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鱼的夏天》商鸢桉

4、两个人的晚餐

　　斋终于来了，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八点半了。听到门铃声，她从沙发椅上站起来去开门，因为两个人没有同居，所以斋并没有她家里的钥匙。打开门她看到斋拿着伞，裤腿有些湿了，看来雨下的确实挺大，即使拿着伞斋还是淋了些雨。斋进门把伞插在门口放伞的桶里，那是她搬到这套房子里的时候，特意在网上买的。桶里有好几把伞，都是这几年积攒下来的。下雨的时候总是忘记带伞，只能临时去买，所以就有了这些伞。斋在换鞋凳上换了拖鞋，站起来抱着她亲了一下就进去换衣服了。虽然没有同居，但她家里还是有一些斋的衣物。

　　斋换好衣服出来，她已经把意面和排骨放在微波炉里加热了，她坐在餐桌椅子上，看向斋。斋走过来没有直接坐下，而是走近她捧起她的脸，亲住她的嘴，她顺势站起来，斋抱住了她，俩人吻了一会儿。她推开斋的脸，说“吃饭吧，饭都凉了。”斋不满足，又亲上，斋总是这样贪心，好像从不会厌烦一样。她问过斋你就这么喜欢接吻吗，斋不以为然的说“我只是喜欢和你接吻而已。”她并没有被斋的表白感动，这话斋肯定也对别人说过吧，这种话没几句可信的。她不是会被这种廉价的情话打动的女人。她见过斋前女友的照片，是个美女，穿着JK制服的样子连她都没忍住多看了几眼，斋笑话她，这可不是对待男朋友的前女友该有的表现。

　　斋终于亲够了，坐在她对面，加热过的意面又有点凉了，但斋拿起叉子大口吃起来，好像很满意的样子。她也吃了一口意面，她并不饿。等待斋的过程中她吃了一块小蛋糕，是昨天下班路上买的，是她喜欢的榴莲千层。吃完后她狠狠地刷了牙，喷了口气清新喷雾，还吃了一块糖，不然刚才斋就不会那么起劲的亲她了。但是斋好像并不介意她吃榴莲，他知道她喜欢吃一种榴莲芝士饼，有时候会特意去买给她吃。斋很细心，记得她爱吃的东西。去年斋去欧洲参加一个医学会议，他是医院选出的代表。参加完会议，特意去法国给她买了巧克力，她跟斋说过想吃那款巧克力。但没想到斋会记得。

　　斋吃着排骨说着今天工作的事，今天查房又被病人家属纠缠了，她知道有个病人家属总是找麻烦，斋是主治医生又不得不应付。斋的工作很忙，他是市医院很有能力的青年医生，很受主任看重，病人们也很信赖他。情人节的时候斋还带回来很多医院女护士和女病人送的巧克力，斋怕她会生气，特意解释说医院的男医生都收到了礼物，不止他一个。她笑了，她根本不在意这些，她知道斋有不少仰慕者，斋是个帅哥这一点她很清楚，她当初被他吸引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嘛。

　　医院有个女护士喜欢斋一年多了，斋不为所动，据他自己说他不会跟同事谈恋爱，怕麻烦。这一点倒是跟她一样，她也不会跟同事谈恋爱，在一个单位上班，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怪麻烦的。要是不幸分手了，连同事都没法做了。她刚去单位的时候，也有同事向她表现过企图，都被她果断的扼杀了，不跟同事搞对象，这是她的原则之一。

　　那个女护士她见过，在医院见过好几次，她们还一起参加过医院的团建活动。斋非要她去，因为团建可以带家属，别的同事基本都带了，毕竟是医院出钱，不带白不带。斋倒不是因为想占便宜才非要她去，只是同事们都带了家属，他也想带自己的家属。也许在斋心里，她早已经是自己的家属了，可是在她心里，斋是不是她的家属呢，她不确定。她不愿意去思考这些沉重的问题，涉及婚姻家庭的问题对她来说都是沉重的，能不想便不去想，这是她的生存之道。

　　那个女护士个子不高，跟她一样有些瘦小。长得不算太好看，但也不差，穿着合身的护士服看起来很标致，神圣的护士服给她增添了几分光环。如果是在其他男人面前，她也是很有魅力的，偏偏斋没有喜欢上她。她每天和斋一起工作，她是以怎样的心情每天面对斋的呢？苦涩？悲伤？还是因为每天可以见到喜欢的人而喜悦呢？她不知道，她无法完全体会那个女护士的心情，但她知道爱而不得总是痛苦的。她在医院见到女护士的时候，女护士总是礼貌的报以微笑。但是她想，女护士心里想必也不是滋味儿吧，对自己暗恋的人的女朋友，即使是报以微笑也是艰难的吧。

　　去年她们一起参加医院的团建，去山东爬泰山，女护士也带了家属，是一个眉清目秀的男生，应该是她的男朋友吧，过年的时候结婚了，斋还去参加了婚礼。那天斋从婚礼回来，晚上住在她家，她靠在沙发上看小说，斋头枕在她腿上打游戏，她想起女护士结婚的事，忍不住揶揄了几句，她问斋看到暗恋自己的人结婚是什么感觉，是不是很失望。

　　斋放下游戏，抬眼看着她，她正专心的看向书本。斋忽然起身把她放倒在沙发上，微笑着看着她说“别瞎说，同事结婚我当然是祝福了，我有什么好失望的。”她抬起手摸着斋的脸，揪了揪他的耳朵，又挑衅的说“真没有？没有难过？”“难过什么，她又不是我什么人。”

　　斋说完嘴就压上来，很快她就有点喘不过气了，斋每次亲她，都用力的让她感觉要窒息。她推开斋，斋的头埋在她脖子里，喘着气，呼出的气让她感觉脖子发热。她侧着头看到她的小说掉在了地上，茶几上放着很多吃的，有些凌乱。纳豆蜷缩在阳台的沙发椅上，太子不知道去哪里了，也许在卧室的床上。她动了一下身体，斋重新抬起头，眼睛直视着她，她看到斋的眼睛里有东西在流动，那东西越来越浓，越来越近，她知道那是情欲，斋的欲望像潮汐一样滚滚向前，积攒到一定程度，斋猛的低头咬住她的嘴，她张开嘴，斋的舌头就伸了进去，一只手同时伸进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