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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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贤予是个很奇怪的人。
尽管只在蓝色监狱里同黑发少年短暂接触了一段时间，洁世一却已经给他贴上了‘奇怪’的标签，暂时不准备撕下。
初见时，一条贤予总是和蜂乐凑在一起犯傻。
虽然为了见朋友跟幼驯染吵架离家出走这点令人费解，但还能理解为幼驯染间特有的情趣？
在洁世一眼里，当时的一条贤予是一个性格脱线、实力强大的球员，贤予X蜂乐的化学反应总能给他带来许多欢乐。
第一次选拔的最后一场比赛，幕布被掀开一角。
在凭借单打独斗一路突破到Z队球门前、给V队赢下一分后，一条贤予背对着姗姗来迟的洁世一，撤下模糊观感的灯光，将清冷的绿完整地展现在他面前。
洁世一这才惊觉：绿色是冷色调。
墨绿的瞳，看向他的眼神怎会是热烈而柔和的呢？
性格恶劣的家伙，但很在乎蜂乐。
这是一条贤予被医护人员运走时，洁世一给他新加上的标签。
之后贤予带着礼物来给他道歉也可以归功于蜂乐。
在蜂乐被凛夺走后，贤予又回到了进球时的状态，视他于无物。
宛如浮在潭面上的残叶，被风卷起，再无痕迹。
夺敌决战结束后，作为胜利者的一方，一条贤予走到白队场地。
身边的凪看着不断靠近的人，搭上他的肩膀，“我本想一直跟着你变强的，但是看样子我得回去了。”
是了，凪跟他们（红队）本就是一起的，现在他们选择凪也是意料之中的发展。
所以，他又要回到2-2的场地，跟马狼一起……
不甘心——！
他到底还欠缺什么？！
一条贤予走过来，拍了拍凪的手臂，笑着夸赞道：“进步了不少啊，都这么壮了！”
“啊，但还是没能超过你。”凪收回手，直起腰回道。
“我也就比你先接触几年足球而已，你很快就能超过我的啦，小天才~”
闲聊还在继续，但洁世一已经无心去听了。
比赛时的场景在脑内重演、复盘，完整的拼图再次被拆散，构建出新的形状。
直到，一只白净的手伸到他面前。
手指纤长、骨节分明，掌心的纹路并不清晰，看上去很柔软。
黑发少年微微屈膝，左手撑着大腿，右手伸向坐在地上的他，寂静的潭面第一次清晰地呈现出他的倒影。
“要跟我们一起吗，洁？”
意外受到邀请的洁世一不由得愣住。
为什么，是他被选中？
“诶，不是我吗？”认为自己一定会被选走的凪也很惊讶。
此时玲王也走了过来，压在俯身的一条贤予身上，挑眉看向他的‘宝物’，“都说了是‘报复’，不让你体会下我的感受怎么叫报复？”
见洁世一迟迟不动作，一条贤予干脆上前一步将他拉了起来，回应着凪的话，眼睛却看着他，“历练啦，2-2那里还有能用的人。我会帮你安排伙食的，放心吧。”
玲王偏头看向发表不当言论的某人，“哈？你还要管他？”
一条贤予这才移开目光，与玲王对视，“不是报复过他了吗？饮食均衡也很重要啊。”
凪竖起三根手指补充道：“每天三瓶柠檬茶！”
“好好——”
玲王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瞳孔在眼眶内划出上弧线，无奈道：“好吧，随便，我无所谓。”
队友都在这边闲聊，站了半天不见他们回去的斩铁干脆也凑了过来，跟凪说道：“我是想选你的，但是我民主投票输了。”
“民主投票？玲王选了洁？！”凪这次是真惊到了，眉毛和眼睛之间的间距都缩小了。
“啊，贤予想要。”搂住保持礼貌微笑的某人，玲王转身走向过关通道，“走了，斩铁。洁世一——”
短暂而仓促的告别过后，洁世一迈步追上离开的三人。
玲王跟一条贤予在讨论战场上的细节，黑发少年托着下颔思索道：“马狼刚刚用的那个‘沿锐角方向往前带球’，短距离直线转向，斩铁可以试试看呢？”
被提到的斩铁转头问道：“啊，我不跑直线吗？”
指尖在空中画出闪电，黑发少年分析道：“斩铁的启动速度很快，但跑直线被……Z队那个红发追上过吧？因为超过了十米。”
洁世一在一边默默补充道：“是千切，千切豹马。”
还是不习惯记人名啊，他……
黑发少年偏头朝他眨眼笑了笑，转头继续说道：“千切能长时间保持高速移动，与他对抗的人会被拽入赛跑，很难对付。”
“斩铁的速度也很快，但更多是启动速度占优势。如果缩短直线距离、多做些转角的话，说不定会更出彩哦？”
玲王也斟酌着说道：“在遭遇拦截时利用自身武器快速转向冲刺，折线也比直线更难预判拦截位置……试试看吧，斩铁。”
斩铁板着脸，严肃地听他们说完，点头道：“听不懂。”
“你没听懂点什么头啊？”洁世一瞪着死鱼眼吐槽道。
“哈哈哈，没事，斩铁。实战一下就能理解了！”一条贤予笑着拍了拍斩铁的背，接着转身向他，再次伸出了手，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一条贤予，你可以叫我贤予。请多指教~”
“啊，我是洁世一。”这次，他握住了贤予的手，“请多指教。”
这算是……重新认识？
一边的玲王轻哼一声，“你还真注重这些仪式。”
“你是也想要一个仪式吗？”贤予收回手，看向玲王，皱眉思索道，“我暂时想不到什么合适的仪式……有点棘手。”
手娴熟地放在黑色的脑袋上抚摸，玲王无所谓道：“我可不像你，只会关注一些外在。”
对于这句有点损的话，贤予倒是直接应了下来，“毕竟我更擅长观察嘛。”
观察……贤予还能看到什么他不能看到的东西吗？
遇到问题，洁世一选择直接问正主，“贤予，你看到了什么？”
脑回路不在一个层面的贤予茫然地回道：“啊？看到了玲王说着不在意却很想要一个仪式？”
“我不要！”
“不。是赛场上，你是怎么预测到马狼的进球的？”
点明后，对上思路的贤予回答道：“啊，我有在进行人类观察计划来着，因为挺有趣的。”
洁世一尝试解码，解码成功，“你把马狼的性格考虑进去了？”
“我还挺习惯排除计划内的一切不稳定因素来着，计算需要的是数据和公式。公式既定，数据却受很多因素的影响。”
食指与拇指擦过，发出清脆的响声，“所以我干脆把所有因素都考虑进去，数据也就固定了。”
“所有因素？”
“坐标、距离、习惯、能力、受力点、角度、力度、性格……之类的。”
“……一瞬间？”
“很难吗？”
眼睛能在短时间内看到那么多东西吗？
计算量超大的啊！
还很精准！
玲王倒是早已习惯贤予这种做法了，“这是在对手实力很强的情况下吧。”
“毕竟一般人随便就能突破，也就没必要浪费精力了。”说着，贤予就打了个哈欠，加快脚步离开，“我先去洗澡睡觉了，好困。”
在观察全面的同时刨去不重要的部分，将精力集中在个别要素上吗？
可以试试。
等一行人抵达四人间时，黑发少年已经换好衣服盖好被子睡着了。
玲王自然地将东西摆在隔壁床上，选好了位置。
斩铁也率先占领了贤予对面的床，将东西摆好。
现在就只剩下对角的床了。
……在这种方面也十分自我啊，虽然都是单人床。
洁世一抬脚走向仅剩的空位。
第二天
一日之计在于晨，奋斗家洁世一今天也早早地起来准备去训练，四人间里的其他人也陆续起床洗漱。
但是——
“贤予呢？”
是的，床铺很整洁，训练服也好好地放在一边，但人不见了。
“他上午一般都不在。”牙医世家出身的斩铁认真地刷着牙，“但是中午会回来。”
“？他一般在哪里？”是在进行什么训练吗？
“不知道，你可以问玲王，他们有时候一起失踪。”手掌握紧，斩铁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作为团体，但他们总是忽略这个事实，世界遗忘我。”
神奇的句式成功惊艳了没见过世面的洁世一，他打着哈哈退出盥洗室，找上玲王。
“你找贤予干嘛？”玲王插着腰，仿佛他想找的不是人、是事一样，“他会参加下午的集训。”
洁世一解释道：“我想观察并模仿他的训练方式，然后超过他。”
玲王这下不防贼一样看着他了，他用打量新奇物种的眼神扫视他，惊讶道：“我还是第一次碰到你这样的。在见识过贤予的计算机大脑后，不仅不退缩，还想着超越他……”
他低声呢喃道：“怪不得贤予会对你感兴趣……”
？贤予对他感兴趣？
啊，确实。
不然怎么解释对他的态度突然转变这件事。
洁世一坚持不懈地问道：“所以贤予上午一般在哪里？”
是在进行什么秘密训练吗？
“蓝色监狱，信息最密集的地方。”
玲王透露了消息，却跟没说一样，“上午你是找不到他的，还是等中午吧。”
随后，不等洁世一继续追问下去，玲王直接招呼着斩铁去训练室，“走吧，斩铁。去练习你的新作战方式～”
所以这个队一直是上午各训练各的，下午再一起训练吗？！
玲王就不能告诉他贤予到底在哪里吗？！
什么叫‘蓝色监狱信息最密集的地方’啊？绘心甚八那里吗？！
洁世一无奈跟上大部队。
训练结束后贤予也确实回来了，端着三瓶饮料直接候在他们训练室的门口。
贤予迎上刚训练完的他们，将瓶子塞到每个人手里，“训练辛苦了，多补充点盐分吧。”
此时的洁世一还没有放弃，接过饮料，问道：“你上午去哪儿了？”
“丰富数据库去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洁世一坦白道：“我想学习你的训练方式。”
“我这是在战场上拼杀学来的，你在这里学不到的啦～”贤予说完就看向玲王，“斩铁练得怎么样了，闪电式前进。”
玲王解开头发，擦着汗回道：“有些成效，但换方向运球的时候还是会停顿。”
“是么是么，很棒啊，斩铁！下午我们再商量着帮你改改，让变道更顺畅些。”贤予转头夸奖道。
被夸奖的斩铁心情有点复杂，“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因为闪电前进的斩铁肯定很帅气，沉浸在自己帅气表现下斩铁应该没有一旁的玲王观察得仔细。”
“哼，我确实很帅。”
“超帅的！”
看着那边的新型诈骗现场，洁世一默默喝了一大口饮料。
这个队伍果然很奇怪。
但贤予绝对是里面最奇怪的一个。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