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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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0，何瑶来到纯真孤儿院的东门外。
透过细密的爬山虎叶片之间的缝隙，何瑶隐约能看到昨天被李妈妈匆忙关上的院长办公室。
院长夫人正笑着跟人打电话。
看口型，她在说，“谢谢”。
不知发生了什么，能让阴沉得时常神志不清的院长夫人如此开怀。
“何小姐。”
何瑶惊诧回头，却见那原本寥寥无人的街道上不知何时多了辆颇有德联邦的设计风格的黑色汽车。
“我是无限学院的司机，来接您前往学院。”
驾驶座上的男人皮肤泛着金属光泽，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仿佛是某种金属淬炼成的珠子。黑色的口罩下，那张嘴好像从来没有动过。
他将一个硕大的黑色帆布袋递给何瑶：“何小姐，这是你的入职礼包。”
何瑶接过：“谢谢。”
低头去查看帆布袋中的东西。
里面东西一目了然：笔，本，还有一张校园卡，一本《无限学院教师行为准则》，一张校园地图。
《无限学院教师行为准则》的第一页，就是无限学院办公app下载的导引。
何瑶刚扫二维码，那个程序就迫不及待“入住”了她的手机。
速度快到她都有点惊讶——不过，想想薪水，何瑶又觉得这点细节，无伤大雅。
她回忆着自己的实习经历，翻着自己的包，又往那帆布包里塞了一些东西：
笔记本电脑和信号器要带吧？这是她工作的必备品。
创可贴、酒精喷雾、止痛喷雾、驱蚊喷雾……要有吧？
何瑶实习的时候可见过因为没有在1分钟内将受伤学生送到医务室处理擦伤而被家长写举报信的老师。
速效救心丸要有吧？
万一家长实在胡搅蛮缠，不行就立刻倒地——这也是她实习中获得的宝贵经验。
N和一的螺丝刀、小锤子、小剪刀……要有吧？
万一出现什么设施故障，后勤的大爷们又没法及时赶到，班主任总得顶上去……
何瑶一点点将黑色帆布包塞满，忽地，车身一晃，她眼疾手快，迅速将帆布包打了个结，抓住车门，抵着前面的座椅靠背，稳住身形。
再抬眼，窗外已是一片陌生的蓊蓊郁郁的森林。
司机轻嗤一声：“我们马上就要到达无限学院。准备‘充分’的何老师，祝你好运。”
前方，厚重的铁制大门缓缓打开。
门口，一个身穿墨色拖地长裙的女人已经等候多时。
她面容惨白，长发被盘到头顶，用一根漆黑的羽毛饰品固定住。
何瑶拿着行李下了车，她便几乎闪现道何瑶面前，露出不多不少四颗牙齿：“何老师，您好，我是无限学院人力资源办公室的苏淇。”
何瑶微笑：“苏老师您好。”
苏淇：“何老师，在您正是入职之前，我们需要您进行一场简单的试讲，以方便确定您的教学班级。”
何瑶：“那工资……”
苏淇：“会受到影响，不过，您可以放心，邮件里提到的，只是底薪——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您能活着且成功地通过我们无限学院的考验。”
咣——
何瑶回头，却见方才大敞的铁门已经轰然落锁，迅速淹没在那斑驳的树影里，模糊不清。
苏淇笑容不变，但眼白却逐渐上翻。她指向不远处那位于山顶的最高建筑，一字一顿：“何老师，欢迎来到无限学院。”
“好的，谢谢。”
没有尖叫，没有恐惧，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四处求援。
苏淇忍不住频频回头，看向跟着她来到404教室的何瑶。
她摸着自己已经纯是眼白的双眼，忍不住摸出了手机，点开无限学院app中的个人主页。
【任务：新教师入职试炼。 获得积分：0.】
——这是她第一次引导新教师入职却没有得到一点积分！！
苏淇不爽，哐当推开门：“按照无限学院的规定，应该有四名学生成为学生评审，对何老师的试讲作出客观的、公正的评价。哦？奇怪！怎么只有两名同学在？……唔，可试讲马上就要开始了。”
何瑶并没有从苏淇的语气中听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惊讶与紧张。
她问：“苏老师，有学生评委缺席，那试讲是否正常进行呢？”
苏淇：“试讲当然要进行！不然，何老师您就是违背《无限学院教师行为准则》附加第四条。如果无法遵守《无限学院教师行为准则》，将会被学院‘处理’掉哦。”
这个“处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下场。
不知为何，何瑶突然想到Side B里面，Hcir老板的委托。
“明白了。”
何瑶打量着并不明亮的教室内部，这里只坐着两名女生。
她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左边的那名女学生梳着左斜单马尾，头上别着一个方片的发卡；右边的那名女同学梳着右斜单马尾，戴着黑色粗框眼镜，眼镜镜腿与镜框的位置很特别，是一个梅花的标志。
她们两人的座位挨着，不过两人空着的另一侧，各有一台开机的电脑。
何瑶：“苏老师，那我现在需要在这里等待那两名同学吗？”
“根据无限学院的规定，一场试讲课最多只能推迟一个小时。当然，您可以选择在一个小时里等待那两名学生，或者，”苏淇试探引导，“您可以找到他们，并把他们带回来。”
别着方片发卡的女同学开口：“老师，我建议您去找找他们两个人。”
另一名女生推了推黑框眼镜：“根据推算，杨兜兜百分之百在室内体育场打篮球，维纳斯百分之百在通往图书馆楼顶的小门口徘徊。”
两人心有灵犀，异口同声：“老师，祝您好运。”
这些学生，未必怀有什么善意。但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出去看看，也许还能有一些发现。
何瑶沉思着，离开404。
何瑶离开后，404的门猛然合上。
门内，苏淇对着两人挑眉：“你们不要编号233相关的积分了吗？就打算白白送给那两个？”
“根据推算，编号233在一个小时内死亡率为99.9%。” 戴着黑框眼镜的女生笑着拿出手机，晃了晃。
带着方片发卡的女生：“可我们一句话，每个人就获得了10点的积分哦。至于那两个家伙，谁赢谁输，又有什么关系呢？剩下的那些，就让他们拼命挣去吧。哦，对了，苏老师这次拿了多少积分呀？”
苏淇看着个人主页上依旧为0的获得积分，陷入沉默。
现在的学生真难带，哪壶不开提哪壶！
何瑶并不知道404里发生的一切，但她知道，直奔运动场可不是明智的选择。
现在的学生难带，这是放在哪所学校里都颠扑不破的真理，身为老师，一举一动更应该小心谨慎，多加注意。
钱难赚呐。
何瑶在校园一处坐下，翻阅资料。
她之前浏览《无限学院教师行为准则》时就觉得有些内容写得模棱两可，结合app上的细则，倒是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比如：“无限学院内也允许决斗。”
结合app上的注解，何瑶对“决斗”的含义有了清晰的理解，即发布一个强制任务，抢夺对方手中的积分、资源。
在决斗时，教务人员不可以偏袒教师或学生。
比如：“教师的积分和学生的积分都非常重要。”
“教师的积分”主要来自于教学活动、教育活动、学校活动、学生评价、校外实践、学术能力。
简单来说，就是什么都得干，还得努力卷。
教师的积分越高，教师在学校的评级也就越高，得到的权利和薪水、待遇也会水涨船高。
“学生的积分”来源于成绩、社团活动、学校任务，正式教师可以在一定的情况下扣除或增加学生的学生积分。学生的积分也可以兑换一定学校的资源和特权。
奇怪的是，与学生、家长产生矛盾后如何处理，说得很模糊：
“无限学院支持教师采取一系列必要的措施。”
何瑶随手就翻了过去——学校说得好听，但真出了什么事情，老师肯定还是那个万年不变的背锅侠。
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不必多信。
她《无限学院教师行为准则》的最后一页，找到属于她的用户名、密码，从app上进入内网。
如她所料，教师系统的后台，可以查阅学生的部分个人信息。
何瑶查到了杨兜兜的个人信息。
姓名：杨兜兜
性别：男
年龄：16
身高：180cm
家庭成员：爷爷
自我介绍：我叫杨兜兜，我来自一个幸福的家庭。我天性乐观开朗，热爱运动，梦想是成为篮球场上的最耀眼的王。
页面上还显示出几张杨兜兜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孩子样貌并不起眼，穿着普通，而且有些衣服的出镜率实在有些过高，“配件”也是如此，几乎都是一个磨损严重的篮球。唯有一张照片背景不再是斑驳的墙壁，而是一个简陋的博物馆。大概是某次游学期间，被宣传委员拍到的照片。他僵硬地站在背着剑的奴隶殉葬人偶旁边，低头跪下，模仿着殉葬人偶的姿势。
这些信息之下，另有一小行字。
【杨兜兜，隶属▇▇学舍。】
无论是所谓的“幸福”，还是那模糊的“学舍”，疑点重重。
也许，这也是一种形式的“考验”？
何瑶沉吟片刻，调出网页源代码，输入抓取隐藏信息的代码。
猩红又醒目的【Permission denied】提示跳出。
接着，提示键入password的窗口弹出。
【Password:U+ __ __ __ __】
得益于在图书馆浸润的日日夜夜，何瑶对这个还算眼熟：
这是一种数十年前曾经出现的、如今运用极少的万国码。
万国码后面可以填四位数字，是哪四位数字呢？
“何老师，你怎么还在这里呀？”苏淇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来到何瑶的身后，凑近何瑶的屏幕，嗤笑，“何老师，作为人力资源办公室的主任，我不得不好心提醒你，你还有55分钟，时间宝贵，不容浪费，更不容……”
苏淇凑近，冰冷的气息在灼热的屏幕上形成一团雾气：“不自量——”
那嘲讽的“力”字还没出口，苏淇便瞳孔地震，仿佛看到远去的积分向自己挥手。
那雾气之下，黑红的屏幕底色被一抹象征着成功的绿“化”开。
被隐藏的杨兜兜的信息浮现出来。
何瑶转头：“苏老师，谢谢你的提醒，我只是在行动之前想要先了解一下学生。”
本来打算在何瑶接触杨兜兜和维纳斯之前来刷一点点积分的苏淇，万万没想到，再次折戟。
她忍不住发问：“你怎么会想到……？”
“其实无限学院给的提示还挺明显的，刚才两位同学身上分别有方片和梅花的标志，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扑克牌的花色。而学院喷泉的四座雕塑，虽然形状恐怖实在不利于学生身心健康……咳咳……”意识到开始吐槽的何瑶克制自己，回归话题，“但是那四座雕塑分别具有黑桃、方片、梅花、红桃的标志性点缀，利剑、圣杯、权杖、心脏，可以确定，院舍是按照这四种进行分类。而杨兜兜的照片里，恰巧就有一柄宝剑，而且‘成为球场上的王’这样的宣言，也很符合黑桃的定性吧？”
密码正确，眼前的页面还在加载，逐渐发生变化。
何瑶瞥了一眼，继续：“所以，他属于黑桃院舍。黑桃的万国码是U+2660，我就想简单试试，万一不行，再试试其他的……”
苏淇：“原来如此……不对，你怎么会想到查阅学生的个人资料的？”
何瑶惊讶：“哎？难道得到学生的准确资料并不是无限学院给我的考题吗？”
苏淇：“啊——对对对。”
对个毛线！——这明明是给那些自作聪明的“班主任备选”的干扰项。
有些比较细心的人会发现《行为准则》后面的信息，但为了打消他们对于“任务”的疑虑，所以一把岁数的副校长特意出山，设计了这么一个颇有年代感的小关卡。
得，这老男人看来白费心机。
一想到那早早就谢了顶的舔着啤酒肚自以为是的老男人的小心机被戳破，苏淇居然在自己备受打击之余，还感受到了一丝丝窃喜——这就是打工人的“小确幸”啊，哈哈！
嘛，干人力这行的，心态就得好。
苏淇好不容易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却见何瑶已经浏览完杨兜兜的真实信息，往体育馆走去。
苏淇：？
等等，这个人类看到了杨兜兜的真实信息，还这么莽吗？！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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