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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宴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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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身影隐入雨雾山林中,耳边琴音送行。清宴弹着琴,时不时抬头看那远去的身影,泪水不觉的顺着脸颊滑下,浸润了琴弦。
“长安,此去长路漫漫,一路安好无坎坷。”声音有些吵哑,似着某种情绪。
琴声响彻山林,心忧言于天地间。你知,我知,天地知。
长安走的每一个小时每一分钟,清宴都在想着他。
长安杳无音讯,信鸽也从未飞回。
就这样过了三个月。
三个月,像是隔了3万年那么久。
清宴在院中拨弦,琴声悦耳而带忧,与往常不同,此时的院外有些吵闹。
“这仗赢了,咱们生活也安定了,但是……”
“这事要与公子明说吗?”
“要不算了吧,公子身体弱,怕是会受不住。”
这声音像是两个经常与清宴外出行走的小仆从。
小仆从好像起了争执,正吵闹着。
耳边声音嘈杂,但是那三个字却是尤为清晰。清宴指尖猛的一停。
锵,琴弦应声而断,似是清宴脑中的弦。
清宴站起飞走至院门前,发丝清扬,双手触碰到院门,一把推开。
吓得门外的两个小仆从一跳。
“你们在说什么?”清宴声音有些颤。
“公…公子,我们没有—”比较高的那个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你说。”清宴抬头点了点另外那个个子较矮的男孩。
“公—公子,仗打赢了,只是…,只是—”小仆从终究还是不忍继续说下去,衣袍一掀,急忙跪倒在清宴面前。
“他抛下我了,是吗?”清宴面上带着笑,却是让人感到牵强。
“公子,节哀。”小仆从对他说。
清宴有些恍神,身体向后退了退,撞到了门框上,险些摔倒。
“我知道了,他总是这样。”
“你们回去吧。”清宴声音有些疲惫。
“公子—”两个仆从还想再说什么,确实没有说出口,只因清宴又开了口重复了一遍。
“回去!”
“是,公子。”
两个奴从退下后,清宴有些无力的靠在门框上,双眼无神,眼眶中有泪水顺着他精致的眉眼淌下,湿了青石板。
“你还是走了,留我一个人。这世间如此浑浊,容不下你我之情。于是我向上天保佑,保佑你能活着回来,可是。”话语一顿。
“天也不佑你我吗?断袖一定错吗?”清宴哭着哭着又笑了,一时间似悲似喜,捉摸不透。
就这么站了的许久,直到天暗。清宴才有些麻木的回房,眼前重影交叠。
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长安在对他招手。
“宴哥,我回来了!”长安在对他笑。
手一伸,确是什么也摸不着。
他的长安带回了胜利,带回了个安逸,却没带回自己。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
隔天,仆从寻时已晚,清宴自缢于庭中,早无声息。身侧桌案上有一纸写到。
“长安,我来寻你。”
宴安遇时皆14,一人死于16,一人其后随行。
后世有人称道,“生死相许,同生共死,形如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