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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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已经没时间给五条悟过多思考了，他嫌弃地看了一眼满是血污的地面，最终还是磨磨蹭蹭地靠着小枣蹲坐下去。
降谷零一行人下到船舱中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情形。
即使多年后再次回想，他也无法换掉那个词汇。
地狱。
如果真的有地狱的话，那这个船舱长的就是地狱的样子。
地面上，两侧的门上，全都是喷溅到的血液。
血把周围染成了红色，数不清的人瘫倒在血泊之中，腥臭味如影随形。
有人是完整的，而有的人只剩下被切割的残肢。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他僵在了原地，瞳孔紧缩，只觉得这是一场噩梦。
“滴答”
有带着凉意的液体滴到了他的脸颊，降谷零颤抖着抬起手，再看向自己的手指，指腹也染上红色的污浊。
怎么会是这样……
突然，肩膀拍上了一只手。
“zero,”他一向温柔的幼驯染声音也紧绷着，“你看，那里，是不是还有人？”
他们头顶的灯早已被打碎了，但是借着那从敞开的舱门钻进来的光，隐隐能看见有两个小小的身影蹲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孩子？
“喂，金发混蛋！”
身后也因为惊愕而一时失声的松田阵平只见到最前方的降谷零身子一动，只对着他们甩了一声“报警！”，还没等他出声阻止，对方就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
他也只能恨恨地咒骂一声造成周围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然后和其他人一起跟上他。
虽然一开始冲的那么急，但灯到了那两个孩子面前，降谷零却没敢贸然叫他们。
因为他们可能是这场地狱般的凶杀案的唯一幸存者，一定看到了那不知是谁的杀人者的暴行。
看起来他们已经进入了应激状态。
如果贸然叫他们的话，会吓到他们吧？
毕竟他的幼驯染，诸伏景光，当年就是因为遇见了类似的事情，而患上了一段时间的失语症。
要怎么做……
hiro，萩原……
还不等他转头向身后的人寻求帮助，两个孩子中最小的那个身影就突然动了一下。
降谷零动作顿住，也不敢回头。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地看着。
只见那个小身影悄悄向他们的方向侧了下脑袋，黑色的刘海遮住了她三分之一的脸，再加上周围的光太暗，一时间让他看不清太多表情，只能看见对方的嘴动了动。
“结束了吗？”
……结束了吗？
这是什么意思？
她应该是这场惨案的目击者吧？
不害怕自己也被杀掉吗？
为什么看见其他人的第一眼，不是害怕，不是哭，而是用如此缓慢地腔调平静地询问“结束了吗？”
这句话听起来就像是，就像是曾经有一个人跟她说“让我们玩个游戏吧，只有数到一百你才能抬头”一样。
简直太不对劲了。
从看见这里的第一眼起被眼前的景象冲击到，直到现在，降谷零才发现了违和，因空白而停滞的大脑重新转动。
仿佛被女孩儿的情绪所影响，他也平静了下来。
“小降谷。”耳边传来萩原那严肃起来让他回神的低语，有着黑色半长发的青年绕过降谷零，在两个孩子的身前蹲下。
“结束了，”萩原研二朝着一开始询问的女孩儿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声道，“小朋友，你不要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这一声安慰好似打开了什么机关，女孩儿舒展身体，放开抱着膝盖的手臂，将头抬起。
“我不害怕。”
面对眼前的情形，她十分镇定，在这么回答完萩原研二后，转头用手指戳了戳旁边跟她一样把头埋进膝盖的白发男孩儿。
那从身形上就能看出比女孩儿大的男孩儿被戳得身子抽动一下，也抬起了头。
眼睛……
看清楚他样子的一瞬间，所有人都被那双璀璨的蓝色眼睛所吸引。
那是无数珠宝都无法匹敌的样子，光是看着就觉得十分昂贵。
男孩儿的眼睛中也没有任何害怕的情绪，在抬起头后看了降谷零五人一眼，然后才看向女孩儿与她对视，似乎是在无声地询问什么。
“结束了，”女孩儿如此对男孩儿说，“那些坏蛋应该都被杀死了。”
坏蛋？
的确，这是一艘货船，无论怎么想，这样的女孩儿和男孩儿出现在这里都不合理。
除非这是被伪装的，专门用来进行非法交易的船。
“金发混蛋，你看这个。”
听到松田阵平的声音，降谷零下意识回头，一眼就看见了对方递过来的手上那染血的手帕。
以及手帕上的东西。
“枪……”
"地上还有很多，"松田阵平语速极快，“还有那些死了的人，他们是刀剑一类的冷兵器杀死的。”
他一边这样说，一边隔着手帕卸下了弹夹：“里面已经没有子弹了。”
“即使射空弹夹也无法避免自己的死亡？”刚刚结束与警察通话的伊达航听到这句话不禁喃喃道，“这可能吗？”
"那里。"
突然插进来的声音让几人一齐向着那两个孩子的方向看去。
女孩儿正被男孩儿搀扶起来，比其他人都要矮小瘦弱的身子看起来摇摇欲坠。
凭借考上警校的能力，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她其中一只腿的不对。
“那里，”那孩子在站稳后拽了拽萩原研二的手指，然后抬起手一指最里面的房间，“他们在那里。”
他们？！
还有更多的孩子被关着！
意识到这一点，将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留在原地，其他人朝着那个房间奔去。
他们进入房间没多久，那边就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哭声。
萩原研二暂时松了一口气，重新看向站在原地的那两个孩子。
男孩儿好像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有女孩儿在作为主导。
他们看起来都不害怕，那应该可以稍微问一下情况吧？
"那个，小妹妹……"
萩原研二没在意地上开始变干的血，单膝抵住地面跪下，让自己的身体跟对方保持差不多的高度。
“你叫什么名字啊？”
女孩儿一开始没说话，似乎是在打量他，然后回道：“我是枣。”
她没忘记身边的男孩儿，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介绍道：“这是五条悟。”
“哇，”萩原研二尽量将声音放柔，“小枣小朋友，哥哥我看到这里的样子都吓到了，你们真勇敢，真棒，说不定长大后会变成了不起的人呢。”
不知道为什么，在说完后，他总觉得那个一直没出声的男孩儿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白痴。
错觉吧？
在萩原研二再看过去后，男孩儿又把头转回去了。
果然应该是错觉吧？
萩原研二继续对女孩儿说道：“可不可以跟哥哥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呢？”
为了避免女孩儿这样平静只是因为没缓过神来，他又慌忙补充道：“当然如果你不想说，那咱们就不说了。”
松田阵平站在萩原研二身后，安慰小孩子这种事他非常不擅长，所以只能帮忙看看还有什么能帮到忙。
还有，等待往这边赶来的警察。
打量着周围那地狱般场景的松田阵平突然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他转头，发现女孩儿看向了自己。
虽然满身是血，看起来很狼狈，可这孩子仰头看向自己时露出的那双红色的眼睛看起来却十分干净。
干净又透彻，就像是某种小动物，比如兔子之类的。
不过兔子可不会像这样在血泊中表现出如此平静的样子，毕竟连松田阵平都不敢保证接下来几天自己会不会做与这有关的梦。
这孩子，肯定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
这么想着的松田阵平就发现对方的视线只是在他的脸上稍作停留，然后向上，转向了他的……头发？
头发？？？
有什么问题吗？
"你——"“那些叔叔把我们抓了起来，说要卖掉，还不给我们吃东西。”
还没等松田阵平问出声，女孩儿就对萩原研二回答道。
“后来有人救了我们。”
所以，这些人就是那个救了他们的人杀掉的。
但是，如果拥有在子弹中生存的那种实力，又为什么要把所有人都杀掉呢？
“那些叔叔想要用我们威胁救我们的人，把我们当挡箭牌，所以他把叔叔们都杀了。”
仿佛听到了萩原研二的心里所想，女孩儿说道：“如果不杀掉他们，我们也可能会死的，所以他才会这么做。”
他……？
萩原研二问道：“是个男性吗？”
女孩儿点头：“是个和哥哥差不多的……哥哥。”
“原来如此，那可以告诉我那个哥哥什么样吗？”
此话一出，女孩儿突然又安静下来。
似乎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救命恩人，她并不打算开口。
“那个，小枣小朋友，你听哥哥说哦，”萩原研二看着她的眼睛，将语气放得更柔，尽量不刺激到对方，“虽然那个哥哥救了小枣，也杀了坏人，但是我们并不能保证那个哥哥是绝对的好人，以后会不会有不是坏蛋的人被他伤害，对不对？”
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已经能听懂这些话了。
他其实还准备了很多说辞，但只在听了这句话后，女孩儿好像就松动了。
“我不知道那个哥哥什么样子，他戴着面具，身上还披着斗篷。”
戴着面具？
看来是早知道这件事，所以为了避免被发现而做了准备。
松田阵平一边这么想，一边往下听。
“那个哥哥的头发是白色的，和五条一样，”女孩儿的声音比刚才更慢了，似乎是在回忆，“眼睛是红色的，声音奇奇怪怪的，很难听，像是怪物一样。”
那就是还带了变声器。
萩原研二：“那怎么知道那是哥哥的呢？”
女孩儿：“感觉是，。”
萩原研二：“……原来是感觉到的啊。”
女孩儿点点头：“他让我们不要看，他会处理好。所以我和五条就没有看。之后的事，就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吗？”
“……嗯，不知道。”
根据血液的干涸程度来说，应该是前脚对方刚离开，他们后脚就来了。
可是他们甚至都没在门口看见血脚印，而且船舱内的地面被红色铺满，就算里面有血脚印也被覆盖了。
怎么可能有这么荒谬的事？
那个救了这些孩子的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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