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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三,长安汉宫 ...

  •   “宣,鲁元公主觐见..........”

      随着内侍声音的落下,一身着公主大服的红色身影缓步出现在椒房殿门口。

      “乐儿见过母后,祝母后长乐无极!”刘乐很高兴的对着母亲行礼问安。

      “乐儿过来,让母后好好瞧瞧!”吕后拉着刘乐的手,将她带到榻前坐下,又将面前的一应精致的点心水果推到刘乐面前。

      刘乐看着依然疼爱自己,也依然端庄慈蔼的母亲,眼眶不禁又有些湿润,想不起是何时,自己没有像现在这样仔细的靠着母亲了。

      自从母亲当了皇后,再没有像儿时那样,时常抱自己和弟弟入怀,再也不见了那在田间地头劳作了一天,还对自己和弟弟嘘寒问暖的情形。

      虽然知道,在这深宫中,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有苦衷,是为子女好。但每每想起往昔,刘乐还是有些怀念那日出而作日落而栖的生活。

      而自己所追求的,也不过就是夫妻能够同进同出而已。

      “乐儿懂事了,离开母后也不过一年,还能想着来看看母后,也实令母后感到宽慰。如今也是做母亲的人了,好好教导嫣儿。如今虽与驸马相好,但还是要再生个男孩才好。你虽贵为公主,但生为女人,有个男孩傍身,总还是好的。”

      看着面前明显泛着成熟风范,和一抹骄羞样子的女儿,吕后也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也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却见刚还一脸幸福的乐儿,此时却面泛苦色。

      “母后,生孩子也不是女儿一人能成事的,就是嫣儿,也是在家令不在时才有的。就这样,还被家令给讥讽了好久呢。”刘乐说完,泪如雨下。

      “怎么回事?乐儿莫哭,凡事有母后为你做主。”吕后拍拍刘乐的背,劝道。

      刘乐未语,脸却有些发红,扭捏半天,终于还是吞吞吐吐的将话说出了口。

      “女儿成亲当日,父皇赐给照顾女儿的家令,不知母后可还记得。”

      “嗯,那是宫中的老人了,甚知礼数,你父皇也是怕你刚去赵国孤单无依,才指派的她。”

      “那母后可知,女儿成亲这一年来,与驸马合卺次数仅新婚一日,以后再也没有过了。嫣儿.........还是驸马趁家令不在时,才有的。且,驸马还被家令给讽训了几次。”

      “女儿不是那贪欢之人,可即嫁了驸马,也理应尽到人妻的责任。这么长久的禁着,纵使驸马不说,女儿也觉得对不起他。女儿可是想跟他好好过日子的,驸马,待女儿极好。”

      刘乐终是忍不住将这一年来所受的委屈,一起向母亲倾诉,泪始终没干过。

      吕后的面色愈加沉淤,万万想不到,自己视若掌上明珠的女儿,婚后会有这般遭遇,也愈加觉得不能轻绕了那个老奴。

      “乐儿不用担心,既然回来了,就先住下吧,等盈儿下了课业,怕是要来找你。至于那老奴,就交给母后处理好了。她既有本事能令当朝公主不快,就该有本事承担后果才是。”

      五年后的赵王宫

      “哇”一声嘹亮的哭声,再次在赵王府后院响起,不同上次的是,这次张敖的身边却站着三个孩子,里面的丫环婆子依旧来来往往。

      “恭喜大王,王太后,王后生了个小王子。”出来的接生嬷嬷,高兴的报喜。

      “上天保佑,我们赵国终于有太子了。”王太后朱氏高兴的便拉着手边的嫣儿要进房去看看,却被儿子张敖阻止了。

      “母亲,您也站了老半天了,想也有些累了,况且公主刚刚生产完,想必很累,母亲不如带嫣儿先回去,改天再来看吧。”

      “嗯,也好,那你进去好好安慰安慰她,嫣儿,我就先带回我宫里去了。”

      “父王,也请您一定要帮我向母后问好,嫣儿今天就不打扰她了,改天再来看弟弟。”

      “嫣儿乖,这几天你就跟着祖母住吧,等你母后出了月子,再接你回来,去吧!”

      看着母亲牵着嫣儿的手,一步步的消失在视线内。张敖不禁有些替母亲难过。

      父亲自两年前去世,自己承了王位,公主由于自己一直未有男孩,怕断了赵王一脉,硬是替自己纳了两房美妾,坚辞不过,只得接受,却更加疼爱和怜惜公主。

      好在容夫人和落夫人也是公主的陪嫁,三人有所照料,不免也让自己省心了不少。

      “容容,落落,带侈和寿回你们自己的宫里吧,等公主大好了,再来侍侯。”挥了挥手,张敖不等她们行完礼,就跨步走了进去。

      一月后,赵王宫内摆酒为赵太子偃庆满月,宾客迎门,觥酬交错,众人正笑闹间,忽见一内侍挟一队廷尉府卒史破门而入。

      “赵王张敖接旨!”内侍监尖着嗓子,手捧黄帛,立于正堂,左右皆不敢出声,齐齐下跪接旨。

      “奉天承运,大汉皇帝诏,今劫获赵相贯高等谋反,有指赵王亦在其中,固今去赵王爵,敕夺封地,押解长安,女眷家属亦同往。”

      宣完诏后,那内侍监走到鲁元公主面前,依礼请过安后,对着公主耳语一番。转过身后,又令廷尉府卒史将一干宾客驱散。

      “夫君不必惊慌,只管跟他们走便是,是非黑白,待到了长安,自有定论。母后和孩子,夫君不必担心,为妻会妥善照料的。”

      抱起刚刚满月的偃儿,牵着嫣儿,上了内侍专门为公主备下的车马,又使了银两,方才求得另一辆马车,让容容和落落各自带着孩子和太后一同上去。那些家丁奴婢则全被一根铁链锁住,像牺口一样的跟在囚车后面。

      非常不舍的看着自家夫君被人押上囚车,只一瞬间,那原本热闹非常的赵王宫,便成了人人僻之不及的灾祸源头。

      小小的嫣儿看着这一切的变故,紧皱眉头,很是不爽,遂拉了拉母亲的衣袖,

      “母后贵为公主,地位非常,他们怎敢这样对我父王,莫说现在还未定罪,就是真有其事,也该以王礼对待。”

      “傻嫣儿,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帝王自古无情,莫说你父王只是驸马,就是当今圣上的亲生骨肉,若是有威胁到他的地位和生命,那也是会毫不犹豫的被丢弃的。”

      看着母亲那如断了线的泪珠,嫣儿有些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明明知道一切事情的始末,也知道结局如何,却都不能说出口。

      不禁想起,那送子观音在临别之际和自己说过的话。

      “花神殿下,此次贫道送你下去,实有些违背天意,可您前次的劫数未了,算不得完满。遂只能再次的送你返回重来一次,贫道抹不去你的记忆,

      但却可以令你说不出关于这个朝代的任何事。有些事,你清楚,却不可能改变,凡事切莫强求,遵从自己的本心,当然,这一次,你身上再没有锁情咒。贫道言尽于此。”

      “锁情咒?我身上何时被下了锁情咒?既然有锁情咒在,那我又为何会动心?我的不争,是否又和那锁情咒有关,如果这样的话,那是不是就是说,我可以去争取我想要的幸福。”

      “嫣儿,你一个人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下来吧,在这里歇息一晚,明天就能到长安了。”

      廷尉府卒史将他们押到一处院落,张敖自是单独一间,内侍将公主安顿好后,概因张偃尚是婴孩,遂与母同室,而张嫣年岁稍长,因是张敖嫡女,遂与祖母和张敖的另两个姬妾及两子同栖一室。

      张嫣苦笑,历史,果然是重来了一遍。

      戴罪之身,能有片瓦遮身,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哪里还能像从前一样,事事讲究。于是祖孙几个皆不说话,张嫣自是知道次此不过虚惊一场,遂也就不太在意。

      可怜了祖母,一辈子大概也没吃过这样的苦,一向精致的脸上尽显憔悴。两位姨娘因是母亲的陪嫁,自小待她也是亲厚,张嫣也从未将她们当下人看待,何况,她们还是自己两位弟弟的生母,于情于理也不好过份冷落。

      “祖母,两位姨娘,且放宽心,父王是什么样的人,咱们都很清楚,谩说此次事件来的如此突勿,叫我们一时也摸不着头脑,待到了长安,想必皇祖母也定不会瞧着咱们不理的。咱们还是养好精神,明日进了长安,可不能叫那些等着看戏的人,有机可乘。”

      “嫣儿啊,你还太小,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也实属不易,只是,自古以来,若是旁的罪责,都还好说,可事情一旦牵扯上谋反两字,就算是被冤枉的,当皇帝的,也只会宁可错杀,不会放过了。唉!如今赵国没了,你父王及这一家老小,恐怕..........!”

      看着祖母一脸的心灰意冷,张嫣一时也不知该要如何安慰,遂走到两个年幼的弟弟面前,哄着他们玩了一会,两位姨娘面露感激之色,这让张嫣很是惭愧。

      一时无话,于是各自熄灯准备睡下,因是通铺,张嫣机警的睡在了外口。也许是这一天变故实在太多,没一会儿,便听见了轻微的均匀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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