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少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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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乎未来足球生涯的比赛已经结束，作为赢得比赛的嘉奖，蓝色监狱的球员们获得了难得的自由。
玲王右手托腮，听着面前几人关于人生规划的讨论，搭在桌面上的左手再次按开手机屏幕。
没有新消息显示。
啧。
‘咔哒’一声轻响，屏幕被压下，纷乱的思绪和些微的烦躁被打包清理，玲王自然地接过抛来的话茬。
比赛倒计时结束后，贤予就消失了。
不是离开，是消失。
离开是提前知会、有迹可循，消失是无影无踪、无处寻找。
他只是被射进最后一球的洁世一吸引了片刻的视线，回味过来想找幼驯染分享一下获胜的喜悦时却突然发现，贤予从场上消失了。
玲王本以为贤予是趁着人少先去洗澡了，毕竟幼驯染对大澡堂文化的排斥一直都很明显。但在更衣室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人，询问过帝襟杏里，得知贤予已经被家人接走后他才猛地反应过来。
贤予闹生气了，原因不明。
诚然，相处这么多年，他们一直很合拍，基本上没有什么矛盾，但这不代表玲王不知道怎么处理幼驯染生气这件事。
首先，拿出手机，发一条诚意满满的甜品店新品吃邀约，试探一下对方的态度。
第二天清晨，玲王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摸出手机查看。早上6：30，消息显示未读。
看来这次气得不轻。
身为养鱼专业户的玲王丝毫不慌，有条不紊地打理好自己，坐上开往市区的车。
山不见我，我自见山。
生气的人是需要哄的，特别是贤予这种从小被家里宠着长大的孩子。
财阀公子动用了一点资源，直接用车将新品和甜点师都运到一条宅外。
玲王端着得体的微笑，提着最新上市的游戏机，在清晨8点整按响一条宅的门铃。他刻意没准备礼盒，这样贤予就能一眼看到盒子上的游戏机图样。
“这可难办了。”一条玲央单手抚脸，目光游移，神色忧愁，“这孩子昨天被吓到了，跑去净化心灵，现在还没回来呢。”
“被吓到了？”
“是啊。你也知道，贤予打小就爱干净，见不得脏的、丑的、臭的。但是运动哪有不流汗的。”一条玲央笑得温柔，“他昨天一到家就冲进浴室待了三个小时，出来后就跟尾巴一样粘着我走，说是要洗洗被女鬼污染的眼睛。”
许是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这位母亲幸福地捂嘴感叹：“跟小时候一样可爱呢~”
玲王不动声色地引导话题：“一生气就往游戏城跑呢~”
“不可能。”一条玲央笑得愈发和善，“他走的时候我检查过了，游戏卡都在我这里，一张没少。”
“那他不是没地方去了嘛？”
“虽然不知道他去哪了，但——”一条玲央说，“他现在可是个小财主呢~”
没得到想要的回答，玲王也不急，因为他还有第二选择。相信，作为父亲的他，一定知道——
“不好意思，玲王少爷。总经理在跟您父亲开会，估计还有三个小时才能结束。”
“……”
“请问您还有什么事吗？”
看着面前公司员工的营业微笑，玲王算了下时间，发现下午的聚会可能会迟到，只能遗憾放弃。
line上的消息依旧显示未读，人不在家，能想到的地方都找遍了，连片鱼鳞都莫得。
第一次，这是第一次，贤予彻底脱离他的掌控。
关于人生规划的讨论还在继续，玲王却已经开始思考发布寻人启事的成本和后续经费了。
“嗨——！”不速之客高举双手从街对面冲了过来。
玲王眼睛一亮：“蜂乐！”
出现了，第三个可能知道贤予下落的人！
简单寒暄过后，玲王状似随意地说道：“本来准备叫上贤予一起的，但今天是他期待了很久的游戏机发售日，就没过来。”
“诶？”蜂乐眨了眨眼，看向玲王，“他不是在富士山挖雪吗？”
？
在富士山……挖雪？
那个贤予？
“是吗？”单手拿起手机解锁，话题的发起人声线平稳，“今天早上我还去他家了。”
最自然的是真话，最难以识破的谎言也是真话。
所以，蜂乐掏出了手机，为自己的观点寻找论据。
“他早上还给我发了照片……啊，找到了！”赢家得意洋洋地将屏幕展示给失败者，“你看！虽然带着口罩，但这个人肯定是贤予！”
图中庄严肃穆的雪色山峰只露出一角，占据更多面积的是那个比剪刀手的少年。
少年装备齐全，戴着染上雪白的帽子和口罩，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露出来的那双绿色眼眸，是熟悉的模样。
只此一眼，便足以确定。
“又让绫乃帮他跑腿。”食指按上皱起的眉间，玲王语气无奈，“这孩子还真不让人省心。”
下一轮话术即将开始，但坐在一边观察涩谷女子生态的乙夜影汰吹了声口哨：“那个不错啊。”
男士们下意识顺着视线看去。
黑色短靴、红色毛呢、黑色贝雷帽，戴着湖蓝色手套的双手自然垂落在身前，勾着一个购物袋。身姿修长、黑发如瀑的美女站在商店门外，不断地侧身躲避身前男人的动作，像是被缠上了。
美女落难日，桃花盛开时。
团队里的个别男性有些蠢蠢欲动，玲王就不一样了，他直接行动。
即使换了身衣服，换了个性别，他依旧能确定——这绝对是上午跟他玩人间蒸发的贤予本鱼！
玲王飞速靠近那个不知好歹、正在用自己腌臜的眼神冒犯自家孩子的男人，准备给他上难忘的一课。
“喂，你——”
手还没有碰到男人的衣领，对方就飞了出去。
“都说了别用你的脏手碰我！”短靴落地，瞬间移到倒地的男人身侧，不解气地又踹了几脚，“再用那种眼神看我，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睛挖了碾碎再喂你吃下去！”
泄愤的同时，‘少女’还贴心地对周围人解释道：“不好意思，我家这位就喜欢在大街上玩这个，给你们添麻烦了。”
态度诚恳，声线温柔，男人如果不叫的话就更完美了。
玲王呆愣地杵在一边，看着幼驯染一边踩人一边跟周围人道歉，还有空骂脚下的男人几句。
围观的人群很快便散开，这场精神分裂的即兴表演在另一个少女出现时截止。
“怎么了，玉子？”穿着蓝色羊绒大衣的短发女性拎着包姗姗来迟，随意扫了眼躺在地上，脸带红晕的男人。
‘黑发少女’啧了声，厌恶地收回脚：“被骚扰了，哪想他越踢还越兴奋。本来就气，现在更气了。”
“人多了，什么品种都有。”短发少女安慰地拍拍‘玉子’的背，“消消气，起码我们省了一笔医药费。”
‘玉子’套着短靴的腿抬起又落下，随后重重砸在地上。转身，不愿再看：“下次还是你扮男的吧，我已经受够这满是……玲王？！”
吓得声音都粗犷了。
“好巧。”回过神的玲王抬脚走近，在一步之外站定，“虽然我想问你准备怎么处理地上那个垃圾，还有你这副打扮是怎么回事，但——”
屏幕亮起，是显示未读的聊天界面。
玲王：[你的溜号技能越发娴熟了。]
玲王：[梦幻之路好像出了新品。]
[一起去吗？]
“一起去吗？”
眼前人静静地注视着他，紫藤挂云木，花蔓宜阳春。七岁的一条贤予就是被这副美景吸引，才放纵自己坠入花海。
小学、初中、高中，十年来，他们一直在一起。
磨合，适应，习惯，成瘾。
一条贤予与御影玲王的关系，就像鸟与风，花与光，鱼与水。可以成为独立的个体，但需要依赖的一方，进行相当漫长的进化、蜕变。
急不得的。
再者，贤予从一开始就没准备跟玲王决裂。未读的消息、失去的踪迹，是他为自己准备的、独立思考的空间。
他需要，好好地想一想。
玲王希望他在[蓝色监狱]扮演什么角色。
他希望自己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这两者能否中和，如何中和。
达成统一后，他与玲王的关系又会如何。
再起楼阁，还是于废墟中重建。
……
这些都是值得现在的贤予思考的问题，在汇成完整的框架前，他本不打算与玲王见面。
因为——只有答应一个选项。
“我——”
压下的右臂吸引了视线，话到嘴边又被吞下。绫乃挽住‘少女’的手臂，凑到前方，笑道：“抱歉呐，玲王。玉子今天恐怕没有时间。”
凌厉的目光当即扫了过来。紫藤花的花语是深深的思念和执着的等待，神秘而浪漫。印象中的紫藤花是明媚的阳光、徐徐的暖意、风中的摇曳，但绫乃现在看见的却是交织缠绕、缓慢蠕动的黑洞。
她笑容不变：“后援团等下有个高层会议要开。”
“十分钟都等不了？”玲王眼神压迫。
“十分钟都等不了。”绫乃坚定地搂紧‘少女’的手臂，眉眼弯弯，“车已经到了。”
一辆黑色的轿车应声在街边停下，玲王笑了起来：“你真是个考虑周全的助理。”
“分内之事罢了。”绫乃笑得更加灿烂了。
娇柔的声线再次响起，‘少女’抬头看向少年：“哥哥还没准备好。请你再给他一些时间吧，reo尼。”
轿车扬长而去，激起些许灰尘。收起半抬的手，玲王迈步向街对面走去。
不管用了啊……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少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