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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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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天气开始变得奇怪起来。
起初还只是雨水和霜雪变多,但后来太阳就像是消失了一样,细雨整天整天地下个不停。据顾衍他过世的爷爷所说,那场细雨足足下了八九天,等雨停的时候,门前的槐花树根都被浸烂了。
也是从那时起,直到被烧成骨灰,他爷爷也没再见过几次太阳。
“××,还以为今天会有太阳的,天气预报真是越来越不能信了。”顾衍看着一旁爆粗口的黑衣男人,默默掏出一颗糖果,剥开纸衣,放进了嘴里。
糖果很甜,可也中和不了顾衍心里的苦涩。顾衍吃着糖,回想起近来自己的烦心事。
今年他刚刚进入大四下半学期,正是要找工作的时候,可他和他那独断老爹的观点很是冲突,他老爹想让他考公职,他自己想去一家企业。
其实,他也考虑过他爹想让他考的公职,可结合自己喜欢男的的特点后,便干脆地在心里否决了这个想法。
而就在今天,他又和他爹大吵一架,心情不爽,本来只是想出去走走,可到小区楼下后,听到好几个人聊天说等会会出太阳,便准备去东桥上去看。
顾衍已经好久没见过太阳了,他到现在还记得上次太阳出现时的景象,温暖明亮的阳光破开乌蒙蒙的浓云,洒在水面,美丽炫目。
顾衍心里郁闷,在听到今天要短暂放晴的消息后,便也跟着人流到了东桥上。
东桥不大,人们都紧紧挤着,但脸上确是布满期待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依旧没有出现,人群里也传出越来越多叹气声。又过了两个小时后,人群渐渐散了,而后顾衍就听到了黑衣男人的国骂。
等顾衍从回忆中抽出神的时候,桥上已经没人了,桥下流水哗哗作响,更显得东桥寂静。
他咔蹦卡蹦两下把嘴里吃了大半的硬糖咬碎吞下,手掌伸进裤兜想再取出一颗糖果,可在两个兜里摸了一会没摸到,才发现糖已经吃完了。
顾衍心烦的时候喜欢吃糖,所以在发现兜里没糖后,他没有任何犹豫地,抖了抖站的发酸的腿后,就快步前往附近的便利店买糖。
自从天气异变以后,地球上的植物生长受到了极大阻碍,农作物的产量也极大下降,连带着所有副产品全部减产。
因此,现在几乎所有的零售品都会限制购买且整体价格也很高,糖果也不例外。目前,顾衍每个月只有两包糖果的额度,而且这个月也已经买过一包了。
顾衍走得很快,不一会就走到了便利店外,正想走进去买糖果的时候,便看见一个小麦肤色的俊朗青年提着一大包东西走了出来,青年一只手提着袋子,修长的胳膊匀称地布满了一块块麦色的肌肉,漂亮有力。
顾衍看着提着东西的健气青年,不由地在心里感叹,这小子真帅。
就在顾衍在心里感慨的时候,兴许是一只手提袋子的原因,青年提着的袋子漏了,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顾衍看到袋子漏了之后,第一时间帮着青年捡东西。
在把撒到一侧东西捡到一堆后,顾衍想先去便利店买几个袋子,想叫青年先等一下,就对还在蹲着捡东西的青年说:“兄弟,你先等我下,我去便利店再买几个袋子去。”青年用低沉磁性的声音回应了一声“嗯”。
顾衍快跑几步进了便利店,买了几个袋子。等他出来的时候,青年已经把东西都堆在了一处,见顾衍出来,就笑着对着他招手。青年笑起来阳光极了,两颗乳白的虎牙微微漏出,活脱脱的纵火犯。顾衍心里暗中吐槽自己花痴,可面上还是摆手回应,然后走到青年面前帮他装起了东西。
防止东西再漏,顾衍特意买了三个塑料袋,把东西套的牢牢的。
青年在收拾好东西后,叫住了要进便利店的顾衍,跑到顾衍面前,从袋子摸出一包糖果递给了他,而后开口说道:“谢谢你帮我捡东西,送你包糖,看长相你比我小,下次再见面你还是叫我哥吧,叫兄弟怪奇怪的。”
说着又给了顾衍联系方式,说以后常联系自己,而后就朝顾衍摆摆手走了。
走了几步,青年又转过身子挠挠头说道:“对了,我叫郑星瀚,你叫什么?”顾衍看着青年的迷惑操作,笑着回道:“顾衍,我叫顾衍。”青年听到后,又摆了摆手,而后转身走了,当然这次是真的走了。
顾衍看着打在手机上的号码,添上备注后把号码存在了通讯录上,而后把手机放到了裤兜里,随后拿出了郑星瀚给他的糖。
他一看糖果的包装,就知道这是自己从没买过的糖。郑星瀚给他的糖果很贵,他去便利店的时候一般都是扫一眼就跳过的。
看着纯色包装的糖果,顾衍心里有些期待它是什么味道的。
顾衍撕开包装,拿出一颗糖果,快速扯开糖纸,塞进了嘴里。顾衍细细品味糖果的味道,得出一个两不相关的结论,糖果真甜,人真帅。
顾衍在和郑星瀚分开后就往家赶了,很快就到了家门口。
他熟练地从衣兜里摸出钥匙,插进门孔里转动几下,然后一拧把手,走进了屋内。
换好拖鞋后,顾衍先是看了眼时针已经指到1的钟表,而后走到了餐桌前,不出意料的,他爹给他留了饭,一碗米饭,一小碟腌菜还有小半碗炖肉。
顾衍快速地吃完了午饭,而后把碗洗完后就爬上了床,他知道刚吃完饭躺下不好,可他今天很高兴,决定不管这些。
他躺在床上并没有直接睡觉,而是刷起了手机,点进一个问答向的APP,热门的全是一些关于山塔的信息。
有推测山塔来源的,有猜想山塔内部环境的,他扫了几眼后,觉得大都没有是没有依据的瞎猜,毕竟没有一个人在进入山塔之后还能回来的。
他刷了一会后,觉得无聊,就睡觉去了。
就在顾衍做梦梦到郑星瀚的时候,现实中的郑星瀚此时正在往冰箱放在便利店买的东西。
郑星瀚的动作很快,几分钟便把买来的东西放置好了。
看着空空的塑料袋,他不由地想起上午那个白净清爽的少年来。虽然不知道顾衍的年龄,但郑星瀚更喜欢在心里把他当做少年。
郑星瀚对顾衍的印象很好,白净、善良、热心肠,他很想深入了解顾衍。随后郑星瀚又想了一些给顾衍打电话的借口后,觉得自己实在弱智,便翻开了一本新买的介绍山塔的书看了起来。
这本书封面说是深入解析山塔,实际上内容都是一些老生常谈、人人皆知的东西,更像是多种观点杂糅的合集。
对于山塔的突然显现,社会上流传着两类观点,一类观点认为山塔在地球气候恶化不久后出现,是气候恶化的源头。
另一类观点,也是多数人所持的观点认为山塔或许是解决气候问题的关键,因为它出现的时间太奇怪了,不是气候恶化之前,而是在出现恶化的档口,这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郑星瀚单手拿书翻了几页后,觉得实在没啥有价值的内容,而后随便翻翻就把书甩到一边躺到了沙发上。
郑星瀚很久以来心中一直有个想法,他想进入山塔,尽管作为家里的小儿子,他爹用不着他继承家里的产业,但也坚决否决了他想进入山塔的念头。
但郑星瀚是什么人,他能听他爹的话倒有鬼了。而且他为了应对进入山塔后的各种情况,很早就开始做准备了。
游泳、射击、舞剑,虽说不上精通,但也大致学习了,在体能训练方面,他更是做了详细安排。按照他的计划,大概半年后,他就可以前往山塔了。
躺在沙发上的郑星瀚幻想着山塔内的景象,在满心期待中昏沉沉地睡着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顾衍就毕业了,他最终还是遵循了自己的内心,去了一家生产农作机器的公司上班。
工作后的日子平平淡淡,没有起伏,但就在今天,许久没有联系自己的郑星瀚突然叫自己吃饭,顾衍听着郑星瀚一如既往磁性的嗓音,问了地点和时间后便说一定准时到。
顾衍接了郑星瀚的电话后,看了手机上显示的已经五点的时间后,匆忙保存了电脑上绘制的图纸,而后找领导请假后,就匆匆前往了郑星瀚所说的饭店。
那是一家开在路边的小店,他们两个每次吃饭都在这。
顾衍刚走进去,就看到了坐在靠门桌子上的郑星瀚,不过郑星瀚这次和往常不太一样,不仅绷着一张脸,还拿了两瓶白酒。
在当下粮食减产的大环境下,白酒是稀罕东西。
可顾衍也没有多问,只是叫来服务员点了菜之后,便坐到了郑星瀚旁边,他本想搭话,可见星瀚没有想说话的意思,也就没开口。
菜刚上来,郑星瀚就开始一个劲地喝酒,顾衍知道他有心事,就没劝他,由着他喝。
郑星瀚大概是难受极了,菜还没上齐,一瓶酒就已经喝光了。而后,他用一种虽然伤感但难掩期待的眼神看着顾衍说道:“顾衍,我决定要进入山塔,过几天就走。”
顾衍被他说出的话惊到了,一时愣住了,他的母亲就在他六岁的时候抛下他和他爸,独自前往了山塔,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因此,在顾衍眼里,进入山塔就等于一去不回。
郑星瀚小麦色的脸上已经沾上了红晕,已然是有些头晕了,但还是摇了摇发愣的顾衍,继续说道:“你可能觉得我脑子有问题,明明家里很有钱,就算地球气候再恶化,也能活得好好的。我们认识也快半年了,你一定是知道我的,我始终觉得,与其在这乌压压的破地方苟完一辈子,还不如探寻未知的山塔。”
顾衍听着郑星瀚流露情绪的话,没有其他动作,只是一把抱住他,而后坚定地说道:“不管怎样,一定好好活着,我期待着和你再次相见。”
随后,顾衍拆开了另一瓶酒,和郑星瀚喝了起来。他们喝了很久,等顾衍结完账的时候,整个店就剩下他们两个了。
顾衍拉着郑星瀚走出店门的时候,郑星瀚已经晃起来了。
看着晃晃悠悠的郑星瀚,顾衍赶紧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拦了辆出租车把他塞了进去,而后给了师傅地址。
不一会儿,顾衍就拖着喝醉的郑星瀚到了他租的小区下面,见星瀚已经走不动道了,就背着他上了楼。
等打开门把郑星瀚放到床上后,顾衍整个人都累趴了,他不明白,看起来瘦高瘦高的人,为什么会这么重。
在帮帮郑星瀚脱完外衣后,顾衍便拿出被子给他盖上了。
喝醉的郑星瀚乖乖的,完全看不出平常跟自己在一块的时候话痨的样子,看到郑星瀚睡着后,顾衍也洗漱了一下,便拿出一套被子去沙发上睡了。
郑星瀚第二天很早就醒了,他先是晃了晃有些发昏的脑袋,而后穿上摆放在床头柜上的衣服,走进了客厅。
他一进客厅,就看见了睡在在沙发上的顾衍。一席灰色的被子盖在顾衍身上,他奶白的脸漏在被子外面,眼睛微闭,整张脸显得干净柔和。
郑星瀚看着顾衍的脸,鬼使神差地摸了上去,软软嫩嫩的,在他还想继续摸的时候,正在睡梦里的顾衍不满地嘟囔一声,下意识将脸转到了一边。
郑星瀚这才发觉自己过界了,随即赶紧抽回手来,在看了熟睡中的顾衍一眼后,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