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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嫌隙渐生(一) ...

  •   “皇后难到没有什么要对朕说的吗?或者,皇后还不知道要如何向朕开口?”看张嫣那副心安理得的模样,刘盈有些气闷,开口便也不如往日那般和气。

      张嫣此时的心思并不在这里,自永寿殿回来后,那耳边便不时的响起戚夫人的惨叫声,扰的她连午休也没睡好,这会子便感到有些昏昏欲睡。

      猛然间听到刘盈这般不客气的质问声,张嫣有些反应不过来,狐疑的看向对面的刘盈,却见刘盈皱眉很是生气的看着自己,张嫣有些摸不着头脑。

      “皇上莫不是在哪里惹些闲气了,怎到我这里来撒气了。或者,在外面又听见什么了,要知道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的。”张嫣笑着对刘盈说道。

      “是吗?朕那么信你,可你呢,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是瞒着我的,非要朕亲口说出来吗?”看着仍然笑眯眯的张嫣,刘盈忽然觉得有些泄气,脸色也不由有些灰败。

      张嫣见刘盈不同往日的举动,猜不透他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又担心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便也收起了玩笑心思,认真起来。

      “皇上想知道什么呢,臣妾该说的都说了,若有少量的隐瞒,那也完全是为了皇上着想,皇上该知道臣妾的心的,难到皇上不再信臣妾了吗?”张嫣正色道。

      “呵呵,少量的隐瞒,多好听呐!可你那是少量吗?”刘盈蹭的站了起来,拿手指着张嫣,一脸激动道,

      “朕那么的信你,把你当知己,将你放心上,可你呢,竟然联合母后一起来诓朕,什么为朕着想,为朕好,你变了,嫣儿,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为什么要同母后一样呢,朕,朕很失望。”说完刘盈似很疲惫般的斜倚在榻上,闭眼不再看张嫣一眼。

      张嫣却似遭了电击似的立在那里不能动弹,半晌后,才悠悠的道“皇上知道什么了,这样就跑来臣妾这里质问来了?臣妾能问问皇上,从哪听来的不实的谣言?”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何况你身边天天绕着那么多人,有心人只要有意,总能知道个大概。说吧,朕想听实情,朕要听你亲口对朕说。”睁眼看着张嫣,生怕漏了什么。

      张嫣此时心里却不如表面那样平静,看着刘盈一眨不眨的满怀希望的看着自己,想着他刚说的那句话,再想想自己当时身边只有绿袖一人,张嫣并不相信她会背叛自己。可太后那边想是也不会有人乱说,那么,刘盈此来到底是真知道还是来探虚实的。

      刘盈看着张嫣从一开始的强做镇定,到面不改色的坚毅从容,最后直到一丝笑容爬上了她的眼角,刘盈的心便不由自主的往下沉了沉。

      “皇上不必来拭探嫣儿,嫣儿说过,嫣儿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请皇上不要听信那有心人的编撰,误会了嫣儿跟皇太后。请皇上相信,我们才是最关心皇上的人,最希望皇上好的人,而且,嫣儿正在试图劝解太后放赵王回国,太后答应嫣儿会好好考虑考虑的。”

      看着面前的张嫣,刘盈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变了,一样的笑容,却让自己再感不到那丝温暖,靠的如此之近,却让自己觉得两人的心隔的好远。他的嫣儿,终究还是被这个吃人的后宫给同化了,可是,这变化也来的太快了,快的他完全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突然觉得心情有些沮丧,来时那满满的怒火,被张嫣轻易的打消,那颗原本充满希望的心,也在这一刻重回心底,没有一丝涟漪,刘盈觉得有些累。

      张嫣在说完那番话后,心里难免有些打鼓,面上却表现的前所未有的真诚。看着突然放松下来的刘盈,心里正有些庆幸,却在下一刻敏感的察觉到刘盈的失落和伤心。正准备开口劝慰,便见着刘盈已起身。

      “朕累了,皇后也早些休息吧!”说完不待张嫣回话,便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绿袖,去,派个人去看看,皇上这是去哪里了!然后你再到本宫这里来一下,本宫有话问你!”吩咐完后,张嫣便倚在之前刘盈倚靠过的地方,勿自想着心事。

      不大一会儿,绿袖便回来了,看着已经闭目歇着的张嫣,正想退下时,“绿袖,本宫待你如何,早间随本宫去永寿殿内的便只有你一人,本宫能信你吗?”

      “娘娘待绿袖的好,绿袖知道,也从不敢忘,唯有好好的服侍娘娘。娘娘放心,绿袖知道该怎么做!”跪在地上的绿袖,恭敬的低头轻诉。

      “去吧,有消息了来报一声!本宫要休息了。”挥手让绿袖退下,张嫣面墙而卧。

      躬身退出殿外,绿袖轻舒一口气,一脸严肃的看了一圈周围廊下立着的值班侍从。整理了一下心思,抬脚便向着她和红依同住的小屋走去。

      掀了门帘,进去便见着红依正在那里缝制香囊。看见绿袖沉着脸进来,红依停了手中的活计,让了小半边榻席出来,看着她,等她开口。

      “红依,我问你,早间的事情,我告诉了你后,你有没有告诉别人,或者被有心人给敲了去。事关重大,希望你实话实说。”绿袖望着红依,严肃的开口。

      红依脑中嗡响,一瞬间的慌乱,已中以让绿袖肯定了心中所想,不由的站了起来,指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红依手足无措的也站了起来,嘴唇颤抖,浑身冰凉,双眼哀哀的望着绿袖。几次想上前拉住绿袖的衣裳,都抬不起那已经软掉的双手。

      “你,你现在怎么变得这样的轻浮不记事,往日的警醒机灵去了哪里,早知如此,我便不该与你说,已至现在出了这样大的事情。”绿袖也似浑身无力般瘫坐在软榻上。

      “姐姐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时感概,决没有存心想要出卖皇后。”红依再也支持不住的跪坐在地上,泪流满面道。

      “事已至此,多说无意,你还是与我一起去皇后那里说清楚吧,皇后仁慈,到时候我在再一旁替你求求,唉!”疲惫的说完,绿袖便带头出了小屋。

      两人走到殿门口,刚巧碰到先前派去打听皇上行踪的小内侍。贴耳听了那内侍的秉报,谴了他去休息后,便带着红依进了内殿。

      张嫣仍然维持着先前的睡姿,两人不敢打扰她,便轻轻的退于两旁,垂首侍立。而张嫣其实并没有睡熟,自两人进殿时,便已经醒了,只不过没有转身,一时殿内无话,静的让人心凉。月,已悄悄升至了窗棱之上。

      “奴婢辜负了娘娘的信任,请娘娘责罚!”见张嫣身子动了一下,红依立马跪地请罪,绿袖也立刻跟着跪了下来。

      “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为了满足红依的好奇之心,说与她听,才会被那有心人套去,导致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奴婢该死!”

      “这么说,皇上是知道了?说,他现在是去了哪里?”张嫣翻身坐起,恼怒的看着跪着的二人。

      “回娘娘的话,刚刚内侍来报,皇上今晚宿在了漪澜殿。”绿袖不敢抬头,只得轻声道。

      “去,把那个内奸揪出来,本宫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不把本宫放眼里。还有你,红依,本宫待你不薄,你.....本宫这里看来也是留你不得了。”张嫣气急道。

      “娘娘,请听奴婢一言。”绿袖抬头,看着上首的张嫣,徐徐道,

      “娘娘先前既然没有承认,现在就不必急着把那内奸揪出来,不如就放着,让奴婢派人盯着,看看她还有何企图,另外,红依固然有罪,娘娘罚她也是情理,奴婢不敢求娘娘放过她,请娘娘看在她尽心尽力侍候娘娘多年的情份上,饶她一命。”绿袖说完便向着张嫣叩头。

      红依此时已经泣不成声了,只一个劲的叩头,额头很快便见红了。张嫣有些不忍,却硬是让自己视而不见,表情冷漠。

      “你俩都是太后当日赐给本宫的,怎样处罚,就看太后她老人家怎么说了,本宫不会干涉。”一句话说完,红依停了动作,愣愣的看着上首的张嫣,软软的倒下了。

      绿袖也被张嫣的这句话给震住了,交给太后处罚,那可就离死不远了,刚想开口再求,便见着张嫣冷冷的打量着自己,明明暖洋洋的殿内,忽然便觉得温度似又下降了几度,平白的打了几个颤,由心冷到外。

      回到两人住的小屋内,红依一个劲的扒在锦桌上哭,绿袖坐在一边,不停的回想着刚刚张嫣说话时的表情和语气。心里暗暗有了计较。

      于是走到红依身边,在她耳边说了一番话。红依愣愣的看着绿袖,直到绿袖肯定的点头,又望望皇后的睡房,这才放下心来,开始收拾东西,一宿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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