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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人界史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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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归听到顾眠卿询问自己,抬起头来顺着顾眠卿手指的方向看去,“噢,那些呀,是修真界的历史记载,还有一些人修撰写的人间史事。”
司马舛闻言呦呵一声,感觉有些稀奇,“额,你们还让人修写这个,还放进了藏书阁?”
不是司马舛故意看不起人修写的东西,而是在他印象中,藏书阁和藏宝阁一样,能被放入阁中的东西无疑都是世间珍贵的东西。
就拿万仞山的藏书阁来说,里面存放的都是名家大作,尤其以修真功法居多,没想到彩云间随随便便就把人修写的人间事录也放了进来,倒是独一家。
秦归闻言笑了笑,耐心解释道:“听闻是几百年的明泽掌门要求的,说是怕大家患足而不学。认为这天下之大,还是多知己知彼的好。”
顾眠卿听秦归这样说着也觉得有些意思,便跟在司马舛和言阙的身后一起走到了那边壁柜旁。
司马舛右手握拳背在身后,左手随便从石壁上抽了一本,翻开,映入眼帘的就是史记一样的东西。
——人界有三国,其中扶桑国在北,桑榆在东南,其余归周朝,地图如下,吾来自桑榆,全国以水稻、养鱼为生,共分四区……
“居然还有图示?”司马舛指着上面的地图啧啧称奇,伴随着图示,当年人界的生活跃然浮于纸上。
秦归见状颇有些得意,“司马峰主莫小瞧这些书籍,据统计,这类书籍在彩云间的借阅量遥遥领先,弟子们都爱看,跟画本似的。”
秦归甚至热情介绍,“峰主手里拿的这本已经有些过时了,最新的一本是十几年前收录的,这些年人界可谓是沧海变桑田,早就改头换面了。”
说着,秦归微微俯身,从下方抽出一本书出来,递给了言阙。
顾眠卿定睛望去,光看那扉页确实比司马峰主手中的显新不少。
言阙顺手接过,打开一看。
——如今天下一统,归奈来国旗下,划分天下为十州……
顾眠卿看着书中奈来国地图有些出神,总觉得这副地图有些眼熟。
“你是不是也觉得有些巧合?”
顾眠卿猛地抬头,发现言阙正看着自己,刚才他是在跟自己说话。
“巧合?什么巧合?”司马舛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手里的书,闻言只是顺嘴一问。
顾眠卿却是对着言阙微微点头,温和道:“仔细看的话,人界的地图和修仙界的好像有些相似。”
“啊,啥玩意?”司马舛从书里抬起头,看着顾眠卿,有点不明白,什么东西相似?
除却司马舛,其他人都正精神专注,闻言均是一愣,人界的地图怎么会跟修真界的一样?两界可是隔着跨度空间的。
秦归有些诧异,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莫非顾师兄的意思,我们和人界同处一片地域之上?”
顾眠卿缓缓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同一地,但可能存在某种联系。”言阙低头看着书本上绘制地势起伏,这本书和司马舛手里的那幅图虽说国家和名字不同,但山川河流以及地域形貌和修真界如出一辙,如今人界图上的北方三洲加起来正好与万仞山相对应。
卢泓有些不解:“就算地势一样有些奇怪,但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吧?再说我们现在不应该先探查斫灵阵的事吗?何必在乎人界的事?”
卢泓有些不满,本来时间就紧迫,结果大家还都被吸引到了这边来,被这些琐事夺取了注意。
秦归也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因此也在呼吁大家先办正事。
“确实,卢师兄说的有些道理,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先找到斫灵阵受损的原因,设法阻止斫灵阵进一步恶化。”
听着两人的话,顾眠卿虽没有说什么,但内心却有些疑惑:追本当溯源,要想对斫灵阵这样的上古奇阵产生这般的影响,必然得对其阵眼下手才行。
但谁又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斫灵阵出手呢?
崔宏心中也有同样的疑惑:“抛去之前的两处暂且不谈,自从发现斫灵阵受损之后,大家日夜驻守在边界处,可彩云间与夜霜城之间依旧出现了问题。”
顾眠卿点头,并且补充道:“而且斫灵阵本身的阵眼应当没有遭到大力的破坏,不然斫灵阵威力也不会只在局部区域变弱,怕是会大范围失效。”
秦归是懂阵法设置的,因此他担忧道:“但如果五个阵眼都受到冲击,恐怕到那时,斫灵阵的威力恐怕不会只下降一星半点。”
即使再不懂符阵的人也知道,阵眼对一个大阵的重要性。
听到秦归的顾虑,大家都焦虑了起来,整个藏书阁内气氛突然变得低沉寂静。
“咚”
悠长的钟声透过窗扉在小小的阁楼中沉闷地响起。
秦归抬眼望了望窗外的天际,日攀西山肩,云换粉红霞,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日沉时,秦归适时开口道:“时候不早了,庖厨的堂食已备好,众位随我一起先去用膳吧。”
顾眠卿他们闻言纷纷把手中的书放回了原处,此事非朝夕可完成的,凡事还是按部就班的好。
顾眠卿一行人跟着秦归走出了藏书阁,到达了庖厨,他们到时已经有不少彩云间的弟子入席执筷了。
司马峰主和崔宏长老身为前辈,自然不与小辈弟子们同席,被彩云间长老们请去了三楼。
打量着四周,顾眠卿看见了不少熟面孔,都是之前在湘君试上见过面的,尤其是东南角的赵博,由于是百年间少见进入湘君试百名内的人修,当时在场的不少人都或多或少都记住了他。
顾眠卿看着赵博身边围绕着不少人,赵博也熟络地在谈笑风生着。
秦归看到了顾眠卿的视线,顺着看了过去,回首跟顾眠卿说道:“赵博自上次湘君试后,名声大噪,结识了不少朋友,那些都是彩云间新入门的弟子,估计是在跟赵博讨教吧。”
白里闻言有些好奇,“那除了赵博,其他的人修呢?”
秦归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往身后看:“诺,后面最左边那一桌,都是人修,除了赵博比较显眼外,其他人都较为普通,平时也没怎么有灵修跟他们主动交谈,因此他们自成一伙。”
顺着秦归的目光,顾眠卿看到了五六个在那默默吃饭的人修,与赵博的泰若自然,言笑生花相比,他们各个默不作声、眉目低沉,两者果真是不同。
言阙看着那群孤独游离在灵修之外的人修:“独在异乡,自然是寄人篱下之感。”
秦归闻言,不由尴尬一笑,言阙话说的直白,仿佛带着些讽刺。
邱书跟言阙想到了一处,只不过相对于言阙,他的言语中充斥着同情:“唉,料想他们有些人也不想和故乡亲人分开吧,修真界把他们不分青红皂白的带来,也不曾顾及过他们的想法。”
秦归更尴尬了,不知如何回答,同在一派,他自是知道有些灵修骨子里高傲,看不起他们那些人修,不过好在大部分灵修还是友好的,大家表面上也都是和和气气的,就是双方真心交朋友的几乎没有。
饭后,秦归抱歉道:“一会戊时,彩云间弟子要进行修习,我一会便要回师父那去了,诸位请便,掌门下过命令,诸位可在彩云间内随意走动。”
“你们晚上所有弟子要一起修炼?”白里好奇地问道。
在万仞山,除却上午的修行,其余时间全归自己,可自行安排,当然像言阙这样的,自会一刻不松懈,马不停蹄地修炼,不过不是强制的。
秦归挠了挠头,说道:“额,是的,彩云间一直都是这样,白天是全派的训练,晚上则是由各自的师父安排弟子们晚上的修炼内容。”
秦归赶时间,和他们道别后便匆匆离开,顾眠卿他们按照记忆里的路线一路返回,途中看到不少弟子们几人一组,练什么的也有。
有的练习剑法,有的学习乐器,有的练习飞行。
…………
白里喃喃自语道:“看来他们之间应该不是一个师父。”
顾眠卿他们沿着水流慢慢回去,却在前方的小亭子里远远看见一人,在弟子们都忙于修炼的时候,这个人显得清闲的有些古怪。
等顾眠卿他们走近一看,发现是一名秀美的女子,她就坐在亭子的栏杆上,跟看戏一样看着远处练习的弟子门,自己却轻轻晃着脚安稳地坐在那。
鱼玄同为女孩子,见状不由得好奇问道,“你独自在这,不参与修练,是不舒服吗?”
女子闻言看向他们一行人,却反问道:“你们不是彩云间的弟子吧?”
白里有些奇怪,好奇地追问:“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彩云间的弟子?”
女子轻盈地从石凳上起身,站在亭栏旁边微微探身,隔着栏杆上下打量着他们一行人,自嘲道:“因为我是人修,彩云间素来没有主动问候人修的弟子,只有外门弟子,才会分不清人修和灵修,跟我们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