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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二人最后才到殿前,君上正因为方才之事半倚在床榻上,元后侧坐在君上床榻边手里拿着一碗汤药,太医在为身着中衣的君上诊脉,周锦惜女子身不便上前,隔着屏风禀道:“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沈淮书也随着周锦惜行礼问安。

      “蓁蓁,你来了。”元后听到周锦惜的声音担忧的恨不得赶紧起身查看自己女儿的情况,但场上还有外男在,也只能是隔着屏风与周锦惜说话。

      君上咽下药汤虚弱的问道:“俞妃...怎么样了”

      周锦惜想了想还是如实回道:“俞妃一行人溺亡,儿臣已经将尸体交给仵作,命礼部彻查船是否出现问题。”

      其实君上早就心中有数,那么大的一片湖,船几乎进了湖中央,能打捞到尸体已经很不容易了。

      但还是心中一片哀伤,纵使这些年他也不是很喜这位俞妃,但那毕竟是条人命,又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怎能不让人遗憾....

      “父皇,俞妃随圣驾出行却遭意外,此事传回都城,只怕俞太傅那边...”周锦惜说出心中顾虑。

      俞太傅性格所使,必不会善罢甘休,今日之事一定大作文章,虽然世事无常,可俞太傅说话在朝中颇有力量,还是应该细心处理。

      “传朕口谕,追封俞妃为俞皇贵妃,以皇贵妃礼下葬,赐字“丽”。俞太傅那边....朕会亲自去说的。”

      皇贵妃,位同副后。君上这是给了俞家无上光荣。

      “喏。”周锦惜领命准备下去处理俞妃..不,是丽皇贵妃的后事。

      “臣参见君上,元后...储君。”礼部尚书急匆匆的进来复命,看见周锦惜有些不忿,这半年来向来如此,周锦惜已经司空见惯。

      “爱卿请起。”

      君上说完,元后自觉在此处不合礼数,方才尚且可以说是一家人之家的谈话,就连沈淮书元后也是放心的,可此时已经涉及今日之事,便自觉回避去了内殿。

      礼部尚书等元后进去回道:“启禀君上,臣已经将建造船只的工人尽数羁押。”

      君上道:“好,此事便转交刑部与大理寺吧。”

      周锦惜脑海中浮现出沈淮书方才对她说的话,握了握拳,但始终没有开口。

      谁知,礼部尚书却道:“君上,此事既然出现在礼部的安排不周上,臣斗胆向君上请命,由臣来查清此事。”

      君上疑惑道:“你?”礼部尚书此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按理说礼部负责之事出了岔子,现在躲都来不及,怎会主动接下来?

      周锦惜也是心下一惊,抬头片刻与沈淮书目光对接,电光火石间,似乎读懂了什么,难道....

      “尚书大人,此事事关重大,礼部毕竟不是平日里查案子的地方,若是不能给俞太傅一个交代,怕是天下都会以此事怀疑朝廷的能力。”周锦惜本能的觉得此事不能放任由礼部接手。

      礼部尚书转身对周锦惜道:“储君殿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礼部温和待人,便是没有能力吗?难道要像储君那样,当街杀人才算是有勇有谋吗?”

      周锦惜没想到如此时候,礼部尚书还会对此事耿耿于怀,这些年她虽喜怒不形于色,但眼下是真的有些着急,那毕竟是条人命,如今人命关天的大事,礼部尚书怎可意气用事。

      “尚书大人,令郎当街强抢民女,当众行苟且之事,且不止一次,吾不信尚书大人一概不知,吾当时只是救人心切,吾...”

      周锦惜尚未说完,便被君上打断了话:“好了好了,一码事归一码事。”

      周锦惜虽然还想争论,但权衡利弊之下,只能忍住不再开口。

      “君上,臣自当竭尽全力为俞妃娘娘查明真相。”礼部尚书还是据理力争想要接下此案。

      周锦惜直觉此事有所蹊跷,想要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沈淮书在身后偷偷拉了一下周锦惜的袖子,周锦惜急忙抬头与沈淮书对视,沈淮书并未开口,周锦惜却明白什么意思。

      周锦惜脑子里一时间有些混乱,但父亲一旦下令便会尘埃落定。最终咬了咬牙,拱手道:“父皇,此事交给儿臣,儿臣自当竭尽全力为父分忧。”

      别说礼部尚书,就连君上都是一时震惊。

      “锦惜...你”君上道。

      “父皇,儿臣平日与俞妃接触甚少,做事必定不偏不倚,今日之事与儿臣关联不大,自然会折中看待,虽儿臣没有办案经验,但儿臣愿与大理寺联同办案,必定给俞太傅一个交代。”周锦惜列出条条理由,证据充分的令礼部尚书也不能说什么。

      但君上还是有些犹豫,正当礼部尚书周锦惜都在等君上宣告时,“禀君上,臣愿辅佐储君查清此事,保护储君自身安危。”沈淮书横插一脚,与周锦惜并肩而跪。

      今日真是怪了,一个个的都想接手这烂摊子。君上叹息无奈道,但既然沈小将军如此说了,锦惜应该也有自己的考量。

      “此事便交给锦惜与淮书吧。传朕旨意,储君联同大理寺共办此案,沈爱卿,朕命你保护储君安危。”君上开口道。

      “君上...”礼部尚书还想说什么,可君上已经开口赶人。道身体不适,搞得礼部尚书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甩袖与周锦惜等人一同离开。

      出了君上寝宫,礼部尚书冷哼道:“储君好生兴致,跑了江宁来办案。”

      周锦惜这些年也不是白被人说的,早就练就了一副刀枪不入的性格:“尚书大人才是好兴致,方才吾在殿上便想问,今日之事可不只是与船工有关,礼部负责此事的官员为何不审,不关?”

      礼部尚书神色一顿,接着道:“礼部乃是朝廷重地,岂能无凭无据便关押官员?”

      周锦惜也没想与他在这方面多生事端,什么情况明日直接提审便是。

      “如今负责丽皇贵妃一案的是吾,还请日后礼部行个方便,若是有需要礼部官员问话之时,尚书不要阻拦才是。”

      礼部尚书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等礼部尚书走了,周锦惜才开始想,此事不是什么好事,没人会把命案往自己身上揽。今日接下此事,明日若是查到还好说,若是查不到,自己储君之位又不知会被人非议成什么样子。

      “为何。”周锦惜还是对着沈淮书问出心中所想。

      虽说沈淮书今日是打着为她好的旗号提议此事,然,此事他又有多少把握可以查清?分明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难道,他也有想做之事?如今这个昔日青梅竹马,可是让周锦惜不敢看轻。

      “丽皇贵妃之死,牵扯朝廷命官,礼部尚书根本避之不及,既然他想接,就证明此事必定与他有关。今日我看到,船沉之际,礼部尚书神色奇怪,上岸后也不敢靠近打捞区域。”沈淮书面不改色道。

      “你若是想查,自己查便是,何必拉上我。”周锦惜却没有听进去。

      沈淮书深吸一口气道:“你的处境,我都知道。你信我,此事我不会害你。”

      沈淮书回京半年之久,二人交际虽不多,但每次出现必定也是站在自己这边,沈家...沈夫人....沈淮书....或许,是自己疑心太重,才会将人往坏处想?或许...他也没有恶意。

      “我知道了。”周锦惜应下,落荒而逃。

      这些年,父亲贵为君上理应顾全大局,母亲胆小怯懦,遇事也帮不上什么忙,自己从任储君身份以来,处处碰壁,朝中看好自己的人屈指可数,长久下来,自己已然忘记与人并肩是何等滋味。

      自认为,这一生也不屑于需要与之并肩之人,后宫,朝廷不过就是这么个地方,事事以自己利益为上。

      可沈淮书这个人,做事奇怪的很。总能在意想不到的时间地点出现,然后说着一些令人听不懂的话,每每她想躲得远远地,却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如今还说出这种话。当真让人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按理说,来到江宁,贡水节过后,皇室将有半月留在江宁,巡查江宁民情,也是为了与江宁携手共进,毕竟大平疆土开阔,南阳离东南西南领地都距离颇远,这半月也是给了周锦惜的最后时限,若是半月后回宫,还未查清真相,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

      “既然礼部负责此次出宫一切事宜,如果此事与礼部尚书有关,是否太过显眼?再加上,礼部尚书未有子女入宫,和丽皇贵妃没有交际,为何要害人?”周锦惜一边拿着一堆有关卷宗翻看一边对沈淮书说。

      “太过显眼才不会被怀疑是礼部所为。”沈淮书也在翻看卷宗。

      “那日丽皇贵妃一行未出船舱,沉船时没有呼救,仵作回禀尸体身上没有任何挣扎痕迹与其他中毒症状,只是溺亡。”沈淮书继续说道。

      周锦惜垂头丧气道:“我也看见了,前两日大理寺卫大人审过负责造船一事的所有江宁工人,可江宁里南阳几百里远,又怎会与丽皇贵妃有所恩怨?工人一概不知船到底有什么问题。”

      “与我去礼部。”沈淮书起身便走。

      哎!这个人怎么这么莽撞,礼部是好相与的吗?就这么上去兴师问罪?但周锦惜还是跟着去了。

      “不知沈将军与储君可是遇见了什么难题?”礼部尚书虽话说的好听,眼里尽是讥讽。

      沈淮书道:“礼部负责此次出行的官员名单可有?”礼部尚书眼珠转动,派人呈上一份卷轴道:“便是此,所有参与此次出行造船安排的官员尽在此处。”

      周锦惜虽不相信这人能有这么好心,但还是接了过来,仔细翻看。

      卷轴中有一人,格外眼熟,名叫李莞。为何对此子颇有印象,因为此人便是礼部尚书二公子的书童,也就是那日被周锦惜误杀的那位的随身书童,后来大理寺奉命查办,周锦惜作为当事人亲自去大理寺走了一遭,在那里就曾碰到这个李莞。

      这个李莞年纪不大,白白净净,跟在尚书府二公子后头格外显眼。

      “李莞是尚书府书童,为何也能在礼部负责此次出行的名单里?”周锦惜狐疑问道。

      礼部尚书肉眼可见的那虚伪的微笑有所断裂,但转瞬即逝道:“李莞本是我儿书童,不属奴籍。自我儿死后臣见他可怜,给他在朝中谋个出路,虽然在此名单里,但其实就是个打杂的,但领了俸禄也够养活自己。怎么?储君要如此咄咄逼人,给人一条活路都不行吗?”

      周锦惜微微皱眉,虽然话术在理,但怎么想都不对,这人话里话外拿自己儿子的死当做筹码威胁自己不要再将目光放在李莞身上,反而越显得可疑。

      周锦惜迟迟未接话,沈淮书开口说道:“尚书大人别误会,既然李莞是在此次名单中,相必也一同跟来江宁,不知此人现在在何处,可否见上一见?”

      礼部尚书道:“今日本官命他前去采买物资,不在此处。”

      正当周锦惜以为沈淮书会逼他交出李莞时,沈淮书却拱手道:“那便不打扰了,等下次来,希望....他在府上。”随后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礼部尚书。

      等出了住所,周锦惜问道:“李莞不是府上奴才,为何会被叫去采买物资?摆明了就是不想交人,为何不逼他交出来?下次若是都串通好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沈淮书看着周锦惜难得不是一副对谁都淡漠疏离的模样,便道:“李莞不是凶手。”周锦惜一愣道:“你怎么知道?”

      沈淮书不答反问道:“你觉得礼部尚书是凶手吗?”

      周锦惜不理解道:“此事我们不是早就讨论过,礼部作为直接关系人,礼部尚书目标太大,不可能是凶手吗?”

      “正因为如此,礼部尚书有什么理由去护一个可能是凶手的人?李莞一介书童,哪里值得他如此相护?若是李莞是凶手,礼部尚书恨不得赶紧交出来撇清嫌疑,又怎会如此态度?”沈淮书道。

      “既然如此,那就不查了?这可是我们唯一线索。”周锦惜道。

      沈淮书道:“谁说不查,既然李莞在官员名单中,必定与此事有些关系,但是查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查,若是李莞没有身份,我们是否从面上就得罪了礼部尚书?你在朝中只会更加寸步难行。”

      周锦惜没想到沈淮书心思如此细腻,想的如此全面,就连自己都尚且有些事情没有想到。

      “那怎么查?”周锦惜问道。

      当日晚,夜幕高悬,周锦惜与沈淮书一身黑衣潜进礼部在江宁的临时住处。

      自己简直是疯了,才会跟着这个人穿成这样,做这等辱没身份偷鸡摸狗的事情!周锦惜无奈的跟在沈淮书后面想。

      二人越过前厅来到寝殿,“礼部此次来的人不多,总共就那么几个屋,不怕摸不到李莞屋里。”

      沈淮书早就查过礼部此次随行人名单。

      果不其然,二人终于找到李莞的住处,正当沈淮书想进屋先将李莞控制住,周锦惜再进之时,李莞推门出来了。

      二人脚步受阻,在拐角处躲藏,周锦惜压低声音道:“他怎么出来了?”沈淮书并未回答,只是与之对视一眼,静观其变。

      只见李莞同样鬼鬼祟祟不知蹑手蹑脚要去何处。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3-04 10:06:24~2023-03-24 12:25: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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