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弟他太双标了》龙喵和小兔

5、双方会晤

　　“崔兄，想不到上次湘君试一别，这么快就再见面了！”万仞山长老秦州从南峰峰主司马舛身后走出热络地对着前方的崔宏拱了拱手打了声招呼，并领着他们纷纷落了座。
　　“不知此次几位长老同现万仞山，有何要事相商？”
　　出声的是万仞山的南峰峰主司马舛，司马舛正值英年，一身青黑长袍着身，正经危坐在梨花木椅上，自带威严，眉眼自带英气，硬朗的脸庞使其看上去不像是仙人，而是人间的游侠。
　　万仞山境内有四座高峰，自古以来便由东西南北四位峰主管理，只有涉及到大事的时候才会与掌门集中会谈，如今堂上坐着的正是南峰司马舛，北峰肖梁，东峰冥颜和西峰晏清四位峰主。
　　崔宏毫无隐瞒，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楚，并把他们的打算和盘托出。
　　在听到斫灵阵可能存在纰漏之处时，万仞山的几位峰主彼此对视了一眼，事关重大，掌门如今却不在派中。
　　东峰峰主冥颜轻轻赶走了停驻在自己身上的梦蝶，沉吟道：“我看不如先听从天在水各位长老们的主意，派弟子去探查万仞山境内的斫灵阵法，等结果出来再另做打算。”
　　北峰峰主肖梁坐在司马舛和冥颜中间，不住地扇着绸丝扇，北峰有寒湖玄冰，常年阴冷，陡然到这室内待着，肖梁略微不适，只觉得内心焦热。
　　听到冥颜的话，肖梁暂时停下手里的动作表态道：“我觉得冥颜说得对，先派弟子去看看心中也好有个数。”
　　晏清的存在感一向很低，也很少表态。不过四位长老一向齐心协力，有一人发话，其他三人也会认真考虑。
　　既然如此，司马舛招呼过来一旁的秦州，让他去藏宝阁中把那两块纯净寻灵石找出来交给白里，让他带着几位优秀的弟子一起出发，沿着斫灵阵边界仔细探查一番。
　　秦州得了命令即刻退下去办。
　　待秦州离开后，司马舛的视线重新移到天在水的几位长老身上。
　　“不知天在水的几位长老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万仞山的峰主们心里都明白，斫灵阵有损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但斫灵阵是上古大阵，数千年来他们习以为常的待在阵中，从未有人刻意去关注阵法。
　　因此，斫灵阵受损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受损范围有多大？他们不得而知。
　　最最关键的问题是，斫灵阵是千年前的大能们留下的，绝对不可能出现随着时间的推移受损的情况，最令人担忧和害怕的就是，会不会有人在背后捣鬼，刻意损害斫灵阵！
　　而这么做最有利的一方无疑是界外的魔族，但是魔族们皆是魔兽，有勇无谋，难不成是单靠蛮力破坏的斫灵阵吗？
　　但这理论上讲不可能，斫灵阵本就是为了抵御界外魔族所设，历经上千年的洗礼，是能够抵御高级妖兽的无上阵法，若是靠蛮力就能破坏的了，还叫什么上古奇阵？
　　人为的更是没道理呀，斫灵阵护着的是整个修真界，想要破坏斫灵阵，这种行为无异于自杀，谁脑子有病，要带着修真界同归于尽吗？
　　崔宏缓慢地摇了摇头，他目前也搞不清现在的状况，不过，“我们认为，斫灵阵乃先人所创，我们对此不甚了解，怕是不能擅自修补得了的，唯今之计只能先派弟子长驻此处，以防万一。”
　　斫灵阵一旦出了问题，界外的各路魔兽很可能趁虚而入，让人防不胜防，若是在上仙界还好说，若是跑去下仙界，造成的伤亡可就不好说了。
　　司马舛点了点头，觉得崔宏的提议在理，既然现在薄弱处在万仞山和天在水之间，那么两派都有责任在附近驻扎防守。
　　不过两派之间，弟子人数众多，又不甚熟络，若是一同驻守，难保不会因为一些小事起争执。
　　司马舛虽然长的人高马大的一个硬汉，但心思却极为细腻，这得多亏了言阙，不然司马舛这个“奶妈”的名头岂不是浪得虚名。
　　司马舛斟酌道：“事不宜迟，我看不如两派就以一月为期轮值，我们万仞山这就派弟子前去驻守，一个月期满后再由天在水的弟子接管。”
　　崔宏等人闻言并没有什么异议，“司马峰主的提议甚好，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先这样定了，我们还需抓紧将此事禀告给掌门，就不再继续叨唠各位了。”
　　说罢，崔宏率先站起身来，其他几位长老见状也陆续起身告辞。
　　在送别天在水的各位长老后，一直默不作声的晏清缓缓开口问道：“话说这件事需不需要禀告掌门让掌门回来？”
　　肖梁扇扇子的动作一滞，轻轻用扇子拍着自己的下巴，是个值得思考的好问题呢，只不过。
　　旁边冥颜的身上再次落上了一只蝴蝶，不过这次她只是偏头看了看它，并没有做出什么动作，冥颜说出了肖梁内心的想法：“现在万事还风平浪静，若是把掌门叫了回来，事后发现是虚惊一场，那后果。”
　　剩下的话冥颜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大家都想到了掌门冰冷无情的眼神，顿时浑身一激灵，纷纷打消了叫掌门回来的念头。
　　掌门现在正在跟夫人一起游山玩水好不自在，连儿子都丢给司马舛照顾，若是最后果真海清河晏，谁能承担起掌门的怒火。
　　所以最后四大峰主达成了共识，事情还在掌控范围内，等哪日真的有什么大祸发生的时候，再用秘术通知掌门也来得及。
　　至于天在水的几位长老在辞别万仞山后，便匆匆赶回了门派，并把此事上报给了掌门邱泽。
　　邱泽想的也很多，当下决定联系其他三派，并建议五大派今夜全力排查斫灵阵，明日一早共同商讨探查结果。
　　“旬自成，你去藏宝阁把另一块纯净寻灵石带上，和崔宏从与万仞山和百尺崖交接的边界查起，把天在水所属范围内的阵法全部再彻查一遍！”
　　“是，掌门。”旬自成和崔宏闻言连忙赶去藏宝阁，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
　　这一夜五大派优秀弟子倾巢而出，争取加快调查速度，天微微亮起时，五大派的掌门已经通过投影阵集聚在了一起。
　　邱泽先是微微扫视了一圈，在看到司马舛的时候没有露出一点意外的神情来，修真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万仞山的现任掌门言枫是出了名的痴情种，一直带着夫人在云游。
　　就连多年前轮到万仞山举办湘君试的时候他都没有出现过，一直是其他四位峰主代劳，莫说他们，就是万仞山的几位峰主都许久不曾面见过掌门了。
　　邱泽见五大派的人都齐了，主动开口道: “昨夜天在水彻查了管辖范围内的斫灵阵，除却万仞山的交界处，其余范围内并无异常。”
　　邱泽开了个头后，剩下的几位掌门纷纷开口，把昨夜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万仞山除却那一处外，其余也无异常。”今日四峰峰主派了司马舛来参加今日的晨会。
　　“彩云间内暂无异常。” 彩云间的掌门秦师出声说道。昨日她派苑嵘带着众弟子们查了两三遍，结论应当是无误的。
　　秦师说完后，将眼光投向了余下的两位掌门。
　　夜霜城掌门江盟则是先叹了口气，这才开口说道：“昨夜弟子发现夜霜城和百尺崖交界处有大约一里地的阵法薄弱处。”
　　“是的，除此之外，百尺崖内并无其他。” 百尺崖掌门龚梓游点头附和道。
　　邱泽闻言也点了点头，目前的情况还算叫人放心：“一里之地与天在水和万仞山间的六里之地相比，情况倒还不算坏，两位掌门可以派弟子轮流驻扎防御。”
　　龚梓游点了点头，“邱掌门说的是，昨夜我俩已经效仿万仞山，派弟子前去驻守了。”
　　虽然只有一里之地的薄弱处，但江盟整个人忧心忡忡，未知的危险才更让人感到害怕。
　　“目前看来，阵法的薄弱地带似乎只有两处，只是不知道这两处是亘古就有，还是近来出现的？”
　　江盟的疑问也在场所有人内心的不解，有时候有些事情不知道还好，一旦知道了便会忍不住的记挂忧心。
　　邱泽眉头一皱，提议：“我看不如隔几日就派弟子全部勘察一遍，时时提防，这样大家心里也能宽慰些。”
　　众人觉得此法可行，座谈结束后，纷纷安排了下去。
　　几日后，司马舛去往了万仞山的驻扎之处，沿着边界处缓缓查看并询问身后人:“如何，这几日妖魔可有什么异常行为？”
　　被派到驻扎到此的都是万仞山的佼佼者，领队的俨然就是白里。
　　百里拱手道：“回峰主，妖魔数量并未有明显增加，我和师弟仔细观察过，虽然此处阵法薄弱，但低阶妖魔依旧迈不过此阵，中阶妖魔也需做一番挣扎，由此可见，即使是斫灵阵的薄弱地带，仍能阻挠妖魔，而且从妖魔出现数量来看，他们应该并未发现此处的独异之处。”
　　司马峰主闻言满意点头，不过还是细心嘱咐：“不错，不过你们依旧不能掉以轻心，仍需仔细排查。”
　　“是，师父。”
　　距离发现斫灵阵有薄弱之处已经过去了三个月，每个月五大派的弟子们都会带着纯净寻灵石定期探查边界，好在除了那两处外，目前尚未发现其他不妥，大家知晓后心里多少也松了一口气。
　　弟子们都还年少，又正处在爱说爱闹爱玩的时候，课下闲来无事便惯爱聊天，尤其是修真当前的大事，只不过风向从原来的大事不妙变成现在的平稳淡定。
　　王铭在众弟子中眉飞色舞地讲着：“我觉得，这阵法薄弱之处说不定就是当初布阵之时留下的的纰漏罢了，这么大的斫灵阵，涵盖了整个修真界，难免有一两处弱点，再者，我听说哪怕是斫灵阵的薄弱地带，依旧能够抵挡中阶妖魔呢，其威力可见一斑。”
　　鱼玄不知想到了什么，心中一窒，再开口时语气中充满了钦佩。
　　“不知是什么样的修者，居然能建起这么强悍的阵法，他一定是个难得的天才。”
　　藤原坐在自己的席座上并未去那边凑热闹，不过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小，坐在这倒也听得见他们说的话。
　　藤原的目光停留在了前面顾眠卿的背上，听说阵法之事是顾师兄发现的，并且还是在没有任何外物的辅助下，顾师兄仅凭着自己的感觉就察觉到了阵法的异常。
　　藤原看着顾眠卿的背影，不禁开口问道：“顾师兄，你觉得斫灵阵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真像大家刚才说的那样，是布阵时的失误吗？”
　　顾眠卿正在案桌不知道涂画些什么，听到藤原的问话也没有回头，而是随口回复道：“我觉得不像是失误。”
　　顾眠卿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说话所具有的分量，尽管他回复的很小声，但是不远处侃侃而谈的声音依旧渐渐小了下来，大家都悄悄竖起了耳朵。
　　顾眠卿依旧自顾自的低头涂写着，自然没看见这室内的人都停了下来，等着听他说话。
　　藤原也没注意到后面的弟子们在偷听，他只听见了顾眠卿说阵法薄弱不似是天生的，当即心下一惊，“难道师兄的意思是，阵法是被故意破坏的？”
　　顾眠卿小幅度的摇了摇头:“不好说，不过能够设计出斫灵阵的人一定是个绝顶天才，而这道阵法又是为了守护修真界免受妖魔的危害而设，那么这个人一定会想方设法地精益求精，所以按理莫说留下两处，哪怕是一处弱点他也不会留下！”
　　“那，那难不成是那些妖魔们日积月累破坏的吗？”藤原结结巴巴追问道，他现在十分信任顾眠卿的话，如果师兄说的是真的，那么现在情况岂不是很危急？
　　从背后看，顾眠卿依旧轻轻摇了摇头，“也未必，驻守时我发现那处的妖魔并不算多，还不如上次进入边界时那片区域的妖魔多，感觉不太像是他们日积月累破坏的。”
　　“那这阵法是怎么回事呢？”鱼玄自打上次跟顾眠卿一同猎杀过妖魔，并体会到顾师兄强大的实力后，也变得十分信赖顾眠卿。
　　顾眠卿这才回过首，看着一大群好奇的弟子们耐心解释道：“一般来说，一个阵法如果被削弱破坏，通常会有两种情况，一种是阵法本身受到了破坏，痕迹消退，其次就是有另外一个阵法在影响它。斫灵阵在石子路下，石子路中夹杂着宝物，薄弱之处的石子路并未遭到破坏，可见并非是第一种情况，那么就只能是有另外一个阵法在影响着斫灵阵。但斫灵阵乃是自古留下的防御阵法，大家不可能去故意破坏，那便只能是某个人在布置什么阵法时，设下的阵点不小心冲撞了斫灵阵的阵点，不过这些也只是我的推测而已，具体怎样我也不是很清楚。”
　　说罢，顾眠卿回头看着自己宣纸上的画阵，斫灵阵自古便有，来历不明，也没有过多的记录，不过他在驻守之时，曾绕着边界巡视，凭着自己的感觉估算并画下了斫灵阵的阵点所在。
　　顾眠卿看着纸上的五个阵点，好巧不巧恰是五大派两两相交的边界地带，如今已有两个阵点遭到了破坏，顾眠卿隐隐约约有种感觉，这件事只是个开始，下一个薄弱点很快就会出现，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剩下的三个阵点之一，如果这样，事情将会变得很糟糕。
　　阵点是阵法发动的源泉，一旦被彻底破坏，很有可能会导致阵法失去效用。
　　就目前看来，似乎只有阵点附近的防御能力被削弱，很有可能是因为那个影响着斫灵阵的阵法并不强大，但对方的阵法似乎也并未完成，一旦对方布阵结束，顾眠卿也不知道这会对斫灵阵产生怎样的影响。
　　就在顾眠卿对着纸上内容愣愣地出神时，掌门清冷的声音划过遥远的苍穹，清晰地传到学舍。
　　“弟子顾眠卿、卢泓，路结清、鱼玄听讯，速来议事堂。”
　　掌门亲自传讯，一定是有事宣布，顾眠卿等人听到后即刻动身朝着议事堂前去，王铭看着四个人的身影，皱眉嘀咕，“掌门急召派中高手，一定有大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