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飘落》浮生恋魂

9、第 9 章

　　我们都要开始新生活
　　你有你的
　　而我，有我的
　　只是不再有交集

　　第二天放学，雨将紫找出去，准备努力让她相信事情真相。可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紫将雨昨天的举动告诉了一个朋友。那个女生认为平素沉默寡言的雨，很可能会做出些极端的事情，比如想出这个理由让紫和他分手。
　　女生的猜测动摇了紫的心，以前发生的种种，都令她觉得自己和雨之间确实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存在，这份感情是自己无法面对的。尽管她不愿意相信雨会撒谎，心里，却已经认为这是谎言了。
　　于是，傍晚的聊天又是不欢而散。雨的心情沉入谷底。回到家，她坐在花丛旁，天上飘起小雨。她和自己撑着伞，傻傻蹲在这里的场景，仿佛就在昨日。
　　第二天一早，雨摘下一朵玫瑰，放在紫家门口，然后才去上学。等紫到了学校，她带着期望看着紫，等待紫能和自己说话。可是紫扭过头，避开了目光的接触。
　　此后，每天早上，紫都会在门口发现一朵玫瑰。她将这些玫瑰收起来，放在一个盒子中。可在学校，她仍然不和雨说话。雨益发消瘦，益发孤独，每日都拿着本子写个不停。没有紫的雨，又回到了之前的生活。只是，当听见紫的话语，紫的笑声，雨的心就会酸酸涩涩的。
　　看着这样的雨，紫心里也不好受，但是又忍不住憋着气，难道我不找你说话，你就不能主动和我说话吗。其实紫是知道雨的内向的，但她就是不愿意去先开口。她一方面期待着雨能先开口，这证明了自己在她心中确实是不同的，一方面却又害怕她会开口，害怕万劫不复。再过几天就是雨的生日，紫没有忘记。她想，如果那天雨还不举白旗，那自己就大大方方走过去说一句生日快乐好了，显得自己也没有那么小心眼。
　　雨连续送了23天玫瑰，这是她生日之前的一天，她起来看着最后一朵玫瑰，怔怔出神。终于是摘完了吗，终于是要结束了吗，她想。和班主任谈过好几次，虽然他不理解她的决定，但也没有办法。
　　紫这天早上没有在门口发现玫瑰，她打开门四处看了看，没有被风刮走，没有痕迹。她没吃早饭就赶往学校，当看见雨坐在教室里，提起的心才放下。她带着疑惑看向雨，可雨没有看她，确切的说，雨没有在看任何人，她只是看着窗外。紫有几次都想走过去，将她的头扳过来，想要看到她的眼中有自己，而不是这样，仿佛周围不存在，又仿佛，是她自己不存在。明天吧，等明天她生日，就去和她说话，紫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放学的时候，紫叫上另外一个女同学说要去买些东西。其实是她想给雨买个生日礼物。之前看过一些，总是拿不定主意，想多个人参谋。雨在紫走了之后，收拾着书包。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将东西飞快地扔进书包，跑了出去。

　　逛了个多小时紫才回家，她早就告诉过家人今天会晚点回来。在离门口还有些距离的时候，她看见那里蹲着一个人。看见紫走来，那个身影站起来，是雨。紫心里暗自乐着，还是雨先忍不住跑过来了，她又想着书包里的礼物，想着明天再给她惊喜。何况，她今天无视了自己几乎整整一天，想到这里，她装出冷漠的样子，没有理会雨，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却被雨拦下。
　　雨的手上拿着一枝玫瑰。
　　紫……
　　紫绕过她，没有说话。但是雨又拦住她。
　　紫……
　　这回紫停了下来。
　　前些天的玫瑰也是你送的吧，你知道玫瑰代表什么吗，代表爱情，是不能乱送的，我也不敢收。
　　那之前的……雨怯怯地问。
　　之前的，估计都被风吹走了吧。
　　雨的身子隐隐抖了下，紫的心头浮出一丝内疚，但她很快将它压了下去。
　　说吧，你来干什么。
　　我还是想说，你不要和他在一起，会受伤的，他不是好人。
　　紫听着心头的小火苗就起来了，其实紫早就不是因为这个生气了，自己是气她怎么这么多天不和自己说话。显然，紫气得忘记了是自己说要保持距离的。
　　你就是来说这个的，好，我会慢慢去发现谁是好人，谁不是好人。
　　还有，这个，送你。
　　我刚刚说的你没听见吗？我是不会收的。
　　对别人来说它代表爱情，可是对我来说，它代表友情。因为你曾经和我一起保护它。雨难得说出这样长的话。
　　我还是不能收，因为我是世俗的‘别人’。紫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害怕或者是什么，她只是不敢收下，这和她之前收到雨拿来花瓣的感觉完全不同。她伸手挥了一下，想要挥开心头的不安，却将花打落在地。
　　雨无言看着。手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雨，我是个俗人，你说是吗？说完紫转身低头找钥匙，不敢让雨看到自己发红的眼睛。
　　我也是。
　　我想过普通的生活。
　　嗯。
　　明天，是新的一天了，我们都会有新的生活。紫心里想着雨的生日。
　　身后的雨，只说了一个字：好。她的拳头无力地散开。
　　进屋后，紫筋疲力尽靠在门上，门口那么安静，雨还没有走吗。她走到窗户一角，偷看着外面。雨将地上的花拣起来正在拍灰。她摘下一个小枝桠，如同往常剥开放进嘴里。然后将那朵花放在门口，紫只看见她嘴唇动了动，不知道在说什么，然后转身离去。
　　在雨转身的瞬间，紫想要打开门挽留她，脚步，终究没有迈出去。