子太过锋利，垃圾袋竟然破了一个洞。
而鲜血正从破洞里缓缓滴落。
救命啊！
还有比这更为狼狈的重逢时刻吗？
浅川纱织现在十分后悔。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一定不会选择在此刻出门。
不，她甚至不会选择午睡。这样就不会做噩梦，就不会出现死老鼠，就不会被迫处理老鼠尸体。
也就不会在此刻出门，毫无形象地遇见夏油杰！
“嗨～”浅川纱织举起手，晃了晃，十分勉强地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夏油君，好久不见。”
*
没有什么事情能比得上在狼狈的时候遇见老熟人更令人破防了。
浅川纱织在心里把寄宿在自己脑海里的玩意骂了无数遍。
自从她上高中后祂就开始挂机装死，今天连攻略对象出现都不知道提醒一句。
一点责任心都没有，活该这破游戏通关率低下到感人。
浅川纱织迎着夏油杰凝视的目光，装作若无其事的淡定地走向垃圾桶，丢掉了手里的垃圾。
折返的时候，和夏油杰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她加快了脚步，只想马上开溜。
但夏油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一年不见，夏油杰又长高了，目测应该有185cm左右了吧。
她才165cm，足足比她高出了一个头。
夏油杰的力气很大。大掌仅握住了浅川纱织的手腕，就让她前进不了半步。
她挣脱不开，只好硬着头皮和他对视。
“夏油君，你怎么在这里，真巧啊。”她故作惊讶，“要上来坐坐吗？”
“纱织。”夏油杰盯着她的脸，少女依旧是记忆中明媚的样子。棕色的眼眸清澈得能清晰看见自己的倒影。
夏油杰此刻声音沙哑，连呼唤她的名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现实。
他追踪的咒灵，竟然盘踞在了浅川纱织的身上。
握住她手腕的手已经开始颤抖。
从未想过有一天会面临如此糟糕的情况。
他多希望是他的误判。
可是身为特级咒术师的他，不会认错咒灵的气息。还有他的双眼也看见了。
凝望她双眸的时候，咒灵趴在浅川纱织的背上与他对视。狰狞的双手做出掐住她脖子的样子。
它感知到了他心中的恐惧，在威胁他。
夏油杰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紧紧握成了拳。
恨意在心中增长。
咒灵以人类为筹码，逼迫咒术师抉择。
他无法做出抉择。因为他不敢拿浅川纱织的生命冒险。
痛苦，夏油杰第一次感觉到了痛苦。
该死！该死！
眼前的咒灵不过一级，祓除它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鉴于它在神庙里抽取他人生命达到特级的能力，夏油杰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纱织，好久不见。”夏油杰扬起一抹和煦的笑意，眼尾却泛红。
“没想到你也来东京了。”夏油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咒灵的事情，干巴巴地寒暄着。
“你居然才知道？我给你发了讯息的，你是不是一点都没看！”浅川纱织嗔怒地看了他一眼。
“抱歉。”夏油杰尴尬的摸了摸头发，他知道浅川纱织给他发了讯息，但是他不敢点开看。
分开的日子里，思念如同野草般疯长。他怕看了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动了。
“最近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看来是为了调查咒灵来的。浅川纱织心里已经有了数。
“确实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她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告诉夏油杰，“不知道会不会和夏油你调查的事情有关。”
“要上来喝杯茶吗？”
浅川纱织的话题转得很突然，她俏皮地看着夏油杰，眨了眨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一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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