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贰拾叁。云落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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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落教初立时曾一度被江湖声讨为魔教，只因为云落教的教主乃是一位外邦人，江湖传言此教主从域外带来一宝，得此宝物者可号令整个江湖，称霸武林，於是后来，江湖中风起云涌，所谓正门大派集聚起来围剿云落教，云落教位于陵山顶，一路上山机关阵法重重，当年一战伤亡惨重。
直至朝廷干预了此事，因为武林中的传言严重动摇了朝廷的威信，素来不干涉江湖的皇帝动用了兵马扣押了所有起事的人，最终请了云落教教主出面澄清。
所谓的宝物，不过是雕工甚是精细的盒子，以彩金打造，镂空设计，打开时会发出清脆的叮咚乐声。
云落教以机关术闻名，能制作出如此精美而世间唯一的宝物，确实会被人以讹传讹扭曲事实。
如此，云落教的魔教声名才被打破，而几大门派也因为损失惨重在江湖中减少了活动，直至四十年后的今日，云落教已经甚得武林认同。
这便是顾惜朝在出发的路上让小芙打听出来的消息。
马车到了山脚下便被拦了下来，驾车的小芙敲了敲车门，顾惜朝刚打开，拦着他的守卫便说，“上山之路乃为云落教所属，公子可否有教中通行令牌？”
顾惜朝摇摇头，“贵教暂代教主景凰之是我好友，是他邀我来此，怎麽，被邀请的人还不能入内了？”
两名守卫看了看对方，“对不起，公子。如果没有通行令牌，我们不能放人。”
顾惜朝斜靠在门边，不疾不徐，“好吧，那我便现在着山下客栈暂住，容小姐上山禀明，你且告诉你们教主，因为他大意没给我通行令牌而延误了我的时间，我要他亲自下山来接我以示诚意。”
守卫心中一惊，面面相觑，凤凰左使素来高傲，除了教主外从未听过他委身亲见过谁，若眼前这看似不起眼的男儿说的话是真的……
那她俩岂不得罪了贵客中的贵客！
心里有了一番计较，其中一名女子说，“山上设有机关，不如公子随我上山，再容我禀告教主。”
“如此，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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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落教的众弟子是第一次在没有隆重的场合下见到了昔日的凤凰左使，现今的暂代教主—— 景凰之。
风华绝代，高贵华美，一身红裳如同涅槃重生的凤凰。
他的左右跟这两名灰衫女子，落他半步之后，在众人痴愣迷恋的眼神里，冷着一张倾世美颜缓缓走来。
在看到殿外长身玉立的一抹青色时，冷漠的狭长眸子滑过一丝惊喜，连带着周身冰冷的气息都消散了。
顾惜朝看着他一点点变柔和的脸色，朝他伸出手，“惜朝，过来。”
微微皱了皱眉，他还没动，对方已经主动牵住了他的手，“怎麽没拿出我给你的令牌？”
“我给了其他人。”
景凰之握着顾惜朝的手蓦地紧了紧，不再说话。
牵着人进入凤凰居，景凰之便让随身两名女子带着小芙与晴儿去了别苑，自己则拉着顾惜朝进了寝居内。
甫一关上门，他便怒气冲冲的按着顾惜朝的肩膀让他坐下，双手撑着圆桌形成一个俯瞰的姿态，“你把我的令牌给了其他人？！”
顾惜朝点点头。
“你知不知道这令牌有多重要，要是落入了江湖人手里，会引来多大风波！”景凰之咬牙切齿，看着顾惜朝平淡的神色却怎麽也发不出火来。
顾惜朝拍开他的手，站了起来，“在荣飞易手里，你大可放心。”
“三世女？”景凰之一愣，一口气梗在喉咙上不去下不来，他无奈的深吸片刻，散了心中怒气，道，“给她做甚麽？”
“她要来，我便给了她。”
“你倒给的干脆，要是今天没人带你上来，莫非还真要我下山去接你？”
“你要不愿意，大可叫我回去。”顾惜朝掀开帘子进了里屋，大喇喇的坐到软榻上，问道，“你在信里说的话可还算数？”
景凰之一笑，“当然。”
“好，我要你帮我将大理寺卿安皓拉下马。”
安皓？就是之前惜朝击鼓鸣冤的大理寺的卿？
“我查过这人，确实作风不干净，但因为有季琼楼这位位高权重的骠骑将军的贤婿，替她压下了不少事。”
“只要将季琼楼引出京，安皓犯了事季琼楼远在皇城外，那便是想保也保不住了。”
景凰之眉宇一跳，“你想做甚麽？”
顾惜朝瞥他一眼，“你在紧张？”
“看你这样，我想不紧张都不行。”
“引安皓出事，我只能靠你，你紧张我做甚麽。”见景凰之还想说话，顾惜朝摆摆手打断他，“你要我来，是要帮你找教主？”
景凰之抿了抿唇，盯着顾惜朝，眼里的神色太过浓郁复杂，连顾惜朝都不禁心神一晃。
“我能不能信你，惜朝……”
那声音竟不似以往，带着沉沉的倦怠。
顾惜朝却反而冷笑，“信不信我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不过你更明白，我是唯一不给你造成威胁的人。”
景凰之苦苦扯了扯嘴角，“你就是这样，才让我移不开眼……”话含在嘴里，散了去。
也罢，便是将来眼前之人害苦了他，也是他自作自受。
“教主在三个月前不知所踪，我与右使亲自出去找她，皆遭暗算，幸而我有你相救，殷她却……”
“回到教里我除了暗杀我的三大长老并假冒了教主之名暂代教事，但如今教中已经人心涣散，都道我一介男子而开始擅作主张，甚至有些人……”
“所以我必须立刻找回教主来，他的失踪，这却或许与我教的宝盒有关？”
顾惜朝挑了挑眉，“四十年前引起武林大乱的宝物？”
景凰之点点头，“教主失踪后两天我便偷进了密室查看，宝盒曾被人动过，这事只有我一个人知，教中我无人敢信，只怕重蹈当年覆辙，所以惜朝，我只能信你。”
顾惜朝眼眸晶亮，方想说话，门外就想起女子的对话，“长老，你不能随意进去！”
这声音，属于年轻的女子，想必是方才跟着景凰之的女子之一。
她话音才落，另一道声音响起，却是浑厚低沉，“哼，别以为自封了暂代教主就真把自己当教主了，也不看看自己是甚麽人，今天他妄意带了人进来，我非要问问清楚！”说话间，门已经被推了开。
景凰之在年轻女子开口时突然将顾惜朝按住往榻上压去，甚至扯开了他的青衫，余光瞥见人进来时又立刻起身拉过薄毯将想要发怒的顾惜朝盖住搂在怀里，笑意吟吟的看着闯进来的白发老妪，“薛长老，我倒不知道您有坏人好事儿的嗜好啊。”
被称为薛长老的老妪执着一根拐杖，在看到景凰之与顾惜朝暧昧的纠缠在一块儿时气的脸色一阵青白，拐杖重重的捶在瓷石上，隐约浮现几条裂缝，“混账！成何体统！你一个男子，竟然敢做出如此污秽苟且之事来！”
景凰之暗中钳制住顾惜朝所有动作，面上越发笑得惑人，“长老不是最明白，凰之向来叛经离道，有甚麽不敢做，倒是长老，我看您瞧得也挺兴奋的……”
“住口！妖孽！”被对方拆穿了的薛长老脸色红了白，白了青，甚是精彩，目光狠狠的从景凰之面上掠过，又鄙夷的瞟了眼顾惜朝，恨恨道，“这小蹄子是谁，你竟敢放陌生人进来？莫要忘了教中规矩！”
景凰之状似温柔的抚摸着顾惜朝的发，眼神却犀利了起来，“薛长老人越老，嘴可是越臭了！教中可没规定不准带爱人入教，要真这麽算来，薛长老那一屋子侍童美人，可不也该赶出去？”
“你……”
“他是我景凰之的人，薛长老还是莫要动他的好。”犀利的目光冷了下来，景凰之语气恢复慵懒，“我敬你一声长老，这头衔，你可要好好看住。”
薛长老闻言面色一白，想起共事了大半辈子的三位长老，最后竟被曝尸在教中三天三夜，最后再扔了喂狼，不由心里突突直跳，再看景凰之，只觉那妖娆的面容毒如蛇蝎。
“等教主回来，景凰之，一切有你受的！”中气不足的抛下一句话，薛长老脚步微乱的立刻离了开。
直到门被关上，景凰之的笑意才消失，脸色苍白，憋在喉口的一口鲜血立刻吐了出来。
顾惜朝扶着他躺在软榻上，起身替他倒了杯茶。
方才薛长老的几句话用了十足的内力，景凰之将他整个搂在怀里替他全部挡了下来，对於他现在受了重伤的身子，无疑是伤上加伤。
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丢给景凰之，“每天一粒，再行一周天，对内伤有益。”
景凰之虚弱的笑了笑，打开便吞了一粒，便开始打坐。
方才他一番无礼的举动，以惜朝的性子，恐怕早要跟他闹了。
若不是看在他护着他……
惜朝，其实你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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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景凰之带着顾惜朝从密道进入了暗阁，转动墙上的壁灯后，阁内的书架便往两边打开，两人入内，书架再次合上。
点上灯火，景凰之用钥匙打开了用纯金打造的小箱子，取出了曾经江湖人疯狂想得到的宝盒。
顾惜朝接过宝盒放在圆木桌上，将灯移近宝盒，细细看着。
非常精美的手工，四面都以彩金雕花镂空，从间隙又可看到里头的一层设计，是一副袖珍的高山流水湘绣图。
宝盒四角是嵌着四颗龙眼般大小的玉色珍珠，顶盖则缀着七彩夺目的剔透宝石。
若这宝盒没有甚么机关秘密，光是这几乎失传的手工艺，便已是价值连城，世间难得。
顾惜朝打开扣上的锁扣，掀开盒盖，如清泉一般叮咚作响的乐声便倾泻而出，最为神奇的是，原来的高山流水图慢慢往下，出现了另一幅大漠孤烟直的湘绣图，他转了盒身，发现原来这袖珍的图画嵌在底部的轴轮中，随着乐声的节奏而转动，变换图画。
“果真奇异！”
顾惜朝忍不住赞道。
“这宝盒究竟有没有机关，只有去世的前教主才知，如今，一切已成迷了。”
“这可说不定。”顾惜朝眼睛不移开的打量着宝盒，“你也说了宝盒曾被动过，指不定是你的教主发现了里面的秘密。”
将盒盖合上，顾惜朝带着它起了身，“走罢。”
“你要带出去？”景凰之一脸惊诧。
“既然为教中圣物，谁都不会去想有人会把它拿出来，我会注意藏的隐蔽些。”
说着头也不回的打开机关出了去，留下景凰之无奈苦笑了一声，跟着出去。
景凰之虽然树大招风，不过在云落教里身份依然高贵，每日处理事宜鲜少有机会去找顾惜朝，他则乐得清闲不时拿出盒子冥想推敲。
而今他身边跟着一个人护着他，正是景凰之的五名心腹之一，名作羽。
另外景凰之也从教里找了一本适合顾惜朝修习的武功。
《共潮生》，一本以箫奏乐的武功乐谱。
顾惜朝对於修炼其他武艺并无兴趣，只待他内力足够，一柄神哭小斧，想要在江湖横着走也不是问题。
这本《共潮生》却是以他最熟稔的箫为武器，他学来不过得心应手，也就勉强收下了。
过了些时日，教内对於他这个陌生人也没了关注，谁会注意一个外貌行为都不出挑的人？
更何况，顾惜朝基本不出凤凰居，几乎所有人除了还余留当日对景凰之亲自迎接他的疑惑外，已经把他的摸样都忘了。
这日夜晚，顾惜朝抱着盒子出了屋子，独自来到庭院里，身后的羽来无声息，轻悄替他盖上一件披风，“入秋了。”说完便又退到一边。
顾惜朝没理会她，只系住披风，坐在石桌边，今夜星子如萤，月华正浓，他打开了宝盒，行云流水的乐声轻扬响起。
枕着手，顾惜朝趴在石桌上静静聆听着曲音，突然，清淡的眸底闪过一抹亮的惊人的光华。
猛然合上宝盒，顾惜朝回头对着羽道，“帮我寻一颗铜眼大小的夜明珠来。”
羽只微微诧异了一瞬，便隐了身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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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拾叁。结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贰拾叁。云落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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