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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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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黄瑶放在床上后，唐小虎转身去浴室又洗了个澡。
洗完后他蹑手蹑脚出来，生怕吵到了黄瑶。
但黄瑶醒了，她趴在床上，睁着眼看着他。
“怎么醒了？”，唐小虎把自己擦干上了床，摸着黄瑶的脑袋问。
“你不在，我睡不着。”，就像那年高三一样，唐小虎一走，她就马上醒了。
唐小虎哑然失笑：“那你在安西这几年怎么过来的。”，但他承认，他很受用她的话。
黄瑶不再回答他的话，她总不能说靠抽烟度过那一个又一个夜晚，那样的话，现在挨抽的就是她。
她只是转过身，把手放到他胸膛上，放在他心脏的位置上，“虎叔，陪我说说话。”
“好。”
黄瑶的手指在他的胸膛上游走，像是在勾勒着什么图案一样。
唐小虎觉得痒，捉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她也很听话，任由他就这么握着她。
他拽了一下黄瑶的手，另一只手从她颈下穿过，将她搂在怀里。
他圆了他的梦寐以求，他得偿所愿。
但他们谁也没说话，他们沉默着。
怀里的女孩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唐小虎感受到她在颤抖，她在哭。
回忆了一下近十年，他好像没有看见黄瑶哭过。
难得见到她脆弱到流泪，但唐小虎不知道她为什么哭。
唐小虎什么都没有问。他只是搂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女孩的情绪。
黄瑶觉得自己并没有作恶多端，上天却要给她如此的惩罚。
让她在最恨的世界里爱上一个不可能的男人，让她绝望，然后她最恨的人给她希望。她用卑劣的手段骗来想要的爱，她想抓紧，却又利用了他，在这份虚假的爱里陷入更深的绝望。
她的利用让卑劣的爱更加卑劣。
岁月也没有赐她相爱的奇迹。
她在今晚的荒谬里起了不该起的妄念，她甚至想放下她的恨，被他救赎，向他救赎。
还好他不是真的爱她，还好他的爱只是一线相思的药效。
不然她何去何从。
但无论他们心怀何种鬼胎，却真实的在今夜相爱了。
黄瑶已经在唐小虎身上确认了一线相思的药效，她知道在这场棋局里，她的这颗棋子已经落下了。
在唐小虎一下下的安抚里，黄瑶停止了哭泣，歪头将脑袋搭在唐小虎的脖颈处。
她的眼泪没有擦干，沾的唐小虎的脖颈湿漉漉的。
“虎叔，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没和蒋旭在一起吗？”，黄瑶开口，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她感到唐小虎的身体一下子变得很僵硬。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瑶瑶，你...”他不是没听见她的话，只是当时对她的感情冲过了他的理智，加之他对她的偏袒，是他刻意忽略了她的话。
“虎叔，我好害怕。我不想再走我爸爸的路了。”
唐小虎张了张口，却发觉他自己无话可说，他没有任何立场去指责她，阻止她。
他不需要问她为什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为什么，老默走的时候，他也在现场，他也是背后暗推波澜的手。
所以，她的悲剧里，他从来都不清白。
闭上眼思索了一下，唐小虎一下子就知道了黄瑶要做什么，她何其聪明。
“瑶瑶，我不能......”
“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用做。”黄瑶打断了他。
“你只需要沉默，然后，爱我。”
“虎叔，这是你们欠我的。”
唐小虎知道这个“你们”包括了谁，这是他们对她洗不清的罪。
“虎叔，还好不是你。”
“如果在香港的是你，你也会这样做吗？”
他答不上来，他只能说：“我不知道。对不起。”
是他唐小虎先对不起她的，他张不开口去指责她。
他知道黄瑶抓住了这一点，他开口，却发不出声。
他的理智和他的情感对峙着，他铸成了她一生的悲剧，他、或者与他一体的哥哥，是这一切的凶手。
他的爱人，背叛了他的主人。还要告诉他，让他来受这折磨。
他知道，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选择高启强的代价是黄瑶将会交出她的命。
他没得选，他的忠诚不能用她的命证明。
但她的命在今后却会时时刻刻提醒着他的不忠。
唐小虎突然感到很疲惫。
“瑶瑶，你是不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嗯。”
“我也是你的一颗棋子吗？从一开始你就把我算进这盘棋了吗？”
她没有回答，也没有跟他说对不起。正如这是他所应得的。
真疼啊，他想，心真疼啊。
“虎叔，你没得选了。我也一样，我没有别的路走了。”
黄瑶还埋在他的颈窝，她的泪又落下来。她很久没有这么脆弱过了。
“但是虎叔，我在十七岁的时候，盲目的期待你，构思你构思那天的风与月亮，构思我的爱。”
唐小虎任命的闭了闭眼，这是他前半生作恶多端的报应，他认了。
“你就是我的月亮。”
黄瑶抬起头去吻他的唇，唐小虎摁着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接吻是两个灵魂的碰触，但此刻他们两个的灵魂都在凋敝，他们吻着，却满口苦涩。
“是我不好，拉你下了京海这片臭水沟。”，他不打算把错归到他的爱人身上。
“不是的虎叔，是我自己要回来的。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我身上流着我爸爸妈妈的血，是伎女和杀人犯的血。”
“我知道。”
“虎叔，我没法回头了。”
“对不起啊，瑶瑶，对不起。”
不是的。这不是他的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唐小虎所做的，只是忠于他的主子，他只是做了高启强交代的事。
他说对不起，但他别无选择。
所以唐小虎，多亏了那天在香港的人不是你，这是命运齿轮里时运唯一偏向我的一次。
也幸亏不是你。
所以啊，今天晚上我们不说爱，等南柯一梦惊醒，你不必为此愧疚。
但是唐小虎，我爱你。
没有勾心斗角，没有这盘大棋，没有一线相思，我爱你。
他爱着月亮的时候，是看不见自己的日落的。
他们谁是飞蛾，谁是烛火。
他们都是飞蛾，都在扑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