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4 牵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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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晨光熹微，两人已出发赶往水天丛林。
水天丛林是须弥南部的一个峡谷，峡谷内有众多耸入云天的古树，这些巨木根连着根，叶盖着叶，郁郁葱葱，盘根错节。置身其中，仿佛是行走在一个巨兽体内，给人以强烈的压迫感。
然而这还不是最稀奇的，水天丛林中有一巨型水柱自下而上，直抵云天。水柱逆流，连接天地，“水天”丛林，也因此而得名。
或许是因为有此异象，水天丛林内的天气总是变化多端，晴雨不定。
运气很好的是，提纳里他们进入丛林时，恰巧没有下雨。
“按照你之前说的，如果他们在制作蕈兽炸弹，那这些人的秘密基地应该是藏在谷底的某个山洞里。水天丛林谷底有许多蕈兽，而且蕈兽易怒，如果频繁转移，很可能走漏风声，最好的办法就是就近抓捕，然后制作成方便运输的炸弹，再运到须弥城里。”提纳里边走边分析道。
赛诺心不在焉地点头，“嗯。”
提纳里看着他，微微皱眉，“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今天早上一早就感觉你不对劲，我看看。”
说完就伸出手想摸摸赛诺的额头，看他有没有发烧。
赛诺却猛地一闪，避开了提纳里的手，眼睛更是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一样到处看。
提纳里伸出去的手在空中停住，他愣了愣，又很快收回去。
“抱歉，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生病，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不是！”赛诺终于直视提纳里，拉住他的手就往自己头上放。
“我没有不喜欢，你随便摸。什么时候摸，摸哪里都可以。”
赛诺的双手还覆在提纳里的手上，皮肤贴着皮肤，互相交换着温度。
他又回忆起了昨晚那个旖旎的梦，赤裸的肌肤，交织的汗水，潮到黏腻的空气和灵魂颤栗的快感，无一不让赛诺心跳加速，直到他看清身下那张白净的脸。
是眼前的脸。
这个认知让赛诺的心又热起来，脖颈后红了一片。
提纳里收回了自己的手，故作轻松地说：“我没事随便摸你干什么，没生病就快走吧。”
“我们走这条路下去，会快一点。”提纳里指着一条不太明显的小路说道。
赛诺还有些燥热，调整了一下呼吸才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那确实是最快的一条捷径，但是过于陡峭，相比其他路来说，不太安全，“好，我先下去，你跟着我。”
说完赛诺就身手敏捷地跳了下去，然后站在下面，抬头，伸出双手，“来吧。”
提纳里平时常在林中巡逻，虽然跟赛诺比不了，但身手也算利索，一般的路倒也难不倒他。只不过这个坡面确实陡峭，能下脚的地方不多，因此他看着赛诺的动作，也没拒绝，很快地跳了下去，两人扑了个满怀。
赛诺稳稳地接住了提纳里，怀中尽是他的气息，温暖干净，带着植物的香气，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偏偏因为昨夜的梦，让赛诺凭空生出些旖旎的感觉，一时觉得烫手，又隐隐不想放手。
因为距离过近，提纳里的手被迫压在了赛诺胸前，也无可避免地触及了他裸露在外的肌肤，热烘烘的拥抱包裹着他，让他想起了化成郭那只总是扑他尾巴的小狗。
提纳里一边这样想着，一边退出了赛诺的怀抱，感受着指尖还带着的点滴余温，好奇地问道：“其实我之前一直有个疑问，就是你总是穿得这样少会不会冷？不过刚才我不小心……碰到，你的体温似乎高于常人，是因为你们胡狼族有特殊的体温调节能力还是因为你体内的祭司之力？”
赛诺动作一顿，摇头道：“不知道，我是个孤儿，没见过族人。”
“抱歉。”提纳里抿了抿唇，轻声道。
赛诺一边走一边满不在乎地说：“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我从小生活在沙漠的一座庙宇中，被一位祭司抚养长大，后面你都知道，我……来到教令院，在悉般多摩学院学习，导师教我知识，也对我很好，我很感激他。”
“嗯，我听说过他，是一位很有原则的学者。”提纳里道。
“说是老顽固也可以，”走了一会儿，赛诺突然回过头伸出手，看着他道，“要牵手吗？”
提纳里摆了摆手，“不用，没有危险。”
赛诺闻言若有所思地收回手，没再说什么，继续往下走。
他们身手都还不错，于是很快下到谷底，路面开始出现一些积水的小洼，但并不深，如果踩进去，大概只会浅浅没过膝盖。
赛诺率先踏入水中，然后想到什么，又停了下来，“要牵手吗？有危险。”
说着又向提纳里伸出手来，示意他拉住。
提纳里闻言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却发现周围一片风平浪静。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眼含询问看向赛诺：哪有危险？
赛诺低头看着脚下的积水。
提纳里顺着他的动作也看向了清澈的小洼，里面只有几条游鱼，并没有发现不对劲，只能用目光继续疑惑地看着他：危险是？
赛诺认真地说：“你的鞋会打湿。”
“……”
他继续严谨地补充道，“可能会生病，这很危险。”
提纳里扶额，“请问你们风纪官对危险的定义是和一般人有什么偏差吗？再说，你拉着我，我的鞋就不会湿了吗？”
赛诺认真思考，然后提出了更好的方案，“那我背你。”
“……”
这是问题的重点吗？！！！
提纳里刚想继续发问，天上就突然没有任何征兆地下起了雨。
雨势很猛，大得不太正常，但在水天丛林，这是常态。
提纳里在感受到第一滴雨时就变了神色，他一边一把抓住赛诺的手带着他往回走，一边道：“糟糕，快上去！”
赛诺也直觉这次真的有危险，于是干脆收回被拉住的手，一把搂住提纳里，三下五下地就来到了一块地势较高的坡上。
在他们上去不久后，他们原先所站的地方迅速被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的水所淹没，并且还在持续上涨。
要是离开得再晚一点，两人可能就会被汹涌而来的洪水冲走。
提纳里心有余悸地看着下面说：“水天丛林只要一下雨，谷底暗河中的水就会突然涌出，短时间内就能将整个谷底淹没，如果动作不够快，很可能就会死在这里。”然后想到什么似的，心情有些烦躁地说，“尽管我已经在《雨林生存指南》里再三强调这一点，但总有人因此丧命。”
赛诺看着提纳里少见的情绪低落，伸手轻轻放在提纳里的头上，又略有些生硬地摸了摸，以示安慰，“我回去向艾尔海森申请将《雨林生存指南》纳入须弥冒险家考核的理论书目中，你没有错，不要不开心。”
提纳里被他摸得有些懵，他们虽然是很好的朋友，但是这样亲密的动作之前从来没有过，他有些不太确定别的朋友之间是否也会这样。
不过这么被赛诺一打岔，他也很快地调整好了心情：“我没有不开心，只是有些生气，总有人因为愚蠢的自大而失去对自然和生命的敬畏之心。但你的提议不错，只是艾尔海森又要增加工作量了。”
赛诺毫不在乎地说：“这是他应该做的。”
远在须弥城内工作的代理贤者此时正在面无表情地批阅着各种申请表，丝毫不知道有人在想着给他加活，只想快点做完手中的事下班回家。
雨越下越大，所幸他们所处的平台后方正好有一个不大的山洞，于是两人很快进到洞内避雨。
他们继续谈论着接下来的行动。
提纳里：“这下有点儿麻烦了，水天丛林一下雨就会下很久，现在暗河中的水都涌出来了，我们只能等水褪过后才能行动。”
“如果那些人躲在谷底某个地下洞穴里，现在也一定被水堵住出不来，他们跑不掉的。”赛诺冷静地说。
提纳里点头，“嗯，现在也只能等了。”
说完，他一边坐下，一边有些苦恼地说：“今天出门太急，忘了涂防水植物精油，尾巴毛都湿得打结了。”
赛诺闻言看向提纳里的尾巴，往日蓬松的毛发被雨淋湿，一簇一簇地粘在一起，尾尖还嘀嗒着淌着水，因不胜承载水的力量而往下垂着，显得有些可怜。
他靠近了一些，同样蹲下，扯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衣料包住了提纳里的尾巴，轻轻地搓揉了起来。
提纳里感受到自己的尾巴被布料包裹着，不受控制地翘起了尾巴，他有些不太习惯，转头问：“你干什么？”
赛诺认真地搓着，“帮你擦尾巴。”
“哦……多谢。”尾巴不再湿哒哒的感觉确实更好一些，因此提纳里没有阻止，但这种敏感部位被别人握在手里揉搓的感觉确实有些奇怪，而他身体的反应也正直白地诉说着这种不适应。
只见赛诺用衣摆顺着尾巴擦一下，提纳里的尾巴就敏感地翘一下。
擦一下，翘一下。
擦一下，翘一下……
赛诺觉得他找到了可以与七圣召唤比肩的游戏。
他这边正尽兴，提纳里却有些不堪忍受：“好了好了！可以了！谢谢你！”
赛诺有些遗憾地放下了手中的尾巴。
收回尾巴后，提纳里想到刚才的事，决定直接问。
“你今天……很不对劲。”提纳里明确地指出，“早上也总是心不在焉，发生什么事了吗？”
赛诺摇头。
“那你刚才是在干什么？耍我？”提纳里狐疑道。
赛诺皱眉，“我没有，是你说有危险才可以牵手。”
“我什么时候……”提纳里刚想反驳，脑子里却闪过了一段场景。
他说，没有危险，不用牵手。
所以赛诺认为，要牵手，需要有“危险”。
理清赛诺的逻辑后，提纳里慢慢问道：“所以你只是想牵我的手？为什么？”
“想确定一件事。”赛诺目光有些闪躲，明明在昨晚以前，他还对这种事坦荡无比，今天却莫名有些心虚。
想要靠近，又不敢贸然靠近，赛诺第一次生出这样的情绪。
提纳里一顿，看着自己的手问：“什么事？”
“现在不能告诉你，我还没想好。”他隐约察觉到什么，却还不能确定。
于是提纳里又问，“那你现在还想牵吗？”
天降意外之喜，赛诺受宠若惊，“可以吗？”
提纳里眯着眼笑，“你说呢？”
想得别太美！
“那我怎样才可以？”赛诺有些失落地换了个问法。
“等你想清楚你在想的事情。”说完，提纳里感觉有些累，于是他靠着山壁有些困倦地说：“我想休息一会儿，雨停了叫我。”
空旷地山洞中回荡着一声轻轻地：“嗯”，然后一切归于沉寂。
过了很久，睡意朦胧间，提纳里感觉有人在慢慢靠近，然后停在上方，半晌，他恍惚感觉有只手轻轻地抚在眉间，又感觉自己的脸好像被戳了一下，又戳了一下。
提纳里在睡梦中感到不耐烦，侧过头逃避骚扰。
手的主人这才终于停下。
不久，有脚步声响起，有人离开了山洞。
提纳里也终于心满意足地陷入黑甜的梦乡。
作者有话说第4章 Chapter 4 牵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