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争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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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行第二轮选拔前，蓝色监狱全体球员都要进行身体机能的强化训练。
9:00 两小时耐力跑*2组
14:00 身体核心训练一小时*2组
16:00 举重训练
18:00 冲刺跑100次
20:00 吃饭时间
球员们每天都在折磨身体，训练到吐不再是一个形容词。
在如此大的训练量下，不能说茶不思饭不想，只能说，人虽然是活的，但却是不动的。
球员的活动轨迹基本上是寝室——训练室——食堂，三点一线。
所以为什么……
贤予仰头看向遮盖住他的阴影。
玲王会出现在这个平时鲜有人踏足的楼梯平台呢？
背包抵着贴近的胸膛，手臂不断施力。
但自下而上的推力还是没扛过自上而下的压力。
手臂被迫贴紧，鼻尖萦绕着汗水的气味，热气不断扑在脸上。
被囚/禁在狭小的三角空间，四肢活动被限制，贤予被迫看着视野范围内仅有的存在，
“就不能洗个澡再来吗？好脏。”
“那就见不到你了。”
前臂紧贴墙面，因为极速奔跑而粗重的呼吸随着胸口的起伏逐渐平息，“你要走了？”
行李就夹在中间，这番话明显是在明知故问。
这算是最后的温柔吗？
清楚自己技不如人的员工主动辞职，身为上司的存在假模假样地挽留一下？
担心御影先生事后责备他吗？
视线漂移，扫过狭小的空隙，贤予心里了然。
是威胁啊……
嘛，也是。
御影先生将他安排给玲王，直到目前对他的能力也还算认可。
如果他们之间关系因为足球这种‘不务正业’的爱好有了间隙，玲王会被批评‘感情用事’吧？
“给御影先生那边的说辞是我想锻炼一下信息处理能力。”贤予作无奈状，“我知道我不适合运动，没关系的。”
上次太失态了，好像他很在乎情感一样。
最多，只是有点遗憾罢了。
哪怕拿到了入场券，他也没能守住啊……
玲王：“你走了，我怎么办？”
意料之外的发展，贤予不禁诧异道，“有凪在不是吗？我看了之后的比赛录像，凪开始对足球感兴趣了对吧？”
“一个逐渐觉醒的天才，和让队伍输掉的任性妄为的庸才。”
“选哪边不是一目了然的吗？”
玲王摇头，“你可不是什么庸才，贤予。你——”
“可是V队输了。”
贤予打断道，“因为我的任性，因为我考虑不周，因为我受伤，因为我没有事先处理好自己的私事……你输了，玲王。”
“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们实力还不够强，所以现在你还不能——”
“可是我的脚是我自己弄伤的啊！”
贤予直接撸起左腿裤管，露出曾青紫一片的伤处。
“Z队的9号踢球的力气很大，我是算准了他瞄准的点去截球的。”
左腿抬至肩处，鞋底与墙面接触，食指按着脚踝。
“就连受伤的位置，”玲王看着脚踝，贤予看着他，一字一顿道，“都是我计算好的。”
玲王面色难看，“那个蜂乐有那么好吗？值得你受伤？！”
“这与蜂乐无关，是我自己想受伤的。”放下腿，贤予靠墙站立，“我跟你是一队，但蜂乐不是进球王，我就干脆把腿弄伤了。”
“主观上努力，客观上实力被削弱，一箭双雕。”
“那你自己呢？跑的时候腿就不痛吗？”
“痛啊，但是目的达成不就行了。”
玲王偏过头，沉声说道，“你真的很会惹人生气啊，贤予……”
黑发少年无所谓道，“嗯，我知道。你能忍受我这么久，我也挺意外的。”
避开紫色，贤予仰头观察天花板的纹路，“这么多年，一直陪着我、管着我、哄着我，辛苦了。”
“奋斗者应该得到嘉奖，所以——”黑发少年眯起眼，露出灿烂到虚幻的笑容
“恭喜你啊，御影玲王！一条贤予已经是你一个人的助手了哦~”
这场长达十年的心理战，终究还是他输了……
父亲，蛋糕已经被分走了。也可能从来都是他的幻想，他从未拥有。
世界上有种错觉，叫‘他/她在意我’。
在整理好这些情感之前，他会跟橱窗保持距离，直到心脏堡垒建成。
“那你到是别擅自跑走啊——”玲王低吼道，“别擅自给自己规划人生路线啊，我才是BOSS吧？！”
贤予睁开眼睛，疑惑道，“在我的资料库中籍籍无名的洁世一都能截断我的球，我认为自己已经不能胜任这份工作了。”
“别对我用你的营业微笑。”玲王直接上手拉平翘起的嘴角，皱眉道，“能不能胜任我说的才算。”
贤予放任手指在脸上的动作，平静的解释道，“不用担心，哪怕我不能参与您的足球生涯，未来我依旧会辅佐您处理集团事务。”
“您已经得到我了，不用再在我身上耗费太多精力了。”
“别对我用敬称——”手下的脸被拉长，玲王眉间的沟壑不断加深，“在你身上花的精力可不叫‘耗费’，叫‘投资’才对。”
“我可是投入了很多的时间、精力和金钱才将原石打磨成钻石的啊——”
果然是投资啊……
波澜的水面回归平静，贤予点头道，“嗯，谢谢。”
“……”
“没了？”
“你还要我说什么？”
“回来陪我踢足球？之类的。”
贤予发现他已经无法理解玲王了，“我在这方面已经没用了啊？”
玲王挼搓着掐红的脸，“你就非得我说清楚才能理解吗？好吧，那我就再体谅一下你那不知道都装了些什么的大脑——”
双手搭上肩膀，玲王清了下嗓子，开口道，“虽然我是带着攻陷你的想法去跟你接触的，但是随着我们之间交际的不断增多，我也是真的把你当朋友看待的。不然我为什么要费那么多心思在你的私生活上？”
“你可是我苦心栽培出的辅佐我的存在，在我的培养下，你怎么会在我需要的地方无用呢？”
“无论是从情感上，还是从能力方面考虑，你都是我人生中无法割舍的存在。”
“我是永远、永远、永远，不会丢下你的。”
贤予：“哪怕我的任性害你输了比赛？”
玲王：“除非你直接将球踢进V队球门，但我事后会加强对你的思想教育。”
贤予：“哪怕我擅自离开，没有跟你商量？”
玲王：“那确实很生气，但没能及时注意到你状态的我也有责任。”
“哈？”短时间内接收的信息太多，贤予的大脑成功宕机。
他以为足球这种热血的活动是他仅有的，能脱离商界‘朋友’身份，成功踏入玲王世界的入场券。
结果刚进门就让世界意识发现了他能力上的不足，随便一个人都能截断他的球，在竞争激烈的环境下只能是拖后腿的存在，直接将他踢了出去。
结果现在告诉他，他早在里面了？！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贤予猛地推开玲王，转身面壁，“什么鬼？哈？原来是这种发展吗？我一直以来想错了吗？玲王是御影家的变异体吗？这观念完全不一样啊——”
贤予自顾自说着说着就蹲在角落缩成一团，被推开的玲王也不急，等碎碎念消失后才又凑过去。
右臂环上脖颈，拉近两人的距离，玲王观赏着贤予的表情说道，“小学我就发现了，你不擅长处理涉及情感的问题，结果现在也是这样啊？”
视线飘向左边，复又盯着墙角，“我以为我已经能独自处理好了。毕竟我能经营好我与蜂乐之间的友谊，在没有你帮助的情况下。”
“虽然因为你的参与，我有时分不清我究竟是因为你的要求想跟他搞好关系，还是因为自己的欲望才跟他搞好关系，但我也有在努力来着。”
“那——”玲王凑到耳边，轻声道，“这次需要我帮忙吗？”
贤予小时候一直被一条玲央戏称为‘小酷哥’，因为他表情很少，或者说，很少有什么能引起他的情绪变动。
一条景裕很满意他这点，但希望他能把‘面无表情’改成‘温和的笑’。
于是贤予就开始带着这张假面出门，灵感来源于玲王。
由于自小的礼仪教育和广博的知识面，他能让每个人都如沐春风，与每个人都有聊不完的话题。
班上所有人都对他改观，不再视他为让人避之不及的怪胎，而是给人以欢愉和希望的天使。
这一天，玲王少见地只来找了贤予两次。
一次是在午饭的时候，玲王带他一起看完了动感超人的激情剪辑。
一次是放学后，玲王找他一起坐车回家，车上一反常态的安静。
在黑暗中穿梭的车辆疲于奔命，人行道上的人们脸上挂着或真或假的表情，碧色的世界充满虚无。
怀着莫名的情绪，贤予开口道，“好累啊，玲王。”
维持笑脸好累，迎合笨蛋好累，设计自己的一字一句、一举一动好累，强迫自己这么做好累。
“既然不想这么做，干嘛强迫自己呢。”
“爸爸说，如果要接手他的位置的话，要带上‘温和的假面’。”
“你还真听你爸的话啊……他没让你做到这个地步吧？”
“玲王不想有一个各方面都很完美的助手吗？”
“想啊。但是自己的助手连拒绝做自己讨厌的事都不行，这不显得我很无能吗？”
“诶？那我讨厌学习。”
“不要得寸进尺啊——该学的还是得学，不然怎么辅佐我。但我可以帮你处理你讨厌的事情。所谓上司，就是处理下属处理不了的麻烦的存在啊！”
“那玲王帮我去应付我爸吧，他在培养我这方面总是得不到满足。”
“你这恢复得也太快了吧！”
这天之后，玲王频繁出现在贤予身边，帮他挡回了同学们热情的提问，并成功将他们的注意力从贤予转到自己身上，贤予·假面版成功回归了他无聊但人数喜加一的舒适圈。
很诱人的建议，将麻烦的事交给玲王，自己就能随心所欲了。
但是……
“我会回来，但这次我想试着自己处理。”贤予斟酌着说道，“也不能总是麻烦玲王啊，我得学会独立才行。”
“……这话谁教你的？蜂乐？”
“诶，你怎么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争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