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Chapter 13 激化反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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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须弥，化城郭。
【……除了上述需要注意的要点以外，此次《雨林生存指南》的再版内容中，我还更新了一部分有关水天丛林区域的注意事项，同时将该区域的野外探险危险指数提到6（详见水天丛林章节第三部分），希望您能在排版时着重突出，以示强调。以上就是此次再版的所有注意事项了，最后……】
提纳里顿了顿，余光瞟到手旁的几张稿纸，无意识地笑了笑，继续写道：
【为了增加此书的趣味性，使之易于传播，我精选了几则风味独特的笑话，已随信附上，请您帮忙添加在再版的扉页上，笑话的原作者是教令院的大风纪官，赛诺先生，也请一并在样稿中注明，十分感谢。—— 提纳里 】
写完最后一个字，提纳里放下了手中的笔，活动了一会儿略有些酸痛的手后，他将重新修订好的《雨林生存指南》的手稿、写满笑话的几张纸以及刚写好的信一起用防水蜡纸包了起来，然后起身走出了屋子。
屋外，柯莱正愁眉苦脸地在对着手中的图册辨识着一篮子的植株。
“鼠尾草……锯齿状叶缘，轮伞花序，花冠常为淡紫色，味微苦，食之可……可……”
“可治腹泻，外敷还能消肿。”
提纳里走到她身边，随口提醒道。
“师父！”柯莱回过头，看到提纳里后有些丧气地说，“我太笨了，怎么记都记不住。”
提纳里拿过柯莱手中的图册，随意拷问道：
“墩墩桃的果皮晒干后入药有什么效用？”
“嗯……可美容养颜？”
提纳里听完用书轻轻敲了一下柯莱的头，摇头叹道：“笨！是宁心安神！”
他又放下书，想了想，重新换了个问题，“冰雾花呢？”
这回柯莱很快就答了上来，“冰雾花常常生长在坚冰中，要取花芯需要用火将其融化，将花瓣采集下来，捣碎成泥，再加上萤火虫的发光髓，就可制成方便服用的退热药剂*。”
“不错，全对。”
提纳里抚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柯莱紧张的注视中开了口：
“抱歉，是我没有考虑周到，你识字不多，看书记忆这种方法或许并不适合你……我记得冰雾花的知识是上个月教你的，你只跟着做了一遍就记住了，看来对你来说，还是直接上手的效果要来得好，嗯……既然如此，我以后会尽量给你安排实践作业。”
说完，他拿起手中的蜡纸包递给柯莱。
“好了，今天过节，剩下的这些先不用记了，你帮我把这个送到须弥城交给教令院出版社的哈姆丹主编*，顺便……如果在教令院看到赛诺，让他别忘了今晚早点回来。”
“好！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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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须弥一年一度的祈愿节，在这一天，须弥人会在门前挂上帕蒂沙兰，也会互送亲友礼物，并相互祈福，他们相信，在万物复苏的季节里，帕蒂沙兰中的花灵会听到他们的祝福，并将其结成梦之花毗波耶的种子，待来年百花盛开的时候，愿望也会随之实现。*
因此柯莱来到须弥城内时，家家户户门前都插着一朵蓝色的花，宝商街的摊贩们更是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节日的喜悦，只除了一处。
教令院，审判庭。
“今天赛诺大人抓回来的人犯了什么罪？少有见到他这么生气的样子。”
“搞人体实验的，好像是为了给他儿子治病，丧心病狂地利用职位之便在健康之家抓了好些病人来试药，我们去的时候，你是没看到，那些试药的人有多惨，皮肤都烂了，却喊都喊不出来，唉……”
正在聊天的风纪官指了指坐在角落的一个小男孩，“那就是他儿子？”
另外一位风纪官点头回答道：“对，也是可怜，生来就患有绝症，母亲也难产死了，他父亲把他当宝贝一样养着，从小汤汤水水的药不知道喝了多少。”
“那他知道他父亲犯的事吗？”
“多半不知道，赛诺大人抓人的时候还让我把小孩儿引开，大概也是怕他吓到。”
“唉，眼睛都哭肿了，去给他倒杯水吧。”
……
隔间内，审讯已近尾声。
赛诺冷声问道：“你的罪行已经审问清楚，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乌吉特坐在下方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一股死气，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的手，没有说话。
赛诺等了一会儿，起身出门。
就在他将要走出审讯室的那一刻，乌吉特幽幽地问了一句，“如果你的家人生了病，你要眼睁睁看着他死吗？”
赛诺转过身看着他，沉默着没有回答。
想是开口之后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乌吉特继续说道：
“我的儿子，生下来的时候小小的一团，一开始我都不敢抱他，生怕不小心就伤了他。他查出病后，我是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常常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听他的呼吸，就怕哪一天突然醒来人就没了。”
“有一天，我看着他坐在家门口，眼巴巴地望着外面的孩子玩游戏，我就问他怎么不去一起玩，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他说，我的身体不好，要是受伤了爸爸会哭，我不想爸爸哭。”
“那天我就想，他那么乖，那么听话的孩子，凭什么要遭这种罪呢？凭什么其他人可以活这么久，他那么小，就要等死？我作为一个父亲，难道不该救我的孩子吗？”
“大风纪官，你说，我不该救吗？”
赛诺静静地听完他的话后，才开口反问：“所以你的孩子该活，别的人就该死？”
乌吉特张了张嘴，回避了那道仿佛将人心底洞穿的视线。
“你抓去做人体实验的人中，有人的母亲老了独自在家没人照顾，天天都哭着等儿子回家；有人刚结了伴侣就被你残害至死；还有人家中也有一个五岁的儿子，拿着被老师表扬的作业准备等父亲回去了给他看。”
赛诺语气平淡，但说话间却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你的儿子可怜，但其他人也无辜。”
“你刚刚问我如果我的家人生病了，是否要看着他去死？我的答案是不会，我当然不会放弃寻找救治他的办法，但我也知道，如果最后的方式是以牺牲这么多人的命为代价，他活着一定比死了还痛苦。”
“你敢把这些事告诉你的儿子吗？”
他站起身，不再继续多说，直接宣布审判结果，“以命抵命，这是规矩，你名下的财富也会变卖成现金分给受害人的家属，至于你的儿子，将由教令院下属的福利院收养，我会帮他申请救助基金，健康之家也会继续给他治疗，至于结果……只能看他自己了。”
审判结束后，赛诺站在窗边透气休息，这个案子他们追踪了很久，今天终于尘埃落定，但他并不觉得放松，只有油然而生的疲惫。
他忽然有些想提纳里，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是在巡林还是在给柯莱辅导作业？又或者在头疼地应付那只总是扑提纳里尾巴、一看就不太聪明的狗？
这么一想，他就不自觉地笑了起来，然后突然听到有人叫他。
“赛诺大人！”柯莱遥遥地从门口走进来。
赛诺看到柯莱，先是往她身后看了看，没看到别的人才诧异地问她：“柯莱？你怎么来了？”
“师父让我帮他送东西过来，顺便让我提醒你，今天过节，让你早点儿回家。”
赛诺这才想起今天就是祈愿节了，这几天他都忙得晕头转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提纳里了，一时恨不得立马就赶回化成郭去。
他点头，“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还有些事，做完就回去，你路上小心。”
然后也不等柯莱回应，就突然充满动力地走了。
看到赛诺如此积极地工作，柯莱不禁感叹道：“真是爱岗敬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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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化成郭。
节日里的化城郭和往常相比反而冷清几分，大多数巡林员在这种日子里都选择回到家和家人一起度过，少数驻扎在这里的商队也想趁着节日的热度将自己的货物兜售出去而纷纷赶去须弥城中，须弥城内一时万人空巷，化城郭自然也就静了下来。
但这并没有影响到提纳里三人，他们难得坐下来一起吃了一顿清闲自在的饭，自然都十分满足。
虽然赛诺早已经搬到了化城郭，但风纪官的工作性质很少有时间允许他每天回家吃饭，更别说有时遇到沙漠的案子，那就得连续在外面待上好几天。
不过只要来得及，就算是深夜，赛诺也总会赶回化城郭，因为他知道，在化城郭鳞次栉比的小木屋群中，总有一间屋子为他亮着一盏烛灯，烛灯旁的人有时挑灯夜读，有时等得太困干脆伏案而眠，但无论怎样，都会对风尘仆仆赶到家中的大风纪官说上一句“你回来啦。”
当然也时有扑空的情况发生，身为巡林官，提纳里日常要处理的事物并不比赛诺少，甚至更为琐碎，而除了工作以外，做学问更是他从未停止过的事情，举办生物科普讲座、编写植物详解书籍、外出实地考察，桩桩件件将他闲暇的时间填满，更别说还要亲自辅导柯莱的学习，因此在外露宿也是常有的事。
赛诺虽然从没说过什么，但是他的风纪官同事们已经能够熟练地从他第二天的心情判断出化城郭那位巡林官大人的踪迹了。
话说回来，三人像这样不慌不忙地坐在一起吃饭的时间实在是少之又少，所以这样的时刻他们都无比珍惜。
晚饭主要是由柯莱掌厨，三菜一汤，十分丰盛，提纳里也贡献了自己的拿手好菜——烤蘑菇披萨，以及新晋代表作——米圆塔，后者提纳里原本并不擅长，但因为总是给赛诺准备远行的干粮而熟能生巧，赛诺对此总是不吝赞美之词，让提纳里有种自己是因为搞学术而被耽误的天才厨师的错觉。
赛诺因为回来的时间稍晚，所以自然承担了洗碗的责任，对此他已经很有心得，甚至曾经抽空调配过去污效果极好的清洁精油。须弥城有名的商人桑歌玛哈巴依老爷闻风而至，用七圣召唤著名卡背插画师白垩老师的住址信息买断了这种精油配方，后又因为泄露个人信息和恶意垄断市场的原因被赛诺抓了起来。
晚饭过后，三人坐在化城郭最高的树上，这里视野开阔，与须弥城遥遥相望，是节日烟花表演的绝佳观赏位，也是提纳里放松时最喜欢来的地方。
风吹动树梢，发出沙沙的声音，提纳里背着双手望向两人，眨了眨眼，神秘一笑。
“那就开始吧，我数到三，我们一起拿出来。”
“一 —— 二 —— 三 ——”
三人同时伸出手，将各自的礼物送至左右。
柯莱接过提纳里和赛诺手上的礼物，低头一看，是一支手工炭笔和一对风之翼。
“这支笔是我用一截被雷劈倒的证悟树的树干制成的，这种木头轻便耐用，很适合做笔身，炭心是一支璃月商队从层岩巨渊带来的一块优质炭石，密度很大，笔触清晰，手感极佳，希望你能用它写出更多的字，尽情表达自己的心意。”提纳里开口解释道。
见柯莱看向手中的另一件礼物，赛诺也顺势说道：“这是我托一位牌友从蒙德的风之翼俱乐部*买的一款儿童版风之翼，安全保护方面比之成人款加强了许多，而且翼身的涂料颜色正好是你的名字，柯莱因绿，我觉得很适合你，希望你能用它飞去你想去的地方，当然，”他接着强调，“需要在有监护人的情况下陪同飞行。”
柯莱爱不释手的看看笔又摸摸风之翼，感动得来不及去纠结“儿童版”的问题，她神色激动地说：“谢谢师父！谢谢赛诺先生！我会好好使用它们的！”
高兴了一会儿后，又想起自己的礼物，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衣角，“嗯……我的礼物有些简陋，但、但是是我认真做了很久的！希望你们能喜欢。”
提纳里和赛诺解开绿色的蝴蝶结丝带，拆开包装纸，两人手中都是一副树叶拼贴画，不同的是提纳里那幅画中，提纳里和赛诺并肩而立，中间是笑着的柯莱，而赛诺那副则是他与提纳里在屋子里打牌，柯莱在一旁观看。拼贴画的场景不同，但画中流露出的那股温馨融洽的氛围却是相差无几，一眼就能够看出制作的人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在创作这两幅画。
“我、我很喜欢和你们一起生活的日子，希望未来也能一直一直和你们一起生活、一起过祈愿节。”说话的人此时已经彻底涨红了脸，但却依然坚持表达着自己的心意，在包容和安全的环境里，柯莱也渐渐学会了敞开心扉。
提纳里摸了摸柯莱的头，坚定地承诺，“当然，我们是家人，会一直在一起。”
赛诺也难得温情一回，“虽然我不相信永远，但在这件事上，我希望是永远。”
看着手中的笔和风之翼，柯莱不禁在心里念着。
【妈妈，你看到了吗，我还是幸运的。】
她拍了拍脸，收回思绪。
“师父，快看看赛诺先生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吧！”
提纳里点点头，在柯莱期待的目光和赛诺有些得意的神色中打开了手中的盒子。
里面是一张精致的卡牌。
“我想了很久送你什么，你好像什么都不缺，什么都有，那我就把我最珍贵的宝贝送给你，我说过，你值得最好的。”
赛诺又是在用那种理所应当的、仿佛是提瓦特共识的语气说着提纳里是最好的，提纳里值得最好的，直白又真挚，像在吟诵刻在他心中的法条，让人一次又一次动容。
赛诺看着提纳里怔愣的神色，揣揣不安地问道：“怎么了，你不喜欢吗？”
提纳里闻言回过神后，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你看看你手中的礼物。”
赛诺立刻小心翼翼地打开了。
“这是……卡套？”
“对，你之前不是一直想给你这张限定卡牌做一个卡套吗？旅行者给我寄来了一种特殊的布料，很适合用来做卡套的内衬，外面的皮革是我请城内一位手艺极好的老裁缝帮忙接缝的，只是……出了点意外，他以为这是我自己用的，把我的名字也缝了上去。”
赛诺仔细看了看，果然在卡套的下方看到了三个小字，提纳里。
他反复摸着那行小字，心情很是愉悦，“不，这样正好，非常好！”
提纳里看着他高兴得冒泡的样子，小声提醒：“但你现在把卡送给我了……这个卡套原本就是为你这张限定卡定制的，要不我把卡还给你吧。”
赛诺摇了摇头，“不，送给你就是你的了。”
“而且，限定卡牌可以是任何人的。但你——”赛诺抬眼看向提纳里，面不改色地说道：“是我一个人的，所以你才是
我的专属限定，是超稀有宝贝。”
啊啊啊啊啊啊！
刚刚还许愿想要和他们永远在一起的柯莱，此时恨不得立刻飞回蒙德，这地方，三个人坐还是太挤了！
还好就在这时，须弥城那边的天空升起了一道弧光。
“看！是烟花！”
随着一声巨响，升起的亮光如花瓣绽开，星星点点刹时缀在空中，又渐渐隐落，但紧接着又有几十簇烟花同时升起，绚丽地齐齐绽放，就如这百花盛开的日子。
在烟花下，须弥城中的人们大声欢呼，大巴扎内载歌载舞。
而坐在化城郭树上的三人不知何时也开始在烟花声里高声谈笑，就连往日害羞的柯莱也开心得手舞足蹈。
人人都在纵情地享受着这个欢乐的日子，肆意地笑，率性地喊，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当最后一朵烟花的余烬落下，意味着节日的尾声来临。
提纳里三人也爬下了树，打算回去休息，烟花的震声不再，化城郭就再次安静了下来，只是这次的安静让落寞的情绪开始滋生。
最先发现柯莱情绪有些低落的，是走在最后的赛诺，“怎么了？”
提纳里也回头看向她，柯莱连忙摆手，“没什么！我只是……刚才太高兴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总觉得有些难过，就像……”
她识字不多，不知道如何描述，正打算放弃，突然想起了刚才的烟花，“就像烟花一样！烟花很美很漂亮，但是一年也只有在今天绽放，我刚才的感觉就好像我的快乐也在今天被透支了一样。”
看她垂着头，提纳里跟赛诺对视一眼，然后叫了声柯莱。
“谁说烟花只在今天放的？你看。”
放着绿光的草元素自他手中弹出，与赛诺手中放着紫光的雷元素在空中交汇，雷草元素产生的激化反应瞬间绽放出一小团光芒，像一场小型烟花秀。
赛诺收回手掌，顺势牵住了提纳里的手，一边走一边对着柯莱说：“你要是想看烟花，我们也可以天天给你放。快乐不是节日给你的，是身边的人给你的。”
提纳里接着说道：“放心，只要我们在一起，你想看的话，每天都能放烟花。与其毫无理由的难过，不如想想接下来想做什么高兴的事情吧。”
“接下来有什么想做的吗？”
柯莱本来还在原地思考，看着他们渐渐走远，连忙小跑着追上去。
“我想好了，我想去蒙德过风花节，想去找安柏！”
“蒙德？多莉好像说过白垩老师就在蒙德……柯莱，你还太小了，一路上很危险，我还是请假陪你去吧。”
“啊？可是我以前也一个人去过……”
“提纳里，你也一起去吧。”
“嗯？蒙德的话，我也确实好久没去过了，好吧，我这段时间把手头的工作安排一下。”
“既然要去风花节游玩，那最好想几个新的身份，我是擅长沙地探索的冒险家，你是盗宝团顾问，柯莱是……”
“又来了……”
“等等，我真的可以一个人去的啊！”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Chapter 13 激化反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