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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破茧 ...

  •   “小黑啊,像个笨蛋一样。明明在大家眼中是靠谱的队长,在我面前却总是容易出糗。”怜子低垂着眸子,手指穿行在黑尾铁朗睡乱的发间细细梳理。

      黑尾铁朗头枕在怜子的大腿上,他闻言转了个身抱住怜子的腰,鼻尖蹭在怜子腹上:“明明怜子才是笨蛋啊。”

      初见是初中时学校间的训练赛上。

      比现在更显稚嫩的黑尾铁朗拉着当时还是黑发的孤爪研磨一如既往地加入了排球社,那是他们进入初中后的第一场比赛,刚加入排球社的他们连替补都算不上,只能在场边看比赛。而怜子也不过是被好友拉着去凑热闹看的比赛,恰好注意到了这个发型奇怪的男孩子,以及这所学校丑的令人发指的白绿球服。

      黑尾铁朗那样专注炽热的目光,让怜子好奇起来:“排球真的很有意思吗?”她的话被旁边的好友听了去,琉依歪了歪头回答她:“不就是几个人和一个球,不让球落地嘛,”但随即她又转了话锋:“不过啊,光太郎不是也很喜欢打排球嘛,能让笨蛋猫头鹰都喜欢的运动,一定是有我们都不能理解的乐趣在的!”

      怜子点点头,训练赛时间挑的是部活时间,她们翘了部活来凑的热闹,顺便来帮怜子拍速写材料。等部活结束就都要回家了,怜子不由得多看了黑尾铁朗几眼。
      有什么悄悄在她心里种下了。

      怜子不喜欢回家,她更喜欢待在光太郎的家或者是琉依的家。回家后是愚蠢的父母、无尽的言语暴力和时常袭来的肢体暴力,怜子讨厌这个家,并发誓自己要早日攒够钱逃离这个家。

      “老子生你干什么用的!能读读不能读退学!给我滚出去,别浪费老子的钱!”父亲又喝了酒在说胡话了,怜子冷眼站在一边,看着母亲艰难的扶着父亲到沙发上,母亲喊她的名字:“怜子!怜子!”一声又一声。

      怜子只是盯着他们,没有动作。

      “倒杯水来,怜子!”母亲的命令来了,怜子不想做,但是她暂时还需要这个家,于是怜子转身去了厨房,倒了水端来。

      “滚!没用的废物!就会浪费老子的钱……就会……”温热的水倾洒在母亲和怜子的身上,打湿了睡衣。

      怜子笑了一声,将地上的纸杯捡起来扔到垃圾桶,沉默的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床头摆着画架和画板,地上放了只水桶,里面是几支画笔。

      怜子站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里,她盯着自己的画板,上面上了新的画纸,画纸上打了草稿,依稀可以看出来是一只蝴蝶,周围是破碎的玻璃。

      怜子蓦地笑了出来,笑声越来越大,她走到月光下,上前夺下画纸将其撕碎,有什么滴落在飘散在地上的画纸上。

      窗外的月光此时像盐一样铺满怜子,她侧过头盯着窗外的月亮,这月光咸的她口中发苦。于是沉默的咆哮充斥着整间卧室。

      高一的时候,怜子考入了音驹。对于两位考入枭谷的幼驯染的疑惑,她目光漂移:“因为音驹离我家更近嘛。”怜子含糊了过去。

      于是她在高中,与黑尾铁朗正式相遇了。

      “初次见面,我是新的经理怜子,以后请多多指教。”

      “我是黑尾铁朗,从小学就开始打排球……”

      相恋来的似乎太过自然。彼时他们都已经高二,在一起前社团里的大家似乎就都默认他们未来会在一起了,以至于他们告诉夜久卫辅他们时,其他人反应都相当平淡,甚至有人说:“你们之前原来没在一起啊,还以为你们早在一起了。”而那人得到了海信行的拍后脑勺。

      波折当然有,比如怜子自残的刀伤,比如怜子无法控制情绪的崩溃……似乎都是怜子。
      黑尾铁朗从不多问,他在看到刀伤后第一反应是拽着怜子认真的消毒,他才不信怜子会认真清理自己的伤。

      “以后别再这样了。”黑尾铁朗垂着眼睛细细清理着怜子的伤,怜子这时候才注意到黑尾铁朗的睫毛,不是很长,但正好低垂下来可以遮住所有情绪。

      “没关系啦小黑,我也不常这样的~”怜子语调轻松,轻微地哽咽被她藏在胸口。
      黑尾铁朗却比她先掉了泪,泪水掉在怜子的膝盖上。他依旧垂着眼睛在给她清理伤口,没有一点声音,却掉了泪,让怜子心慌了神。

      怜子沉默了下来,她本想说些俏皮话让气氛不那么安静,却一句也说不出。

      黑尾铁朗清理完,抬起手肘抹了把眼睛,抬眼已是一片清明,也看不出他掉了泪。

      “疼吗?”黑尾铁朗拿过桌边的纱布给怜子轻轻包好,有好几道伤疤可以看出是好早以前的,浅浅的疤痕和新的疤痕交错在一起,最终都被洁白的纱布包裹覆盖。

      怜子想要说话,出口声音已经颤抖的不成样子:“不疼。”黑尾铁朗抱住她,他声音终于有了起伏,带了情绪:“笨蛋吗你,疼要说出来啊。”怎么可能不疼,好几道伤他光是看着就感到了当时的痛。

      怜子抓住他的衣服,她说不出话,她只是沉默的哭,在沉默中崩溃,自取灭亡。

      黑尾铁朗的手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背,最后轻抚的手变作细密的吻将泪水擦去。

      那天后黑尾铁朗每天变着法儿的给怜子带小零食,假期没安排一定会约怜子出去,如果怜子出不来他就找琉依,让琉依将怜子带出来。

      黑尾铁朗知道的不多,只有零星一点琉依告诉过他的信息,他不愿意揭开怜子的伤疤,只能这样笨拙的治愈着女朋友。

      他也不会说什么安慰怜子的话,他知道,他不是怜子本人,他对怜子的过往痛苦一无所知,他对怜子的崩溃无法真正的感同身受,他说什么安慰的话对怜子来说都只会是廉价的怜悯,毫无用处。

      于是他高中毕业后早早的进入社会,为了让怜子早早脱离那个家,拥有属于自己的家,也为了自己所热爱的运动而奋斗着。

      怜子高三时有过一次自杀,父母不愿意再供她读书下去,只想推她早早进入社会“孝顺”他们。

      就连住院治疗的费用都不愿意承担,是由琉依来支付,木兔光太郎那个笨蛋更是差点和怜子父母打起来。

      也正是这件事让黑尾铁朗下定了决心,高中读完就进入社会,他不愿再这样无力下去,他想要尽快的给怜子一个可以放松精神的住所。

      怜子的大学费用是由黑尾铁朗和琉依一起借给她的,她说什么也要用借的方式,黑尾铁朗和琉依拗不过她。生活费则是她做兼职,以及那对便宜父母每个月打来的9600日元,毕竟如果一点不给,他们面子上过不去,那次怜子自杀未遂就已经被好事的邻居说了。

      黑尾铁朗头两年对自己也够狠,省吃俭用攒了一笔钱,又跟琉依借了点钱,毕竟琉依这边不要一点利息,最后和怜子一起选定了结婚的住宅。

      带了片小花园和阳光房的住宅是怜子一眼相中的,黑尾铁朗没一点意见,他只在乎怜子喜不喜欢,这个地方离怜子的父母够不够远。

      怜子一直从事着美术行业,最后成为了自由插画师。结婚后她尤其喜欢待在自家的阳光房里窝在小沙发上午睡,这点被黑尾铁朗说了不少次,怜子觉得黑尾铁朗都快跟妈妈一样了。

      “说了多少遍不要在这里午睡,会感冒,你怎么又不听。”黑尾铁朗叹口气,他刚下班,手上提了个纸袋,纸袋里装的是新买的毛毯。

      将纸袋放在低着头安安静静听着训话的妻子怀里,“这条毯子厚些,你之后午睡记得盖这条。”他知道怜子这次听了肯定还有下次,干脆就买了条厚实的毯子。

      怜子这种时候都自知理亏,一言不发的左耳进右耳出下次一定,但实则下次还敢。

      面前的画板上已经完成了一幅作品,翅膀支离破碎的蝴蝶竭力冲破玻璃窗,飞向外界。飞舞的碎片象征着蝴蝶的自由,冲出的蝴蝶最后翅膀重又变得完整,并且比之前更加美丽惊艳。

      怜子一撇头,哼了一声,抱着纸袋跑进屋内准备晚饭去了。黑尾铁朗挠挠头,轻车熟路的帮妻子收拾画具。

      “晚饭想吃汉堡肉——”他收拾了一半,朝屋内喊道。

      “知道了!再说就不给小黑做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细腻温柔的人总是会先一步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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