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邈然然

35、结局

　　南宫赦知道念奴想做什么，他陪着她，陪她。他也想知道，逆转自己的人生来活是不是会活得更好。
　　静王整日里端着酒，细细地品尝，一杯酒的时间漫长得像一生。
　　“来，”他招招手，站在远处的龙四跑过来，“去，告诉他们，静王沉溺酒色。”
　　“是——”龙四闻言就出了宫。
　　南宫赦拿着得来的密信，跟念奴说：“来信说，思念以甚，沉溺酒色，不可自拔。”
　　“密信之，你我秘密完婚。”
　　“我再叫人布置一下吧，至少要看起来是要大喜的样子。”
　　念奴点点头。
　　不久传：静王弃朝，一心玩乐，自毁终身。国库亏空，民怨日深，朝臣逼宫。
　　念奴对南宫赦说：“出兵吧，我也要去。”
　　南宫赦和念奴领着一支军队直逼鸿蒙国境，在高高的城墙上，他们没有看见一个士兵，巍巍城墙显得那么孤寂，没有生气。
　　他们什么抵抗都没有遇到，长驱直入，人们对于他们的到来显得很好奇，这是一场奇怪的战争，似乎，就等着他们到来，来了结一些事。
　　直至皇城，南宫赦还是没有见到一兵一卒，皇城上，一个身影显得异常突出和孤独。
　　“你们来了！”静王似乎在笑，仿佛这是他等待已久的时刻。
　　“我把我的将领们都扣押起来了，我告诉他们我要迎接我的皇后回国了，谁都不可以坏了我的好事。怎么样？我的安排你满意吧，为了不让你们耽搁太久，也为了不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和劳累，我让你们不费吹灰之力就站在了这里。念奴，这个游戏好玩吗？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来吧，你想要什么？来吧！”
　　“你疯了！”南宫赦铁青着脸说。
　　念奴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弓箭手准备！”念奴大喊道，声音里带着歇斯底里的悲伤。
　　“念奴不可以！”南宫赦制止念奴。
　　念奴冷冷地看了一眼南宫赦，说：“来都来了，不是吗？”
　　南宫赦转过身，任由念奴做主。
　　“射！”
　　千万只箭呼啸着朝静王站立的城墙上射去……
　　没有人动，也没有人呼吸，天地静止了，直到念奴一声嚎叫惊动了所有人。
　　念奴疯一般跑向城门，捶打着厚实的大门，只有沉闷的声音，念奴一声惊天动地的恸哭之后就没有了声音，她的声音已经哑了，撕裂的声带再也无法痛哭。
　　念奴贴着城门，缓缓滑倒……
　　南宫赦一动也不动，只见大门咔咔地打开了，静王的身影一点点显现，南宫赦皱了皱眉头。
　　念奴看得呆了，静王把她扶起来，问：“游戏结束了吗？结束了的话，我们回去吧，童儿在等着我们。”
　　念奴点点头，回头想给南宫赦一个告别，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南宫赦已经把他们围住。
　　“带走！”南宫赦长剑一挥，军队悉数进入城里。
　　“这一切是你拱手相让的，不要怨我。”南宫赦冷笑着说。
　　念奴拼命摇着头，静王把她揽在怀里，紧紧地揽着。
　　“原来，隐藏得最深的人是你！”
　　“我觉得自己完全有资格得到这一切，不是吗？哈哈哈哈……”
　　“童童，他会怎么样？”
　　“他会很好，成为他想成为的人。我依然是他的最疼他的叔叔。我讨厌的是你们两个人，是你，和你！”南宫赦指着念奴和静王仿佛心中有根本是语言无法表达的怨恨。
　　“我从来没有隐藏过自己，只是你们的表演让我忍无可忍，一个念头在我脑海里咚咚作响，为什么游戏不是由我来定呢？不由现在开始干脆让我来做你们的主人吧！”
　　“念奴，你难道没有什么话要和他说的吗？”南宫赦古怪地看了一眼念奴，说完就丢下他们两个人关上了大门。
　　念奴摇着头，直到静王按着她的头不让他再折磨自己。
　　“不怪你，是我要这么做的，我想，和你在一起，去梧桐楼，卖酒，采野果，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我都不需要再做什么，现在就可以走了。我不担心他们，他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就让他去做这个劳碌的王好了。”
　　念奴仿佛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她静静走到一边，拾起一根树枝，在沙地上划着。
　　每一笔，每一划都像刀一样刻在静王的心上，那是没有感觉的疼痛，只是血在流，流到没有力气，身体被抽空，静王喊着媛妃的名字，终于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等他醒过来，念奴已经无影无踪，连脚印都已被风吹得干干净净，那地上的字也已经模糊不清，看不懂写得是什么。
　　静王把它放在心底，他告诉自己那一行字已经随着自己的血液流向了大地，干枯不见了。
　　他也早已没有回头的路了，爱情的路，只有回头的路。他艰辛地让自己站起来，远处一个白色的身影在变小，变小，那是他的方向。

　　许多年后，媛妃被追封为忠烈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