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心》云安安安

7、针锋相对

　　月笙收回思绪，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咖啡馆里面放着优雅的钢琴乐，暖洋洋的阳光从窗外偷偷钻进来，铺满了这悠闲的小屋，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咖啡香气。这室内的一切，让人的心都宁静了下来，只想静静享受这悠哉悠哉的生活。
　　被这里的环境所感染，月笙觉得自己内心的紧张感一下都消失了。她找了个空位坐下，一边等着那位李先生，一边心里还在回想自己准备好的措辞。
　　一声“叮铃”唤回了月笙飘渺的思绪，她看向门口，一个身着西装，拿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赫然就是那位李先生，出来前组长给她看过他的照片，担心她认不出来。
　　月笙“噌”地一下站起来，小跑到那位李先生面前，“李先生您好，我是给您打过电话的月笙，来来来，您这边请坐。”
　　将李先生引到座位前坐好，月笙又招呼服务员点单，等咖啡端上桌，她才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开始与李先生寒暄。
　　“李先生，相信您也知道我今天来找您的目的，我带来了我们新完成的设计图，完全按照您之前的要求设计，您看看符合您心中所想吗，是您想要的效果吗？”月笙将一幅设计图推到李先生面前，小心翼翼问道。
　　李先生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月笙小姐，先不急，我等下还有个朋友会过来，你不介意吧？”
　　“啊？不介意，不介意，您随意。”月笙摆了摆手，喝了一口咖啡压压惊。
　　还有一位朋友要来？这位李先生是什么意思，我约他是要商量他对设计图的意见以及修改要求，他这怎么还请了别的朋友过来呢？月笙内心疑惑不已，算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等了。
　　没过多久，又一次风铃“叮铃叮铃”的声音响起。
　　只见一道挺拔的身影迎着阳光走了进来，那人抬起头，挡住了身后的阳光，月笙才得以看清他的长相。
　　那是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一米八以上的个头，穿着一袭白色衬衣，臂弯里搭着一件黑色西装外套，一头乌黑浓密的短发，一张多情的薄唇，看起来放浪不羁，但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庞上那双狭长又略带邪气的丹凤眼里不时闪过的精光，又令人不敢小觑这个年轻男人。
　　月笙眼里一闪而过惊艳之色，然后又低下了头，她现在没心情关注帅哥，只想谈下客户，保住自己的工作。
　　“李先生，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谁知道那个帅气的年轻男人在咖啡馆里扫视了一圈，然后径直走向了月笙这桌，在桌边站定后，向月笙对面的男人打了个招呼。
　　“哪里哪里，是我来早了。牧先生快请坐。”那位李先生满脸笑意地站起来，将被称作牧先生的男人请到身边坐下。
　　“李先生，这是？”月笙看到眼前的一幕，满脸茫然。
　　“月笙小姐，这位是慕晟集团的牧野牧先生，他们对我之前的那笔订单也有合作意向。”李先生首先给两位没见过面的年轻人介绍了对方，“牧先生，这位是汉之韵公司的月笙小姐。”
　　“我今天把两位约在这里呢，就是想和两位聊聊有关那笔订单的事。”李先生看向月笙，“月笙小姐，我之前一直是和贵公司合作，我司的那些旗袍、晚礼服也都是在贵公司独家定制，我本人是很信得过贵公司的。但是，听说贵公司之前出现了一起内部盗用设计图的事故，这让我不得不慎重考虑与贵公司的后续合作。”
　　“李先生，这，这只是一次意外，对犯事员工我们已经进行了严肃处理，绝不会再有下一次，请您相信我们公司，我们这次是带着满满的诚意来的。”月笙听到李先生的话后，焦急解释。同时内心疑惑，上次的事是怎么会传出去呢，那不是只在公司内部传播吗，这要是传出去了，让别人知道公司内部存在恶性盗用事件，公司的声誉可都是会受到影响的。
　　“谁能保证没有下次呢？这次是上司冒名顶替实习生的设计图，下次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其他恶性事件。”一直在旁边未说话的牧野突然出声，“月笙小姐，你说是吧？”
　　“牧先生，我司针对上次事故进行了严肃处罚，对公司上下进行了整顿，绝不会再有类似事件发生。”月笙看向牧野，严肃道。这事关到她之后的职业生涯，她不能任由这位牧先生撬走她的客户。
　　“那谁说得准呢？毕竟你不是其他员工，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牧野薄唇边勾起一抹坏笑，“喔，对了，听说被盗设计图的那位实习生好像就是月笙小姐吧。月笙小姐可真是大度，设计图被盗，现在还能信誓旦旦地在这里为别人担保。”
　　“什么？月笙小姐你是实习生？还是那位被盗设计图的作者？”坐在旁边插不上话的李先生这时终于回过神，插嘴道。他之前只是听说了汉之韵公司出现一起上司冒用设计图的事故，并不清楚其中的具体情况，现在才知道原来眼前这个小姑娘就是当事人。
　　“李先生，并非我们故意隐瞒，只是这并不是一件值得关注的事，我们公司更注重服装的设计与制作。”
　　“怎么不值得关注了？盗用他人设计图，这次是公司内部，谁知道下次会不会盗用到别人公司去了，万一真盗用别人公司的，那出了事，客户的损失谁来承担？”牧野再次抢白道。
　　“牧先生，你……你这话就有点不讲道理了。而且我这次是来和李先生谈合作的，你老插什么话？”月笙被牧野一席话打乱了节奏，气愤不已。这位牧先生口齿伶俐，那位李先生已经被他的话打动了，内心看起来有点动摇，再不阻止，真的要丢掉一个老客户了。
　　“月笙小姐，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你不能因为我说的是真的就不让我说了吧，”牧野眼眸半眯，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轻笑，“月笙小姐可真是霸道。”
　　“你……”月笙哑口无言，强行镇定下来，“李先生，请您放心，这次的设计图还有后续制作我们绝对严格按照要求来，不会出现任何问题，您看这订单的事……”
　　“月笙小姐，我看这次合作还是算了吧。下次，下次有机会再合作啊。”李先生低着头思索良久，不知想了什么，最终看向月笙，拒绝道。
　　“李先生，您不再考虑考虑吗？我们之前合作了那么久，您对我们公司应该是非常了解的啊。”月笙不想放弃，努力说服李先生。
　　“月笙小姐，你没听见吗，李先生都说不想合作了，而且他现在有更好的合作方，也就是我们公司，”牧野冷冰冰的眼眸含笑看向月笙，嘴唇微勾，声音醇厚，“我相信我们公司会带给李先生更好的客户体验，所以月笙小姐，请吧。我要和李先生洽谈接下来的合作细节了，你不便在此。”
　　听到牧野的逐客令，月笙强忍住想要骂人的冲动，抓起椅子上的背包怒气冲冲地走出咖啡馆。
　　身后，牧野靠坐在椅子上，翘着腿，眼神一眨不眨地落在月笙身上，你，会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