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兔奶糖》慈卿卿

2、第 2 章

　　距离上次看到齐唯已经过了两个多月，方鹤没想到第二次见面会是在一家音乐餐厅。
　　方鹤跟几个朋友坐在包间里，偶尔能听到从大厅传来的歌声。
　　“卢可什么时候请了新驻唱啊，唱的还挺不错的。”黄明志喝了口酒，跟着哼了两声。
　　“来一个多月了，天天在。今晚这还不算什么，有一天她谈的那个琵琶，那叫一个悦耳动听，人长的还美。今儿要不是方鹤不喜欢在大厅，坐在那，吃着喝着，秀色可餐啊~”秦淼看了方鹤一眼，满是怨念。
　　“听你说的，我在这都坐不下去了。走走走，换位置。坐在这跟笼子一样的包间有啥好的。”黄明志起身拉着方鹤往外走，方鹤无奈，只能跟着走，毕竟他们三个从小到大。
　　靠近大厅，声音越发清晰，方鹤觉得耳熟，心里有了数。等看到齐唯坐在台子上，捧着吉他，深情唱歌，心中起了波澜，他仿佛又看到高中文艺演出的齐唯。
　　三个人找了个空的隔间坐了下来，黄明志立马对秦淼竖起了大拇指。
　　“我说的没错吧。你看看方鹤，眼睛都看直了。”
　　方鹤看着台上的齐唯，声音带着旁人难以理解的怀念，“她是齐唯。”
　　“我靠，居然是她！当年想见，没见着，终于看到了。”黄明志惊呼。
　　他们三个从小长到大不假，但是初中之后就没在一个学校，高中那会听方鹤说有了喜欢的人，起哄要去方鹤学校见见，硬是被他拦了下来。
　　“还真是她，我第一次来看到以为就是同名呢。这性格跟你形容的可一点不像，高冷着呢。想要她联系方式的人可不算少的，没一个弄到手的。有些人从她本人下手不行，去找卢可，都碰了钉子。卢可对她也是保护的紧。”秦淼深深看了眼方鹤，意有所指。他不知道现在方鹤对齐唯的感情有多深，但这小子这么多年一个女朋友不找，加上刚才一直盯着她，说一点没有，他是不信的。
　　“高中追她的人就多，正常。”方鹤抿了口酒，淡淡开口。
　　“吴家那小子可是也看上她了，没少骚扰。看，这不又来了。”秦淼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盯着方鹤。
　　方鹤看着吴江涛摇摇晃晃走上去，拽着齐唯的手，眉头皱了皱。
　　“放手！”齐唯被他拽的踉跄了几步，甩了甩手。吴江涛喝了酒，抓她的力道不算轻，齐唯没挣脱开。
　　“我今儿就问你，做不做我女人！委屈了你还是怎么的，你不就一卖唱的，我看上你都是你的福气！”吴江涛的话说的不好听，站在旁边的经理冷汗直流，要知道吴江涛不是他们惹得起的，但是齐唯又是老板叮嘱了很多遍要看好的人。他站在这左右为难。
　　齐唯气的浑身发抖，“21世纪还有你这种有偏见的人也确实不多。自持有几个臭钱，就觉得比谁都高几等。你父亲吴海洋也是个有风度的人，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儿子。”
　　“敢拿我爸出来说事，你算个什么东西！”吴江涛家里两个孩子，他是老二，这么多年一直被他大哥压一头，他爸也总骂他，听她说的话，心里的气更甚，伸出手就要抽过去。
　　“够了！”
　　吴江涛右手吃痛，连带着抓着齐唯的左手也放开了，嘴里忍不住呻吟出声。抬头看了眼，抓着自己的手的人，居然是卢可。
　　“吴江涛，你给我滚出去，以后别来我店里！我的人也是你能动的！”卢可面色阴沉，盯着吴江涛，像是要把他动死。
　　方鹤停住脚步，看着护在齐唯面前的卢可，心下沉了沉。
　　卢可放开他的手，往后推了推，“吴海洋都不敢在这闹事，你又算个什么东西！这次看着你爹面子，不跟你计较，以后你来一次，我打你一次！别人不敢动你，我卢可没什么不敢的！滚之前把你那桌钱付了，还有我员工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
　　随后带着齐唯进了办公室，看着她发红的手，忍不住骂道，“真是个畜/牲！下次再碰到这样的人，直接打！别怕！你今天先回去休息，不会扣你工资。手要痛的厉害就去医院看看。我那边事还没处理完，还得回去呢。梁经理看吴江涛来吃饭，立马给我发了信息，也幸亏他有先见之明。不然今天肯定得吃亏。明儿我就在门口贴个牌子，吴江涛与狗不得入内！”
　　“谢谢你啊，哥。我没事，你去忙吧。我收拾下就回去。”
　　齐唯揉着还有些酸痛的手走到门口，正准备打车，就看到方鹤站在那。刚才他在里面吃饭吗？是不是都看到了？
　　对着他点点头，没说一句话，站在路边等车。
　　方鹤站到她身边，看着她的手，轻声询问，“还痛不痛？”
　　齐唯摇摇头，“没事了。”
　　“我…跟两个发小在里面吃饭，你要不要一起？”
　　“好啊，正常饿了。”齐唯一口答应下来，回头往店里走去。她了解方鹤，所以她不会拒绝他的好意，最重要的是，开口的人是他。
　　两个人刚进门口，就看到吴江涛从里面出来，刚好撞个正着。吴江涛看了看两人，心下有了计较。一个卢可，他私下做点小动作教训齐唯不是不行，再加一个方鹤，这人怎么他都动不了，一个小丫头，背后的人倒是不少。
　　黄志明和秦淼看到两人进来，也是一脸耐人寻味。
　　“我发小，黄志明、秦淼。老同学，齐唯。”方鹤介绍完，三人打了招呼。
　　“齐唯喜欢吃什么，再加点菜，今儿我请，放开了吃，别客气。”黄志明看着齐唯，扬了扬眉，心里却可惜着，兄弟看上的女人。
　　“刚好今天没来得及吃，那我就不客气了。”齐唯也不拘束，拿着菜单写写画画递给服务生。
　　“你每天都不按时吃饭吗？”方鹤看了眼她清瘦的身形，皱了皱眉。
　　“报了个培训班今天下课晚了点，路上堵车，没来得及吃。”齐唯夹了口虾放进嘴里，满足的眯了眯眼睛。卢可这生意好，不是没有道理的。
　　“培训班？毕业已经两年了，你这还准备考研还是考博啊？”秦淼端起酒瓶，向她摇了摇。“酒还是饮料？”
　　“酒吧，看着就挺贵，不喝可惜了。”随后回着秦淼的问话，“雕刻班，我爸生前喜欢雕刻，缅怀故人。”
　　“过谦了，叔叔可是很有名的雕刻大家，就是我们几个家里都有一两件藏品。”方鹤敬了她一杯，缓缓开口。
　　“真的假的啊？姓齐的雕刻家，我们家还都有的，还是去世的，我只想到齐鲁大师。齐唯是他的女儿？？？是他的女儿怎么可能还在这种地方唱歌呢！”黄志明一向没心眼，说话不带脑，在家里也是不烦神的二世祖。说完才察觉自己说的不对，连忙道歉，“我不是那意思。我就觉着你这种家世，按理说应该有更好的工作。”
　　齐唯不是小孩子，自然能分辨出人的真心假意，知道他没恶意，也不会生气。“狗血剧情而已，父母车祸去世，姑姑一家骗了年幼无知的孤女，拿走了财产。”
　　说到这些事，齐唯闷了一大口酒，后觉有点辣，多吃了几口菜才压了下去，脸上却是染了点红晕。
　　听她故作轻松的语气，方鹤没言语。他调查过她，是知道她那时候过的有多辛苦的，而且她父母的车祸都不一定是意外，只是不知道齐唯有没有察觉。她一直很聪明，如果知道了什么，加上父母离世，姑姑一家苛刻的对待，这几年的心里折磨更难熬。越想，方鹤越心疼。
　　“好了好了，不聊这些。我们三难得一起聚，今儿还认识了新朋友，聊点开心的事。志明，我前几天可是听你大哥说，你被你爸揍了一顿啊，为啥事，说来让我乐乐。”秦淼一直八面玲珑，活跃气氛的好手，平时各种玩乐的饭局没少去。看大家气氛不对，转移了话题。
　　志明听他的话，瞬间炸了。两个人拼了几杯酒。方鹤偶尔参与两句，在中间挑动两句。齐唯是个称职的围观者，只负责吃。
　　一顿结束，已经10点多。秦淼拉着黄志明去了下一个场子，方鹤在门口陪着齐唯。
　　“你不跟他们一起去吗？”齐唯有点迷糊，睨着眼看他。这酒的后劲可真大，一开始都没察觉。
　　“叫了代驾，我送你回去。”
　　“谢谢。”齐唯垂下眼眸，睫毛忍不住抖动，就像她的心一样。如果第一次在医院看到他，还能故作冷漠。但今天，这第二次见面，心里的那潭死水又开始有了涟漪，哪怕知道会和六年前一样，没有回应，可是她控制不住。
　　一路沉默，齐唯看着窗外后退的风景，想到了三年高中最幸福的生活。父母健在，还有喜欢的人。可惜毕业了，什么都没有了，就像现在，车子停在老旧的小区门口，路灯昏暗，什么都看不清。
　　齐唯下车，酒劲让她忽的腿软，一只手扶住了她。
　　“我送你上去。”方鹤接过代驾司机递过来的钥匙，在他暧昧的眼神中，锁了车，扶着齐唯慢慢往前走。
　　想要找些话题，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是开口问她，你这些年好吗，还是问她在做什么。他知道她不好，他也看到了她在做什么。显然多年没见的人的开头语，对他俩来说并不合适。
　　一直到了门口，方鹤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把带有齐唯余温的手插/进裤子口袋里。“你…到家了。那我就走了，有时间联系。”
　　齐唯拿出钥匙开了门，靠着墙做了思想斗争，追了过去。发现他还在等电梯，鼓起勇气开口，“你留下来住吧，不是刚让代驾走了吗，你也喝了酒。我这还有间空房，你不介意可以将就一晚。”
　　方鹤看着她脚上刚解了扣子，没脱下的高跟鞋，鬼使神差的回了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