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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欺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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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漏屋子里一群人窝在角落里,紧贴着围在火堆旁边。
一个头带着箬笠,脸上有道横向疤痕的中年男子离的火堆最近。
他手里捏着跟树枝,好似百无聊赖地把地上的草木灰往火坑里扫。
“唐奇还没回来?”,他问。
坐在一旁的一个瘦小瘸腿男人向他禀报:“还没消息。”
“都出去多久了?”
“近两个时辰吧。”
那人听到已经过去两个时辰,整个人忽的开始焦躁起来,手里的树枝被他狠狠甩进火堆里。
“他妈的....”
那人脸上显露出不耐烦,低声咒骂了一句。
随后他随手指了两个人:“你,你,还有你。”
“附近野兽那么多,他唐奇别是给那群畜牲吃了,去把人给我找回来。”
被指中的那几个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却是动也不敢动。
箬笠男子真是要被气疯了,他站起来就是对离得最近那个一脚,大声喝道:“怎么?!都聋啦?”
那人闷哼一声被他一脚踢翻到地上,吃了一嘴灰,而身旁的站着的每个都人人自危,没有人上去扶他一把。
男人被他踩在脚底下,灰呛进嘴里,猛的咳了几下。
见身下人有反抗,想翻身起来的样子,箬笠男觉着好笑,讥笑了一下道:“哟,三天没吃饭了居然还有这等气力,倒是小看你们这种从小练武的富家子弟了。”
他说完就挪开了踩在那人身上的脚,低下身来蹲着瞧他,语气轻蔑:“洛竹衣,别忘了你现在修为尽失,母蛊还在谁的手里,不想遭受噬心之痛,还是不要违抗我的命令才好。”
地上那个男人没有理会他,眼神空洞地看着别处,好像对于他的话充耳未闻。
见他没反应,那人又起身,恶狠狠地用脚用力地碾了几下他的背。
“踏马的,说话,你聋了吗!”
终于,被他践踏的洛竹衣发出了一声细小的闷哼声。
箬笠男以为他要向自己求饶,收回脚去蹲下身来,凑过去听他在说什么。
洛竹衣把头扭到一边,对着他的脸轻飘飘吐出几个字,瞬间让男人黑了脸。
“芩樊音,你脚真臭,几天没洗了?”
恼怒的芩樊音一脚狠狠踹上他的侧腰,力道大的把他踢的翻了个身。
“你丫的,前脚让你别惹怒我,你后脚就在这挑衅老子,真当我不会发动蛊毒?”
他冷笑一声,又是一脚,语气里浓浓的轻蔑,补充道:“我看你倒是精神,还是饿的不狠,你一个人去把唐奇寻回来,别耍什么小心思敢逃跑什么的,不然我让你直接暴毙野外,你也不想吧?”
地上的人得了指令,利落地从地上爬起来,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跛着脚就要往门口走。
“对了嘛,就要像这样,当我的狗,我让你干嘛,你就去干嘛。”
他在后面放声大笑着,还以为他洛竹衣骨子有多硬,却不想是个纸扎的老虎。
后面的众人纷纷发出讥笑声,满脸鄙夷地看着他的背影。
男人充耳不闻,通红的双手抓住木栓,一把将门拉开,就在他打开木门的一瞬间,浓浓黄沙被风滚着涌入屋内,瞬间迷了众人的眼睛。
顿时里头骂声一片:
“该死的,快关门啊!”
“死哪去了,把门关上啊!”
“你他妈聋了吗?!”
而那抹青色的身影却早就消失在门口,不见了踪影。
…………
渐渐的,这股邪风终于小了些,视野也渐渐清晰了不少,裘棠雪的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了些。
不成想,却在距村落不远处的小道上见到几喷洒状的血迹,她蹲下身,手指抹上血迹,还未干涸,是就在刚才发生的事情。
她顿时紧戒起来,呼吸一屏。
她虽如今境界颇高,却实力不强,毕竟也从未同人真刀实枪切磋过,如今想来,她还可能都打不过一个元婴期修士。
头顶处的小山坡上突然传出一深一浅的脚步声和急促的呼吸声,她悄悄召出逍意,紧张地抬头盯着声音的来处。
她没有往前继续上坡,而是贴在墙壁上,等着上面的人下来。
按阿茯说的,上面的村落已经没人居住了,房屋破落不说,附近田地也种不出作物,河流干涸,俨然不可能有人生活在这了。
更何况这里远离宝掬,离各条官路也不通,这人也断不能是路过。
她不禁想到阿茯提醒过她的,这里有许多土匪强盗。
随着来人的接近,她也从小路尽头看到了这人的模糊身影。
她眯了眯眼,还没看个清楚,对面那人也显然看到了她,顿时加快了步伐,有些急迫地朝她而来。
离近些了,见到那人脏污狼藉的衣料和狼狈的造型,她又默默将逍意收了回去。
不止是因为他的窘迫遭遇让她放松警惕,还有一点是他那衣料,那可是宝掬衣坊的上等衣料,爹爹惯爱穿这种料子。
况且这衣料子一匹难求,总共那么几匹也全都卖给了宝掬中数一数二的世家府邸,那么,眼前这位想必是位来历不凡的公子。
想来并不是什么难缠的角色。
他还未走近,就听他远远的调侃道:
“荒山野岭,姑娘见到我居然不躲,不怕我就是这里的倭匪?”
她惊讶于这人的调性,想来之前也是京中的权贵,如今却也没有磨损几分少爷的性子。
她面色不显,只是视线淡淡扫过他的袖子,不以为意地说:“雀杉绣,南罗云锦。”
“公子应该与那群倭匪不是一路人。”
少年苦笑着反应过来,垂眼摸上自己的外袍,干笑一声,有点不情不愿地承认道:“是啊,那群贼人却也连一件外袍都不给我买,害我穿着这衣裳大摇大摆地告诉人家。”
“快来看,快来看,我跌落神坛啦,我现在猪狗不如啦!”
裘棠雪看着他不着调的样子,心中忽的泛起一阵酸楚。
“公子莫怪,我并非是嘲弄你的意思。”
洛竹衣见她慌乱,知道自己刚刚是让她误会了。
“别别别,我这番话同你没关系。”
“同你一样猜的没错,我乃国公府的嫡子,数月前,拜师途中却遭奸人所害,身中蛊毒,母蛊被那人转手卖给这群倭匪了,我现在出现在这,也只是被他们使唤出来找人罢了。”
“那群倭匪实力如何?”
洛竹衣老实回答:“三个金丹,五个筑基,还有若干其它宗门的弟子,都被废黜了修为,同我一样是个废人了。”
裘棠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地用力拍打着他的肩膀同他说:“带路。”
“哎哎哎!且慢。”他拦住她,有点被她这个突然的举动吓到了。
“他们的头虽然是金丹期,却也是后期了,况且他很有心计,看你年纪不大,顶多还是金丹修士吧,劝小友还是别淌这回浑水了。”
听他劝阻,裘棠雪莞尔一笑,不甚在意道:“我来之前便听说一二这帮匪冦,无妨,打得过。”
洛竹衣见她真的要往上走,连忙拉住她的手腕,声音带着些急切:
“别去。”
“那头目手里有蛊,万一你给他逼急了,他把蛊虫捏死了,我也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