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曦攘攘》一颗星星和小白菜

2、离婚2

　　陈曦到最后也没有明白肖阗骄的话，她不理解为什么爱不能让他们走下去，晚饭过后肖阗骄像以往一样把车开回家，属于他们的家。

　　门口的小夜灯是陈曦很喜欢的造型，当时在网上买了石膏自己拿回来和肖阗骄一起涂颜色，然后组装成的。那个时候他们的感情很好很好，才说服了彼此的父母结婚。那个时候陈曦以为自己会就这么一直幸福下去。虽然灯还是老样子，但是彼此之间的感情也没有那么明亮了。陈曦沉默着和肖阗骄踏进家门，沉默的换上拖鞋。她把挎包扔在沙发上，眼泪突然爆发了，她很想大叫尖叫，然后把所有东西都毁灭了。

　　“我真的受不了了，为什么要变成这个样子，我以前不想结婚的，是你说爱我愿意包容我，你说的我们在一起会一直很幸福的！”陈曦还是没忍住捂着脸边哭边喊，她的妆花在脸上，眼泪把眼线晕湿，看起来像个熊猫。

　　肖阗骄单膝跪在她的面前，用手把眼泪一点一点擦干，但是好像永远也擦不干。“曦曦，冷静一点听我说，我们离婚的事情之前就讲好了，我觉得你好像还没长大，你不可能像小时候一样一哭就可以把事情哭好“

　　陈曦抽噎着“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呀？到底是为什么呀？你总是这样讲我是个小孩，然后也没有说到底怎么样才是个大人，我真的很难受”

　　肖阗骄继续给陈曦擦眼泪，直到抽纸贡献了最后一张，变成一个裂开肚皮的塑料。他站起来，肖阗骄身材比较高大，虽然比陈曦大八岁，但是岁月对他宽容到只留给了他沉稳的气质，再加上他之前是大学老师，身上的那种书卷气让他看起来比同龄的男性多了一份知性少了一份油腻。

　　他重新拿了一包纸，然后坐在陈曦的身边，虚虚地揽着陈曦的肩膀，任由她的泪水把衣服浸湿。“曦曦，你知道的。你爸爸一直都对我不满意，我很爱你，也想过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我以为结婚了就意味着你爸爸认可我了，但是不是的。而且我们之间你没发现出现了很多问题吗？“

　　“那你说啊，你说了我可以改啊，我去找我爸爸说叫他别管了，反正我们也好几年没说过话了，他管不着我”陈曦抓着肖阗骄的手，就像抓着救命稻草“而且我们还在离婚冷静期，三十天以后我们不去我们就不会离婚的，你说对不对对不对”

　　肖阗骄只是拍着陈曦的肩膀再也不说一句，陈曦哭得太累了，她今天早上把自己装作不在乎一切，但是等真的递交了材料才后悔，晚上吃饭时候情绪就已经绷不住了，现在又大哭一场，好像浑身的力气也被抽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曦昏昏沉沉地好像睡着了，她从小就这个习惯，哭累了就会睡觉。每个人的身体都有一套自我保护机制。陈曦的保护机制就是尽量让她睡觉，在睡觉的时候修复她的情绪伤口创伤。肖阗骄把她抱到床上，房间的装修风格也是陈曦喜欢的，那个时候陈曦喜欢看星星，所以卧室的吊顶专门做了星空的效果图，晚上把顶灯打开就好像星星在闪烁。肖阗骄看着她，她看着那么年轻美丽，虽然陈曦不喜欢自己的娃娃脸嫌弃看起来肉肉的，但是肖阗骄觉得就是这样陈曦看起来才永远那么娇憨天真，就应该在象牙塔里面被保护一辈子。
　　他摸摸她的脸，找出卸妆湿巾给她卸妆，然后静静地看着她。

　　肖阗骄也在想为什么就走到了这一步，他年龄比陈曦大，阅历也相对比她丰富。他当时和陈曦恋爱的时候就知道他们以后面对的阻力会更大，但是陷入爱情的男男女女都一样，以为自己能凭借那一腔热血吧生活中的所有磨难都跨过去，但是细想真的可以吗？更何况自己已经。。。哎

　　他三十四岁了，不是初入社会的毛头小子，他知道家庭的鸿沟也许永远都难以被遮掩隐藏。他的爸爸妈妈只是职工家庭，更别提前几年他妈妈炒股失败，几乎把家里的储蓄都赔光了，

　　但是陈曦不一样，她的父母是社会这个大丛林的胜利者，从他们结婚开始，好像每一个人都在暗示这段婚姻终将失败不论付出多少努力。他站起来，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膝盖，他的年纪到了，身体上总有些说不出来的酸痛。他给不了陈曦更好的生活，陈曦和他之间真的没有可能，而且时间不等人。也许放手是正确的。

　　肖阗骄走到阳台去，这套房子的每一个地方都有陈曦的身影，虽然此刻她躺在卧室睡觉，但是他却觉得他们之间离得很远，哪怕是刚刚一起坐在沙发上他也觉得他们中间隔着一层看不见又摸不着屏障。

　　前几天他以前的师兄从美国给他发邮件问他要不要重新去美国的实验室做学术研究，他还年轻的时候曾经也对学者的生活抱着期望，也许这也是天意让他远离他的故土到一个新的地方去大展拳脚。曦曦跟我，也许一开始就错了吧。手机屏幕突然亮了，消息栏的消息提示着他们之间还有一颗埋起来的雷

　　时间从不会因为个人的悲伤而加速或者减退。清晨和闹钟总是准点到临。8点整的闹钟把陈曦从昏昏沉沉的梦里拽出来。揉揉脑袋，在床上赖了几分钟陈曦才清醒了一点，她掀开被子走到卫生间，看到两把牙刷还整齐地摆在洗漱台。

　　这是他们上个月一起去超市买的，那个时候，陈曦撒娇说要买那种儿童牙刷说很可爱，还强迫着肖阗骄和他一起用。最后肖阗骄拗不过她还是买了。陈曦看着洗漱台的东西，有他们一起买的护肤品，他们都喜欢的洗手液，还有肖阗骄特别嫌弃的大笨鹅擦手巾。

　　她想着要不要就在这里哭一上午，但是生活要过下去，工作也需要完成。忍着心里的酸涩收拾好自己，肖阗骄不在客厅也不在阳台，也许出门了吧。陈曦把自己的车钥匙从杂物篮里翻出来，她不想坐地铁了，她今天真的没力气再去挤来挤去了。开车上班吧，忙起来就都忘了。

　　到了工位，桌子上有她最喜欢吃的板栗饼还有热豆浆。不知道是哪个同事买的，先吃吧，今天早上太着急了也没来得及吃饭。陈曦拿着板栗饼把电脑打开，准备把昨天看的产品策划讨论会的内容再整理一下，然后待会儿去和主任讨论一下方案的可行性。人也许真的是单细胞的生物，忙绿的工作让陈曦暂时丢下了那些伤春悲秋的情绪。等她从主任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发现办公室没人了，看看手表才发现该吃饭了。

　　“小陈，一起去食堂吃吧，正好在讨论一下那个渠道的策划”刘主任在身后说到。陈曦虽然不觉得饿，但是也想把方案尽快确定下来就答了一声好。刘主任全名叫刘琴，是陈曦最敬佩的那种女强人，刘琴可以从晚上下班应酬到凌晨两点钟，然后第二天晨会准时出现把季度表格和日报的错误找出来让负责人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下午还能精神奕奕地出现在另一个城市的产品发布会。

　　今天食堂的菜单有红烧肉和排骨，所以人格外的多，声音也很嘈杂。陈曦排队排了好一会才打好饭然后和刘主任在食堂一角勉强找到两个空位。

　　“小陈，你有没有想过这次产品的策划组长的事情呀，你来公司也快四年了，从毕业就过来了，我一路看着你成长起来的，你现在的能力我觉得也能把握一个策划的进度了，这次想不想试一下呢”刘主任边夹菜边和陈曦说话。

　　“谢谢刘主任的厚爱，我觉得可以吧，我其实这次也想争取一下小组长的位置”陈曦虽然心里有一些震惊，但是面上还是不显。这可真是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呀陈曦压着嘴角的苦笑心里想着。

　　“可以，我也觉得交给你合适，那个渠道的事情，我还是觉得线上线下结合更好，我这边有之前线下合作公司的名单，我待会儿发给你，你自己去联系吧，其他的不懂得就问我，吃饭吧”刘琴吃饭很快，她交代完事情扫完餐盘里的食物点头给陈曦示意了一下就离开了。

　　陈曦真的没什么胃口，但是又不知道干什么就拿着筷子在哪里戳排骨。突然对面投了一点阴影下来。

　　“曦曦姐，刚刚就看见你了，但是琴姐好像在和你说事情，我就没过来，看她走了我就来了，你还好吗，怎么感觉你眼睛红红的”欧阳皓不知道从哪里蹦过来“桌子上的板栗饼你吃了吗，我早上专门去买的第一屉的，放在你桌子上，勇哥就拉着我跑业务去了，才回来”

　　欧阳皓好像嘴巴闲不住，从坐下来开始就吧嗒吧嗒的说话，活像个大喇叭。“你要不要喝水呀，我早上多买了，或者吃糖呀，我上次看见我哥们女朋友特爱吃那个草莓的糖，我身上还有一包，你要不要呀”

　　陈曦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被欧阳皓吵得转不动了，什么眼睛肿，水，草莓糖。她忍了又忍打断欧阳皓的话“别说了，我很好，我不渴，我也不吃草莓糖，我对草莓过敏，你要没什么事，就自己回办公室睡觉，我走了”她端着盘子走到厨余处理的箱子哪里，把没动几口的饭菜扔掉，然后往公司门口走。她需要抽烟冷静，冷静想想以后的事情怎么办。

　　公司前面是一个很大的商业购物广场，她站在栏杆面前，把手机掏出来然后找到肖阗骄的微信，微信的对话还停留在上次吵架她发送的对不起的对话框。她删删减减不知道到底要发送什么也不知道该发送什么，最后犹豫着把你今天在干嘛发送了出去。

　　点燃一根烟，她等着肖阗骄的回复，这个时候仿佛回到了她大四快毕业第一次约肖阗骄出去看电影的时候，那天也是个大太阳的天气，她坐在学校的花坛等着肖阗骄的可以或者不行。

　　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打开一看。失望地发现是欧阳皓发的微信问她在哪里。本来不想回复，但是转念一想，欧阳皓也没得罪她什么，做什么把气撒到他的头上，就把定位发过去了。“曦曦姐，你在这里抽烟呀”感觉不过两分钟，欧阳皓就出现在她的眼前。

　　这个小男孩还没被社会毒打过，眼睛里还有光，身上也有着稚气，有时候像个男人，大多数的时候像个男孩。陈曦点点头。欧阳皓突然问她要一根烟，陈曦也没多想就把烟盒给他了。他拿着烟盒，从里面抽了一根烟，然后再问她要了打火机。唰，火苗把烟点着了。

　　陈曦习惯于抽细烟，是从开始抽烟就养成的习惯。欧阳皓手很大也很漂亮，骨节分明的手夹着烟，有种莫名的合适。

　　陈曦看他抽烟蛮老练“以前我抽烟的时候怎么没见你问我要过啊，原来你还抽烟啊”欧阳皓吐着烟圈“我以为女生都讨厌抽烟的男孩，所以一开始不想让大家知道，再加上和公司的抽烟没意思就一直没说自己会”

　　陈曦觉得好笑“那我不是公司的啊，小孩子真可爱”

　　欧阳皓眼睛瞄过来“曦曦姐和他们不一样，我讲不出来反正不一样，曦曦姐你肯定忘记了，我刚来公司的时候被部门的人排挤过，吃饭做事都是一个人，只有你发现了，然后你后面是找他们聊过了吧，你请大家吃饭把我带上，后面才和大家亲起来，不是你的话，我实习不知道多难熬‘’

　　陈曦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其实也不怪他们部门的人，他们部门实习生人员流动比较大，一开始大家以为他和之前来实习的人一样，干一个月然后就走了，这种情况有好几次，后面大家看见实习生就不太想去亲近了。她也是因为刘主任和她说这个小朋友家里有点关系，要在这里长久做下去，才带着他和大家亲近。

　　陈曦把手里的烟灭了然后把事情原委和欧阳皓说了说，也不管小朋友到底听懂了没就准备回办公室了，她并不想和欧阳皓太亲近，只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实习生有必要负责而已。

　　才走两步，感觉手臂上一紧，欧阳皓抓着她的手“欧阳皓，你干嘛呀”陈曦这两天精神都不太好，也不想和他再待下去，说话的语气带了一点生气。

　　“曦曦姐，你说你离婚了怎么还带着戒指”又是和昨天一样的问题 “我想这不关你的事情吧，我带戒指或者不带戒指好像都和你没什么关系吧，这个是我的私事”陈曦一边把他的手拨开一边说。“可是曦曦姐，我喜欢你，我想追你”

　　如果说前两天陈曦只是觉得一个头两个大，那么现在她的头好像被一万头羊驼呼啸踩着而过变成了十个大。“你没事吧”

　　“我不想吃溜溜梅”欧阳皓现在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陈曦觉得好笑又无语“你知不知道你几岁我几岁啊，而且我现在还在离婚冷静期，严格地来说我还是一个已婚人士，你是准备当男小三吗？当然你想三别人我管不着，但是我明确的给你说我不喜欢你，我还爱我的老公，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你自己整理好心情”陈曦说完狠话就准备走了。

　　今天应该不宜出门，陈曦看着肖阗骄的时候心里比刚刚更觉得荒诞了，也不知道肖阗骄是目睹了全过程还是才来。“我给你回了微信你应该没看见，我正好过来办事想着你中午应该在这里抽烟，我全部都看到了”肖阗骄的语气平静地好像他是来找她谈公事，或者是她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陈曦思考了一秒装晕的可行性，发现解决不了任何事情然后对着肖阗骄说“你看到了，我拒绝了，你是找我谈谈吗，我早上出门你不在，我昨天问的问题你还没给我答案”陈曦觉得自己现在是一个体面的大人了可以镇定地面对生活的戏剧性。是实话她想挽回婚姻，她后悔自己带着材料和肖阗骄去离婚了。

　　“曦曦姐！”背后的欧阳皓叫她的名字，可是陈曦不想转头，她盯着肖阗骄的脸，想从他的脸上看到情绪的变化，可是她失败了。
　　“回去再说吧，现在这个场合不合适，曦曦，我晚上来接你下班”

　　“好”陈曦想着既然没有明确拒绝，那就是还有谈的可能性

　　她不想管身后的欧阳皓了，快步走回办公室。下午在办公室陈曦也没看到欧阳皓的身影，可能出去跑业务了吧，陈曦把早上刘主任给的名单梳理了一遍，然后找了个空的小会议室看是联系负责人，想约一下时间去把线下的渠道搞定。等她忙完了，天已经微微暗下来了。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嗡嗡地震了几下，陈曦打开看原来是肖阗骄问她出来没有，说交警在叫他把车挪走。陈曦才想起中午他说要接她下班的事情，急急地回了工位把外套拿着就往门口冲。

　　“曦曦，你有什么想说的吗？”肖阗骄一边开车一边问。还是那么平静。陈曦心里突然有一点心虚，虽然什么都没干，这朵单方面的桃花也着实和她没什么关系，但是她就是没由来的心虚。“
　　我不知道说什么，我之前不知道他喜欢我，我只是把他当成实习生”陈曦想了想给了一个中规中矩的回答。
　　“嗯，我知道曦曦不喜欢他，我看的出来，我要给你说个事情”肖阗骄摸了摸脖子，然后把衬衣最上面的扣子解开了两颗“我决定去美国，等我们离婚手续正式办完，把房子卖了还有其他的事情处理了，大概下个月中虚我就去美国”

　　陈曦不知道自己怎么下的车，怎么用钥匙把门打开，怎么洗的澡。也不知道肖阗骄有没有一起回来。等她坐在床上的时候才意识到肖阗骄要去美国，下个月中旬就走。今天她以为他们可以谈一谈离婚的事情，也许还有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可能因为太过很震惊，她的眼泪都没反应过来，她只是呆呆地坐着。我的烟呢，她心里想着。她把烟从包里摸出来，但是打火机怎么打也打不着，这个打火机还是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肖阗骄给她买的，zippo的粉红系列，她当时还嘲笑肖阗骄怎么会觉得女孩子都喜欢粉红色，但是也还是舍不得换，一直用了六年，每次加气护理都是她自己小心翼翼弄的，就怕弄坏了。陈曦还是不死心，把手指都划红了还是没把火打起来。

　　“用这个吧，那个打火机可能没气了”肖阗骄拿着打火机递给她。她木木地说谢谢，吧嗒打火机如愿地点燃了烟“你怎么想到的去美国”陈曦以为自己会发疯会哭，但是现在她只是平静地问他，好像自从肖阗骄说她还没长大，她就努力地把自己装成大的样子

　　“你是不是早就想去美国了，是不是我拖累你四年，不然你早就去美国了”陈曦感觉腿上好像有凉凉的液体，一摸脸才知道自己又不争气地哭了。

　　“曦曦，冷静点，是之前我的师兄联系我了，我也还想做研究，你也没有拖累我，在一起的这六年我都很开心，真的”肖阗骄坐在她旁边，陈曦感觉身边的床垫向下塌陷了一点点。她转头看着肖阗骄“我们真的没可能了吗？是真的要分开了吗？”

　　肖阗骄点点头，然后抱着陈曦“曦曦，这个房子卖了以后，我把钱拿一半给你，我这次去美国可以去我师哥的研究室，我算了一下这些年和你爸爸做生意赚到的钱，我自己是足够了，我父母那边我也和他们说清楚了，今天下午我也和你爸爸妈妈聊了，讲了我们分开的事情，叔叔阿姨也理解了，我说服了他们暂时不来打扰你，你看你是出去旅游一段时间还是可以继续工作，都看你自己，你要学着自己生活了”

　　“可是这么多年和你生活，我没有自己生活过，我不知道怎么生活，你可不可以不要走，教教我啊”

　　“曦曦，你留学的时候我也没陪着你，你还是好好的回来了你是个坚强的小孩，你会学会的”肖阗骄两只手捏着陈曦的肩膀，目光冷静的看着陈曦“陈曦，你必须要学会了，你不能再小孩子脾气了”

　　肖阗骄把陈曦的烟拿到烟灰缸里灭掉，陈曦之前很喜欢半夜抽烟，两边床头柜都放了烟灰缸，是她喜欢的月球造型，当时肖阗骄买回来哄她开心。陈曦很喜欢，有时候不抽烟也要抱着烟灰缸玩

　　陈曦终于好像意识到了事情不能改变了，她抱住肖阗骄喃喃道“我现在抱着你，怎么还觉得我们之间隔了好远啊，怎么回事啊肖老师”

　　“曦曦，不要这样，我们今天把话说清楚对大家都好”

　　“我明天搬走吧，我之前不想走是因为我还以为我们之间还能修复感情，既然都这样了，我也不想住在这里了，我不要房子的钱，你把我都拉黑吧，我怕我忍不住给你打电话发短信，我们不要见了，我好累”陈曦感觉自己分裂成了三个人，一个人被肖阗骄抱着，一个人在说话，还有一个人游离在外冷眼看着所有事情的发生

　　“好，就按你说的办”肖阗骄回抱了一下陈曦就走出了房间“我今天在客房睡”

　　陈曦躺在床上，把顶灯打开，是她最喜欢的星星，她的眼泪不停地流，她觉得视线很模糊，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一切都没有了。怎么就真的离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